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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真相


  搞了半天,璃月才知道原來今天是三月十六,她的生辰,所以這幾個男人才有此舉動。金縷來她不驚奇,她比較驚奇的是玉無塵竟然與他一起來了。

  他以前不都習慣獨來獨往么?

  幾個月不見,他氣色好了許多,基本不見當日在淵明閣的憔悴模樣了,看到璃月詢問的目光,他還笑了起來,清艷自然,道:“往年今日,都是我請你,今年今日,不如你盡回地主之誼吧!

  他這樣說,璃月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金縷這廝不知哪根筋搭錯,死活嚷嚷要吃璃月親手做的飯菜,璃月想叫蘇吟歌代勞,蘇吟歌卻不肯,璃月惱怒,后來想想即便自己做的不好吃受害者也是他們,心里便平衡了,一口答應。

  當下四人便來到江畔金縷大廳廚房一應俱全的樓船上,張羅午飯。

  船上用的是煤爐,一共有十個,不過璃月可沒有同時照顧十個鍋的本事,因而就開了一個爐子,挑了些食材,剛剛下鍋燉上,一轉身,卻發現玉無塵站在門側看著她。

  雖是皇家樓船,但空間有限,這廚間到底還是不那么寬敞,因而他往那一站,倒似這逼仄的空間盛不下他的溫潤華光,讓人怎么看怎么別扭。

  璃月心底暗暗嘆息,這個她第一次戀上的男人,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不管何時何地,再見他她卻總也做不到心無波瀾。

  如說這世上真有她的冤家,他必是其中之一。

  “要幫忙嗎?”見她看來,他收斂了方才天馬行空的思緒,問。

  “不怕弄臟了衣服?”璃月看著他纖塵不染的雪衫。

  他微微一笑,走了進來。

  璃月扭頭假裝研究案上那幾十個瓶瓶罐罐的調料,心卻有些微跳。

  他今天與以前不一樣,雖然還是一樣的出塵一樣的笑,然而給人的感覺卻不再是超然世外的那種無欲無求。

  他渴望接近她,她看出來了。

  是她上次臨行前那句話給了他希望么?

  其實她說那句話……好吧,她承認,那時她就是矛盾掙扎難下決定,所以才說了那樣模棱兩可的一句話。

  人總是不斷成熟的,以前,她很介意在他心中她的位置不如他父母,從未換位思考過,若是她的母親仍在,他能取代母親在她心中的位置?

  答案顯而易見:不能!

  既然自己做不到的,為何要求別人去做到?如果他真能為了她六親不認忤逆不孝,難道那樣的玉無塵就真的合她心意了么?

  他是他,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人,與他相戀不一定要嫁給他,不一定要與他家人相處,既然可以互不干涉,她又何必如此介懷?

  況且他也說過,等他父母百年之后,他會離開九華山。

  至于玉九霄么,那樣自以為是自大自私的一個人,或許讓他做不上武林盟主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了。

  “六月十五,你會來九華山么?”玉無塵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心不在焉的動作,問。

  “月瀟山莊會發英雄帖給我?”璃月反問。

  “我請你來!庇駸o塵道。

  璃月抿唇一笑,道:“到時候再說!鳖D了頓,轉身揚眉看著他,問:“明知是我生辰也不帶禮物給我?”

  玉無塵垂眸看著她手腕,道:“我想送的東西,你已有了!

  “一樣么?拿來我看。”璃月攤開手心。

  玉無塵從懷中拿出一只紅色錦盒,放到她手上。

  璃月打開一看,頓時驚嘆:“好漂亮!”

  那是一條藍寶石雕琢而成的精美手鏈,每一顆寶石都晶瑩剔透毫無雜質,精湛的雕工讓那些寶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華光璀璨絢爛奪目,結扣處還有銀色的細絲綴著小巧的寶石珠子可以用來調節大小。

  相比于現在流行的那些惡俗的金銀手鏈手鐲,這條特意定制的寶石手鏈無疑具備秒殺女人的強悍實力。

  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愛美的女人,璃月也成功地被秒殺了。

  手鏈的華美只是一方面,其中蘊涵的他的心意,才是她稀罕的。

  “給我戴上!彼ы蛴駸o塵要求。

  玉無塵聽話地拿起手鏈,套上她纖纖皓腕,再輕輕抽緊綴著寶石的流蘇。

  璃月抬起手腕看了兩眼,眉眼一彎,道:“謝謝!”

