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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了


  祁千昕在秦楚的手,即將要打到他臉的那一刻,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秦楚那一只緊握成拳的手,順勢,將秦楚往自己懷中一拽,緊接著,身體再快速的一轉(zhuǎn),將秦楚,緊緊地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薄唇,勾勒出一抹異樣迷人的弧度,媚眼如絲,道,“阿楚,你投懷送抱哦!”

  絕對的顛倒黑白,秦楚怒氣沖沖的瞪向壓著她的祁千昕,沒好氣的道,“祁千昕,你快放開我!”

  “阿楚,你終于不叫我叔叔了!”

  祁千昕哪里舍得放開,緊緊地伏在秦楚的身上,但那力道,又控制的非常的好,不會絲毫的壓到秦楚,輕輕地喚道,“阿楚!”

  那一道聲音,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引人不自覺的深陷!

  床榻上的白色紗幔,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垂落了下來,帶著淺淺的波動。

  秦楚一剎那,止不住的微微屏息,猛然側(cè)開頭,避開頭頂?shù)哪且浑p鳳眸,聲音放冷,“祁叔叔,你放開阿楚!”

  又是那一個令祁千昕不喜歡的稱呼,祁千昕帶著一絲怒意的伏下身,頭,親密的靠在秦楚的肩膀上,懲罰性的對著秦楚的耳畔吹氣,“阿楚,叫我祁!”

  “祁叔叔,不要胡鬧了,阿楚生氣了!”手,在身側(cè),一點(diǎn)點(diǎn)的緊握成拳。

  “我已經(jīng)生氣了!”鳳眸一瞇,惱怒身下又改了稱呼的人。

  “你……”秦楚明顯皺眉。

  祁千昕一眨不眨的凝視著身下的人兒,盡管,此刻垂落紗幔的床榻內(nèi),光線略顯昏暗,但他,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臉上,所有的神情。心中,抑制不住的微微一痛,“阿楚,為何就不能喜歡我呢?”

  秦楚驀然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祁千昕的手,輕輕地?fù)嵘仙硐轮说哪槪莿幼鳎惓5妮p柔,“阿楚,望著我的眼睛!”

  秦楚睫毛微顫,卻不曾掀開。

  “阿楚,真的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喜歡我么?”

  秦楚從未曾想過,面前的人,有一天,竟會用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說話,睫毛,突然不受控制地顫動了起來,就如同緩緩顫動起來的心一樣……

  “阿楚,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狈路鹨粋很字,還不足以表達(dá)自己對身下之人的愛意,祁千昕一連說了好幾遍。

  秦楚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的緊握起來,指甲,深深地?fù)溉胝菩囊嗖蛔灾?br />
  “阿楚,愛我,難道,很難么?”

  話語,沉的恍若有千金中,幾乎讓秦楚,快要喘不過氣來。

  秦楚猛然側(cè)了側(cè)頭,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去聽,但是,那一句句的話語,還是止不住的傳入了她的耳內(nèi)。

  “阿楚,愛我一次,好不好?忘記那一個人,以后,都不要再想他!”聲音,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抵在身下之人身側(cè)的、那一只染血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染染鮮血,從指縫,滲透出來,染紅了身下墊著的被子。

  空氣中,不知不覺飄散開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秦楚聞到了,倏然睜開眼睛,“祁叔叔,你的手……”

  祁千昕再聽到那一個稱呼,一瞬間,幾乎是頹敗的跌伏在了秦楚的身上。

  “祁叔叔,你起來,壓到我了!”再一次強(qiáng)迫自己忽略之前聽到的話,秦楚輕輕地推了推身上的祁千昕。

  “不起來!”完美的掩飾了那一抹傷痛的祁千昕,如一個耍無賴的孩子,雙手,用力的揉緊了身下的秦楚,頭,在秦楚的肩膀處,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安安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秦楚明顯皺眉,再推祁千昕,并且,威脅道,“祁叔叔,你若再這樣,阿楚就使力了!”

  “阿楚,舍得么?”

  祁千昕依然不動,盡管,他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秦楚,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運(yùn)用內(nèi)力。

  這樣耍小孩子脾氣的祁千昕,讓秦楚一時間真的是無可奈何,也確如他所說,她下不了手傷他,但此刻這個樣子,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就知道阿楚舍不得!”祁千昕薄唇微勾,在秦楚的耳畔呼吸。

  秦楚進(jìn)退不得,耳畔的呼吸,撩人的酥麻,不停的側(cè)頭,但就是閃躲不開,聲音,突的轉(zhuǎn)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道,“在祁叔叔眼中,阿楚就是這樣一個可以隨便任人輕薄的女子,是么?”

  祁千昕聞言,猛的抬起頭來,臉上的笑,突兀的僵硬住,連帶著身體,也是一瞬間的僵硬住,周身,倏然散發(fā)出一股似有似無的冰冷,似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身下的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楚避開祁千昕的眼睛,半斂的睫毛,看不出眸內(nèi)情緒。

  空氣,突然陷入了不同尋常的死寂。

  片刻,死寂中,響起了一聲聲節(jié)骨咯咯作響的聲音。

  祁千昕懵然站起身來,用力的一拂手,將垂落的紗幔,呲的一聲撕裂,重重的扔在地上,而后,腳,踩著上面,頭也不回的向著桌子走去,一拂衣袖,在桌子旁坐了下來,嗤笑道,“難道,祁叔叔在阿楚的眼中,就是這樣一個無恥的人么?”

  秦楚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剛才,她并不是有意要那樣說的,只是……算了,誤會就誤會吧,抬步,向著緊閉的房門走去。

  “等一下!”

  祁千昕語調(diào)不帶絲毫起伏的開口叫住已經(jīng)一手撫上房門的秦楚。

  秦楚未曾回頭,問道,“祁叔叔還有什么事?”

  看著那一襲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祁千昕就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火氣,但,氣歸氣,臉上,卻還是帶著那一抹笑,道,“今日,那一個叫圣卓的人,所說的話,再結(jié)合八位長老和部落內(nèi)的人的反應(yīng)來看,那一位前任的圣女,應(yīng)該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了!”

  秦楚心中,也有這種思量,只是,封洛華說自己是北堂國的公主,莊君澤的妹妹,那,如此一來,那一個前一任的圣女,難道,會是北堂國皇帝的妃子么?但,先不管那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北堂國皇帝的妃子,她都想親自見一見她,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只是,該如何才能見到她呢?

  那一個圣女,一年中,他們可是今日,第一次聽到她!

