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驚嚇?驚喜!
“大帥,侯爺,”林克浩坐在下首,氣的呼呼直喘粗氣,“咱們大軍的臉面,都叫那位謝大人丟盡了!”
“怎么了,克浩?”看到林克浩緊繃的小臉,高岳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今兒個去了一趟居元關,有什么感受啊?咱們風流倜儻的林小將軍,準是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婦兒吧?”
“侯爺您又取笑末將。”林克浩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大姑娘小媳婦兒呢,末將都要被人罵死了。”
“謝薈?”容文翰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中隱隱帶上些冷意,令得周身儒雅清貴的氣質(zhì)之外,更添了些肅殺之氣。
“就是那個謝大人。”想起居元關的事,林克浩就是一陣堵得慌,“……搶了人家一匹玉雪獅子驄不說,還打了那對兒爺孫一頓,末將怕謝大人再惹事,只得跟著趕了回來。”
“玉雪獅子驄?”高岳愣了一下,愛武之人一向最稀罕寶刀或者好馬,聽說竟有一匹玉雪獅子驄被搶了過來,不由大感興趣,“真是玉雪獅子驄,你沒看錯?那樣價值連城的寶馬良駒怎么可能會是普通人所有?你確定真的是一對兒貧苦的爺孫倆?”
“是啊。”林克浩認真回想一下,也覺得有些奇怪,那對兒爺孫的穿著,實在不像是能用得起這般寶馬良駒的人啊!
“自作孽,不可活。”容文翰語氣平淡,林克浩聽得卻是一樂,謝薈不知道,他們這些經(jīng)常跟在大帥身邊的人可最清楚,大帥說道誰的語氣越淡,說明那個人就越該倒霉了!
“大帥,侯爺,末將告退。”
“你去吧。”容文翰頷首,并未多做挽留。
林克浩知道,大帥定是還有要事要和侯爺商量,忙行了個禮,這才走出帳外。
走了一段兒距離,林克浩忽然站住,瞧著一個漆黑的角落:
“誰?出來!”
躲在那里的劉陶嚇了一跳,忙快步上前,給林克浩磕了個頭道:
“劉陶見過林將軍。”
“劉陶?”林克浩這才看清來人,倒也認識,卻是伙房里的劉陶,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松弛下來,“是你啊,起來吧。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
劉陶卻不起來,又磕了一個頭道:
“將軍,實是小人有事相求。”
“有事?”林克浩愣了一下,擺擺手道,“有什么事起來說話。”
劉陶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苦著臉道:“將軍見諒,剛才特使派人來吩咐說,要喝鮮魚湯,您說這天寒地凍的,我們上哪兒去弄啊?”
“真他媽不是東西!”聯(lián)想到下午的事,林克浩臉色愈發(fā)難看,“我們這是大營,他以為這是他們謝家開的酒樓嗎!”
只是這位謝大人目前是奉皇命而來,還真不敢得罪他。
雖是恨得牙根癢癢,可容帥和侯爺沒有發(fā)話,林克浩也不敢和他對上,只得憋氣道:
“我哪里還有前兒一兄弟送來的兩條腌制的咸魚,一直沒舍得吃,你拿走吧!”
“是,謝謝林將軍。”劉陶大喜,忙跟著林克浩往營帳而去,路上又小心的說了自己爹受傷的事兒。
林克浩一愣:“今天下午那老人是你爹爹?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聽劉陶說就藏在自己帳里,林克浩明顯皺了下眉頭:
“劉陶你這事有些魯莽。怎么不先來跟我商量一下?”
自己瞧著那謝薈的一幫手下,每天在營中賊眉鼠眼的,怕是沒安什么好心!
劉陶嚇了一跳,諾諾道:“將軍,實在是那位小兄弟傷太重了——”
“算了。”林克浩擺擺手,“帶進來就帶進來吧。你趕緊回去安排一下,我這就領著軍醫(yī)去瞧一下。”
兩人剛離開,營帳后面便轉(zhuǎn)出一個人來,瞧著兩人的背影一陣冷笑,轉(zhuǎn)身就往和帥帳并列的謝薈的帳中而去。
“把陌生人領進了大營?”謝薈倏地坐了起來。
“可不是,大人。”那隨從一臉諂笑,“小的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大人,您看——”
謝薈冷笑一聲:
“你下去,安排一下人手!”
這么多天,自己這個特使可真是受夠了!
本以為如此榮耀的身份,終于可以擺擺譜了,而且既然是大捷,少不得肯定還能分不少油水。
沒想到無論自己明示暗示,容文翰都是一副裝傻充愣、絲毫聽不懂的樣子!既然刮不了多少油水,那就趕緊回上京好吧,可容文翰倒好,照樣慢騰騰的,也不說不走,就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拖著!這么多天了,天知道自己有多憋屈!
