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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證


  她必須盡快回傅家維持大局,因為那些人一定遲早是要對老太太動手的,他們會折磨老太太的,用各種方式。能保護老太太或許只有她了,因現(xiàn)在蕙蘭根本回不了傅家。可是她該怎么回去?以她這樣的身份?

  費鎮(zhèn)南看著她眼皮一直眨著,知道她心里不安。他的手便是往她發(fā)際上一摸,道:“結(jié)婚報告批準下來了。我們明天去吧。”

  突如其來,墨蘭是驚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他輕輕低下頭在她額發(fā)上吻了吻,湊近的深邃的墨眸望到了她眼底里去,“你不愿意嗎?”

  墨蘭這次沒有猶豫的:“愿意。”

  他便是低下頭,在她嘴唇上輕吻著。因她肩膀有傷,也不敢用力,只能壓抑著體內(nèi)的激情。

  她在他的輕吻中輕輕地喘息著,望著天花板,一時是不大敢相信,明天自己就要成為人婦了。

  這一天晚上,他到底是沒有能陪她到天亮。在夜晚十一二點鐘的時候,又有人把他叫走了。

  來叫他的那個人倒是挺客氣的,還帶了個水果籃子,好像是第一時間知道她受傷的消息,來時說:容書記也很關(guān)心你的情況,希望盧同志好好養(yǎng)傷。

  容書記,省委書記。墨蘭心里陡然明白到:費鎮(zhèn)南這是走馬上任了嗎?

  那人接著又自我介紹,肯定了她的疑慮:“以后我會在費省長身邊工作,如果盧同志有事一時聯(lián)系不到費省長也不用著急,可以找我或者岳濤同志。我和容書記都會盡力幫盧同志解決問題,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的事。”

  岳濤現(xiàn)在是費鎮(zhèn)南的保鏢了。而這人,也自稱姓容,叫容吉陽,剛從黨校畢業(yè)不久,所以年紀尚輕,二十幾歲的小伙子,穿著普通的襯衣和墨藍色褲子,有種技術(shù)工人的氣息。相貌或許不是那種長得非常好看的男孩子,卻很耐看,長長的眉毛和英挺的鼻子,笑起來嘴唇抿成一條線,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墨蘭私底下問了費鎮(zhèn)南一句。費鎮(zhèn)南答了他:是容書記的小兒子,從黨校畢業(yè)后放到這里來鍛煉。

  然而事情真相是不是只放基層鍛煉,墨蘭心里頭打了個折扣。在楚文東口漏出有很多人想干掉省委書記和費鎮(zhèn)南后,似乎,他們這兩個人身邊的人,都是要千挑萬選出來的。

  因此岳濤跟了費鎮(zhèn)南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如岳濤開始與她介紹的一般,從一開始入部隊,他已是費鎮(zhèn)南的兵,可以說是最親近的兵。

  “明天,我會讓岳濤開車直接帶你到辦證大廳。”費鎮(zhèn)南走時向她叮囑,那語氣隱隱約約透露出了擔心她臨陣逃脫。

  墨蘭眉毛一提,差點兒脫口嬌嗔:人和心都是你的了,你急什么形式主義?

  那晚,她睡得可真叫做不踏實,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奇奇怪怪的念頭。嫁人了,嫁給他了?以后會怎么樣?搬到他那里住嗎?兩人的房子會是怎樣的?愈想,臉蛋愈燒,想著以后日日夜夜都要和一個男人過日子了,一些不好的習慣會不把不知不覺地露出來被他看到……

  半夜里六六過來查探她情況,見她沒有睡著,以為她這是疼痛發(fā)燒,忙探了探她額頭,又給了她兩片止痛片吃。她裝作真的頭痛吃了藥,這才混混沌沌地睡了一覺。

  隔日一大早,七八點鐘,可能那辦證大廳還沒開門,岳濤的車呼嘯著將她送了過去。

  墨蘭在車上為求鎮(zhèn)定,向岳濤詢問部下金的情況。

  岳濤飛揚著眉宇說:“那個女博士,命好的很。還穿了我的防彈衣呢。現(xiàn)在是住院觀察兩天。盧同志,你放心,我會天天代替你去看望她。”

  墨蘭從上次費鎮(zhèn)南的口里已聽出些這兩人之間的貓膩,口氣略硬著道:“岳濤同志,人家是個女博士,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你不要把公務(wù)當殷勤,傷了我的人的心。”