  明了秦楚心中所想,祁千昕似有似無的緩緩一笑,鳳眸中,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璀璨光芒,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呢?”

  聞言,秦楚回過頭來,“什么辦法?”

  祁千昕先不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秦楚坐。

  秦楚微微猶豫了一下,抬步,向著桌子走去,之后,在祁千昕的對面,坐了下來。

  祁千昕若有若無的挑了挑眉,“坐近一些!”

  “這里,也可以聽到!”秦楚拒絕!

  祁千昕一時間,不語,也不看秦楚,只是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喝起茶來!

  秦楚再一次敗在祁千昕時不時的小孩子脾氣上,起身,走近,在祁千昕的身旁,坐了下來,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祁千昕這才滿意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道,“成親!”

  如千年古井般波瀾不起的兩個字,卻讓秦楚猛然睜大了眼睛,一瞬間,祁千昕甚至聽到了那睫毛,唰的一聲掀開的聲音!

  “你說什么?”

  秦楚一剎那,疑是自己聽錯了!

  祁千昕湊近秦楚一分,一字一頓、清清晰晰的道,“成親!”音落,好笑的看著秦楚的神色,低低問道,“需要我再說一遍么?”

  秦楚對上面前的那一雙深邃的鳳眸,企圖從中找出一絲玩笑的意味。但是,除了認(rèn)真,秦楚在那一雙鳳眸中,再找不到其他任何東西,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祁千昕的神色,倏然轉(zhuǎn)為認(rèn)真,那一抹成熟與穩(wěn)重,出現(xiàn)在臉上,分析道,“阿楚,如今,圣卓那一行人,進(jìn)入部落,并且,說了那樣一番話,即使,你未曾表現(xiàn)出絲毫對那一個圣女的關(guān)心,但那些個老頭,也斷然不會完全的相信你,定然會有所提防!”

  這一點(diǎn),秦楚自然知道!

  “那八個老頭,絕對不可小覷,圣卓一行人,真的可以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逃走么?還有,那一個被囚禁的圣女,定然有人看守,豈容隨意被人找到與見到?另外,那八個老頭,明天一早定會來接你去那一個什么所謂的皇汀,到時候,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要辦什么事,甚至是出來與我們相見,而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與懷疑,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這些,秦楚都有思考過,但是……

  “阿楚,明天就宣布我們成親的消息,這樣,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的不要前往皇汀,并且,婚禮越是隆重,到時候的戒備,就越是松懈,正是我們可以行事之時。到那時,我們可以想辦法找到那一個圣女,再帶出圣卓一行人,之后,一同離開這里!”

  祁千昕分析的條條是道,讓秦楚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早有預(yù)謀。

  認(rèn)真的神色褪去,換上了一抹小孩子的邀功之色,祁千昕拉住秦楚的手,道,“阿楚,你覺得我說的這個辦法,怎么樣?”

  這個辦法,很好,但是,成親……

  “阿楚,難道,你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么?”

  更好二字,明顯的著重發(fā)音,讓人不注意也難。秦楚不覺得慢慢皺起了眉,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只是……

  “我與你成親?”語音,怪怪的!

  祁千昕鳳眸危險的一瞇,音調(diào)徒然變化,“不與我,難道,你還想與那一個人不曾?”說著說著,空氣中,散播開一股濃濃的醋味,“你想和他也沒有辦法,若是讓那些個老頭知道他進(jìn)入了部落,恐怕立即會對我們懷疑、監(jiān)視起來,到時候,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秦楚知道,面前之人,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一時間,張了張嘴,卻實(shí)在不知道該如何來說,她,怎么能與他成親呢?

  “阿楚,這是唯一出部落的機(jī)會,你要快些做決定,不然,誰也不能保證,時間久了,那些個長老,會不會殺了圣卓一行人?”

  祁千昕承認(rèn)自己卑鄙了,但是,今日來的那一個人,實(shí)在是太據(jù)威脅性了,他得先下手為強(qiáng),沒辦法,真的是愛上了面前之人了!

  秦楚斂下睫毛,似是在思索,心,是不是有那么一絲心動的呢?其實(shí),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面前之人,有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情愫,后來……再后來,發(fā)生洛華的事,她不想再受傷,所以,一味的拒絕面前之人……

  到底,有沒有心動呢?

  祁千昕神色平靜如常,但,手中端著的茶盞,茶面上,蕩漾開來的細(xì)小波瀾,泄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秦楚在長久的沉思后,緩緩地掀開眼簾,對上那一雙一直望著她的鳳眸,語音無起伏的道,“祁叔叔,你失憶了,若是你恢復(fù)記憶,你會后悔今日的決定的!”

  “不管失憶與否,我就是我,絕不悔!”

  “祁叔叔,你對阿楚的好、對阿楚的情,阿楚不一定能回報!”

  “不需要回報,那些,都是我甘之如飴的!”

  “祁叔叔……”

  “你還要說什么,一次性說出來!”

  “我們,成親吧!”

  這一下子,換成祁千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了,對著秦楚,小心求證道,“阿楚,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

  秦楚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旋即,緊接著道,“這,只是假成親,做不得數(shù)的!”既然是假的,那剛才的那些話,似乎顯得有些多余!可,不知為何,就……

  祁千昕只看到了秦楚點(diǎn)頭,至于她說的話,自動忽略。

  秦楚看著祁千昕的神色,強(qiáng)調(diào)道,“這只是假成親,假的,做不得數(shù)!”只是,說道最后,徒然不知道是在對面前的人強(qiáng)調(diào),還是在對自己強(qiáng)調(diào)!

  “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啰嗦!”

  祁千昕不耐的撓了撓耳朵,一幅不想再聽的樣子,心中,則是暗笑:等正式拜了堂,還由得了她說一個假字么?

  “阿楚,我會對你好的!”

  望著面前不再說話的人,祁千昕的神色,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聲音,也是絕無僅有的認(rèn)真!

  秦楚的心跳,霎時漏掉了一大拍!

  祁千昕伸手,寵溺的撫了撫面前之人的長發(fā),將面前之人的頭,按入自己的胸膛,聲沉道,“阿楚,以后,都有祁叔叔在!”