容文翰還罷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想要動容家家主,自是毫無可能,可包括高岳在內(nèi)的那些四肢發(fā)達的武夫又是怎么回事兒?特別是那個林克浩,名為保護自己,看著是監(jiān)視自己還差不多,處處給自己難堪!
今天,自己就先拿這小子立立威!那容文翰不是最寵愛這個林克浩嗎?自己今天就偏要打他的臉!
“跟著他們,什么時候看到林克浩領著人進去了,就馬上回來稟報。”
劉栓和李虎護著霽云焦急的在帳中等待著,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劉陶終于回來了。
“劉大哥,怎么樣?”李虎輕聲道。
劉陶點了點頭:
“林將軍已經(jīng)答應了,很快就會帶人過來。”
“謝謝劉大哥,大恩不言謝,李虎替少爺給大哥磕頭——”李虎說著就要跪下。
“別——”劉陶忙攔住,剛要吩咐李虎準備一下,外面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劉陶嚇了一跳,忙抬頭看去,卻是林克浩正帶了軍醫(yī)掀開帳幔進來。
李虎怔怔的看著走在前面的英偉少年將軍,慢慢起身,顫著聲道:
“克浩大哥,真的,是你嗎?”
林克浩一愣,看了一眼李虎,隱約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李虎終于能夠確定,眼前這人,就是當年領著他們一群娃兒四處乞討的林克浩,紅著眼睛又上前一步:
“大哥,我是李虎,佢里的,李虎啊——”
“啊?”林克浩臉色瞬間大變,猛地上前一步,把李虎拉到燈影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一下攥住李虎的肩頭,“小虎子,真的是你?都長這么高了!你怎么來這里了?”
“大哥。”李虎狠狠的抹了把眼淚,“林老爹還活著,沒有死,詳細情形我待會兒再告訴你,你先讓人救救我家少爺。”
林克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我爹還活著?”
“是。”李虎重重的點了下頭,又指了指床上依舊昏迷的霽云,“能救出林老爹他們,多虧了我家少爺。克浩大哥,我家少爺真的是好人,你快點讓軍醫(yī)救救他好不好?”
“你家少爺?”林克浩這才看到床上還躺著個十來歲的孩子,紅著眼睛道,“所以你就跟在他的身邊?好,知恩圖報,小虎子是個漢子!你放心,這位小少爺可是咱們佢里的大恩人,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救他!”
軍醫(yī)已經(jīng)上前,把霽云翻過來,查看背部的傷口,越看臉色越是沉重,良久,終于起身,沖林克浩一拱手:
“林將軍,這孩子身中劇毒,好在毒素已經(jīng)被人吸出了些,只是這毒太過霸道,留在體內(nèi)的雖不過兩分,目前卻仍是已然擴散至四肢,好在五臟六腑尚無大礙,我目前所做,也只能是控制毒素不再蔓延,若想完全清除,還須服用產(chǎn)自西岐雪山之頂?shù)谋а┥彙?br />
“冰晶雪蓮?”林克浩愣了一下,“便只有西岐有嗎?”
“是啊——”那軍醫(yī)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雪蓮花生長在西岐極寒的雪山之巔,聽說每隔百年才會有一次花期!不過屬下倒是記得,六年前,西岐曾經(jīng)進貢宮中四朵雪蓮,以這孩子的傷勢,服用兩片花瓣應該就足以肅清余毒。”
李虎和林克浩一聽卻是心一下涼了半截,別說兩瓣,就是一點雪蓮渣,他們又能去哪里尋來?
“克浩大哥,”送走那名軍醫(yī),李虎含著淚道,“您能不能再多找?guī)讉軍醫(yī)來,還有再幫忙打聽一下,咱們大營中可有姓容的將軍?”
“姓容的將軍?”林克浩愣了一下,“阿虎找姓容的將軍做什么?”
“我家少爺?shù)牡苍谲姞I中。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少爺?shù)牡!崩罨⑦煅手溃皼]想到卻在路上被人伏擊,少爺當時說,是有要事要找老爺,而且,說不定少爺?shù)牡梢跃壬贍斈兀俊?br />
“你們少爺?shù)牡苍诖鬆I中?”林克浩也很是吃驚,可整個大營里,除了大帥,自己再沒有聽說第二個姓容的人啊!而且私下里自己也聽高侯爺說過,大帥膝下并無兒子啊!
想了想道:“阿虎可知道你家老爺?shù)拿M?”
李虎黯然搖了搖頭:“少爺并未說起過。”
林克浩沉吟半晌,拍了拍李虎的肩膀:“阿虎放心。只要毒素不再蔓延,好歹這小少爺沒有性命之憂,等回到上京,大哥不要任何封賞,只向陛下討兩瓣雪蓮,想來陛下仁慈,應該能準大哥所求!我再回去打探一下,看有沒有其他姓容的將士。”
說著,起身就要走,哪知剛拉開營帳,就被人擋住去路:
“林克浩,你身為我大楚將軍,不思殺敵報國,怎么竟私通奸細?”
