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做盡一切
修長的指尖輕輕將皺成一團的小紙團打開,兩道俊逸的眉峰便緊蹙在了一起。
紙團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沈霓塵正在不解,左耳邊傳來一道嘆息聲:“我就說嘛,兩歲不到的孩子,怎會認得字?”
側目一看,沈沫在自己的左邊身后探出一個腦袋,雙目滿含笑意地盯著空白的紙團,嘴角噙著一抹狐貍般的微笑。
沈霓塵有些發(fā)窘,正想說點什么,右耳邊也傳來了一陣嘆息:“呵呵,不愧是我的外孫,聰明,機智。”
難得想要跟兒子好好聯(lián)絡一下感情,卻遭遇了這么窘迫沒面子的事情。還偏偏就叫他在這世上最親的兩個男人看見,聽見了。沈霓塵心里的小火苗一下就竄了起來。
大掌地將手里的紙團捏了又捏,沈霓塵的小宇宙即將爆發(fā)之際,身后的兩個男人卻是非常識趣地相視一笑,身形一閃,離得他遠遠的。
沈沫若無其事地問著:“剛才那棋下到哪兒了?”
米睿無奈嘆息:“還說呢,你都輸定了,結果故意一笑一趴桌子,全毀了。”沈沫瞥了一眼沈霓塵,繼續(xù)強忍著笑意,跟米睿狡辯著:“什么,我輸定了?你真是大言不慚,再比過!”
就這樣,空蕩蕩的沙發(fā)上,又只剩下沈霓塵一個人,自己跟自己大眼瞪著小眼。
手里的紙團已經被揉得不像樣子,他微微垂眸,想起了小念宸這兩天腹黑機靈的樣子,盡管自己在兒子面前敗的有些吃鱉,但是嘴角,卻仍舊是滿足一笑。
人生不就是這樣么,總希望自己的下一代青出于藍,更勝自己。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小念宸窩在米嬌的懷里睡著了,而小思辰則被沈清秋帶去睡覺了。
因為畢竟念宸剛來,孩子白天跟大人們玩得再好,晚上要睡覺的時候,都是要找有安全感的人抱著哄著的。
沈霓塵哀怨地看著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床,發(fā)現(xiàn)他們母子的體積就已經將床鋪占了一大半,而自己若是真的想睡上去,怕是只能側著了。
米嬌放下手里的雜志,抬起清眸瞥見他這副樣子,噗哧一笑。嫣紅的珊瑚絨睡衣混合著淡淡的暖黃色光暈,將她的小臉襯得清麗絕倫,明艷動人。
沈霓塵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鉆進了被窩。
就算今晚不能與她愛愛了,至少還可以聞著她的香氣入睡,或者抓著兒子的小手入睡啊!
米嬌白了他一眼,看著他洗完澡后還有些微濕的頭發(fā),想起了晚餐前在他身上聞見的那縷香煙味,不由又蹙了蹙眉。
“沈霓塵,你今天接的那通電話,很重要么?”
米嬌說完,微微側目,故意搞了個高深莫測的眼神,斜斜地瞅著他。
以前在好萊塢,米嬌為了演好一個特工,專門找人修了一段時間的心理學,以及犯罪心理學。
而沈霓塵見了米嬌這副表情,好像是在告訴他,你別裝了,我已經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卻又硬著頭皮:“沒,沒什么。軍區(qū)的一些軍務而已。”
說完,他還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微濕的頭發(fā)在燈火的襯托下,格外炫黑調皮,使眼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大男孩的氣息,很有親和力,很溫柔。
可是米嬌的面色卻徹底冰了下來,眼里威懾出凜冽的寒光,面無表情,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這一下,沈霓塵的那顆小心肝是真的有點怯了。
心里盤算著,樂啟楓出了事,那么大炮都知道了,藍菲菲應該不可能不知道。以藍菲菲跟米嬌的交情,一定會拜托米嬌找自己幫忙。這樣看來,米嬌如今這樣陰森恐怖地看著自己,想必是已經知道了。
既然如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原則,想必米嬌也一定知道。
沈霓塵盡量使自己的笑容變得真摯一點,溫潤開口:“你不要擔心了,我已經做了樂啟楓的擔保人,大炮已經把他保釋回家了。”
慢慢的,米嬌凜冽的目光忽而轉為一種震驚,這種震驚里還夾雜了些許的不可思議。明明是米那無表情的小臉,卻連面部肌肉都開始變得僵硬。
這讓沈霓塵忽然有了一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嬌嬌?”