  秦楚的手,一瞬間,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揉上了此刻擁著她的人,心中,對那一襲白發(fā),暗暗的道了一聲對不起!一年的時間,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想他,因?yàn)榉挪幌,所以,也傷了整整一年,洛華,若是你當(dāng)初不曾轉(zhuǎn)身離去,若是你可以早些出現(xiàn),那該多好!很多事,一旦錯過,阿楚……阿楚……對不起……

  祁千昕擁著秦楚,緊緊地,不愿松開。

  秦楚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什么,從祁千昕的懷中,掙脫出來。

  祁千昕明顯的皺了皺眉。

  秦楚握住祁千昕那一只受傷的手,看著上面血肉模糊的傷口,盡管知道,那應(yīng)該是面前之人故意為之,但還是有著一絲說不出的心疼,“以后,再不可以這樣了!”

  祁千昕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對著秦楚點(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偷瞄秦楚,見她沒有生氣,一臉痛苦的道,“阿楚,好痛!”

  “你……”活該……兩個字,在看著那一張帶著痛苦的臉時,又咽了回去,道,“你等著,我去端一盆水來,給你清洗一下傷口,然后,再包扎一下!”

  祁千昕握住秦楚的手,他可沒有忘記那一個人,就在外面,“讓冥夜十三騎去,你,陪著我!”

  “好吧!”那一雙鳳眸內(nèi)閃爍著的楚楚可憐,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就知道阿楚最好了!”

  秦楚瞪了瞪祁千昕,“真的很痛么?”

  “阿楚不舍,就不痛!”聲音,怎么這么……這么……

  秦楚忍不住莞爾一笑,只是笑容里,卻有著一絲不容人察覺的沉重!

  屋外,走廊的撫欄上,落下一個深深的手掌印,冥夜十三騎看著那一襲白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可以說什么,相視一眼,下樓而去。

  海牢。

  一階一階的臺階走上去,機(jī)關(guān)暗器,越來越層出不窮,也越來越狠毒,突然,兩個一襲白發(fā)的老頭,出現(xiàn)在莊君澤和阿潔的身前。

  阿潔抬頭望去,脫口喚道,“長老!”

  “阿潔,沒想到你竟然背叛圣斯部落,帶領(lǐng)外人進(jìn)部落內(nèi)!眱晌婚L老中的其中一位,帶著慍怒的開口說道。

  “長老,不,不是……”阿潔聞言,立即開口,急切的想要解釋什么,但最后,卻道,“長老,圣女要見新任的圣女,你讓她見見她吧!”

  “不可能!”

  另一位長老冷漠的拒絕。

  “長老,圣女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她就像是你們的女兒一樣,你們狠心的囚禁了她十八年,就讓她見見新任的圣女吧!”阿潔哀求!

  兩位長老面色微微泛沉,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兩個老頭,求他們做什么!”

  莊君澤淡淡的勾了勾唇,唇角,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不屑,就連聲音中,也是如此!

  兩位長老一剎那,面色越發(fā)沉了下來。

  房間內(nèi)。

  秦楚給祁千昕清洗傷口,再為他上藥,之后,起身,準(zhǔn)備離去。

  祁千昕一根手指勾著秦楚的衣擺,不想面前的人離去,聲音,柔柔弱弱的道,“阿楚,祁叔叔受傷了,你留下來照顧祁叔叔,好么?”

  秦楚看了一眼祁千昕那手上包扎著的白紗,拍開祁千昕勾著自己衣袖的手,挑眉道,“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欺騙我一事呢,你倒還好意思說自己受傷?”

  祁千昕夸張的揉了揉被拍疼的手背,鳳眸,帶著一絲明顯委屈的神色,對上面前那一雙略帶怒意的明眸,道,“阿楚,不生氣,好么?”

  “不好!”

  “那阿楚打我吧!”

  “我怕自己的手疼!”

  “阿楚……”尾音,無限制的拖長再拖長!

  “好了好了,你自己休息吧,真的已經(jīng)很晚了!”秦楚拉回自己不知何時又被面前之人勾住的衣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早些休息!”

  祁千昕不甘不愿的收回了手,依依不舍的送秦楚出房門。在,房門合回去的那一刻,笑得燦爛至極。

  秦楚步出祁千昕的房間,一眼,便看見了走廊撫欄上的那一個手掌印,忍不住深深地閉了閉眼。之后,抬步,向著封若華的房間而去。

  那一間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

  秦楚怔了一怔,轉(zhuǎn)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門而進(jìn),無意外的,看到了那一襲站在敞開窗邊的白衣。

  “洛華!”

  對著那一抹背影,秦楚輕輕地喚道。

  封若華聞聲,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隱藏了傷痛的深眸,帶著秦楚再熟悉不過的溫柔與深情,“阿楚,你回來了?”

  一句話,令秦楚的眼眶微微泛疼!

  秦楚反身,合上了房門,以此來掩飾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異樣,之后,向著桌子走去,翻起托盤上的兩個茶杯,斟了茶,遞到走近自己的人面前,“洛華,喝茶!”

  封若華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面前的秦楚,單手取過秦楚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旋即,將面前的人,緊緊地?fù)砣胱约旱膽阎校?br />
  面前的懷抱,一如秦楚記憶中的溫暖,但,垂與身側(cè)的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有什么,早已經(jīng)在那一日,變得不一樣了!

  任由封若華擁著,秦楚沒有動!

  封若華緊緊地?fù)碇爻,明明是該高興的事,但周身,卻不知不覺,流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痛至極的黯然,“阿楚!”

  秦楚深深地閉眼,睫毛,在眼簾處顫動!

  “阿楚!”

  一遍又一遍的輕喚著懷中之人的名字,仿佛,要將失去的一年,通通喚回來,“阿楚,我知道錯了,莫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好么?”

  “洛華,沒有,阿楚從來沒有怪過你,也沒有恨過你,真的!”輕輕地?fù)u頭,即使恨天下所有人,也不會恨面前之人!

  “阿楚……”

  溫暖依舊,但那當(dāng)中,卻劃過一抹徹骨的冰寒,終是……秦楚緩緩地、堅(jiān)定的推開面前的懷抱,后退一步,聲音,清晰的道,“洛華,對不起,阿楚已經(jīng)決定和祁叔叔!”

  “不是,假的么?”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秦楚側(cè)開身,向著敞開的窗戶走去,任由窗外飄飛進(jìn)來的雪花,將她包圍,聲音,沉沉的道,“洛華,我們,回不去了!”

  封若華剎那間,渾身一僵!

  “洛華,那一日,阿楚用盡一切的想要與你成親,可是,你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卻將阿楚的一切,都打入了地獄!”

  “阿楚,我只是……”

  “知道,我知道。其實(shí),也怪我,如果我當(dāng)時,有聽到你說的那一句話,或許,就不會那樣絕望了,可是,畢竟沒有如果,洛華,那一刻,阿楚對你的心,已經(jīng)死去!”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shí),秦楚的心,比任何人都來得痛,但是,卻不能不說,對封若華,她已經(jīng)……而他,心里還有她,若是不說清楚,對他,才會是更大的傷害!