林克浩抬頭,卻是謝薈,正帶了他那班隨從堵在營帳外。
“謝大人,如此深更半夜,大人不在帳中安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謝薈冷冷一笑,“林克浩,你到現(xiàn)在還裝傻?”
說著,一揮手,“把林克浩和這帳里的奸細全都拿下!”
“謝大人莫要血口噴人!”沒想到謝薈竟然一上來就直接給自己安了這么個罪名,林克浩大怒,一腳踹倒兩個撲上來的隨從,“你明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奸細——”
“林克浩——”沒想到林克浩竟敢反抗,謝薈頓時大怒,厲聲道,“林克浩若不束手就擒,就把這帳內(nèi)所有人格殺勿論!”
“你——”林克浩慢慢垂下雙手,憤然道,“沒想到謝大人竟是如此卑鄙無恥之輩!”
這幫子隨從固然人多,可要想對付自己,也得費一番功夫,只是身后阿虎他們,均是老弱傷病,真打起來,怕是兇多吉少!
營帳外面忽然人影一閃,卻是那剛剛離開的軍醫(yī),正拿了包藥物折返,看到帳中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沉吟片刻,轉(zhuǎn)身就往中間的帥帳而去。
“抓了克浩?”容文翰本已準本安歇,聽了軍醫(yī)的稟報也很是出乎意料,當即讓侍衛(wèi)喚起高岳,一行人急匆匆往劉陶的營帳而來。
“林克浩——”謝薈笑吟吟的看著乖乖被綁的林克浩,心里得意至極,上前一步,陰陰道,“怎么,心里不服?”
說著,抬腳就朝林克浩腹部狠狠的踹了過去:
“你們這些下賤庶民,也敢在爺面前擺譜,我呸!”
林克浩身子猛地一歪,卻是恨恨吐了一口唾沫。
“喲,不服氣不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林克浩還是這般桀驁不馴,謝薈氣的拿起根鞭子兜頭蓋臉的朝著林克浩就抽了過去,“爺今天就讓你記住,什么人是你永遠也不能得罪的!”
鞭子抽在林克浩的臉上,刷的帶起一溜血痕。
“大哥——”
“林將軍——”
李虎和劉陶想去護住林克浩,卻被隨從狠狠的推倒在地。
“咦,這床上還有一個!”又一個侍從忽然道,說著上前解開帳幔,正露出里面昏睡的霽云。
“都拉出來,我們走!”謝薈冷笑一聲,吩咐道。
“是。”那隨從上前拽住霽云的腳就朝床下拉,霽云噗通一聲就栽倒在地,頓時有鮮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放開我家少爺——”李虎瘋了一般推開抓著他的人,撲上去就想扶霽云,卻被身后的人拽住頭發(fā)拉了回來。
“你們干什么?”林克浩大怒,“謝薈,你要對付我就盡管來,對付個小孩子做什么?”
沒想到對這個小孩子出手,這些人反應會如此大。謝薈只覺很有意思,一指那個隨從道:
“把他給我拖過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圣,竟讓咱們林大將軍都護的這么緊!”
“謝薈,我和你拼了!”眼見的那隨從竟真的倒拖著霽云向前,林克浩氣的簡直要瘋了,使盡全身的力氣去撞旁邊抓著自己的人,謝薈只看得哈哈大笑。
正值一片混亂之時,帳外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們這是做什么?”
謝薈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就站了起來:
“容公——”
話音未落,容文翰和高岳一前一后走入營帳。
“大帥——”林克浩噗通一聲跪倒,紅著眼睛道,“大帥快瞧瞧那小少爺怎么樣了?”
“什么小少爺?”謝薈寒著臉道,“這明明是祈梁國的奸細!”
“你胡說!”李虎也跟著跪倒,哭著道,“求大帥救救我家少爺,我家少爺不是奸細,我家少爺是來找爹的——”
容文翰眼睛慢慢掃過來,那拖著霽云的隨從嚇了一跳,手一松,霽云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霽云腦子微微清醒了些,吃力的張開眼,入眼卻正是容文翰挺拔的身材,溫潤的眉眼,兩滴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淌下:
“爹——”
自己是在做夢嗎,竟然夢到了爹爹!
容文翰的身子猛一踉蹌,不敢置信的瞧著地上半死不活的霽云,顫顫的上前兩步,一把抱住地上的小人兒:
“你方才說,什么?”
“爹——”霽云眼中的淚流的更急,用盡全身的力氣低低的說了一句,“云兒,好想你——”
頭一歪,便再次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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