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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相


  墨蘭過去看時,見費海楠吐了一地,但人并沒有發虛,就對費鎮南他們兩人說:“我看情況并不是很嚴重,吃點醒酒藥就好了。這類藥,酒店里應該是有的!

  黎立桐一直在搔頭發,長吁短嘆。

  費鎮南以一個哥哥的身份質問他:“你怎么想到和她喝酒呢?你知道她從小就是在部隊里長大的,很單純!

  “兩個人談著談著,一時興起,看見客房里備有酒。”黎立桐說到這,知道禍端是在誰身上了,咬牙切齒的火苗對準了始作俑者,“這個老二唯恐天下不亂。等我回去收拾他!”

  墨蘭已打了電話,讓酒店客服把藥送過來,然后扶了海楠上床給喂下藥。

  “今晚怎么辦?”黎立桐仍在抓頭發,看房間里這樣的情形,他還怎么睡在這里。

  “你去我們房間睡吧。我們兩個今晚守在這!辟M鎮南還是一個好哥哥的,對他這么說。

  這倒顯得他一人冷漠無情了。黎立桐坐下來,打定主意:“我也在這里好了!

  墨蘭聽著他們的話,說:“海楠根本不是病,沒必要都在這里守夜。她睡一晚基本就會好了。三少,你和黎少一塊去我們那房間休息吧。我今晚一人在這里就行了!

  “不了。我來守。你們兩個回自己房間去。”黎立桐這會兒方是發現他們兩個都洗完澡穿了浴袍,猛然意識到大錯誤,站起來攆他們走。

  墨蘭定住了腳跟,平靜地以事論事:“黎少,我懂一點專業醫學,你懂嗎?你能照顧費上尉嗎?”

  黎立桐是不懂,雖然作為指揮官學過一點戰場急救醫學。

  費鎮南看她的眼神,是知道她決意這么做了。因此他拉起黎立桐,說:“走吧!

  “老三?”黎立桐詫異著,被他拉出了房間。

  在他們兩人走后,墨蘭擰了條溫熱的毛巾,幫費海楠擦拭額頭的熱汗。這樣,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費海楠本來體格就好,沒有再嘔吐,漸漸進入了熟睡的狀態。墨蘭不再擔心她,自己抱了床被子鋪在沙發上,準備這樣入睡。

  噠噠。門響,在她準備脫下拖鞋爬上沙發時。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費鎮南,靜默的眼神俯瞰著她稍尖的鵝蛋臉,微暗的炫光在他的目中流閃。

  “三少是擔心費上尉吧?”墨蘭被他這樣看感到局促,勉強笑一笑說,“費上尉已經睡著了,沒有什么大礙。三少盡可放心去睡。”