  “阿楚,為何對我這般絕情?”

  那一日,真的是太絕望了,徹徹底底的絕望,心,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死去。這一年來,盡管始終都不曾忘記過面前之人,但,終是該斷了!“洛華,這一年間,阿楚一個人的時候,常常在想,阿楚當(dāng)初對洛華的感情,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依戀多一些呢?”

  “你什么意思?”

  秦楚靜靜地望著天外的飛雪,過往的記憶,突然紛紛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洛華,當(dāng)初,在南寧國的牢房中,你在阿楚最絕望的時候出現(xiàn),不顧自己性命的救阿楚,那一刻,阿楚就忍不住開始依靠你,因?yàn)椋憧梢员Wo(hù)阿楚!”

  封若華望著那一襲背影,沒有說話,其實(shí),一年中,過往的記憶,也時常徘徊在他的腦海中!

  “后來,你更是一路護(hù)著阿楚,不讓阿楚受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傷,于是,阿楚對洛華,就越發(fā)的依靠起來,到最后,竟已是無法離開洛華!”

  “洛華,阿楚愛過你的,真的愛過,只是,在一年中,阿楚不斷地去回想后,驀然發(fā)現(xiàn),對你的愛,其實(shí),遠(yuǎn)沒有對你的依戀來得多!”

  那一份感情,若是身后之人當(dāng)初沒有放手,那么,他們可以走下去的,真的可以,那一份依戀,也會慢慢地、全部的轉(zhuǎn)為愛戀,但是,終是松開了!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松開了!而,松開之后,冷靜去想,才發(fā)現(xiàn)……

  “洛華,對不起!”

  封若華一瞬間,忍不住猛然倒退了一步,一句話對不起,遠(yuǎn)比一把鋒利的利箭,直射他心口,更讓他覺得痛楚!

  秦楚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對上封若華的眼睛,再一次的道,“洛華,對不起!”

  “不要說了!”猛然打斷面前之人的話,這,幾乎是封若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大聲的與面前之人說話。

  “洛華,阿楚不值得你對阿楚這么好……”

  “阿楚,我讓你不要說了!”

  “洛華,忘了阿楚吧!”

  空氣,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呼吸,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痛徹心扉!

  封若華一眨不眨的望著面前之人,本以為,找到她,所有的傷痛,就可以撫平,但是,沒想到,再相見,只是更加的痛徹,“阿楚,不能再給洛華一次機(jī)會么?”

  秦楚不知道要怎么說,輕輕地?fù)u了搖頭。

  “那阿楚,喜歡西越帝么?”

  “阿楚不知道!”

  “阿楚……”

  “洛華,阿楚真的不知道,阿楚,可能是有些心動的,可是,可是……他失憶了,他對阿楚的好,只是因?yàn)樽约和浟艘酝囊磺校,阿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去接受那一份喜歡!”

  秦楚的話,已然讓封若華明白了她此刻的心,但是……“阿楚,若是洛華放不了手,也不愿放手呢?”

  秦楚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中,有著一抹傷痛,她對他,已經(jīng)沒有……如果,他不愿放手,那他們之間……

  封若華靜靜地望著面前之人,她,盡管閉著眼,但是,她眼底的神情,他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瞬間,心,痛的無法言語,身體,恍若墜入了無邊無際的冰窖,不愿放手,但是,自己的不放手,對此刻的她而言,會是一種困擾吧?

  在封若華心中,秦楚,一直高過他的一切!

  寧愿自己一個人忍受那一份痛,也絕不愿面前之人,因?yàn)樽约憾础?br />
  許久許久!

  手,緩緩地、緩緩地抬起,撫上面前之人的長發(fā),深深地、深深地閉了閉眼,聲音,掩藏著那一絲輕顫的道,“阿楚,洛華當(dāng)初曾經(jīng)說過,要阿楚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可是,洛華食言了,洛華非但沒有做到,還帶給了阿楚此生最大的傷痛。”

  封若華的話,讓秦楚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痛,“洛華,不是這樣的,你帶給阿楚的,是阿楚此生都無法忘記的溫暖!”

  聞言,封若華輕輕搖了搖頭,他帶給她的傷害,他自己知道。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她那一日絕望的神情。而那些,都是他帶給她的!

  再也,不愿傷害她一分一毫了!

  “阿楚,如果……如果阿楚真的不喜歡洛華了,那洛華,也會……會忘了阿楚的!”每一個字,都如刀割在心口一般,痛入心脾,但是,不想面前的人……不想她……

  秦楚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的緊握,說不出話來。

  “阿楚,你只要知道,洛華真的不是誠心要傷害阿楚的,洛華也是真的希望阿楚能夠一輩子的開開心心!”即使那開心,不是他給的,也可以,“阿楚,其實(shí),從一開始,你就是喜歡西越帝的,是么?”

  秦楚猛然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無法用言語來反駁!

  “阿楚,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一次在說到西越帝的時候,你的眼神,都會變得不一樣!痹谝黄鹉敲淳茫绾文軟]有看出來呢,只是……“阿楚,若是喜歡了,就要牢牢的抓住,如果哪一天,西越帝他……阿楚,洛華的懷抱,永遠(yuǎn)為阿楚敞開,一輩子不變!”

  “洛華……”

  “阿楚,再讓洛華抱一次,最后一次,好么?”

  面前的人,到底該用什么來說呢?他,無論想什么,都是以她為最先考慮,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情,可是,他卻說,他愿意放手!

  她知道,他的放手,是為了她!

  眼眶,澀澀的!

  洛華……

  封若華撫在秦楚發(fā)絲上的手,微微施力,將秦楚,帶入自己的懷中,低低的一句話,對著秦楚的耳畔道,“阿楚,一定要幸福!不要讓洛華后悔今日的放手!”

  只要她幸福,他才會幸福!

  第二日。

  祁千昕神清氣爽的打開房門,出來,就去敲秦楚的房門,但,抬起的手還沒有落下去,只見,面前的房門,從里面打了開來!

  一襲白發(fā),落入了鳳眸!

  祁千昕的神色,驀然一變,聲音,明顯泛冷,道,“你怎么在阿楚的房間?”

  “阿楚剛剛睡著,莫要吵醒她了!”封若華似乎沒有看到祁千昕臉上的那一抹冷意,聲音,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柔意。

  祁千昕將手負(fù)于身后,緊握成拳,道,“我有話與你說!”