  岳濤握緊方向盤,指節(jié)一根根用力的泛青,噙著冷汗說:“哪敢。豈敢。她是嫂子的人,就是我尊敬的人。我絕不會像黎參謀那樣——”話說到半截,貌似能感受到墨蘭冷颼颼的兩道光,立馬閉了口。

  看來,黎立桐在她手里栽倒的事兒,已經(jīng)在費鎮(zhèn)南一幫兄弟中傳得人盡皆知。

  墨蘭看他對著她像見首長渾身繃緊,心想自己作為首長的女人得表現(xiàn)出一些通情達理,委婉了口氣說:“岳濤同志,如果你和金兩情相悅,趁早打結(jié)婚報告。你們首長忙,我也忙。這種小事如果你們自己一開始就有主張,按照部隊規(guī)矩辦事,我和你首長也不用整天為你們多操心了。”

  岳濤忙答:“是,是。嫂子說的是。”心里嘆道:難道真被那個女博士說中了嗎?原來,金早已警告過他:哪個都好惹,你首長都可以惹,千萬別惹我頭兒。我頭兒那是混世魔王,你家首長都得投降,我和你早晚也得投降!所以我們兩個的事,還是早晚趕緊給辦了,不然你和我都得被我頭兒剝層皮。

  墨蘭聽他幾句是,果然眼珠子圓溜溜地馬上滾了起來:“看來你們兩個瞞著我和你首長做了不少‘好事’。”

  岳濤踩住剎車,看見了立在辦證大廳門口的費鎮(zhèn)南,宛如見到了救世主揩把汗:“嫂子,到了。三少正等著你呢。”

  墨蘭暗哼,有時間便會收拾你們的。接著她下了車,走到了費鎮(zhèn)南身邊。費鎮(zhèn)南拉了她的手,進去之前,把她頭發(fā)撩到肩后,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又在她臉上撫摩了下,道:“昨晚沒睡好。是傷口疼嗎?”

  她今早戴了兩個黑眼圈,雖然極力用妝容掩飾,還是被他看了出來。因此她一張臉又開始燒了,卻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不疼。”

  他的大手就此滑落到她肩頭上輕輕地按了一下,差點疼得她齜牙咧嘴的。費鎮(zhèn)南急忙縮回手,帶了絲歉意說:“習慣了。因為有些士兵在受傷后經(jīng)常這樣說,我作為指揮官習慣了要先打探虛實。”

  感情他是把她當成了他的兵而不是他的女人?但論事實,她真是他帶出來的兵。49,那段49的記憶,里面幾乎全是他的身影。他曾替她挨槍,說是以一個上司的身份,卻是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保護的溫暖。從此,她的心里有了他的存在。沒想到,九年之后,她從他的兵成為了他的妻。

  進入辦證大廳,手續(xù)齊全,辦證的人事先被他通融好了,兩人非常容易就領(lǐng)了兩本紅本本。

  出來時,她對著額頭射下來的刺目陽光感到茫然:現(xiàn)在是回哪里?還回公司宿舍嗎?

  岳濤為他們兩個打開車門,說:“先喝酒慶祝吧。首長的喜宴想晚點辦沒有問題,但是,兄弟之間這杯恭賀的酒,得先喝了。”

  費鎮(zhèn)南毫不客氣地給他兩個字:“低調(diào)。”

  跟來的容吉陽給出另一個主意:“同輩晚輩晚點知道都沒有問題。但是長輩是不能瞞著的。”

  豈料費鎮(zhèn)南又來了一句:“低調(diào)。”

  墨蘭從他第二句低調(diào),總算是聽出了一絲異樣。感覺得出,他在戒備什么。莫非他是擔心有人知道他結(jié)婚了,會鬧出什么事?墨蘭的眉頭就此打結(jié),婚姻的喜悅被一絲淡淡的愁云覆蓋。

  所以,他們兩人的事,除了他們兩人,只有岳濤和容吉陽知道了。

  即使這樣,他仍是不負她所望。她想了一夜的家,他早已計劃好了。領(lǐng)了證后,他自己開車,只有他們兩人前往新家。

  他是個孝子。新家是部隊給他分配的房子,當時有幾個地方任他挑選,在可供的幾套房子選擇里面不乏有處于黃金地段的高價房。但他只挑了離老爺子居住費宅最近的一套房子。他還說:這套房子好,從這里出去的主干道能一路通到傅老太太住的房子。