  “你剛剛,沒問是誰就開了門!辟M鎮南低沉的聲音發出來。

  墨蘭一時怔:他這是責備她不夠警惕嗎?但這里是五星級酒店,安全度可以信賴的旅館,有這個必要嗎。

  費鎮南拉起她的左手,在她掌心里放上了一條墜子。

  墨蘭仔細一看,是個哨子,表面的銀光像海面的波光粼粼。

  “戴著它。如果有危險,就吹響,比打電話會快很多!辟M鎮南特別地叮囑。

  墨蘭有些哭笑不得的,自己又不是個孩子。當然,她不會拒絕他的好意,就勉為其難將它懸掛在了脖子上。

  見她掛上了遇到危險時的呼救器,他似乎能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讓她關上門。

  晚上鉆入被坑里頭,胸前掛了一個帶有他余溫的東西,感覺心窩口也被什么熨著。她打皺的眉并沒有舒展,總覺得他娶她不是因為簡單的原因。

  再說了,白燁和費君臣在那晚連夜趕回到基地的醫院,察看軍醫從女人頭部取出的異物。

  “后來我們發現,女人的頭頂上有一道微細的創傷,可能是由什么利器所傷,因此才會被植入異物!避娽t說明現有能查明的情況。

  “這么一說,這個女人是因為被植入了異物,所以發生了精神混亂,導致要跳海自殺。”白燁慢吞吞的,一點點剝蠶抽絲,提煉出精華。

  “有這個可能!辟M君臣站在醫學角度,給予他有力的佐證。

  “是什么人要促使這個女人跳海自殺?”白燁拿手摸著下巴,以為這個結論很值得推敲。

  “女人的背景,你不去查嗎?”費君臣扶起眼鏡,問。軍醫的工作完成了,進一步勘查的工作就需要他們情報局的人去落實了。

  白燁其實一點也沒有偷懶,早就雙管齊下,慢悠悠地咳一聲:“一個假日從城里到小漁村放松自己的游客。沒有什么背景,就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也通知了她在老家的家屬,可能這兩日能趕到這里。”

  聽白燁這番解釋,費君臣在軍醫取出的那條針狀異物上注目良機,似是在做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你是不是在想,這個兇手似曾相識?”白燁對于他的神態若有所思的。

  “很少有這樣‘專業’的兇手吧?”費君臣道,“最少,一般兇手都是希望置對方于死地。結果這個人,卻像是想通過這個女人得到什么結果。而且,這個人在如何‘傷人’的領域里有專業的研究!

  “所以你想,這個人的‘專業’本事與講究‘專業’的十圣心有相似之妙!卑谉罱又脑捳f。

  費君臣微抬眼鏡絲架,嘴角瞇瞇的:“你究竟想問我什么?”

  “49的傷究竟怎樣了?”白燁學他抬眼鏡的動作,拿手指在鼻梁兩邊捏滑著,看動作像是搞笑其實是在揣摩對方的心理,“我雖然是情報局的人,但是對這事所聞信息實在太少,少得讓我驚嘆。只聽說了,49在手術室停了兩次心跳,弄得一群與她相識的官兵都掉了眼淚!

  “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費君臣輕描淡寫的,欲一筆帶過。

  “看起來你沒有和老三說過這事,她是被什么武器所傷!卑谉钛哉Z尖銳,常是一針見血的毒辣。

  “他知道也沒有什么用!辟M君臣乃極端冷血人,不會受他兩句挑撥就亂了陣腳。

  “他最少得知道她可不可以激情可不可以生孩子吧?”

  費君臣默了,似在嚴正考慮他的話。

  相比之下,白燁恰是沒有料到他會默然。本以為他鼓勵費鎮南娶她,是考量了后果的。沒有想到,并不是這樣簡單。白燁因此真的憂心忡忡了,吐實話:“我在給他們安排的酒店客房里放了濃度高的酒!

  “你——”費君臣一絲驚異后無話可說的,撥了眼鏡,轉身去打電話。

  嘟嘟嘟幾聲后,是黎立桐接了電話。

  “你們在酒店喝酒了嗎?”費君臣左右敲擊,當然不能直接找當事人問話。

  黎立桐一聽這事兒,怒道:“老二坦白的是不是?他在哪里!”

  費君臣將手機里黎立桐的暴怒聲遞給白燁,白燁背過身去裝作沒有聽見。

  “海楠喝了酒,差點拉我一塊去跳樓!”黎立桐怒叫,在手機里像個老太婆喋喋不休地傾訴冤情。

  費君臣“咔”掛了線,聽完黎立桐的答案,就知道只有費海楠一個人中招了。

  白燁在此期間,慢慢地往門口方向遁逃。

  “老二!辟M君臣擦擦眼鏡片,戴上眼鏡在他背后送一句,“你別忘了。海楠是我妹妹。”

  白燁的背影哆了哆。

  第二天,費鎮南依照與白燁的約定向墨蘭提起慈善拍賣會的事。

  墨蘭盤思著蕙蘭或許也會參加,低低地嗯了聲:“既然三少開口,去,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不愿意,盡可以開口。”費鎮南抿著苛刻的唇角,想她答應,又不想她答應,這心中的蹉跎非他人能想象。

  聽出他口吻里的斟酌,墨蘭不得不多想了。這事有什么值得他猶豫的。莫非這場拍賣會真有什么秘密?如果這樣,蕙蘭姐……

  “這樣吧,你在酒店里和海楠——”費鎮南始終是不想她為難的,況且這次拍賣會確實帶有一定風險。

  “三少,讓我和你去!蹦m打斷他的話,這回目光堅定,無一絲膽怯。

  看到她這樣堅毅的目光,費鎮南心中一緊,輕聲道:“那么,你要想好,這次你陪我去,就是作為我的未婚妻出場!