  封若華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房間,輕輕地合上了房門,道,“我也有話要與你說!”

  “那正好!”

  祁千昕一拂衣袖,抬步,向著樓下走去。

  封若華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所有的傷痛,完美的掩藏在眼底深處,不容任何人看到,抬步,也向著樓下走去。

  樓下。

  早起的冥夜十三騎,送上來兩杯茶盞,快速的退了下去。

  祁千昕端起茶盞,杯蓋,磨砂了杯沿一陣子,又放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與阿楚,已經(jīng)決定!”

  “祁叔叔愛阿楚么?”

  兩句話,明顯的不同一個話題,卻是同一時刻響起!

  祁千昕微微皺了皺眉,卻并沒有回避,直言道,“愛!”

  “可是,祁叔叔,你現(xiàn)在失憶了!”

  “不管失憶與否,我還是我!”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封若華聞言,微微的斂了斂睫毛,聲音,近乎是嘆息,握著茶盞手,不自覺的施力。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祁千昕再次皺了皺眉,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八位長老,遠(yuǎn)遠(yuǎn)地從屋外走來。

  封若華在看到那八襲身影的時候,身形,快速一晃,上樓而去。

  祁千昕知道,他是去看樓上的那一個人了,但是,此時此刻,看著那越走越近的八個老頭,他又無法去阻攔,只能惱恨的握了握茶盞,起身,帶著一抹淺笑,迎上前去,道,“八位長老,你們來得可真早!”

  八位長老也對著祁千昕道了一聲,“早”。

  之后,謙長老的目光,不動聲色的環(huán)視一周,隨意的問道,“剛才,不知道祁公子是在與誰喝茶呢?”

  “除了阿楚,謙長老以為,還能是誰?”祁千昕勾唇,似有似無的一笑。

  “那圣女呢?我們前來,我來接她前去皇汀的!”

  “阿楚說早上起的早了,再回去睡一會!”話語,停頓了一下,旋即,緊接著道,“八位長老,阿楚恐怕無法與你們前去皇汀了!”

  “為何?”

  “因?yàn),我與阿楚,已經(jīng)決定!”

  謙長老微微皺了皺眉,其他七位長老也是,“這一件事,之前,怎么從來也沒有聽圣女提起過?”

  “我們也是昨天晚上才決定的!”

  “既然是昨晚才臨時決定的,那么,置辦成親所需的東西、選定日子,都需要一段時間,圣女可以先去皇!”

  “可是,我們決定,今日就!”

  八位長老一時間,又是止不住的詫異,“為何這么急?”

  “因?yàn),我比較心急么!”祁千昕笑了一笑,仿佛,就是這樣一般,“阿楚的心思,難捉摸的很,若不趁著她答應(yīng)之際,快些將她娶過來,我擔(dān)心過兩天,她又反悔了!”

  八位長老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圣女成親,他們自然不能阻止,并且,還得分散精力去操辦,而且,圣女一旦成親,便不可以居住在皇汀了!

  “八位長老,時間,似乎非常的緊,就要麻煩你們動員起部落內(nèi)所有的人了!”祁千昕眼中,有著一抹明顯的拜托!

  八位長老長時間的沉默,道,“我們要先見過圣女!”

  祁千昕挑眉,這時,一道不緩不急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們,是要見我么?”

  剛才的話,秦楚都聽到了,對著樓下的八位長老莞爾一笑,抬步,優(yōu)雅從容的一步步步下樓梯,向著幾人走去!

  “圣女!”

  八位長老對著秦楚微微行禮!

  “八位長老,早!”秦楚回以一禮,臉上的笑容,不變,“我,確實(shí)決定了與祁叔叔成親,這件事,就麻煩八位長老去操辦了!”

  “圣女,這件事,可否向后推上一推?”謙長老上前一步,說道。

  秦楚聞言,紅唇,倏然劃過一抹淺淺的弧度。

  八位長老不覺得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能!”

  不緊不慢的兩個字,令八位長老松下去的氣,又猛然提了起來,“圣女,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夠時間準(zhǔn)備!”

  “圣女,你的婚禮,應(yīng)該容重其事,這樣,太匆忙了!”

  “圣女……”

  一道道勸說的話語,秦楚靜靜地聽著,在等著面前八個人說累了、停下來后,才緩緩地開口道,聲音,不帶絲毫起伏,端的全然是命令的意味,“這一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八位長老只要去做就好了!”

  “圣女……”

  八個人,還想說什么,但終還是止在了那掃過來的凌厲眼神下。從來不知道,面前這個一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會有這樣的眼神!

  “八位長老,下去準(zhǔn)備吧!”

  八位長老腳步沉重的轉(zhuǎn)身,但其中一位,突然又轉(zhuǎn)了回來。

  “長老,可還有事?”秦楚笑意不變的問道。

  那一位長老,望了望秦楚,又望了望祁千昕,道,“圣女,部落內(nèi)歷代的規(guī)矩,圣女成親,要娶,而不是嫁!”

  秦楚先是怔了一下,繼而反應(yīng)過來,一臉古怪的望向祁千昕。

  祁千昕明顯的一挑眉,這些個老頭,竟然要他入贅?這也……但是,眼前的機(jī)會,著實(shí)不容錯失,入贅,就入贅吧,委屈,就委屈一下吧!

  “我沒有意見!”

  祁千昕笑著說道,“一切,都由八位長老安排!”

  秦楚不可置信的看著祁千昕,他是不是瘋了?這樣的條件,竟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祁千昕在看著那八位長老離開后,一臉毫不掩飾的委屈,對著秦楚喃喃的道,“阿楚,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也要好好地對人家哦!”

  秦楚霎時掉落一地的雞皮疙瘩,腳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祁叔叔,你可要考慮清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入贅,對一個人男子而言,絕對是一種恥辱!

  祁千昕顯然理解錯了一層意思,以為秦楚是要反悔婚事,面色,倏然一正,道,“阿楚,如今這樣的局面,已容不得你反悔!”

  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秦楚瞪了瞪祁千昕,越過他,就向著桌子走去,一大早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渴死了!

  祁千昕拉住秦楚的手,不讓秦楚走開,神色認(rèn)真的道,“阿楚,不許反悔!”

  秦楚嘆息的看著祁千昕,“不反悔!”

  祁千昕還是有些不放心,目光,向著摟上、走廊處的那一襲白衣,望去一眼,道,“阿楚,你發(fā)誓!”