  玉無塵剛想說不客氣,她卻突然小手搭上他的肩,踮起腳,在他頰邊親了一下。

  眼看她一親之后就要離開,他心中一急,本能地伸臂環住她的腰。

  璃月后退之勢被阻,不由仰頭看他。

  他的臉在她的注視下漸漸泛紅,像是初綻的花蕾,春風拂過便一點點的展露嬌嫩色澤,潤粉無雙,然那雙眸子卻仍是清而亮的,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略略蒙上了一層霧氣。

  “璃月,有句話我壓在心頭已久,我知你此時未必想聽,但,再不說我怕是會抱憾終身。璃月,我喜歡你!彼p頰飛紅,語氣還算正常,然而急促的心跳聲卻透過兩人緊貼的身體向璃月泄露了他的緊張。

  璃月微愣,這句話,她原以為這一生都不可能親耳聽他說出口了,只因于她而言,他曾是那么遙遠而不可接近。

  即便這一年中早已窺知他心意,然而親耳聽到他說出來卻還是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

  “你再說一遍。”她想確認這不是幻覺。

  “我喜歡你!彼恼Z氣由一開始的略微緊張轉為了字字堅定。

  璃月看著他,嘴角彎起,再彎起,倏忽踮起腳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肩,然后頭一偏靠在他肩上不讓他看見她表情,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道:“你倒是再忍著啊,你再忍著,看我還要不要你!”

  “我知道,我錯了,原諒我璃月!睋硭趹阎,他才知什么是切實的幸福,除此之外,一切的綢繆,一切的計劃,都是虛無縹緲的。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不想失去她,你唯有,追上去而已。

  樓船二層。

  金縷坐在窗邊,蘇吟歌站在他面前。他之所以非要吃璃月親手做的飯菜,不過是想尋個機會和蘇吟歌單獨談談而已。

  “你存心挑戰我的耐心么?”時間有限,金縷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

  蘇吟歌微微欠身,道:“我不懂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見他裝傻金縷眸光一掃,凜冽如寒風過境,冰劍般直刺蘇吟歌。

  蘇吟歌全然不懼,挺直了腰桿與他對視。

  “離開她!苯鹂|盯著他,命令的語氣。

  “太子殿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其他方面,我是你的臣民,你的命令,我該聽。但感情上,只有贏家和輸家,沒有尊卑貴賤,要我離開,你恐怕只有兩個辦法,擊敗我,或是,殺了我!碧K吟歌不卑不亢。

  金縷明眸一瞇,冷遂如無底深淵。他自然知道,從感情上來講,他此刻在璃月心中的位置絕對比不上蘇吟歌,也是他一時失策,那幾次璃月逢難都派蘇吟歌去救,卻忘了,蘇吟歌雖暗中聽命于他,卻也是個正常男人,有可能對璃月動心動情,他只是沒想到他真有這個膽量而已。

  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可怕。

  他是一國太子,不久之后皇上駕崩他還會升任國君,顯然不可能如蘇吟歌那么閑天天陪在璃月身邊培養感情,要擊敗他……談何容易?

  可若是殺了他……萬一事情沒做干凈讓璃月發現,那么他這輩子只怕也別想入她的眼了,而且,說不定她還會為了蘇吟歌找他報仇。

  他盯著蘇吟歌,修長的指在桌沿輕彈著,思緒卻飛速運轉。

  有了璃月的感情在里面,他此刻倒的確不敢輕易動蘇吟歌,且看璃月此刻對他態度也沒什么改變,可見他設計皇甫絕之類的事情蘇吟歌并沒有告訴她,顯然蘇吟歌并不想與他撕破臉對著干。

  他還是有所忌憚的。

  有忌憚就好,他現在不能時時刻刻陪著璃月,但是陪蘇吟歌玩玩,他倒還是有這個閑暇和心情的。

  良久,他手指一頓,長眉一挑,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且看你我,最終誰能贏得美人芳心!

  蘇吟歌見他退讓,心中卻沒有半點輕松。

  他們相識日久,金縷此人,什么承諾信譽名聲于他而言都是浮云,為達目的,他可以前一刻與你稱兄道弟后一刻就拿刀捅進你心里。

  和他打交道,你唯一的感覺就是累,無比的累,因為不管他是開心是生氣,表面是虛偽是真誠,你都得時刻提防著他,一刻的松懈都將是致命的錯誤。

  兩人來到樓下大廳時,只見玉無塵和璃月正進進出出地布置飯菜碗碟,行動間眉目傳情好不默契,那情景,仿佛他們是一對夫妻,而金縷和蘇吟歌則是他們要招待的客人一般。

  金縷和蘇吟歌看得心中生疑,方才在山上見面時兩人明明還是有些隔閡的,怎么片刻不見就這般親密起來?