  “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三少的求婚嗎。”墨蘭低下頭,唇邊泛起淡淡一絲笑意。都已經決定的事了,她怎么會猶豫?

  是,如果她正式作為自己的妻子,今后因為他的工作要面對的,那么也應該從這場拍賣會正式開始。費鎮南這一想,眉頭緊瑟,無法舒展的沉重壓在他心口上,久久不能呼上一口順暢的氣。費君臣雖然與他說,權勢能保障她一定的安全,但是,權勢與危機又是同時并存的。何況,他即將走馬上任的崗位,名頭光鮮,只有深知內幕的人,才知道他這是臨危受命,身負重任。今早,軍總部專程給他打了個電話,稱調任狀已經下來了。全軍這次共有六名軍隊高級干部借調任地方,配合地方這次聯合打擊行動。他是這六名干部中的重中之重,責任最重。

  于是,他又想到那晚,他在她的葬儀結束后,爬上山,與省委書記共同俯視雨中的塵囂。茫茫的雨霧中,一切景象模糊不清。省委書記語重心長與他說:鎮南啊,咱這里比部隊打仗復雜多了。

  他嗯了聲:那是,部隊打仗,首長下令,軍令如山,任務就是任務,一切都以完成任務為目標。完成不了,責任落到誰頭上就誰頭上。說到底是,部隊里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都是軍人,軍令在那里,誰敢放肆。

  省委書記聽著他精辟的分析,點頭贊同:所以這次我跟老爺子要了你過來,是因你這人沉穩,穩得住大局。相信,即使不是在部隊里,在地方上,你也有魄力能鎮得住場面。萬一有一天我突然倒了的話,還有你撐著。

  省委容書記,算是與他們費家交情甚深的人。他私底下都稱呼對方一聲“容叔”。如今聽容叔說這么一番話,費鎮南心頭一道酸痛,馬上嚴峻了神色答:部隊派我來,就是為容書記護駕的。如果容書記有一天會倒的話,除非我費鎮南先倒下!

  那天他回來時,全身濕透,陸大媽以為他只是因為爬山淋雨,實際上是,他如果來回坐車,怎么可能淋雨?半路上,他和省委書記的車遭到狙擊了。子彈打爆了兩個輪胎,他護著容書記下車后徒步下山,中途,還有個同志負傷。當然,這些事都是不能對外泄露的。

  狙擊手留下的彈殼由他負責送到了白燁那里,因為現今地方上形勢復雜,容書記說還是軍隊可靠一點。白燁憑兩顆子彈的彈殼,斷定與十圣心有關。奇怪的是,這次的狙擊手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優秀,比49那一次遜色多了。

  吃完早餐,望表,約是十點鐘了。

  白燁派人送來了他們要出席拍賣會的禮服,并附上四張拍賣會門票。于是墨蘭這一天都在酒店幫他們幾個調試禮服。

  海楠今早酒醒之后,一見黎立桐就鬧個大臉紅,百分百的無臉見人。偏偏今晚的拍賣會,她要與黎立桐一塊出席。墨蘭幫她繼續修改昨晚試穿的晚禮服,聽她不到一秒鐘嘆一次氣,不禁說:“今晚穿得這么漂漂亮亮出席宴會,可不許嘆氣了!