  那時,她心里邊激動,把他胳膊用力一挽:不需她昨晚的話,他早已和她一起把老太太一直惦記著。只因那是她的親人。

  房子是早裝修好的房子,但只是粉刷了墻和做了個廚房。因為一早打算好了要和她,他在回這個城市后,著手安排人買家具搬家具,把一切日用品都準備好,因此基本上馬上就可以住人了。

  他遞給她鑰匙,讓她自己親自打開新家的門。房子坐落在第一層,進去后見格局是一個客廳四間居室,有兩個衛(wèi)生間和獨立的廚房與小食廳,客廳旁邊有個小花圃,種的是些常青綠植。因為他本人沒有空來打理,屋子里的東西是相當簡樸的,只有需要用到的柜桌椅,一樣像樣的擺設(shè)都沒有。更別提說掛一幅字畫,或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擺擺主人的闊氣或是品味。她理解他這是軍人出身的風格,她本人對于奢華也不追求,只是,一些體現(xiàn)這是個家的溫馨物品還是需要的。不過這些都沒有關(guān)系,接下來有時間她會慢慢完善這個家。沒想到的是,有一點,他是替她注意到了。

  四間居室里,他專門辟出了一間做成了書房。當她推開房門,那玲瑯滿目的書籍把她嚇了一跳。意外的驚喜,讓她激情沸騰地回身,摟住他脖頸,主動獻上了親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香軟的唇瓣貼過來,熱烈的火苗馬上將他的腦子燒成了空白。他把她的腰一托,攔腰抱起,直奔兩人的新房里,心里頭想:如果早知道幾本書就能收買她的人,應(yīng)該拿書求婚更實際一點。

  然而,當他一腳剛要把洞房的門給踹上時,叮咚——

  她和他四目相對:有誰知道他們的新房嗎?

  費鎮(zhèn)南艱難地舔舔嘴唇抑制住欲望,把她放了下來,說:“我去看看是誰。或許是裝修工人。”

  他剛踏出房門,她忽然間走了出去,拉住他衣袖,搖搖頭:“別。”

  費鎮(zhèn)南低頭看她稍稍咬緊的嘴唇,大致能知道她所想的,想她昨晚負傷,他都能被人叫走。今天他和她,是新婚的第一天,他卻還是會被人叫走……

  “裕華,你要知道我的工作性質(zhì)。”費鎮(zhèn)南輕輕地說,輕輕地將她的手拉開。

  她呼吸一個緊,她明白,她理解,只是在這個時候,他都不能陪自己嗎?她所愿不多,就這一刻的奢求。

  費鎮(zhèn)南在她充滿乞求的一個頓目之后,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手打開大門,門口站的,果然是近些天幫他打理這套房子的容吉陽。

  “對不起。我也知道現(xiàn)在來打擾不太合適。”容吉陽臉上實實在在地抱了絲歉意說。

  “我明白的。昨晚容書記已經(jīng)與我提過了。這幾天那個工程必須得有人盯著。我現(xiàn)在馬上就跟你過去。”費鎮(zhèn)南說到工作上的事,立馬斂了肅容,一派以工作至上的作風。

  墨蘭站在洞房的門口,扶著門框,聽著他與容吉陽說話,驀地閉了下眼,折回身去。不會兒,聽見房門一關(guān),他的腳步聲在這個空間里消逝了。

  在這個他走開后心里的空落必須有東西填滿。這時候,工作是最好的麻藥。她吸上兩口氣后,開始撥打電話給楚文東。

  楚文東從昨晚開始,就在白燁安排的秘密場所躲避追殺。接聽到她的來電,他頗感意外:“盧小姐還有事情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我想知道的事,你一定不會告訴我的。”墨蘭開門見山。

  “也不見得。或許我不會告訴三少他們,但不一定會告訴你。”楚文東表現(xiàn)出異樣的慷慨。

  其實那晚上她從他醉酒的口里打聽到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墨蘭想問的也不會是他那些事了,道:“我只想知道另一件事。”

  “你說。”楚文東道。

  “楚昭曼知道你與那些人的事嗎?”

  楚文東本想著反將她一軍的,結(jié)果被她這句問話打了個措手不及,還一頭霧水。她究竟是什么人?從昨晚的表現(xiàn)來看,她似乎是棄了他這邊,轉(zhuǎn)變成為了費鎮(zhèn)南的間諜。為什么突然關(guān)心起他小姨媽的安危了?于是,他聯(lián)想起了之前她在答應(yīng)他的交易時露出的心不在焉,但是對于楚昭曼處處在心。也即是說,她對于楚昭曼的感情是真的?