  細細觀察玉無塵,但見他雙頰微紅雙唇微腫,他們可不會天真到以為他那唇是被燙的抑或自己咬的,那么可能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便顯而易見了。

  一瞬間,兩人皆明白,自己一番爭風吃醋倒讓他人鉆了空子占了便宜,頓時恨得牙根癢癢,哪里還有食欲?殺人的欲望倒是有點。

  好在兩人都是裝腔作勢的行家,即便心中氣得要跳腳,表面卻還是能若無其事地坐在桌邊驚嘆璃月也能做出這么多菜來,至于味道么……眼睛盯著她腕上憑空多出來的那條藍寶石手鏈,誰還有心思去關注味道?

  心中陳醋滿溢,兩個男人不斷地化怒氣為刀劍,透過目光去劈玉無塵,不料玉無塵十分淡定,壓根瞄都不瞄兩人一眼,一邊優雅地每道菜品嘗一點一邊和璃月討論這菜是咸了還是淡了。

  璃月與他剛剛化干戈為玉帛,正戀奸|情熱,也不去管另外兩個男人作何感想,和他互動得好不歡快。

  氣憤啊氣憤,即便兩個男人都堪比忍者神龜,此情此景下也不由的紅了眼抖了手,就差掀桌了,好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人救場。

  “殿下,外面有個人給秦姑娘送禮物來了。”李逝站在樓船廳門外稟道。

  又一個送禮的?是誰?金縷和蘇吟歌都皺起了眉,玉無塵也放下了筷子。

  “哦?是嗎?帶進來!敝挥辛г伦铋_心。

  “人已經走了,只把禮物留下了!崩钍庞值馈

  三個男人松了口氣,璃月卻奇怪了,道:“那,把禮物拿進來吧。”

  李逝聞言,向岸上一揮手,道:“抬進來!

  抬?什么禮物要抬?這下連璃月也疑惑了。

  說話間,兩名侍衛便抬了一只箱子進來,璃月剛想過去看,金縷卻抬手制止她,對兩名侍衛道:“打開。”他是怕其中有詐傷了璃月。

  兩名侍衛劈開箱子上的鎖,打開箱蓋,只見里面一只麻袋扭來扭去,隱約聽見有女人破口大罵:“慕容倦,你竟敢這樣對我?你想死么……”

  侍衛解開麻袋口的繩子,一個衣著光鮮形容狼狽的女人從里面鉆了出來,趴在箱沿上大口喘氣。

  細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裴延熙。

  當日璃月在永安遇險,慕容倦恰好被調出去辦事,因而沒能及時得到消息回來營救,然而待他返回永安后,立刻便得到了手下的稟報。

  聽說璃月在裴延熙手里吃了虧,他氣得恨不能立刻去琛王府一刀了結了她,但考慮到燕瑝,這才生生壓住,心思只要燕瑝能順利奪回大權,琛王府的人早晚都是死。

  此番裴延熙因為想做皇后而引得燕瑝要提前動手除去她,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將她交給璃月親手處置呢?

  于是乎,本該在永安就命喪黃泉的裴延熙才會活著出現在了這里。

  璃月見箱子里裝的是裴延熙,而她剛剛口中又罵著慕容倦,頓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璃月上次在永安受傷,罪魁禍首是誰金縷和蘇吟歌心中也是有數的,所以在場四人,唯有玉無塵不明所以而已。

  金縷當即揮退手下,令李逝關上廳門。

  裴延熙緩過神來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頓時呆滯。

  璃月抿著筷尖,烏眸滴溜溜地看著裴延熙,頗為為難道:“哎喲,我還沒打算去找你你怎么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裴延熙心頭顫抖起來,她上次在牢中那么折騰她,此番落在她手里,不要說變本加厲,即便是如法炮制她也得褪層皮。

  眸光一轉,突然發現玉無塵也在,頓時仿若看到救星,叫道:“玉公子,救救我!

  璃月站了起來,一腳踢開凳子,來到箱子前面,居高臨下看著裴延熙,搖搖手指,道:“別白費力氣了,既然到了我手里,神也救不了你。話說,你真的來早了一點,我的城池還沒建好,把你安頓在哪里好呢?要不先在這江邊建個水牢,你先泡泡澡,洗洗身上的風塵?”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東儀的郡主,燕瑝是我表哥!”裴延熙縮在箱中,面色蒼白。

  “是嗎?可這與我有何關系?”璃月冷笑一聲,抬首欲向廳門外喚人。

  裴延熙看著玉無塵,一臉的惶急,哀求道:“玉公子你救救我,求你看在我父王和太后姑姑曾熱情款待你的份上,求你救救我!