  費海楠回頭望著她,兩眼淚汪汪,表情別提有多郁悶了。她心里其實恨不得一槍將昨晚上的自己給斃了,也好過在黎立桐面前出大丑。

  墨蘭張口:“別,別哭——”

  兩名男士這時候敲了門,走進來看她們準備的情況。

  費海楠抬頭一看,見自個的三哥和黎立桐都換上了正式的西裝,打了領帶,啊的一聲低呼站了起來。自個的三哥當然是帥氣,黑西裝銀領帶,一身王者風范。黎立桐換了身白西裝看起來比較像花花公子,兩個小酒窩配上狹長眉尾往上挑的眼,盡帶誘惑,保準能在宴會上迷死一批女人。費海楠的心頭嘭嘭嘭,開始后悔要不要一塊出席宴會了。她害怕看見有女人纏住黎立桐時,自己會吃醋,然后又郁悶死自己。

  墨蘭秉著化妝師的責任,上前,幫他們兩人的領帶重新束打;蛟S在費海楠眼里他們的衣裝不錯,在她挑剔的眼中,兩個則都是連條領帶都不能好好打的大老粗。況且,男人出席這樣的宴會,按理也得上些淡妝的。這是為了在聚光燈下不會讓臉變得一片慘白。一個人人手不足,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搞定兩個人,墨蘭讓費海楠幫手給黎立桐的臉上粉。

  費海楠的手又哆嗦了,拿著粉撲在黎立桐左臉上打一下,又在他右臉上撲一下,感覺這樣近距離望著他俊逸的臉廓,頭暈腳輕,沒有辦法正常心跳。黎立桐想到費鎮南昨晚上責備他帶她喝酒的話,心里對她是生了些愧疚,因此努力忍受著她折磨的上粉動作。

  墨蘭往旁邊小望一眼,見他們兩人安靜中間流淌的氣氛似乎不錯,便不由地會心一笑。費鎮南將她的手腕一捉,使得她回了頭,道:“沒想到你這么關心舍妹的事!

  她不知如何形容這種心境。或許,是從費海楠身上看見了以前的自己吧。所以,有一點的不忍于心,希望費海楠的戀情能順利地開花結果。低下頭,她慢慢地幫他整理兩只襯衣袖口,再慢慢幫他拉平西裝袖口里的皺褶。她的動作相當輕巧,讓他幾乎可以誤以為她必是做過這樣的動作很多次。實際上,她和吳梓陽真的沒有什么親密的關系。這樣的事,她從沒有幫吳梓陽做過。

  費鎮南在她幫自己打領帶時,雙手抬起了她的鵝蛋臉,眸中一片炙熱的緋色:“今晚你在我身邊,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這個三少請放心!奔茸龅昧怂钠,她自然懂得安分守己。妻子的角色與一般角色最大的區別,在于要懂得內斂,一切計劃籌謀都好,都要于無形之中。

  在出發之前,他又特別地將手指撩了撩掛在她衣服里的哨墜。

  一切,不言而喻。

  出發是一部車,普通的東風鐵雪龍。車子來到了K城的港口。一艘乳白色的游輪停歇在港口邊上。船體側邊漆有英文字母和中文字樣“瑪麗安號”,據聞是美國華裔老板貢獻出來的船。出席拍賣會的賓客陸陸續續來到,各種世界名車像是爭鋒斗艷一樣聚集在港口。一時間,登船的入口花團錦簇,人聲沸鼎。

  然而,這樣盛大的場面在K市一般老百姓都是不知道的。媒體,一律也被拒絕在外。保安的警戒線一直擴展到停車場外的千米外遠。

  墨蘭他們來到的時候,吉普軍車在前面開路,前頭兩束雪亮的車燈一打,加上綠色的軍服,氣勢便是非同一般。結果,這輛在全場中價格最低的東風鐵雪龍一到場,所有名車,哪怕是排名第一的法拉利,蘭博基尼,邁巴赫,通通都得給它讓路。

  鐵雪龍直接是停在游輪的登船入口。四周圍觀的賓客,被船員隔開,離鐵雪龍必須在五十米開外。

  墨蘭跟隨費鎮南下車時,遇到的就是這樣前所未有過的大場面。她輕輕地在心底里面吸口氣。費鎮南把手臂交給她,貼著她發頂悄聲:“緊張嗎?”她把手挽在了他的臂上,向四面八方的人展開一個嘴角的弧度,堪稱完美的得體。因此他放心了,帶著她開始往前面走。

  剛走了幾步,左邊忽然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盧裕華,你不得好死!”緊接一只紅色高跟鞋從警戒線外扔了過來。鞋子根本近不了墨蘭的身,費鎮南的警衛徒手握住拋來的高跟鞋,同時兩名保安已經迅速將對方捉拿。