  “莫非楚總經(jīng)理也——”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楚文東矢口否認。

  可是,那時候她安放在家里的竊聽器明明監(jiān)聽到楚昭曼對楚文東說:她傅墨蘭跟她媽一個樣,都死于非命。這是不是意味著連楚文東都不知道她母親被誰暗殺的事,反而楚昭曼知道?

  “我聽說楚總經(jīng)理對于現(xiàn)任先生韓貴浩的前妻一直懷恨在心。不知道楚大少知不知道其中的緣故?”

  “盧小姐為什么問這些?”楚文東警惕了起來。

  “楚大少知道的。我對于楚總經(jīng)理一直懷有真實的情感。實不相瞞,前幾天我聽說了,韓貴浩先生得知了楚總經(jīng)理欺騙她楚嬌嬌小姐非他親生女兒這一事實,所以,我是很擔心接下來楚總經(jīng)理的婚姻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波折。”

  聽她說得煞有其事,何況楚嬌嬌非韓貴浩親生這個事,他是知道的。因此楚文東微變了臉色,帶絲震怒道:“韓貴浩他敢怎樣!這個被人戴綠帽子的懦夫!”

  “楚大少?”墨蘭屏住了氣息,等他自曝料子。

  “這樣吧。盧小姐,也有勞你對于我家小姨媽的一片熱忱了。你可否幫我到小姨媽那里走一趟。告訴她要警惕韓貴浩這個事。”楚文東道,“以我現(xiàn)在的處境,恐怕去不了。”

  “我擔心楚總經(jīng)理不信我一面之詞。”墨蘭捏出憂心忡忡的口氣,“畢竟這是人家兩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隨意插口,有破壞人家美滿婚姻的嫌疑。”

  “這個你不需擔心。”楚文東反倒鼓勵起她,“我會先借別人的電話打給她,告訴她是真有其事。”

  “如果楚大少已經(jīng)決定親口電話告訴她了,我就沒必要去了吧。”墨蘭警惕他話里的自相矛盾。

  “不是的。盧小姐,我是希望你能幫她一把。我現(xiàn)在不方便外出,楚氏的事可能要全部落在了她一人肩上處理。我擔心她一人無法負荷,因為她還要照顧嬌嬌。”由于信號不好,楚文東在電話里受到電波干擾的語氣變得模模糊糊的。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個套,但是能借此機會進入到楚氏的權(quán)力中心,不是自己所愿嗎?

  “楚大少,你就不怕我接觸到你們楚氏,把情報都泄露給三少嗎?”墨蘭提了眉,問。

  “我知道錢誘惑不了你。人也誘惑不了你。但是,有一樣?xùn)|西我想你是要的,傅家財產(chǎn)。”

  墨蘭在滯了一下后,笑道:“楚大少,你這話說的真逗。我雖然一開始奪了傅家的公司,但只是作為一個跳板。傅家的財產(chǎn)比起你們楚氏的財產(chǎn),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我貪來做什么?”

  楚文東這會兒是心平氣和:“你是個聰明人,盧小姐。你有可能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傅家的財產(chǎn)里面或許有什么無價之寶。所以我們楚家一直對傅家看得這么緊。”

  “結(jié)果,為了保住楚氏,楚大少竟是愿意連無價之寶都拱手讓給我嗎?”墨蘭冷冷地哧笑。世上或許有那種沒有那么貪的人,但絕不可能是最喜歡強奪豪取的楚氏。

  “或許你不了解,但是對我來說,楚氏才是任何人都不能拱手相讓的無價之寶。”楚文東平平靜靜的聲音從電話里清晰地傳了過來,倒是句帶了幾分真情實感的話。

  這就是家族的榮譽。墨蘭眉間輕顰,想起了蕙蘭與她曾說過多少次的話,每個家族的子孫都有使命保護自己家族的榮衰。如果以這點出發(fā),楚文東的話是有可信度。況且,這么久以來,楚文東固然為了擴展楚氏版圖用了許多可恥的行徑,但是,也足以見得他是在為楚氏拼命而不是為他自身。