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卻惹來身旁女子一陣驚愕:“樂啟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保釋?什么意思?”
聽到米嬌連珠炮一樣激動地發(fā)問,沈霓塵忽然有了一種“有其母必有其子”的感悟。難怪小念宸如此腹黑機靈,有個天后媽咪,還有個狐貍一般的干爸爸,怎能教出愚笨的孩子?
他俯身瞧了瞧依舊熟睡的兒子,嘆了口氣,看向米嬌:“那天樂啟楓回到家里,直到是我們聯(lián)合他家人布局騙他的,所以搶了大炮的車,連夜往機場高速趕。那天剛好霜降,霧氣特別大,他超速行駛,還占了重型機械車的車道違規(guī)超車,把一輛小車撞下了護欄,那個駕駛員當場死亡了。”
米嬌聽的發(fā)蒙,隨即坐直了身子脫口而出:“那樂啟楓呢?他怎么樣?”
沈霓塵深深凝望著她,心里不由又幾分妒忌。畢竟是自己以外的另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她會這么擔心,他能不嫉妒嗎?
心里酸酸的,淡漠開口:“他只是擦傷了一點額頭。”
米嬌眼里騰起一股霧氣,微微搖頭道:“她都把人家的車撞下護欄了,自己怎么可能只是擦傷了額頭?”
看出米嬌話語里的不信任,沈霓塵又是一陣嘆息,有些無奈地解釋:“大炮的那輛車是德國進口的,身子很重,質量很硬,事發(fā)的時候安全氣囊彈出護住了他的頭。而被撞下護欄那輛卻是小日本的本田,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日產車是最假的,輕輕一碰就癟了,把它撞下去,還不是小意思?”
女子眼中明顯的擔憂。
這兩年,樂啟楓之于米嬌,可不就跟自己的親哥哥一樣么?
緩緩放松身子,米嬌又輕輕靠在了床頭,兩只小手抓著床單糾結了好一會兒。
“那,你說的保釋的那個事情,是怎么說的?都出了人命了,這件事情,怎么可能輕易解決?”
沈霓塵抬起腦袋,看向了天花板上的吊頂水晶燈,注視了一會兒它溫暖的光華,淺淺開口,像說這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云淡風輕道:“我下午去看過他。在派出所的拘留室。不過,我已經托關系,把他保釋出來了。他那個人,那么驕傲,那種地方,又怎么住的慣?”
米嬌微微驚訝地抬起腦袋,看著沈霓塵坦然而妖嬈的面龐,心里橫生出些許感動。
“沈霓塵……你,謝謝。”
到了這一步,如果米嬌還看不出來,沈霓塵之所以會幫助樂啟楓,是因為她的關系,那她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
只是沒有想到,幫助自己的情敵,還有曾經搶了自己兒子的人,可以如此寬容,沈霓塵的形象,忽然在米嬌的心里又高大了許多。
誰都知道,這件事,換作樂啟楓,絕對只會落井下石,而不會出手相救。多年的商戰(zhàn)經驗,鑄就了樂啟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冷漠性情。
或許,這就是他可以成為商界大鱷,卻總在情場屢戰(zhàn)屢敗的原因吧。
因為愛情不需要壟斷與扼殺,而需要溝通與理解。
“他會坐牢嗎?”
憋了半天,米嬌終于問出口。
沈霓塵確實撲哧一笑,無奈嘆息:“不知道。還沒有開庭。”
如果開庭,也許還不只是坐牢這么簡單了。
沈霓塵心里盤算著救出他的可能性應該不小的,但是,又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受害人家屬那方面,還沒弄清楚是什么個態(tài)度。
一時間,相對無言。
沈霓塵以為,米嬌會開口,請求他幫助樂啟楓逃過此劫。但是事實上,米嬌卻沉默了,咬著唇,不再抓著這件事情不放。
樂啟楓犯罪是事實,而沈霓塵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們的父親,這也是事實。米嬌深深明白,沈霓塵能夠給樂啟楓擔保,將他保釋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她豈能再開口,強他所難,讓他以權壓人枉法循私?