  “等等。她是我女伴,只是為我說話!背┖鐝娜巳褐凶吡顺鰜,不是對保安說,而是直接走向費鎮南的方向,楚楚可憐地哀求,“三少,請您網開一面,我閨蜜不是有意的。”

  又是這只喜歡繞來繞去的蒼蠅。墨蘭微微地頭脹,是厭煩。費鎮南比她更厭煩,于是更是親密地將手摟住她的秀肩,連擺個頭去看楚雪虹都嫌煩,不看。

  警衛擋在了楚雪虹面前,楚雪虹離他們兩個有三十米遠,只得墊著腳尖用盡全力地喊:“三少,你不能這么做!”

  她這句模棱兩可帶了曖昧的話當眾嘶喊,聽在周圍賓客的耳朵里,當然會生疑問。但費鎮南是什么人,能容得了她這樣詆毀生造謠言嗎?一個儼然秘書級的男人走到費鎮南身邊。墨蘭能聽見費鎮南向對方下達指令:“給楚氏的人傳話。如果今晚我再見到楚家五小姐出現,楚氏在K城的地皮,政府會統一回收!”

  墨蘭的心尖兒一顫一顫的。倒不是由于楚家五小姐今后會怎樣,怎樣也不關她事。而是費鎮南這話,變相地標明了金錢在他眼中如糞土。那是,所有商人想在本國發財,靠的也是政府的政策。如果與政府對抗,政府隨時都可以拿你開刀,安個罪名讓你永遠發不了財易如反掌。商人與官員一比,果然低的不是一個等級。因此,就像傅蕙蘭本身財產不少,嫁到了市長秘書長家里,也只能算是高攀不是低嫁。

  很快的,費鎮南這話一傳過去,楚文東就出現了,把自己的妹妹一拉,向費鎮南的方向深深地鞠了個躬。費鎮南同樣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完全的不屑。

  墨蘭靠在費鎮南懷里,在這個時候終于醒悟到了自己倚靠的是座大山,一座能令人皆畏的大山。因此自己之前對他的想法多少是膚淺了。

  登上游輪,五光十色,拍賣會主席與船長親自迎接。

  費鎮南沒有與他們握手,只是以禮貌的語言說:“我尚未正式到省政府報告。今晚來,也只是受到了主席的邀請,在到任前察看民情。眾位把我當為一個賓客接待,就可以了!

  這就是政府官員常用的措辭,像是把自己貶低,靠近民生。其實是再不過分的一個下馬威。他費鎮南今天,就是在到任前先借這個機會露個相,告訴眾人,今后這里的地頭是誰在做主。所以,今夜來到的賓客,都是國內外在本省有或是即將進行投資的商業名流。除了商人,各界受邀的知名賓客也不在少數。在來到的官員中,無疑費鎮南的地位是最高的。

  墨蘭掛在費鎮南的手臂上,見四五十歲個子精瘦顯得一派猴子相的拍賣會主席,在聽了費鎮南的話后盡是賠笑,連多說一句都不敢。儼然,對方也是早已打聽過費鎮南的脾氣。知道費鎮南是從部隊出身的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沒有那么大的耐心聽你繞圈圈。

  “哎,費司令,這位小姐是——”主席把手一拍,其實早在費鎮南到場時就把目標瞄準了墨蘭,而絕不會直接先撞費鎮南槍口上。

  “我太太盧女士。”費鎮南依照之前與墨蘭說好的,這次是要把她也帶出場。

  “兩位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呢?”主席瞇笑的猴子臉,對于墨蘭露出了一臉饞相。

  墨蘭親身到達了這個官場里,忽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經歷的商場相比眼前的局勢,絕對是小兒科。這個主席肯定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絕對調查過費鎮南知道費鎮南還沒有結婚。所以費鎮南一說她是太太,就明白奉承的機遇到了。問什么時候舉行婚禮,不向著費鎮南,而是向著她,明擺著這奉承討好的路得對著費鎮南的太太而不能直接撞費鎮南這座冰山。因此,猴子臉主席要問的是:費太太,你想要什么樣的結婚禮物呢?我絕對會幫你準備好讓你心滿意足的。