  交易到此重新締結(jié)。墨蘭決定了以楚文東這塊跳板,進一步接近楚昭曼調(diào)查出傅家和母親死亡的內(nèi)幕。

  她打了輛的士,趁熱打鐵,趕往了楚昭曼的居所,也即是她媽媽傅尚惠的房子。韓貴浩白天不在家。楚昭曼近來為了照顧日益病重的女兒嬌嬌,干脆把辦公場地都挪到了家里。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墨蘭看見一輛路虎停在了房子門口。應(yīng)說,她對這輛車的印象太深了,誰讓她在海軍基地的時候把這輛車的屁股給撞了。所以她沒有猜錯,羅婷婷不知為何事到楚昭曼這里來了。

  “羅關(guān)長竟然光臨寒舍,真是讓我受驚。”楚昭曼親自給羅婷婷倒茶,話語里顯盡謙卑之意。

  羅婷婷對于她的阿諛奉承照接不誤,品著這上好的茶葉,揚著驕慢的調(diào)子說:“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楚總經(jīng)理。”

  “有什么事是我們楚氏可以為羅關(guān)長效力的嗎?”楚昭曼微笑著,向她鞠了躬再坐下。

  楚氏除了房地產(chǎn),有很大部分的生意屬于進出口貿(mào)易,因此與海關(guān)的內(nèi)部官員有來往,是很正常的事情。包括羅婷婷,在去到海關(guān)總署之前,出任地方關(guān)長與楚氏的交易打的并不少。只不過這些暗中私交的事情,尤其是生意做的越大的交易對象,一般人越不可能窺探到其中的秘密。

  羅婷婷這次來訪楚昭曼,一不上楚氏公司,二也做一番喬裝打扮,三是這路虎不是公家車是掛名在她司機名下的私家車。再有,這回她來找楚昭曼也不是談以前那些私交的生意問題,反而可以說是有點兒正大光明的調(diào)查。

  “我想向你問一個人,楚總經(jīng)理。”羅婷婷輕吹著茶杯的熱氣,輕悠悠地說。

  “什么人?”楚昭曼不免疑問。因如果要論人脈,她相信作為到處吃得開的海關(guān)官員,羅婷婷的人脈絕對比她廣。

  “你的女兒。”

  “嬌嬌?”楚昭曼蹙眉。

  “傅墨蘭。”

  由于金受傷在醫(yī)院里,等好不容易借了臺電腦聯(lián)系上房子內(nèi)的竊聽器,墨蘭只能聽到羅婷婷最后那句“傅墨蘭”三個字。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讓她心里警鈴大作。

  楚昭曼輕笑一聲,聲音很虛:“羅關(guān)長莫非是與我已去世的大女兒有過交往?”

  “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吧。”羅婷婷一語指出她的狼狽之處。

  “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為人一日父母,就是父母。”楚昭曼終究是姜老的辣,不會被她一句話就動了底氣。

  “親生也好,不是親生也好。”羅婷婷也沒有因她的話就亂了陣腳,直奔目的,“我想看,她的照片,還有她親生母親的照片。”

  楚昭曼一怔,驚異的:“羅關(guān)長想看我丈夫前妻和兒女的照片?”

  “是。”羅婷婷肯定。

  “可惜。我丈夫前段日子把那些照片全部燒了。”楚昭曼聳肩蹙眉,無可奈何地說,“因為他想證明他如今愛的是我們母女。”

  羅婷婷的臉便是扭了下,心里罵道:蠢貨!從沒有見過這么蠢的!

  這時候墨蘭走到了屋門口,與劉媽見上了面。劉媽自上次腰扭傷后,一直腰傷沒好,邊捂著腰邊舉著灑水器給花圃的花澆水。墨蘭遠遠地望著她,吸口氣,再喚道:“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劉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借著日光在她臉上瞇著老眼打量著,一時半會并沒有上前接客。

  墨蘭胸口里頭的那顆心咚咚咚直跳。劉媽與傅家人不同,與韓貴浩楚昭曼也都不同,是與她經(jīng)常接觸的人,所以不排除能把她認出來。于是她冷靜地用了稍硬的口氣再問:“這里的人都這么沒有禮貌嗎?”

  劉媽這才放下灑水器向她走過來,幫她打開柵欄,問:“請問你是找哪位?”