見米嬌不語,沈霓塵明白,她又是把事情放在肚子里,一個人悶悶地糾結著了。她的沉默讓他心疼。
輕輕越過小念宸軟軟的身軀,抓住米嬌的小手,沈霓塵沖她淡淡一笑。
為了她,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他沈霓塵不能去做的?素年錦時,那些被流水濾過的時光,那些留白的青春,終是在淚水與歡笑中,悄然成人間最美的絕塵愛戀,遺落了一地淡淡的疼……
這一夜,睡到半夜,小念宸夾在米嬌與沈霓塵兩大熱量源之間,只覺得一陣燥熱,額頭上悶地全是汗,他抗議一般側過身體,伸出自己的兩只小手臂揮向被子外,然后被米嬌警覺地捉住,又塞回了被子里。
郁悶地皺了皺眉,小家伙一個不高興,使勁踢著小腿往沈霓塵的方向砸過去,不知不覺自己在小被窩里轉了半個圈,然后一腳使足了勁踢在了沈霓塵的鼻尖上。
“啊!”
一聲哀嚎,米嬌趕緊伸手將旁邊的臺燈打開,就開見了沈霓塵哀怨地揉著鼻子,下巴處還放著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腳丫。
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米嬌將被窩里的小家伙撈了出來,把他的小身子擺正蓋好被子,然后看向沈霓塵。
“還好吧?”
沈霓塵的聲音明顯受傷,勉強地答著:“沒事。”
說著,就瞧見他的手指間隱隱泛紅,米嬌心下一驚,睜大眼睛看著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趕緊一口氣奔到一邊取了好多紙巾來塞進沈霓塵手心里。
“去洗洗吧,用涼毛巾敷一下,然后觀察觀察。”
米嬌小聲囑咐著,心里暗想,這小家伙的腳力不是一般大,都把老爸的鼻子踢出血了。
還好是在熟睡的時候干的,不然,非得打他屁股了。太淘氣了。
“最近老是受傷,又沒到本命年,這到底犯了哪門子太歲?”
沈霓塵拿紙巾堵住鼻孔,忍著不適,抱怨了一句,然后在米嬌忍俊不禁的笑臉下被她攙起來,向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好不容易洗干凈,血也不流了,沈霓塵有些衰地拉起米嬌的小手,撒起嬌來:“老婆,你不覺得,兩個孩子現(xiàn)在都大了,應該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房間么?”
沈霓塵的雙眸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明明簡單的句子,非要用極其曖昧的腔調,搞得人心里癢癢的,麻麻的。
米嬌心下明了,卻裝作一臉錯愕:“你,想要他們自己單獨睡?他們還那么小,會害怕的!”
沈霓塵將腦袋埋在米嬌的香肩上,哀怨地投訴:“可以專門弄一間兒童房,讓思辰根念宸一起睡,姐弟倆有個伴,就不會害怕了。不然這樣,我們般去別墅以后,倆孩子不可能一直跟我們住一間房間啊,也不方便啊,要是哪天半夜里,我想要,想要跟你愛愛,親親,那兩個孩子隔在中間,多不好!”
米嬌無奈地笑了笑,這家伙是精蟲上腦的樣子,還真是好笑又好氣。
她一手一個捉住沈霓塵的大手,然后隨意往兩邊的空氣里一丟,優(yōu)雅地轉過身,沒有感情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地說著:“我要睡覺了。你要是不睡,就在那里站著吧!”
沈霓塵不甘心地追上去:“老婆,我受傷了,雖然剛才把血洗干凈了,但是還覺得有血腥味,我明天一早想再洗澡,你可以幫忙嗎?”
腦子里想到的是鴛鴦浴,還有最香艷火辣的成人畫面,沈霓塵滿是期待地盯著米嬌的玲瓏曲線,就這樣殘忍地在他眼前爬上了床。
米嬌聞言,白了他一眼。
“你只是鼻子出血,這點小傷,幫你洗澡?你也太夸張了吧?又不是斷手斷腳!”
說完,毫不留情地將腦袋埋進了枕頭里,伸手還關上了臺燈。
淡淡的月色攏進屋里,沈霓塵悲哀地在夜色中顧自凌亂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爬回了床上。
這丫頭,他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說了要她幫忙洗澡了,她還不答應。難道最近自己的魅力指數(shù)又下降了?還是,這女人一做了媽媽,那方面就變得冷淡了?
剛一轉身躺好,想要好好琢磨一下,小念宸一個翻身,肥肥有力的小手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啪!”
寂寥的黑夜,一道清脆的聲響過后,就是沈霓塵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還有不遠處女子忍無可忍的笑聲淺淺。
沈霓塵伸手拿起兒子的小爪子,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摁著。
心里有些氣悶。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每次受傷的總是他?