  “這個,要看三少的安排。主席你知道,三少日理萬機,我要做好賢內助,當然得全看三少的意思了!蹦m看過幾本官場太太的書,照本宣科,先演習一遍。她的眉,往上輕輕飛揚,眸光十色,身體緊貼著費鎮南,完全允諾了對費鎮南的交代,做一個懂得收斂的貌似只對丈夫言聽計從的好太太。

  “哦。這樣啊!焙镒幽樦飨姶瞬]有多大沮喪,稀薄的眉毛一飛。官場這種仗他打得多了,早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一般情況下一回戰是絕對打不下來的,哪怕是面對墨蘭這種來歷不明的新手,經常是要十幾二十回的攻堅戰。因而他一邊帶他們倆往前走,一邊緊追不舍追問婚貼的發放問題:“三少,盧女士,如果兩位的婚貼到了,務必告知我們商會一聲。三少的婚禮,我們是不可缺的!

  甲板上的一道風吹來,耳朵上的水珠墜子鈴鐺響。墨蘭瞇眼望著海平面,黑色的,平靜的,像是沒有波瀾。今夜似乎是個無風的夜晚。在這個時候,啷當當,清脆的音色,給這個像是雜俗的宴會帶來了一股美妙的不可思議的風。

  Aida!Aida!

  沸鼎的人聲從千米外的地方傳來。

  不知在哪里得到消息的天皇巨星粉絲群,圍集在了警戒線。

  Aida的車,倒是挺低調的,美國汽車市場最便宜的產品2008chevroletaveo,底價1。3萬美元。保安拉開門時,讓更多的警衛人員出去截住層層潮涌的粉絲群。

  雪佛龍的門咔打開,身著禁色黑袍的Aida從車門里走出來,對著門外高呼自己名字的粉絲們,舉起了一只手。粉絲們因他的驟然現身,忽然地啞了聲,過于激動的情緒已經使得有人有暈眩的傾向。眾目的朝拜,使得Aida宛如天神一般。即使他一點也沒有盛氣凌人,只是像個普通人那樣站著。何況他那身宛如傳教士的黑袍,是那么的不起眼?墒,縱使如此,當他把舉起的右手放到了胸前,優雅地彎下腰,讓黑緞的長發垂落下來。一個默默無言鞠躬的動作,猶如貴族一般的氣質,天神一般的胸度,粉絲們忽然間就淚流滿面,有些人甚至跪了下來。

  在聽到響徹天際的喧鬧聲時候,墨蘭便是把視線往那里眺望。過遠了,只能模糊見著一件飄逸的黑袍,卻是十分的醒目。與她同登上甲板的費海楠,若不是因黎立桐在身邊,聽見有人喊Aida的時候便要熱血沸騰地沖出去討簽名。

  “今晚,我們有幸邀請到了世界著名歌星Aida來到我們的拍賣會!敝飨娕總兌纪鵄ida的方向注目,不免有絲洋洋得意地介紹,“Aida可以說在當今世界歌壇上的事業是如日中天,沒有人能與他相比!

  “把這樣的人帶到這里,不怕他的粉絲作亂嗎?”黎立桐看見身邊的費海楠一片心思都往天皇巨星那里跑了,不禁陰陽怪氣地問。

  “這個是不需要擔心的。Aida對粉絲的影響力非同小可!敝飨@一說,那邊大門的方向,在Aida鞠完這個躬后,出人意料的,所有粉絲如潮退一般迅速地退散了開去。大門口的喧嘩仿若曇花一現,Aida又像是個普通人坐上了雪佛蘭,很快在人群里頭銷聲匿跡一樣。

  這樣的天皇巨星親眼所見,墨蘭想,當真是路米那個小鬼無法相比的氣度。幸好路米沒有來,不然得被打擊到抬不起頭來了。

  結果,她錯了,路米今晚也來了。這個事金沒能來得及告訴她,是由于路米是忽然前來的,秘密到達的。

  走下舷梯,抵達游輪底艙的拍賣會現場,看見路米的助理小安在餐臺邊叉蛋糕,墨蘭一刻有種恍惚的做夢感。

  “?裕華姐?”小安看到她時,也是從嘴角上掉下幾片蛋糕屑的驚愕。

  墨蘭很想問她是怎么回事。但是,不需問,自己也能從拍賣會上呈列的物品快速判斷出緣由。原來,路米和Aida會出席,是因為今晚拍賣會上的商品有一部分是知名歌星捐贈出來的私人物品。