  秦楚無奈的舉起手,“好,我發(fā)誓!”

  “阿楚,若是你到時候膽敢反悔,看我怎么治你!”祁千昕聽著秦楚的發(fā)誓,止不住勾唇而笑,但卻還是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

  “你想要如何?”

  秦楚微微好奇,好整以暇的望著面前的人!

  祁千昕湊近秦楚,一時間,幾乎是靠在了秦楚的耳邊,道,“真的想知道?”

  秦楚耳畔,一陣抑制不住的酥麻,忍不住想要退開身。

  但是,祁千昕卻不讓,一手拉著秦楚的手,道,“阿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語音一停,繼而啟聲,“不過,祁叔叔還是希望阿楚永遠(yuǎn)不要知道的好!”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秦楚徒然感覺到自己的耳畔,劃過一陣寒風(fēng),猛然側(cè)頭望向那一雙鳳眸,但是,卻并未看出什么,仿佛剛才那一刻的冷冽,不過只是自己的錯覺!

  “祁叔叔,若是你反悔了呢?”突然,忍不住,問道。

  “絕不反悔!”笑話,他怎么可能反悔!

  “若是祁叔叔反悔了,阿楚就……”忽的湊近祁千昕耳畔,“殺了祁叔叔!”

  祁千昕先是一愣,但旋即笑出聲來,一把將秦楚打橫抱起,拋向半空中,再又接起,爽朗道,“沒想到,阿楚竟這般的兇悍,以后,祁叔叔可要小心了!”

  “你……”秦楚猝不及防,猛然一驚,繼而連忙拽住祁千昕的衣袖,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

  “不放!”

  “快放我下來,不然我生氣了!”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將說話之人,緊緊地?fù)碓趹阎,祁千昕低頭,額頭,抵上懷中之人的額頭,“一輩子都不放!”

  一場成親,祁千昕自始至終都當(dāng)了真!

  而秦楚,雖再三的告訴自己,卻也早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當(dāng)真了!

  冥夜十三騎從屋外進(jìn)來,看到屋內(nèi)的那一幕,連忙退出身去,但,無例外的,每一人臉上,都染上了一抹笑容。

  惟獨(dú)二樓走廊上的那一襲白衣,孤寂與心痛,浸染了一身!

  海牢!

  莊君澤帶著不會武功的阿潔,遭遇兩位長老的阻攔,一時間,被牢牢的困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兩位長老太過自信了,在困住他們后,竟就走了!

  沒有了兩位長老的阻攔,莊君澤沖破束縛,終于帶著阿潔,出了海牢!

  阿潔聞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忍不住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對著一旁的莊君澤道,“已經(jīng)出來了,現(xiàn)在,我要去找新任的圣女,你呢?”

  莊君澤環(huán)視一周陌生的環(huán)境,道,“一年前,這里,是不是來了幾個大陸上的人?”

  阿潔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些人,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聽看守的人偶爾提起過,并且,信任的圣女,就是從外面回來的。

  “那他們,現(xiàn)在在在哪里?”聲音,壓制著一絲緊張!

  “你也是要去找他們么?”阿潔好奇的問道。

  莊君澤注意到面前女子話語中的那一個也字,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也正要去他們,那請你隨我來吧!”

  婚事一傳出,整個部落內(nèi),霎時都忙碌了開來,只見,白茫茫的雪色,通通被掃去,轉(zhuǎn)眼被耀眼的紅色所替代!

  房間內(nèi)。

  秦楚沒想到自己會再一次穿上古代的嫁衣,與上一次不同的事,這一次,沒有那一次的惶恐與小心翼翼,淺笑間,帶著一絲自信!

  另一間房間內(nèi)。

  祁千昕穿上新郎服,炫耀的在冥夜十三騎面前抖了抖衣袖,道,“公子我今日怎么樣?”

  冥夜十三騎贊許聲一片,令祁千昕唇角的那一抹弧度,自掛上去后,就再也落不下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娶到了那一個人,本還以為,要等很長一段時間呢!

  “你們,都出去吧!”

  在梳妝好之后,秦楚淡淡的揮了揮手,讓一屋子的人都出去。

  片刻的時間,屋內(nèi),安靜了下來!

  而這時!

  窗外一道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入了秦楚的耳中!

  秦楚微微皺了皺眉,起身,走近窗邊,推開窗,向下望去,一眼,便望見了那一襲熟悉又陌生的白衣,是他,莊君澤!

  屋子的前面,都是部落內(nèi)的人,此刻,莊君澤出現(xiàn),若是被那些人看到……

  略微思索了一下,秦楚從窗戶一躍而出。

  阿潔,顯然與秦楚是同一種考量,她,偷偷的從海牢內(nèi)出來,若是被人看到,再傳去長老們那里,說不定馬上就會將他們引來,所以,就帶著莊君澤,從甚少有人走的小路,去所要去的地方!

  一襲紅色嫁衣的秦楚,輕飄飄落在了地上,立在了莊君澤與阿潔面前!

  阿潔抬頭望去,顯然,她之前并沒有見過秦楚,所以,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她要找的那一個新任的圣女,還有,因?yàn)樽咝÷,一路避過部落內(nèi)的人的關(guān)系,所以,她也不知道,今日部落內(nèi)這么熱鬧,是因?yàn)槭ヅ诮袢粘捎H!

  阿潔望著面前陌生的女子,沒有說話。

  莊君澤靜靜地望著對面一年不見的人,她的那一襲紅色嫁衣,有一瞬間,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幽兒!”一道埋藏在心底的輕呼,突然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

  秦楚看著面前絕美的不容人直視的男子,心中的那一股恨,在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知道北堂國的皇宮,是他救了她之后,早已經(jīng)一點(diǎn)點(diǎn)的散去,但是,恨不在,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冷聲道,“莊君澤,你……”快走……

  “那邊,是什么人?”

  秦楚的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那快走二字,咽了回去,并且,她聽到了數(shù)道向著這邊而來的腳步聲,略蹙柳眉,火光電石間,就想讓莊君澤先從窗戶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頭頂過房間內(nèi),傳來一道隱約的腳步聲。

  此刻,會是誰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如果是部落內(nèi)的人?如果那一個人走到窗邊,看到了陌生的人?

  一道道的腳步聲,催促著秦楚,不容細(xì)想,秦楚快速的對著莊君澤道,“你跟我來!”話落,紅色的衣擺,倏然一晃,飛速的消失在遠(yuǎn)方。

  莊君澤緊隨而去。

  阿潔自然也聽到了腳步聲,此刻,她還不能讓人見到她,于是,快速的往一旁一躲,索性,她從小在這里長大,對這里的環(huán)境,異常的熟悉,要躲開人,并不是難事!

