30030矛盾升級
性格不是一時半會能掰正的,明妝由著敏湛糾結,自己叮囑了綠衣幾句,便去上房找爹娘訴苦。沈氏死了,不管死因如何,家里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氣,縱然劉左氏覺得蹊蹺,但那仵作和捕頭亦沒發現紕漏,她和丈夫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睜一只閉一只眼,不做細問。只命人再收拾出個干凈的房間,讓女兒和女婿住下。晚上把夢慶叫來,草草安慰了幾句,又命人將死了人的院子封住,此事就就算徹底過去了。
搬了新地方住,晚上明妝讓人燒了水,洗干凈周身去晦氣。用屏風將自己和敏湛隔開,原本還擔心敏湛會過來,但直到洗完了,披著濕漉漉的發絲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還盯著書頁目光直直的,看來心思完全在別處。
“敏湛——我讓人再添些熱水,我幫你洗。”她已經在努力扮演賢妻良母了。
敏湛眉頭緊鎖:“昨晚上就沒休息好,你快去休息吧,我一會也睡。”
明妝將他面前的書合上,甜笑著:“今天難為你了,快別郁悶了,因為別人的事情弄的咱倆倒是生分了。”拉住他的衣袖,半撒嬌的說:“走吧,敏湛。”
“你別這樣……弄得你好像在賄賂我。”她愣怔,什么叫賄賂?感情她對他溫柔,就是有目的的?雖然這是事實,但被人戳穿滋味總歸不好受。明妝冷下臉來:“那隨你。”憋著一肚子氣,撇下敏湛自己回床躺下了。心中苦悶,難道新婚才一個月,關系就打回前一世的原型了?自己都這般溫聲溫語了,他還怎樣?前世今生胡思亂想的一番,竟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醒過來,睜眼見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一摸,碰到敏湛冰冷的手背,心知他是不忍心折騰下人添水,就著冷水剛洗完過來。腦海里立即冒出一句挖苦他的話,剛要說,轉念一想,別火上澆油了,此時敏湛輕聲問她:“我把你吵醒了?”
“嗯……”
敏湛也后悔剛才那句話說重了,這會想挽回局面,便趴在她肩頭,笑道:“我現在索賄還來得及嗎?”
“別介呀,為妻知道您兩袖清風。”被子一斂,不再出聲。
敏湛吃了閉門羹,自覺沒臉,但從見到明妝第一次就知道她性格如此,他又一貫能忍,心想還是別惹她,天亮她消氣了再說。側過身去,與她背對背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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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的死,就像往湖里扔了粒石頭,當時能激起幾絲漣漪,但馬上就會重歸平靜。才幾日,便沒人再記得這件事了,夢慶忙著護送糧食一事,整天不著家,明妝也不知他此刻內心活動如何。很快,明盈和丈夫離開劉家返回涂陽,孟家不放心,又另外派了人來接,時值天寒,孟珩穿戴的嚴實,被人眾星捧月般的護在中間,到底敏湛是沒見到這位連橋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劉夢庚卻對他極為熱情,考慮到在劉家也就和劉夢庚能有些共同語言,敏湛便也以誠相待,一時兩人走的頗近。倒是明妝回了娘家,越覺得娘家百樣好,一直膩在母親的上房,一邊縫制敏湛的新衣一邊陪母親聊天。據母親說,父親迷上了一個不是好出身的東西,她不許入門,他就包了外宅金屋藏嬌,時常在那處歇著。
這天傍晚,劉庭舉又不在,娘倆仍如往常一樣聊天。有兩個女兒在的時候,有的時候真覺得她倆拌嘴鬧心,等都出嫁了又想的慌,明盈回了婆家,不知什么時候再能見了,劉左氏便忍不住念叨起來,說完了明盈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孩子身上。
“你知道夢庚跟為娘的說什么嗎?他竟然說考不中鄉試,便不娶妻。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嫡母的難為他!我雖然看不上徐氏,但到底分的清楚,不曾為難夢庚,他這個悶葫蘆倒反倒給我找麻煩。”
明妝笑著勸道:“年少氣盛,就是說說,鄉試三年一次,他也靠不起。既然他不愿意,您也別勉強,等他歲數大了,自然來求您。那夢康呢?”
