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皇子一聽,喜上眉稍,手中折扇一收,對顧默言又追問了句:“二小姐如此說來,是答應小王的求婚了?”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靜了下來,人們全神貫注地聽著被屏風相隔的一男一女的談話,顧相與太子尤其緊張地看著屏風后那一抹身影。
顧默言在屏風一側痛苦地閉了閉眼,小聲、卻清晰地回道:“是的。”
顧相立時臉色慘白,好在他相多年,見慣風浪,才沒立即發作,不過,人也差點暈過去,不由有氣恨這個二孫女,明明那日她自己跑來哭訴,說后悔拒了北靖侯世子的婚世,仍然想婚給世子,自己看她必竟是自小疼愛的嫡孫女,為了她,不顧老臉對北靖侯再次反悔,將三頭的婚事壓下,先僅著她來,原也想著北靖侯府怎么也更愿意娶個嫡女回去才體面,沒想到,人家根本不是那么想的,這會子倒把北靖侯府給得罪了,人家竟是不愿再來議親,而且,三丫頭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女,他為了這個嫡出的一次一次地犧牲三丫的利益,他真是愧為人祖啊。
今日二皇子當眾逼娶,他原想著二丫頭心里有人,不會答應二皇子的,所以才大著膽子讓她出來親自己答復,好死了二皇子的心,可不知道二皇子說了幾句什么,這死丫頭竟然就答應了,還是當著這天下群臣面上,自己就算想反悔也不可能了,看太子如今氣得臉色發白,對此事定是氣恨,他又是個小氣記恨的,如今還要用到顧家,不會怎樣,將來就不好說了。
越想越氣,顧老想爺一時呆怔在聲,臉色一蒼白,二皇子搖著扇子過來,得意地對公孫淳挑了挑眉,對顧相與太子的臉色視而不見,一時間,有二皇子這派的大臣過來道喜,二皇子高興地拱說道謝,說了一通以后,二皇子又過來對顧相行了一禮,按說,他是皇子,顧相官再大也是臣,但他如今也是顧相的孫婿了,以晚輩禮待之也是行得的,只是這樣一來,倒更體現出他的禮賢與親和,相比之下,太子一直高高在上地端著架子,太子也是顧相的孫婿,卻對顧相一直以君臣之禮待之,兩相一較,二皇子與太子之間的差距有明顯了,一時間,人們倒忘了二皇子逼婚時的囂張,反倒覺得他不拘小節,有真性情。一時間,太子黨里也有幾位大臣對二皇子拱手道賀,二皇子更回神采飛揚了,對別人的道賀是一一回禮,笑容以待,不因對方政見不同而有所怠慢。
倒是太子,對自己這派之人的舉動很是惱怒,一雙鳳眼滿是戾氣,掃向眾人時,嚇得幾個膽小的官員縮了脖子,本想道賀也不敢起身了,顧相也總算回過神來,既然與二皇子結親已成定局,他也只好認了,一時又想起老母的話來,顧家是百年豪族,不可把寶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太子雖然是名正言順的大統繼承者,但二皇子也并非沒有機會,這也算得上是雙保險了吧。而且,這親事本是二皇子逼的,大家親眼所見,怪不得自己,就算結了,也沒有人敢說自己是二姓家奴,太子就算要怪,現在也發作不得,只等來日再作打算了。
只是這樣一來,慎言與默言姐妹將勢同水火,她們必有一人會落難,這就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了。
他起身,回了二皇子一禮,雖然有點遲,但足以表明他已經認可了這門親事,二皇子當然不會為了區區禮行上的小事生怨,自是笑著與他閑聊,倒是公孫淳看了一會戲,想起顧家另一位待嫁的姑娘,突然覺得無聊得緊,就借著尿遁了。
離了席,獨自一人在顧府園子里一處石桌旁坐下發呆,腦子里就浮出那張憊賴卻俏皮的面容來,還有那日文大小姐倒入自己懷中是,她回眸一眼,看似淡定,卻分明黯淡的眼神,他忽地心中一動,或許,她因此生氣了?也以為自己是浪蕩子?如此一想,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正要回席,卻見顧大爺顧知儒正向此處走來。
他忙起身行禮,雖然顧知儒官職比他還小,只是五品員外郎,但人家現在可是二位皇儲的岳父了,今后在京里怕也是個可以橫著走的人物,不過,最主要的是,自己也看中了這位的女兒呢,太度當然要恭敬一些。
顧知儒像是專程來找他的,見他行禮忙拱手道:“世子客氣。”說完,就徑直在公孫淳對面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樣子。
公孫淳也正好有事想與顧知儒說,便也坐下,顧知儒身邊的長隨立刻很有眼色地去泡茶拿點心,身邊沒了人,顧知儒看著公孫淳欲言有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公孫淳微微一笑,恭順地執晚輩禮,“世伯有何教訓您只管說,小侄自當聆聽。”
顧知儒抹了抹額頭的汗,有些羞愧地問:“世子客氣了,萬莫說教訓的話來,只是羞煞世伯我啊。”
公孫淳聽他說話心里好過了稍許,顧府第一次拒婚后,公孫家原本不愿再與之結親的,是這位自己親自登門誠心說全,自己家里才又動了心思的,隨知,又變了卦,公孫家再好說話也不能由著顧府如此欺凌,太落人面子了。如今顧二小姐又要成為皇妃了,顧知儒如此說,是后悔了,還是想將三小姐許配給自己?雖然那女子確實有意思,可是。。。。自己怎么就成了撿剩飯的那個人了?