  房間內(nèi)。

  祁千昕穿戴好后,忍不住想要去見見那一個人,但冥夜十三騎出言阻攔,說是不吉利,于是,就故意支走了冥夜十三騎,獨(dú)自一個人,向著那一個人的房間走去。

  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nèi),沒有任何的聲音。

  祁千昕微微皺了皺眉,直接推門而進(jìn)!

  屋內(nèi),一個人影也沒有!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窗外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道聲音,似乎是那一個人,于是,向著敞開的窗戶走去,待低頭望去的時候,只見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消失在遠(yuǎn)方,而她的身后,緊跟著一抹白色的身影!

  這個時候,她去哪里?

  祁千昕明顯的皺了皺眉,落在窗棱上的手,倏然一緊!未曾多想的就向著那兩襲身影追去。但是,那兩襲身影太快了,在他呆怔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完全的消失不見!

  屋內(nèi)!

  新郎新娘同時消失不見,可急壞了所有的人!

  秦楚一路飛掠而去,莊君澤緊跟其后,心中,詫異與她竟會了武功,并且,還這般的高深。

  西邊,一片平常甚少有人會前來的森林中。

  秦楚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莊君澤在秦楚身后數(shù)步之遙處,也緊接著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那一襲背對著自己的紅色身影,輕輕地喚道,“秦楚!”

  秦楚再三的閉眼,半響,才轉(zhuǎn)過身來,神色平靜不起波瀾,一字一頓道,“莊君澤,馬上離開這里,以后,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即使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你的哥哥,你也還是不要我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么?”對面之人,原本對自己恨之入骨,此刻,他卻看不到絲毫的恨意,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已經(jīng)見過封若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卻還是要這樣說,心,抑制不住的猛然一痛!

  秦楚在聽到那哥哥二字的時候,睫毛,刷的一下斂下,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點(diǎn)點(diǎn)緊握,許久,語音不變道,“即使是哥哥,那又如何?”

  “幽兒!”

  “是哥哥,那些傷害,就不存在了么?”

  莊君澤的腳步,霎時倒退了一步,那些歷歷在目的傷害,早已經(jīng)讓他悔恨至極,但是,當(dāng)時,他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幽兒,不知道……他只當(dāng)她是秦袁的女兒了!

  “莊君澤,如今,我已經(jīng)不恨你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冷漠的話語,話落,毫不猶豫的轉(zhuǎn)過身去,似是不想再看身后之人一眼!

  莊君澤的腳步,不退反進(jìn)。

  秦楚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想要邁開的步伐,不知為何,竟怎么也邁不出去。

  “幽兒!鼻f君澤的手,自身后,輕輕地落在秦楚的肩膀上,聲音,帶著一絲傷痛,“幽兒,對不起,如果你恨阿澤的話,就殺了阿澤,如何?”

  秦楚渾身一僵,沒有回頭,“我已經(jīng)說了,我已經(jīng)不恨你了!”

  “既然不恨,那為何還要與我說這樣絕情的話?”若是此生不能見到她,生不如死!

  秦楚衣袖下的手,一緊再緊,猛然轉(zhuǎn)過身來,“莊君澤,我都已經(jīng)說不恨你了,你到底還想要如何?即使你是我的哥哥,但是,那些過往……看到你,我……我就會忍不住想起在石室內(nèi)的一切,莊君澤,算我求你了,好么?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了,不要再讓我想起那些不堪的過往,好么?”

  “幽兒……”

  莊君澤深眸中,劃過一抹令人不忍看的傷慟,拂在秦楚肩膀上的手,突然無力的滑落。

  秦楚猛然側(cè)開頭去,不知道命運(yùn)為什么要這樣捉弄自己,自己恨得要死的人,竟然成為了自己的哥哥!真是可笑!

  另一邊。

  祁千昕到處尋找秦楚的身影,可是,就是尋找不到,心中希望那一個人已經(jīng)回去了,但是,當(dāng)他回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一個人,一直未曾回去。

  部落內(nèi)全部的人都在尋找,也根本找不到她!

  到底,去了哪里?

  祁千昕心中擔(dān)憂至極,并且,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害怕,因?yàn),他清楚的看到,她是與一襲白衣,一同離去的。

  “冥一!”

  猛然,祁千昕對著慌亂成一團(tuán)的屋內(nèi)喊道。

  冥一聽到聲音,連忙避開擠了一屋子的人,來到祁千昕的跟前,“公子!”

  “封若華呢?他在哪里?”始終不愿相信她是與那一個人一起消失不見了,但是,但是……

  冥一看了看祁千昕難看的神色,猶豫著要不要說,而說,又要怎么說!

  “說!”

  一個字,仿佛有千斤重,一下子重重的壓在了冥一的頭上。

  冥一心中一凜,道,“不知道!”

  鳳眸,凌厲的目光,倏然掃向面前明顯說謊話的人,一字一頓道,“再、說、一、遍!”

  冥一一剎那,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公子……”

  “說!”

  “封公子不見了,不知道去哪里!”

  一句話,將祁千昕心中緊繃著的那一根弦,砰的一聲撥斷。

  祁千昕衣袖下緊握成拳的手,倏然展開,一掌,用力的拂向屋中心的那一張桌子,霎時,只見那一張桌子,四分五裂!

  靜!

  死靜!

  喧鬧的屋內(nèi),一剎那,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就連人的呼吸聲,也可以聽之一二。

  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都齊刷刷的轉(zhuǎn)向了那一襲紅衣!

  “看什么看,還不繼續(xù)準(zhǔn)備!”

  懾人的戾氣,冷冽的眼神,不含一絲溫度的掃視一周,“什么事也沒有,婚禮會如期舉行,你們,都給我將要準(zhǔn)備的東西準(zhǔn)備好,一、樣、都、不、準(zhǔn)、少!”

  冥一從來沒有見過祁千昕發(fā)如此大的火,心中祈禱,但愿其他出去找的人,可以盡快找到那兩個人。如今,讓不讓人知道有陌生人進(jìn)入部落,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要在面前這個怒氣沖天的人殺人之前,找到要找的人!

  “冥一,你在這里安排好一切,若是阿楚回來,立即派人通知我,我再出去找找!”

  祁千昕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婚禮之時,新娘離去,并且,還是和一個曾經(jīng)愛過的人一起離去,相信任誰也無法真正的冷靜下來。

  阿楚,莫要讓我失望!