  小安見到她和一個英挺不凡的男人在一起,有護衛跟著,聰明地不敢上前與她接觸。

  墨蘭這時跟隨費鎮南在名流中間周旋,腳底踩的八公分高跟鞋,走在這個有點兒搖晃的船上,不覺漸漸吃力。眼見前頭的幾個人,恰是傅家的人。傅鴻烈端著美酒,摟著愛妾,在人群中開懷大笑。雖然在珠寶店董事長選舉落馬,卻使得他近來有所收斂,不敢動作,F在能到這個拍賣會上來大顯身手,自然不會顯得有多失意。她的二伯三伯也出席在現場中,與傅鴻烈一樣的走馬觀望,頻頻想出手討回先前的失手。她心頭感到一緊的是,終于望到了傅蕙蘭。

  多日沒見,她在傅家最親近的姐姐傅蕙蘭,依然有些憔悴的模樣,立在春風得意的肖慶生身邊。

  費鎮南從她的目光能注意到她望的人是誰,手便從她肩頭滑落,扶住了她的腰肢,嘴唇輕輕貼著她的鬢發說:“扶你到旁邊坐會兒好嗎?”

  聽出了他似乎也想休息一下的意思,墨蘭便如小鳥依人樣整個偎靠在他懷里。

  “不好意思。我太太可能是第一次上船,有點兒暈船。”費鎮南把酒杯向眾人舉一下,便落到旁邊服務生端著的銀盤上。

  接下來有船員領著,帶他們兩人來到船上一間賓客休息室。

  走在舷板上,能感受到這艘游輪其實很大。甲板上有三層船樓,除了底艙的拍賣會現場,有宴會廳,賓客房,餐廳等娛樂設施。

  進入休息室后,費鎮南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嘴唇從她的額頭順著落到了她的頸窩里,兩手在她腰肢上扶著。船員看他們這個樣子,像是要親昵,馬上都退出去并關上門。

  “三少。”她被他這樣零碎地在頸脖間啃咬著,能感到渾身團起火熱。

  “再配合一下,有監視器看著。”他啃到她青嫩的耳垂,用口含住,舌尖緩慢地挑弄她敏感的神經。

  她的身體軟塌塌的,假勢要臥倒在了沙發上。他攔腰將她抱起,手伸入她的裙子里頭,沿著她修長的腿往上撫摸。這時候,監視器嗚一轉,移開了。

  墨蘭抱住他的脖頸,輕輕地喘息,意圖發出更糜爛的呻吟。其實底下他什么都沒有做。他抱著她,是進到了浴室里。咔關上了浴室的門。緊接,放水,嘩啦啦大開的水聲與彌漫的水霧,顯得景象更似春景了。

  實際上的情況是,費鎮南脫掉了西裝,從西裝一個隱秘的內口里取出了幾顆藥丸子。

  墨蘭一直看著他動作,聰慧地不馬上問問題。

  費鎮南開始對她吩咐:“如果出了什么事,馬上從右邊舷梯坐上急救小艇。這艘船,在拍賣會進行期間,是要一直在海上航行的。我們的人,在那里設了一條逃生線!