劉左氏哼道:“我可怕害了別人家的閨女!他整日沒個正事,就知道東游西逛,我正尋思,這次讓他跟你大哥去送糧,也歷練歷練,別在家里做吃干飯的。”
“您說的有道理。”夢康的好日子到頭了。
劉左氏瞧著女兒飛針走線,手法嫻熟,心說小時候的女工師傅沒白請,本怕女兒嫁過去不懂事,現在她可以放心了。正準備指點一二,就見圓月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臉色慘白。明妝心知,既然是圓月來報,便是大哥的事情了。
果然,圓月跪下來,一摸眼淚,哭道:“祖宗,可不好了,大少爺喝醉了!”
大哥可不是敏湛,喝醉了不是好玩的,明妝趕緊放下針線,給母親加了厚衣,扶著出了門。
一進門處有個和門房相連的暖閣,平日夢慶喝多了,不方便進院子,便歇在那里醒酒,今日不知怎么了,眾小廝拉他入房,他就是不進去,還打傷了了下人。明妝趕到的時,他正在那撒潑。夢慶瞇著眼睛,朝扶著他的卓小安一勾手指:“來,給爺香一個。”卓小安面無表情的答道:“少爺,我是卓小安。”
夢慶搔了搔后腦,猛地大怒,一腳踹向卓小安:“你沒在鋪子在這里作甚?”
卓小安從地上爬起來,又去扶夢慶:“少爺,小心別閃著腳。”
劉左氏見了,呵道:“小安,放開,讓他瘋!”
夢慶見了母親,忽然轉怒為喜,嘻嘻笑道:“是你,是你,又是你。”拿手指著劉左氏道:“你養的蹄子,通風報信,腿腳真麻利,這么快你就趕來了,好!好!好!”
圓月往劉左氏身后一縮,怕夢慶看到她。但事與愿違,就聽夢慶罵道:“你這臭婊子,最不知感恩,哪邊冷熱分不出來?那婆子拿了你的孩子,你倒還幫著她做事,給她通風報信,糟踐你家少爺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明盈全和我說了!”
劉左氏萬分后悔說出讓夢慶自個瘋去這樣的話,夢慶不是撒酒瘋,分明是借著酒勁向自己示威。當即大怒:“小安,還不把他嘴塞上?!”
這個命令,太過危險,卓小安靜著不動。明妝也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朝卓小安道:“快把大少爺弄進暖閣醒酒。”卓小安點了下頭,立即抱住夢慶,聯合幾個粗實的婆子還有其他下人把夢慶往暖房里,連推帶拽的送。
夢慶縱有酒勁相助,也不頂幾個人的力氣,被人合力拉進了暖房里。明妝就聽里面乒乓亂響,見卓小安先跑了出來,后面跟著提著一柄未開刃鐵劍的夢慶,他執劍指著圓月:“給爺滾過來!”
圓月瑟縮在老夫人身后,哀求:“救救奴婢!”
劉左氏罵道:“混賬東西!灌些黃湯,竟然動起刀劍來了!還不快放下!”
夢慶呵呵笑著,晃悠著身子,朝劉左氏一行人這邊走來,提溜著劍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駭人。唬的劉左氏后退了一步,明妝上前一步勸道:“哥——”
“沒你事,一邊去!”夢慶不買賬,讓就叫囂:“吃我的用我的,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留著做什么?!”
這時,楊氏也急匆匆的趕到了,明妝回眸看她,正準備讓她好聲勸勸,卻聽她道:“夢庚,快勸勸你大哥呀,讓他把劍放下!”明妝循聲望去,果然見二哥夢庚剛從外邊回來,正準備沿著墻角溜走,但被楊氏一叫,被夢慶聽到了,哪里還走的脫。
夢慶的苗頭轉了向,照準夢庚去了,幾步追上揪起夢庚的衣領罵道:“還有你,吃人飯不做人事的,白白養活你這王八蛋浪費食材!整天讀書讀書,也不見你中了什么東西回來!你爺爺我在外面跑斷腿給你們賺零花,吃旁人的白眼,你倒是在家樂得逍遙!還他娘的不中舉,不娶妻。老子看你是打算學那秦敏湛有個功名,好能娶個嫡出的富家小姐!呸!美得你!就憑你?”
夢庚被他這般羞辱,也不怕了,梗著脖子冷笑道:“我吃穿都是從爹那里來的,與你何干?”