  “我找楚總經(jīng)理。”墨蘭清楚自己必須保持住冷靜,不能因劉媽壞了大事,因此還是繼續(xù)用陌生冰涼的口吻與劉媽對話,“這是我的名片,你交給楚總經(jīng)理她就明白了。”

  劉媽接過她手里的名片,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再看了看她,耷拉下老眼,掉身走進了屋里。走到客廳,向楚昭曼報道說:“太太,有位自稱盧裕華的小姐說是來見楚總經(jīng)理。”

  已接過楚文東打來的電話,楚昭曼點著頭,示意劉媽可以讓人進來。

  “盧裕華。”羅婷婷聽見這三個字時,手里的茶杯稍有握不穩(wěn)的傾向。

  “怎么了,羅關(guān)長也認得此人?”楚昭曼尖利地掃到她的動作,笑問。

  “我在想,是否同名同姓呢。”羅婷婷假笑著。

  “羅關(guān)長即使認得,也是正常的。因為她就是三少在游輪上向公眾正式宣稱的未婚妻。”楚昭曼貌似聽說了不少有關(guān)她的事,略揚了揚得意的眉梢說,“為此,包括我那個侄女,不少傾心于三少的姑娘大失所望。”

  “哈哈。”羅婷婷大笑兩聲,好像聽她是在說笑話的樣子伏著腰,“我和三少并不熟悉,見過一兩回而已。但是,三少這人,那么嚴肅不解風情的一個人,竟然也能博得楚家五小姐的癡情,真令人吃驚。據(jù)我所知道的,楚家五小姐是堪稱在社交界戰(zhàn)無不勝的社交名媛吧。沒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聽著一個外人嘲諷自己的妹子,楚昭曼心里當然不會高興,哪怕是個官員,便冷笑一聲:“我怎么聽說羅關(guān)長與三少的奶奶近來走得很近。”

  “那是因為奶奶與關(guān)署長交情甚深,我又是關(guān)署長認下的養(yǎng)孫女,近來回這邊工作,與奶奶這些長輩親近,是很正常的事情。”羅婷婷回給她同樣一個凌厲的掃目。

  墨蘭走進了客廳里,先是與楚昭曼打個招呼,說:“楚總經(jīng)理,近來可好?聽說楚嬌嬌小姐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楚昭曼聽她進來后兩句話都是關(guān)心自己和自己的女兒,心思這人對于自己真是上心,又有侄子楚文東的話做包票,便是溫和地回話道:“有心了,盧小姐。這樣,我這里還有客,你到書房里等等我,好嗎?或是,這個客人可能你也是認識的,你可以坐在這里陪我們一塊喝杯茶。——羅關(guān)長您不會介意吧?”

  羅婷婷宛似大方地笑道:“出來都是朋友。我現(xiàn)在來訪楚總經(jīng)理也不是談公事,有什么可以介意的?”

  墨蘭聽她們兩人這么說,在她們兩人中間的側(cè)邊沙發(fā)椅上放下拎包坐了下來。劉媽進來,給她們換了次茶葉,一一給她們?nèi)说谋拥顾A嘀鑹貋淼侥m身邊時,她提起了眼皮,慢慢地很用心地給墨蘭的茶杯里斟滿茶水。接著退出了客廳,把客廳的門輕微地合上。她走下臺階后,是匆匆忙忙繞到屋子后方的車庫去,找到了老金。

  “怎么了?”老金見她一路慌忙跑來,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趕緊將檢查了一半的車頭前蓋關(guān)上,仔細問。

  劉媽捂著胸口,眼眶里快要流出眼淚來,說:“老金,我就說,墨蘭和均世肯定是沒事的。均世不會是失蹤,肯定是被墨蘭給救走的。我這些話,你都記得吧?”

  “記得。”老金隨口答著。當時均世失蹤,可是先生和太太都不報案。他心里頭自責,想自己跑去報案,沒想到連劉媽都阻止他,堅稱均世是被墨蘭救走了。他體諒劉媽這是掛念兩個孩子才這么幻想,也就沒有反駁她的話。

  “墨蘭——”劉媽呼哧呼哧喘著氣,“老金,我今天看到墨蘭了。”

  “好了。好了。”老金趕忙將她扶一邊坐下,當然還是以為她說的話是幻想癥,擔心她整天念叨這個會被韓貴浩和楚昭曼責罵,對她噓聲說,“即使墨蘭回來,你也不出聲啊,劉媽。要是被先生和太太知道了,他們不會對墨蘭使壞嗎?”

  被老金這么一提醒,劉媽立刻斂住了淚花:“是,你說的是。這事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先生和太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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