  “三少,這幾顆藥是?”墨蘭注目他掌心中幾顆神態各異的藥丸子。

  “君臣給我的。止血,或是突然的中毒,可以緩解一下,拖到有人來救援。”費鎮南將寶貴的藥丸子全數擱到她掌心里頭。應說,他本來也不想和她說這些事。如果拍賣會順利,并且不像他們所想的有黑幕的話,他先說這些話只不過是庸人自擾令她無謂的擔心。

  “三少,你是看到了什么才會突然下的這個決定?”墨蘭一下便可以猜出,在他們來之前,可能他們也只是預想著有事,但沒有料到真的會有事。轉變肯定是有契機,這個契機就是個出乎的事或者人。

  費鎮南腦子里嘩地閃過白燁的話:雖然,我是說她出場是為了引誘Aida現身,實際上我的安排是,借這個機會讓Aida與她見上一面,看是否能探知九年前她與Aida發生了什么事。那么Aida來還是不來,如果來,有可能Aida知道她想見她,從你出席拍賣會的動作而推知她來。也有可能Aida純粹不知道她要來,來這里只是為了與某人做交易。我們的真正目的是,這個做交易的人。

  目標你鎖定了哪幾個人?當時他問白燁。

  白燁當時的眸色復雜,一如他如今的眸光暗如海涌。費鎮南輕輕地將額頭貼緊了她額頭,緩慢地道:“裕華,這個人,你認得。”

  “我認得?”墨蘭驚疑。

  “是。所以,今晚你無論如何,不能接近這個人!辟M鎮南說著這話,緊握她的雙手,“我知道這對于你或許有些困難。況且,我看見今晚你姐姐也陪他一塊出現了!

  墨蘭的呼吸稍稍地促了起來:是肖慶生嗎?

  他聞著她紊亂的吸氣聲,像是要給她安穩一樣,忽然咬下了她的唇瓣。麻麻的啃咬,令她幾乎要將他一推。因她心頭正氣急呢,很想找到肖慶生揍一頓。他糾結著她的唇瓣,直到感覺她緊握的拳頭松開了來,才放開了她。接著打開浴室的門先走了出去。

  她坐在浴室里,聽著他在外頭跟船員說:我的太太在里面休息,先不要驚擾,除非她有需要。

  一時,她有些擔心他放了她后一人行事。起身追出去時,卻聽他的腳步聲已經離去。這時靠在門邊,能聽見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聲音。

  “是三少耶。剛剛陪他太太在房間里休息!

  “人家快要結婚了,親密是當然的。”

  “算了吧。那個女人,聽說是個藝人經紀人,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人家三少。不然,咱堂堂三少,要擔任省長的大官,怎么可能娶一個藝人經紀人當省長太太?”

  “也是,如果是當紅歌星影星,或許還有的說。卻是個藝人的跟屁蟲,要貌沒有貌,要錢沒有錢,身世背景更別提了。如果是好人家的閨女,怎么可能當一個藝人經紀人?”

  幾個女人說到這,更放肆嗤嗤嗤地笑不攏嘴。

  就有這些八婆女人,得不到就喜歡背后說人壞話。

  墨蘭門咔的一開,走出去,對準那幾個竊笑的女人,嘴角淺勾一笑:“不知各位是哪一家的姐妹。三少今天帶我來,就是為了認識多一點的朋友。既然這幾位姐妹都提到我和三少了,我當然要和三少說明了,有幾位姐妹對我和三少的情況十分了解;蛟S這對于幾位姐妹的家里也有些幫助。就如楚家五小姐讓女友扔鞋子為博三少同情,三少體諒五小姐心思給楚氏傳了些話,五小姐心懷感激之下,今晚也不能登船了!

  “你——”幾個女人衣裝鮮艷,聽完她這番話一個個露出與端莊衣飾截然不同的兇狠表情,“別以為你攀上了富貴就想變鳳凰——”

  墨蘭撩一下左耳的耳環,仿佛沒有聽見她們在叫什么,咬著小嘴唇繼續苦惱地說:“哎呀。主席剛剛問我,想要什么樣的結婚禮物。我想來想去,讓主席太破費也不好。不然這樣吧,如果幾位姐妹因為口頭身體不適,需要下船,我可以讓主席命令人用小艇接送姐妹們上岸。一方面我能為姐妹們做了事感到高興,主席能助人為樂也肯定高興。”

  幾個女人都只是商人的女兒。拍賣會主席那個猴子臉,雖然樣貌不怎樣,可也是個響當當的商會主席。既然商會主席都承認了墨蘭是費鎮南身邊的地位,她們再敢說下去,絕對要自取其辱了。然而,要她們這樣幾句話就甘心認輸,卻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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