“你這婊子養的!今天爺就斷你的腿,讓你陪那癱子一起拄拐!”將夢庚往地上一丟,舉劍便砍,嚇的眾人皆是一閉眼驚叫起來,但喊完只聽女人的叫聲,不見夢庚的,再一看,原來是夢庚靈敏,爬了幾步出去,那一劍砍歪了。
兩人一退一進,眼見就要見血。這時敏湛不知何時也從大門進來了,見這情境,也愣了下,但很快他就解下斗篷,躡手躡腳的朝夢慶走去。眾人不知敏湛要做什么,皆屏住呼吸,明妝朝他擺手讓他回來,但敏湛示意她不要出聲。
敏湛走到敏湛三尺開外的距離后,突然叫了聲:“劉夢慶!”
嚇的夢慶一個機靈,立即回頭去看,只見鋪天蓋地飛過來一片湛藍,將他腦袋蒙住。接著猝不及防被人攔腰抱住,撞倒在地。
敏湛壓著夢慶,喊道:“快把他的劍奪下!”夢庚一腳踢中夢慶的手,將劍踢掉了,雙膝跪在夢慶腿上壓住他。
眾人這才一撲而上,將夢慶制住了。明妝只覺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幸虧旁邊綠意扶著,定了定神才重新站穩。這時夢慶被控制住,敏湛得空回到明妝身邊,道:“沒事了。”
明妝一怔,接著打了他一下,罵道:“嚇死我了,多危險!”
敏湛抽了口冷氣,明妝便捧起他的手,見手背上有數道擦傷,想是剛才撞到大哥時,在地面上蹭的。她照傷口吹了吹:“走,我給你上點藥。”敏湛看著這一地的兵荒馬亂,不放心:“可以走了?”
她也不和他廢話,扯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后院拽,兩人回到屋里,明妝叫人拿來藥箱,給敏湛上藥。
“這點傷,不打緊。”敏湛朝外面看了眼:“二哥也傷著了……”明妝一聽,涂抹藥膏的指尖不禁用力,疼的敏湛道:“還是放著吧,這樣更疼了。”
“你倒是好心,一直惦記別人,哪里都是別人,別人生死與你何干?”
一聽便知,還是沈氏之死的留下的禍根。敏湛苦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人有生命危險,袖手旁觀罷。”
“別人都不救,你逞什么能?”明妝道:“救人可以,你也得量力而行。”
“我量力而行了。”敏湛道:“我要是武舉人,就不會耍詐蒙住他的頭臉,而是直接一腳踢翻他了。”
這家伙是在和自己抬杠?明妝心里道了一個字忍,決不能開啟吵架的先河,硬擠出笑容:“那你想沒想過,你這樣莽撞,出了岔子,我怎么辦?”
敏湛笑道:“不是沒有么。”
“萬一呢?”
仍是那句:“不是沒有么。”
現在爭辯也出不了結果,白白浪費口水,明妝便換了話題,反問他:“你和二哥去做什么了?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
敏湛如實回答:“我給他畫了個扇面,今天拿去裝裱,我正好沒事一并去了,期間閑談誤了時辰,故回來晚了。另外我坐轎,速度比不了二哥的馬匹,才一前一后入的院子。我一進來就見大哥在逞兇。我不管他傷的人是誰?總之不能坐視不理。就算是丫鬟小廝也不該這般隨意打罵。死了的,我管不了,沒死的至少得救一救。而且我見那卓小安這幾天沒事人一樣的進進出出,你還真打算讓他繼續做事?”
