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男之爭
就在所有人愣神之際,空中忽然閃過一陣銀色刀光。那刀光銳利刺眼直襲耶律旭日的胸口而去。
方才的震驚還沒有結束,人們又陷入了另一場震驚之中。
四周的人皆因刀光出現而嚇得臉色慘白,怔愣片刻后有人驚呼道:“護駕!”
湖邊的叢林中躥出許多身穿宮裝的護衛,他們將西玥國皇帝圍了起來朝后方退離,皇帝身旁的皇后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地朝后退去。
“保護皇上!”
整個半月湖邊呼喊聲吼叫聲不斷,人頭躥涌,亂作一團。
耶律旭日警覺性極高,當他發現劍氣朝他刺去時,他用掌風將耶律晚晴送至水無痕的身邊,耶律晚晴身子柔弱,掌風襲來,她便倒在了水無痕的身上,水無痕看了一眼翩然飛來的耶律晚晴,他微一吃驚,遂抬臂將她扶起,然而,就在水無痕散神的這一刻,他身旁的吳芷靜卻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牽引而去。
“靜兒!”
但見長裙從眼前搖曳而過,水無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一片衣裙,但卻空手而回,驚愕之后但見吳芷靜已然擋在了耶律旭日的身前。
吳芷靜頭暈目眩,待她反應過來時已覺劍氣如虹。她抬眸朝眼前看去,只見一柄長劍直刺她而來,本想抬手放袖箭的她卻在見到持劍之人的眼眸時僵住了動作,從而放棄了阻擋與閃躲。
只見那人身穿一襲黑衣,頭帶布巾,眼睛下方的容顏全部被黑布擋住了,即便如此,吳芷靜也能認出他來。
那黑衣人沒有料到吳芷靜會忽然出現在耶律旭日的面前,他刺出去的這一劍用了自己全部的內力,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要努力收回內力,但卻徒勞,只能眼睜睜地看見那柄劍沒入吳芷靜的胸口。
“啊……”
生鐵沒入胸口,帶來的是骨與肉的分離之痛,錐心刺骨,讓她一時間竟難以忍受,不禁痛呼出聲。
黑衣人在看見吳芷靜痛苦的神色以及胸前侵染的血漬時瞪大了鷹眸,眸中全是痛色。
“靜兒!”水無痕見狀瞪大鳳眸,顧不得之前的憤怒,迅速飛掠而過。
吳芷靜腦中渾噩,但是水無痕的驚痛聲與殘留的理智讓她遽然握住劍身,隨后用力往外一拔,鮮血噴涌而出,整個身子無力地朝地上倒去。
此情此景刺痛了黑衣人的雙眸,也是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來干什么的。鷹眸中恨意蓬勃而發,他舉劍朝耶律旭日刺了過去。
耶律旭日的身后迅速躥出許多身穿黑衣的勇士,他們與蒙面黑衣人打斗了起來。這時,四面八方再次飛入許多蒙面黑衣人,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襲擊耶律旭日。
水無痕抱住吳芷靜痛呼道:“靜兒,你怎樣了?”
“沒怎樣……就是有點痛……”吳芷靜朝水無痕蒼白一笑便暈厥過去了。
水無痕鳳眸中掠過驚慌,他抱起吳芷靜迅速朝王府飛去。
進得松風軒后,水無痕朝燕揚撩下一句話:“去將承揚叫過來。”
說罷抱著吳芷靜踏入房中,將她輕輕地放在床榻之上,為她整理好裙擺,將她發上累贅之物一一取下,隨后又從她袖中卸下了袖箭,他順了順她鬢前因為疼痛而汗濕的發,輕聲說道:“那人到底是誰?竟然讓你這般維護于他?”
以吳芷靜的警惕與身手,她不可能讓自己受到這樣的傷害,而他方才明明看見她抬手想要放袖箭,但是卻在看見那人時放棄了,竟任由他將那柄劍沒入她的胸口,她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意那個男人受到半點傷害么?
水無痕倏地收回手,緊緊握于膝上,深深褶皺起的衣物詔示了他此刻的心境。回想起他與吳芷靜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對他從來都是刀劍相向,沒有一分手軟,本以為她是一個冷心絕情的人,原不知冷心與絕情僅僅只是對他而已。
心尖不知是什么感覺,三分酸脹,三分晦澀,三分疼痛,還有一分或許可以稱為絕望。
“屬下承揚見過王爺。”承揚聞訊急忙趕了過來,誰知素來警惕性極高的王爺竟然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是以,他只能開口呼喚。
水無痕收斂了情緒淡淡道:“你來看看她是不是中毒了。”
說罷讓開把脈的位置來,承揚頷首上前伸手探起脈來。
承揚本是舒展的俊眉漸漸皺了起來,水無痕余光一閃將承揚的表情盡收眼底,陡然間心猿意馬起來。
水無痕平緩了內心的焦急開口問道:“怎樣?”