看來,家里有了孩子,多了許多歡樂的同時,也多了許多煩惱啊。
月沉日出,花開花落,新一天的伊始,新一輪的唯美童話。是誰溫柔了誰的歲月,又是誰驚艷了誰的時光?
小念宸舒服地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然后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身邊的兩個人看了又看。
米嬌早已經醒了,她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前,示意小念宸不要說話。然后湊到他的耳邊嘰咕了好幾句。
就瞧著,小念宸恍然大悟一般張大了嘴巴,瞪著沈霓塵看了一會兒,隨即扭過小腦袋看向米嬌:“媽咪,他就是,寶寶的250爸爸?”
奶聲奶氣的童音很是輕盈,像一道溫柔的羽毛,輕輕拂過米嬌的心田。也將本該正熟睡的某男,瞬間催醒。
米嬌緩緩點頭,再瞥見沈霓塵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睜著一雙桃花大眼,邪惡地瞅著她。
“我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教,我在孩子們心里的形象,怎得就成了,250?”
邪魅的男中音飄起,哀怨的眼神迎上了米嬌臉上布滿了狗腿的微笑。
“爸爸!還錢!快還錢!”
小念宸奶聲奶氣地叫喚著,眨巴著大眼睛,義憤填膺地瞪著沈霓塵,兩只小手撐得大大的,往沈霓塵面前一攤。
這架勢,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也有幾分滑稽的,像是在乞討的感覺。
然而沈霓塵完全忽視了兒子話里的內容,只聽見這小家伙糯糯地叫了一聲爸爸。
再次睜眼,明媚的早晨,昨晚的鼻血沒有白流,老天爺終于可憐他了,讓他失散一年多的兒子,心甘情愿地叫了自己一聲爸爸!
“嘿嘿,兒子,乖寶貝,再叫一聲,叫爸爸。”
沈霓塵歡喜地誘哄著,大手從被窩里摸到了小家伙光滑的小屁股,那手感,真是爽滑極了,就跟新產的絲綢一樣,還帶著溫度呢。
小念宸的黑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了又轉,隨即道:“叫爸爸!”
誰叫誰叫誰爸爸?
沈霓塵的臉唰地就黑了。
小家伙小手一攤,笑得賊眉鼠眼:“把錢還給媽咪,就叫你爸爸!”
沈霓塵額角三條黑線橫掛!赤果果的威脅啊!
沈霓塵瞥了一眼米嬌,米嬌卻是淡笑不語。
“等著!”
他輕輕掀開被子,自己摸到皮衣旁邊,從皮衣的內夾層里取出支票跟筆,大筆揮了幾下,撕下填好的那張,回到床上,雙手奉上,交給自己的兒子。
“請笑納!”
小念宸接過,趕緊遞給米嬌,那殷切的小眼神直直地注視著,似乎在等待米嬌驗貨,評判這張支票的真假。
米嬌拿過一看,背面的兩個章是一早就蓋好了的,正面的面額,比起兩百五十萬,又多了一倍,再加上一個零。
“五千萬?”
不可思議地瞪著沈霓塵,真的假的?這么多錢?
按照她現(xiàn)在的身價,一集電視劇80萬,那米嬌得拍多少集電視劇啊!
“沈霓塵,這些,真的,都給我?”
溫潤如玉的男子淡漠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是在兒子面前最有面子的時候,架勢,姿態(tài)一定要擺好了,不能輸了氣場。
果然,米嬌開心地把支票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然后一把撲上去在沈霓塵的臉頰上吧唧了兩聲脆響。
“老公,我愛你。”
沈霓塵撲哧一笑,寵溺地說道:“財迷!”
然后,期待的目光盯著小念宸,盈盈看著他。
米嬌給兒子使了個眼神,小念宸接收之后,迅速反應了過來。
“爸爸!”