  璃月聞言,轉身,問玉無塵:“要為她求情么?”

  “既然是你的禮物,自然由你做主,我沒意見。”玉無塵眸光明媚道。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沉了,裴延熙癱坐在箱中,思考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可能。

  對他這個答案,璃月甚為滿意,剛想叫人進來,不意裴延熙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仰頭看著她問:“你原名是不是叫莫璃月?你娘是不是叫秦蘇蘇?你右肩后是不是有片花瓣狀的粉紅色胎記?”

  璃月動作一頓,皺眉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她……裴延熙真想苦笑,可此刻,除了告訴她真相,她真的找不到第二條可以保命的途徑了。

  “如果真的是,那你不能殺我。”她松開了她的衣角,緩了口氣,坐回了箱中。

  “為什么?”璃月更加不解了。

  “因為你的養母,是我親生母親,你不能殺了將你養大的恩人之女。”裴延熙拋出石破天驚的一句。

  此言一出,廳中四人皆都愣住了。

  “養母……親生母親?你究竟在說什么?”璃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盯著她問。

  裴延熙仰頭看著她,有些凄涼的一笑,道:“你沒發現,我長得和你母親很像么?其實,你不是秦蘇蘇的親生女兒,我才是,我們從小就被調換了!彼氏伦约河壹缟系囊路,將右肩后那枚刺青胎記給她看,那枚刺青本來被藥水給擦掉了,她怕露出端倪后來自己又找人給紋上了。“我這枚胎記是紋上去的,你的肩后,應該有一枚與我形狀一樣的胎記吧?”

  看到她肩后那枚胎記,聽到她說的話,璃月猶如被五雷轟頂。

  親手弒母的罪和痛,她背負了整整十二年,而親手弒父的罪,她也背負了兩年,到頭來……他們竟都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么?

  她原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是源自謊言,難道,這謊言之中還有謊言?

  這讓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她瞬間失控,一把掐住裴延熙的脖子將她抵在箱壁上,問:“這些你早就知道?是誰告訴你的,你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裴延熙被她掐得直翻白眼,兩只手徒勞地掰著璃月的手腕,喉中發出窒息的“咯咯”聲,哪里還能說話。

  璃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勁過大,便微松了一些。

  裴延熙嗆咳起來,因怕她真的一時失手掐死自己,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邊咳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咳咳……咳……就在前幾個月,有個黑衣人來找我……說我不是真的郡主,是他告訴了我一切……在此之前,我也是……一無所知!

  “那黑衣人是誰?現在在哪?”璃月問。

  “我不知道……”裴延熙剛一開口,璃月又一把掐了過去,怒道:“你耍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來找我只是為了用這個來利用我,不過我知道他在東儀弄了一支船隊販鹽,就在鳴金通衢一帶,是我幫他們打通的關系,你可以去查,他什么都知道!迸嵫游跫泵忉。

  璃月盯著她,胸口起伏著,腦海中一片混亂。

  “月姐姐,既然她是你養母的女兒,你就放她一馬吧,眼下,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比較重要!币恢弊谏嫌^的金縷突然起身,走過來為裴延熙求情。

  璃月回過神來,松了手,頓了頓,一言不發就沖到門邊打開廳門跑了出去。

  蘇吟歌見狀,忙跟著沖了出去。

  玉無塵坐在桌邊目色深邃地看著裴延熙,不動。

  “玉公子,要帶她走么?”金縷轉身看著玉無塵笑問。

  玉無塵本想多問她一些關于璃月身世之謎的細節,但看金縷這樣,顯然是不肯給他機會了,若他真的將她帶至別處問,事后難免引起璃月誤會。

  于是他搖搖頭,出了樓船大廳。

  見人都走了,只剩下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為她求情的年輕公子,裴延熙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氣,從箱中出來,萬分誠摯地向金縷致謝:“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延熙沒齒難忘,容后圖報!

  金縷綻開一個牲畜無害的明媚微笑,彬彬有禮地溫聲道:“裴郡主多禮了!鞭D頭向門外喚道:“李逝!

  李逝應聲進來。

  “接旨!苯鹂|道。

  裴延熙本來不知金縷身份,此刻聽他要頒旨,便知他必是南佛皇室中人,此旨定然是要命他的屬下送她回東儀了,心中不由大喜。

  李逝跪下侯旨。

  金縷笑意盈然地掃了眼一臉期待的裴延熙,字字清晰道:“本宮命你,將此女帶回去,奸到死!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石化當場。

  “怎么了?”不聞接旨聲,金縷不滿地低眸去看李逝。

  李逝一本正經地等來這么一道史無前例的諭旨,瞬間暴汗,擦著額頭囁嚅道:“殿下,這個……屬下年事已高,執行起來,怕是有困難。”

  “哦!苯鹂|了然地點點頭,道:“那就賞給你的屬下,輪到死好了!