本來是沒打算的,但敏湛這么一說,她反倒說道:“他也是我爹看著長大的,不是隨便能打發的。要清退他得找個靠得住的借口。”話不投機半句多,自剛才開始談話就頗為別扭,這會說多錯多,她道了句“我去母親那邊看看。”便棄他走了。敏湛想留下她,可一時找不到借口,眼睜睜看著她出了門。
明妝一直陪在母親身邊,母親罵夢慶,她得聽著,不時還得附和,然后見縫插針的求情,直到天快亮了,才有人來報說大少爺酒醒了。劉左氏罵了句:“把那小畜生弄進來。”夢慶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剛進門就撲通的一聲的跪下,爬到了劉左氏腳下,一巴掌一巴掌的抽自己耳光。
明妝見大哥認罪態度這么好,垂手立在一邊,等待母子和好。劉左氏取下簪子在夢慶身上亂戳了一陣,動作猛了些,不禁氣喘吁吁。夢慶立即順勢站起來給母親拍背順氣,劉左氏便也沒再讓他跪。
究其原因錯誤不是一方的,劉左氏插手兒子的私事太多,而夢慶打開年就沒消停過,一直忙前忙后,又和財富懸殊的孟家打交道,難免身心疲倦有怨氣。劉左氏當然知道夢慶今次醉酒鬧事,就是不想她管著自己,最好和他爹一樣,放手府中事物,一并交給他管理才好。心說兒大不由娘,以后真管不得了,罷了,罷了,隨他罷。
這時劉左氏想起秦敏湛來,對明妝如此說道:“你去看看敏湛睡了沒?若是沒睡,叫他來給你大哥認個錯。”
明妝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認錯?”
夢慶狠道:“那小子差點沒把我腰撞斷了,叫他陪個不是還虧了他了?”
“大哥,你那會聲勢確實嚇人,不怪敏湛……”
“少說那廢話,你是我妹妹,我也算他半個兄長,不管理由如何,就能對兄長動粗?還直呼我的名諱!”知道秦敏湛是沈氏事件的目擊者,心里總是疙疙瘩瘩的,原本對秦敏湛原本說不上喜惡,這會則變成了討厭。
劉左氏就是知道夢慶記仇,早晚因為今日之事找敏湛的麻煩,不如趁熱打鐵,這會讓敏湛給夢慶作揖,雙方化解了矛盾,之后也好相處:“明妝,你回去和敏湛說一聲,讓他過來。”
這未免太過分了,鬧了事打了人,旁人看不過眼來阻擾,臨了還得怪別人制止他行兇的過程傷了他。但若是拒絕,又會得罪大哥和母親,不拒絕,憑良心講,她對不起敏湛,一想到回去讓敏湛那性子來給夢慶請罪,她都覺得殘忍。
深吸一口氣,奉上微笑:“成,我回去看看敏湛,他若是沒睡,我現在就讓他過來。若是睡了,就讓他明天來給大哥賠不是。”
夢慶哼道:“這還差不多。”
明妝笑:“那我回去了。”說完,給大哥和母親告了安,便笑著走了。一出門,心里嘆道,自己才是兩邊忙活,累死累活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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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燈如豆,敏湛伏在案上已經睡著了,明妝走過去推推他:“莫著涼,去床上睡。”
他睡眼惺忪:“你回來了?那邊怎么樣了?”明妝知道他在等自己,哪忍心提道歉的事情,柔柔笑答:“都好好的了。”
敏湛揉了揉眼睛,朝窗外忘了眼,見幾縷霞光已破了云層:“天要亮了,我不睡了,今晚早些休息就是了。”她不許,拽著他胳膊往床上拖:“不睡也得陪我,成婚不足兩月,叫我獨守空床?”
妻子都這么說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他本也苦惱找不到機會和她和解,這會機會來了,自然抓住。敏湛摟著她,見她雙目微閉,似有心事,便問:“怎么了?”
“敏湛……我累了,你帶我走吧。”她語氣嬌弱,聽的他心癢癢,敏湛刮了下她鼻尖:“你現在不就和我在一起呢么?”
她睜開眼睛,往他懷里偎了偎:“我是說,我不想在家里待了,死了人不說,今天又要打殺人……這么待下不去,不知還要經歷什么。”
敏湛很是贊同:“雖然如此,但日子沒到,也不能走啊。”
“所以你想個主意嚒,讓咱們提前離開。越快越好。”
“嗯——”想了想,他有了主意:“這樣吧,明天我假托一個下人來請我回去,就說是敏忠定親,要我寫禮單。過幾日我再把你也接回去。你放心,敏忠親事早定了,禮單就算這幾日不寫,估計他十日之內也要找人把我尋回去。”
“為什么偏要你寫?”