  海岸邊。

  封若華一襲白衣、一襲白發(fā),負(fù)手而立,部落內(nèi)的人,都去忙著那一個人的婚禮了,所以,沒有人會來這里。明明說了要祝福那一個人的,但是,還是做不到!

  那一襲嫁衣,看得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原來,這世間,還有一種痛,叫做……痛徹心扉!

  森林中。

  莊君澤靜靜地望著面前的一襲嫁衣的女子,他的妹妹,心中,盡管有著千萬種疼痛,但出口,卻還是最真切的祝福,“幽兒,不管怎么樣,阿澤還是祝福你!”

  秦楚猛然側(cè)開頭,半斂的長睫,讓人看不出神色!

  莊君澤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想要再觸一觸面前的容顏,但是,伸在半空中的時候,卻有猛然停住,手指,一根根收攏,緊握成拳,再頹敗的落下,“幽兒,若是當(dāng)初你能夠回來找阿澤,那該多好!”

  秦楚沒有說話,那些記憶,她沒有!

  “幽兒,這些年,阿澤一直為幽兒而活,幽兒曾經(jīng)說,兩個人的地獄,遠(yuǎn)好過一個人的天堂,當(dāng)初,若是阿澤沒有恨,而是在抱著幽兒的尸體的時候,就與幽兒一起去,是不是就不會痛苦這么多年?”恨了一生,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一切,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秦楚猛然睜大了眼睛,睫毛猛顫,身體,更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又一步,心中,原本對面前之人還存在著的那一絲的抵觸,被他的那一句話,輕而易舉的擊得粉碎!

  兩個人的地獄,遠(yuǎn)好過一個人的天堂!

  莊君澤!

  阿澤!

  心,一剎那,是從未曾有過的觸動!

  莊君澤看著后退的人,落寞的垂下了眼睛,深邃的黑眸,一如漆黑的夜空一般死寂,“幽兒,對不起,如果可以,阿澤寧愿傷害自己,也絕不愿傷害你一分!”

  無力的轉(zhuǎn)身,腳步,緩緩地邁開!

  “阿澤!”

  一聲壓抑著的沉喚,突的從唇角溢了出來,仿佛,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喚了千百萬遍一般!

  莊君澤疑是自己聽錯了,腳步,雖然在第一時間停住,卻怎么也無法轉(zhuǎn)過身去!

  “阿澤!”

  除了這一個名字,不知道還可以說什么!

  “阿澤,不要走,不要走了!”明明前兩天還是恨的,此刻,卻已是舍不得,那一句話,在出口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將秦楚的所有防備,擊潰!

  再也無法恨面前的人!

  不僅是口上說說,是心底深處,真的無法恨了!

  “阿澤,過去的一切,都讓他過了好了,以后,就當(dāng)阿楚的哥哥,好不好?”莊君澤,當(dāng)秦楚的哥哥,好么?

  這,似乎對莊君澤而言,已經(jīng)是再好不過的結(jié)果了,莊君澤轉(zhuǎn)過身來,絕美的臉上,蕩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阿澤,原本就是幽兒的哥哥,一直都是!”

  一滴淚,毫無征兆的從秦楚的眼眶中滑落,不受控制的滑落!

  秦楚本就不是一個愛哭、愛感傷的人,剛才的那一滴淚,并不是她流的,而是這具身體,自己反應(yīng)的反應(yīng),原來,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即使沒有記憶,還是會為他流淚。

  “這么大了,怎么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流淚?”

  一只修長的手,落在秦楚的臉上,替秦楚,一點(diǎn)點(diǎn)的拭去臉上的水漬,笑,心痛的笑,“幽兒今日,阿澤沒有什么好的東西可以送給幽兒,這一根木簪,是阿澤這一年中,自己雕刻的,幽兒收下,好么?”一根光滑異常的木簪,突的出現(xiàn)在秦楚的面前。

  秦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這一根簪子,不是很好,不過,以后,幽兒要是有什么喜歡的,就與阿澤說,無論是什么東西,阿澤都可以取來,送給幽兒!”

  “不,幽兒最喜歡這根木簪子了!”

  任何的金銀珠寶,都抵不上這一根簪子的分毫。

  “幽兒,上一次封若華傷害了你,但是,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愛你的,以后,定不會再傷害你,以后,有阿澤在,阿澤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幽兒!”

  聞言,秦楚身體微微一僵,緩慢道,“今日,我是與祁千昕成親!”

  “什么?”

  莊君澤懷疑自己聽錯了!

  祁千昕到處尋找,就是找不到那一個人,不經(jīng)意間,來到了秦楚平常練劍的那一個山洞,部落內(nèi)的人,都找不到她,而她,不可能離開部落,那么,會不會在這里面呢?這里面,部落內(nèi)的人,進(jìn)不去!

  想著,祁千昕便向著面前的那一個山洞走去!

  秦楚以最快的速度、在婚禮開始的前一刻,回到屋子,但是,祁千昕不見了,任何人也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

  圣壇上的長老們,派人來催促,時間,容不得任何的耽擱!

  秦楚一襲嫁衣,先一步踏上地上紅色的紅毯,一步步,向著圣壇的方向而去,每一步,步伐,都盡量的放緩、放慢,就等著那一個人回來!

  但是,直到他走到了圣壇,那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絲毫見不到身影!

  去哪里了?

  秦楚心中,閃過一絲慌亂,輕提著一角過長的衣擺的手,不自覺施力。

  “圣女,請上圣壇!”

  久久的不動,身后跟著的人中,有人,開口提醒。

  秦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心中想著那一個人,一定會回來的,抬頭,望向圣壇上的那八位長老,抬步,踏上石階,一步步向上邁去!

  九十九階臺階,無形中,預(yù)示著長長久久!

  只是,走到盡頭,那一個人,也沒有出現(xiàn)!

  秦楚回頭,向著底下望去,地面上,是一片黑壓壓的人,有穿青衣的、藍(lán)衣、玄衣的,什么衣服的人都有,但是,就是沒有穿紅衣的!

  洞內(nèi)。

  祁千昕怔怔的望著石壁上的圖案,那上面,除了他第一次進(jìn)來時見到的劍式外,還有多達(dá)千幅的刻畫,每一幅,無外乎都是那一個人,與那一襲白發(fā)的!

  一年的時間,他每天在洞外等她,接她回去,沒想到,她竟在洞內(nèi),刻下了近千幅自己與那一個人在一起時的畫像!

  這一刻,到底是該怒,還是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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