糯糯的一聲,叫沈霓塵的眼前如百花盛開,鳥語花香。
一家三口快樂地一邊打鬧一邊洗漱,完畢之后,沈霓塵換過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卓爾不凡。
小念宸仰望著他的模樣,只覺得那是一種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尊貴氣質。
“我要去軍區(qū)了,你呢,要是想去看看樂啟楓,我可以派車送你去。”
昨晚,小念宸以踢被子,米嬌就會第一時間幫他蓋好,沈霓塵鼻子受傷,她也是迅速開燈幫忙。可見,她昨晚一直在為樂啟楓的事情擔心著,都沒怎么睡。
聽出沈霓塵話語里的體貼與寬容,米嬌淡淡一笑:“我還是不去了。我在家里多陪陪孩子們吧。”
樂啟楓那么驕傲,出了這樣的事情,最不想的,就是被米嬌看見他現(xiàn)在狼狽的樣子吧?米嬌心思縝密,怎會想不到?況且,當著沈霓塵的面,去答應見另一個對自己一直曖昧不清的男子,這不是一個女人聰明的做法。
沈霓塵微微點頭,俯身在小念宸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又起身親了一下米嬌。
“那我走了。有進一步消息我再告訴你。”
米嬌面上沒有接話,但是心里聽了進去。
敲著沈霓塵下樓的身影,小念宸一臉崇拜地回過頭,拉起米嬌的手一下一下晃著:“媽咪,爸爸的衣服,好帥!”
“呵呵。”
米嬌欣慰一笑:“那等寶寶長大了,也穿爸爸那件衣服,好不好?”
“嗯!”
鄭重地童音,滿滿的稚氣,大大的志氣!
一路西風凋碧樹,一路落葉飛揚,沈霓塵驅車趕到軍區(q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大炮打電話,了解事情的進一步發(fā)展。
大炮在電話里告訴沈霓塵,那個被撞死的司機,原來是個包工頭,身上背著幾百萬的債務,開車逃跑的路上被樂啟楓撞死了。現(xiàn)在包工頭自己的家屬,還有無數(shù)打工仔及家屬,都把希望寄托在這場官司上,非要討一個說法不可。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不僅僅是安撫一個破碎的家庭的問題,而是要安撫廣大牽涉到這件事情的打工仔的家庭的問題。
通完電話,沈霓塵說,他先想想。
但是,太陽穴一個勁地跳著。從來沒想過事情,怎么會復雜到這么個境地。
律師,樂啟楓想必向來不缺。但是事態(tài)一旦真的發(fā)展到要上庭的地步,那么社會輿論的壓力,還有公正嚴明的法律面前,樂啟楓怎么著,不死也得脫層皮。
星藝演藝股份有限公司全球行政董事車禍肇事,致人死亡,這樣的社會關注度想必不會小,以樂啟楓的驕傲,他能接受這樣的輿論壓力嗎?一旦大眾憤怒,法院方面不得不考慮人心穩(wěn)定的問題,那么對于樂啟楓必然就是從嚴處理。就算那時候沈霓塵想要用權力施壓,怕是也無濟于事。
煩躁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沈霓塵想起了米嬌今早談及樂啟楓時淡漠的樣子,心里清楚,她心里其實是很焦急的。
她不表現(xiàn)出來,也是為了這個家。
想到這里,沈霓塵微米嬌的懂事而心疼。
他揚手打了幾個電話,讓所有的新聞,媒體,報紙嚴禁播出關于樂啟楓車禍肇事的這一條新聞。只有把輿論的力量扼殺在搖籃里,樂啟楓才會有重生的希望。
他又找了自己軍區(qū)的法律顧問,讓他去大炮家里,跟樂啟楓,還有樂啟楓的私人律師相互溝通一下,了解受害者家屬的情況,還有那些被扣發(fā)工錢的民工的情況。如果這件事情可以用錢解決并且堵住他們的攸攸之口,那么想必樂啟楓自己也會很樂意出這一筆錢,花錢消災。
只要家屬方面愿意取消控訴,那么交警,公安方面,不用對大眾作交代,沒有了來自輿論跟受害者家屬兩方的壓力,沈霓塵再開口希望他們從輕處理,想必這件事情也就解決了。
他點上一支煙,讓蕓蕓裊裊的霧氣遮住自己的雙眼。
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本來胸有成竹可以救他,現(xiàn)在才知道,那個死者身后牽扯了這么多人的利益。
沈霓塵閉上眼,心情格外沉重。如果因為他帶著米嬌去了美國搶回兒子,而間接造成樂啟楓半路殺回去發(fā)生了意外,又要承擔許多沉重的后果,那么,想必米嬌的心里,會一直一直惦記著這個男人的。
但是,如果他可以真的救下樂啟楓,不但可以讓米嬌覺得自己的丈夫寬容且高大,更會讓米嬌覺得自己曾經欠了樂啟楓的,沈霓塵如今也已經幫她還了,這樣,米嬌跟沈霓塵才一起,才會更加的心安理得,笑顏如花。
長出一口氣,沈霓塵放下了手里的香煙,決定親自請公安跟交警的兩方力量好好吃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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