敏湛不好夸自己。等著妻子頓悟,不負所望,她很快明白了:“對了,你字寫的好。”那二哥夢庚向敏湛求扇面,倒是有眼光。
“還湊合看。”
“瞧我忙活的,我記得敏忠那日在書齋說過他年前要成親,倒忘了問是哪家的小姐。”不知哪個倒霉催的要嫁給他。
“是御史韓岱獨女韓子柳。”
御史可以直接上書皇上,如果干的好,升職很容易。本朝有幾個高官都是御史出身,所以保不準韓岱以后會高升,再者既然是獨女,必然是掌上明珠,在父親面前很有地位。
明妝錯愕,因為她重生,致使婚姻許配狀況變成這樣了嗎?韓氏竟然許配了敏忠。不過也有可能,既然秦家想攀親,敏湛娶了自己,肯定要爭取其他的兒子能娶到御史的女兒還是娶。
敏湛當她還忌諱韓氏曾要嫁給自己這件事,想解釋,又怕越描越黑,干脆只抱著人不說話。明妝只前世從敏湛口中得知韓氏性格溫柔如水,倒不知她是真溫柔還是裝溫柔,如果是個和敏忠一樣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主兒,可有的受了。不過到底,她入門后壽命不會長過一年,心說不管如何也是個福薄的可憐人。
兩人皆沉默著,還是明妝先開了口:“敏湛……你如果明天走,想跟大哥當面告別嗎?”
這還用說?自然是不肯的。可不好直接開口,便沉默,留給妻子揣摩。明妝心領神會:“那你寫封信,裝模作樣道個歉吧。最好寫的文縐縐的,我大哥便不會細讀了。”
他認為這樣甚好,立即就要起身去寫,明妝攔下他,將他拽回床上:“不急。”
她是不急,但他心急,這樣抱著她,難免蠢蠢欲動,試探性的挑開她的衣絆子,見她無抵抗的意思,反倒閉上了眼睛,就知她許了。
晚上還好說,可眼見天亮了,做這事總歸心里不好受。她拿手背蓋住眼睛,任他胡作非為,哪知敏湛將她翻轉,讓她雙手支撐跪在床上,這姿勢倒是不用看他,但更覺羞赧,事畢后,仍紅著一張臉。
抬眸見他笑瞇瞇的看自己,登時羞惱推了他一把:“快點穿好衣服,叫青石進來回秦府傳話,讓他們派人來接你!”
自己這是中什么魔障了,孩子都和他生過了,害羞做什么。想到這里腰桿一挺:“還有給娘和大哥的信也要寫。”
敏湛得令,如她吩咐,叫來青石叮囑,又研墨鋪紙,寫好信箋交予妻子。明妝大致掃了一眼,發現此信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字,文辭華麗,引經據典,仔細看卻一句實質的道歉話都沒有。明妝心說,你這不是很懂官場文書么,不說假話只說空話。
晌午十分,果然來了一個秦家家仆請了敏湛回去,而夢慶昨夜睡下,這會還沒醒,兩人沒來得及碰面。敏湛拜別了劉庭舉和劉左氏,劉庭舉百般挽留,但無濟于事,還是放了秦舉人離去。等夢慶醒后,聽說秦敏湛走了,頗有些氣惱,但聽說他給自己留了封書信道歉,自覺臉上也有些光彩。可展信一讀,出了問題,他指著信上幾處燒毀的窟窿道:“這是什么態度?”
“都是我的錯,哥哥你別生氣。敏湛走的急,讓我把信遞給你,結果我早上收拾案上的香爐,哪知有香沒燃盡,掉出來毀了信。但敏湛的心是實在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諒他吧。”寫的再完美,但終究說的不是一件事,不燒掉關鍵部分,會穿幫的。
“罷了,罷了。”夢慶一擺手,他一貫不喜讀文章,見書信大致意思是道歉,隨手放下道:“你回去時,帶些好酒給他,我做的也不是那么好。對了,小安還是先在布莊做事罷。秦敏湛那晚看到他未必是壞事,至少給他們提個醒,別當咱們劉家好欺負。”
如果以后敏忠太過分,自己身邊有卓小安這個兇狠的奴仆,也未必是壞事,說不定哪日真用得著他。便應下了:“哥哥說得對,我聽你的。”
夢慶哈哈一笑:“這才是我妹子!”
明妝呼出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和稀泥的本事漸長,事情到這一步,終于你好我好大家好了。敏湛也回秦家了,自己也可以過幾天消停的安穩日子了。
誰知才過了幾日,卓小安就上門來報:“小姐,秦家想從咱鋪子里拿些布料給秦家三爺成婚用,咱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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