承揚松開手,面露難色,緩緩道:“這……王妃中的是蒼鷲宮的獨門毒藥碎心骨。”
水無痕軒眉一揚疑惑道:“蒼鷲宮?”
“是的。”
水無痕的手再次緊握成拳,他回想起上次燕揚回稟之事,說當時有一名黑衣男子暫時沒能查到身份,想必就是今夜這名男子。他轉眸看向昏迷中的吳芷靜,她竟然與蒼鷲宮有聯系,她的身上到底藏有什么樣的秘密?又為何會戴上人皮面具?
“你能配制出解藥么?”水無痕松了松緊握的手,他盯著承揚慢慢問道。
承揚眸光閃爍,垂首道:“這碎心骨的毒乃是蒼鷲宮秘制毒藥,如若不能盡快解毒,中毒之人便會成為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木偶,如若給屬下足夠的時間,配制解藥倒是可以,只是,時間不允許!請恕屬下無能!”
水無痕聞言不再做聲,只靜靜思考起來,屋內的靜謐讓承揚不禁斂了呼吸,因為他能感覺到水無痕身上壓抑的憤怒之氣。
“王爺,有一名黑衣男子擅闖入府,屬下等阻攔不住,此刻他已等候在松風軒外。”沉默之際,燕揚的聲音傳入房內。
水無痕鳳眸陡然陰沉,黑人讓人膽顫,竟然這么快就趕過來了,他二人真是情深意篤啊!
墨發飛揚而起,水無痕掀了掀衣袍朝外行去,沉聲道:“讓他進來。”
今日,他定然讓他有去無回!
來人正是寒子夜,今夜為了成功刺殺耶律旭日,他在劍上抹了碎心骨的毒,本以為今日終于可以手刃于他,誰知那該死的耶律旭日竟然拿芷靜當擋箭牌,而芷靜為了不讓他受傷居然接了他一劍,當時他的心當真是痛到了極致。他見水無痕將芷靜帶走,也沒顧得再刺殺耶律旭日,急忙趕了過來,他要為芷靜解毒,若晚一刻,芷靜就會成為廢人了。
寒子夜甫一進入松風軒便對矗立于月下的水無痕說道:“芷靜在哪里?我要為她解毒。”
水無痕自然知道吳芷靜現下的狀況,但是,當他看見寒子夜臉上焦急的神情與顯露無疑的擔憂時,他心中竟若刀絞般疼痛難耐。這個男人竟是那日吳芷靜中媚毒后保護在她身后之人,心中脹滿酸澀,他不想讓這個男人再看到吳芷靜!
水無痕冷冷說道:“你將解藥交與本王,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會為她解毒。”
寒子夜黑色衣袂翻飛,他回敬道:“我要親自為她解毒。”
說罷,竟是提步朝房內行去。
“放肆!這里豈是你想進便進的?”
水無痕哪里肯讓他進屋,白色身影一閃,他飛掠至寒子夜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寒子夜腳下步伐移動,如微波閃動,而水無痕也不示弱繼續擋住他前行之路。
“讓開!”寒子夜出口的話中已然怒意橫生。
水無痕一臉淡漠依舊擋在他的身前:“從此,你休想再見她一眼!”
由于時間緊迫,寒子夜聞言掌心聚力朝水無痕打去,水無痕揮手擋了起來,他二人皆是內力深厚之人,內力所掃之處樹木倒塌,竹林轟然,瓦片飛卷,狂沙走石。
一白一黑的身影從地上打到天上,再從屋檐打至樹梢,飛檐走壁間天邊亮光晝現,狂云浮動,黑紗掩月。
房內的承揚因這巨大的動靜打開了房門,他佇立于門前瞇眼看著打斗中的二人。他與燕揚沒有得到王爺的命令,皆不敢上前幫手,況且,此二人乃是當世高手,也不是他們想攔便攔得住的。
“你們兩個……是想看見我死么?”
幽幽的聲音,淺淺的呼吸,似能穿透云霄一般,直達水無痕與寒子夜的耳中。
他倆遽然停手,一時間,風停云靜,他們轉眸望去,但見房門邊,吳芷靜正有氣無力地扶住門邊,她唇色蒼白,正遙望著空中的他們。
“芷靜!”
“站住!”
一白一黑的身影爭先恐后地朝吳芷靜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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