  “你不能這樣,秦璃月答應不殺我的,你這樣對我不怕她追究么?”裴延熙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這么個人面禽獸,當即垂死掙扎般嘶喊起來。

  金縷一臉的無辜,道:“殺你,我殺你了么?沒有啊,我送你回東儀了,至于你半路逃跑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言訖,他微微笑起來,看著李逝拖著她消失在廳門外。

  *

  璃月沖出樓船大廳直接就奔往東儀追查真相,連個招呼都沒跟牛轟打,因而,晚出來一步的金縷和玉無塵都沒找到她,唯有二話不說跟著她沖出大廳的蘇吟歌追上了她的腳步。

  半個月,兩人一路輕功加快馬,日以繼夜從南佛到東儀,最后終于輾轉到西武曦王府。

  這日,皇甫絕正要外出,冷不防在府門口撞上一個人,低頭一看竟是璃月,腦中還沒反應過來,璃月劈頭就問:“觀渡在嗎?”

  “在……”皇甫絕下意識地回答,話音未落,女人卻已風一般向王府后院沖去。

  皇甫絕怔了半晌,轉頭,見蘇吟歌面色微白靠在府前石獅上休息,顯然不準備告訴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猶疑了一會兒之后,轉身向府內走去。

  裴延熙失蹤的消息早在半個月前就傳遍了整個東儀,觀渡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和宴幾在房中商議如何應對此事,冷不防璃月一腳踢開房門闖進來,大聲道:“觀渡,我有事問你。”

  ……

  皇甫絕在庭院小徑上來回徘徊,不時地看看觀渡的房門,就是沒有勇氣進去,兩刻之后,門開了,璃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來,身后,觀渡和宴幾站在門內一臉的憂色和愧疚,卻也不留她。

  皇甫絕看著璃月,上次去盛泱打援,他并沒有出現她面前,因而將近一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憔悴,木然,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干了靈魂的木偶一般,機械地邁動著步伐向府外走去。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竟能讓她這樣?他心揪了起來,轉眸看向宴幾和觀渡,然而他們的表情并不能給他答案。

  璃月渾渾噩噩地走到府門前,連門檻都不知道要邁,如不是蘇吟歌眼疾手快沖過來扶住她,她便要當眾跌個狗吃屎了。

  這一踉蹌,璃月回過神來,抬眸看了看蘇吟歌,眸色突然痛苦起來,撒腿就跑了出去。

  蘇吟歌急忙追上。

  璃月一路狂奔飛躍,一口氣竟然跑出去幾十里遠,來到一座高山懸崖上,懸崖另一側是條瀑布,雪色激浪源源不斷地沖向崖下,發出雷鳴般的轟然巨響。

  “啊——啊————”璃月站在懸崖邊,握著雙拳弓著腰,聲嘶力竭般的尖叫。

  觀渡說,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只是懷疑,懷疑即便她和裴延熙被調了包,她也不是琛王裴邦卿的女兒,而應該是東儀太后的女兒。

  她見到了太后奶娘游氏的那些書信,看到了那個負責調換她和裴延熙的人。

  她和觀渡非師非友,卻也亦師亦友,對他的判斷,她存著莫名的肯定和相信。

  她想起了在東儀皇宮,她看到太后看燕瑝的眼神和看裴延熙眼神的不同……

  ……

  這么多年,她所感恩著的,痛苦著的,堅持著的,背負著的,信仰著的……一切的一切,都錯了……

  原來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她自認為真實的人生,不過是別人強加給她的,錯誤中的錯誤……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她?為什么要讓她來承受這一切?

  十幾年來,她一直抑著苦痛假裝堅強,到頭來,別人卻告訴她:你白費了,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該背負的,你只是錯位了而已!

  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她只覺自己頭痛欲裂,幾近崩潰。

  ……

  “痛不欲生?”肩膀上突然搭來一只手,蘇吟歌的聲音夾雜在瀑布的轟鳴聲中清晰地傳來。

  她伸手,捧住自己的頭,淚忍不住地滑落。

  “那就去死吧!彼麌@息一聲,突然將她一推,璃月猝不及防,頓時就像一片枯葉般不受控制地向萬丈深淵下墜去。

  而她的一只手還被他拉著,他也跟著跳了下來,緊緊地拉著她的手腕,與她一起撲向那未知的黑暗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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