雖然這么想,嘴上卻還是客氣:“伯父這是說哪里話來。”
顧知儒見他臉色變幻莫測,看著仍是在笑,眼神卻有些冷,便嘆了口氣道:“我知老父先前做得錯了,我是來給世子陪禮的,原是二丫頭私自去求的老父親,老父又因三丫頭的身份對侯爺家有愧,私認為,以世子的身份家世當然得配嫡女,所以,才又反復了,倒是讓世子受氣了。”
這話公孫淳倒是信的,顧二小姐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情義讓他原就頭痛,那女子又是個任性好強的,定是不服自己要娶三小姐,摸插一腳也是有之的,只是不明白先她為何要拒后來又要強求,現在又應了二皇子的求娶,如此反復無常,用情不一,顧家卻對她寵溺太過,所以,對會讓大人做同反復的事,這樣一想,臉色倒也緩了不秒,心底的某處倒也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那丫頭討厭自己。
面上仍淡笑說道:“原來如此,此事說開便了了,伯父也不必太介懷,小侄并未放在心上,婚姻也講個緣法,只怕是小侄與貴府小姐無緣啊。”他違著心說完這句話后,心里便略有些緊張,溫潤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顧知儒、
顧知儒果然急了,忙不迭地說道:“這是哪里話,賢侄莫要被我那二丫頭給氣著了,她是個糊涂不懂事的,今天竟然還如此大膽鬧了這么一出,真是白疼她一場了。”說了一半,發現這話有些不妥,這不明擺著說明自己不同意二丫頭與二皇子這門親事么,一時嘴快,倒忘了公孫淳是二皇子的至交了,忙又停了下來,不自在地看了公孫淳一眼,見對方神情未變,像是并不介意,便又抹了汗,接著說道:“我那三丫雖是個庶女,比起她那二姐來倒是只強不差的,且心性純良,原太子逼婚,要娶她作側妃,她在老父面前死磕,說是早以與世子議親,決不作它想,如今還在后院里養著傷呢。”
顧府于這門婚事實在作得太不地道了,顧知儒如今只想再挽回,也顧不得這話說出去是否會讓別人笑話三丫頭,急頭白臉地就吐了出來。
公孫淳聽了倒真是動容,原他也為顧家拒了太子娶側妃的請求有些奇怪,照顧相爺對太子那忠心勁,多送一個女兒去太子身邊應該更能鞏固大女兒的地位才是,卻不知為何拒絕了,如今聽來,原是那丫頭死磕,不肯呢,他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這笑有點得意,讓他溫和的臉上更添了分生動,顧知儒見了倒松了口氣。
“三小姐倒是個烈性女子,不知她傷勢養得如何了?”公孫淳差距道。
“咳,好些了,額頭也沒有留下疤痕,讓世子掛心了。”顧知儒這些日子為大女兒的婚事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哪里有時間去看三女兒的傷情,他不過也就這一說,想引起公孫淳對三女同情罷了。
“那就好,不過,世伯說這許多是何意?”公孫淳故意裝傻充楞道,公孫家在這事上吃了幾次憋,這回總要讓顧府自己提出來才是。
“呃,世子難道沒聽明白意思?”顧知儒有點不明白公孫淳的用意了,難道自己說得如此明白他還要裝不知?要么就是仍是有氣,不愿議親?
“還請伯父明說。”公孫淳見他臉色不豫,忙恭謹地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聆聽。
顧知儒的臉黑了陣后,嘆口氣道:“我說了這么多,世子若還是不肯,那我只好作罷了。”說著就要起身。
公孫淳眉頭一皺,沖口道:“伯父此話何意,小侄何時不肯了?伯父話意都未明,小侄如何應允?”
顧知儒見他語意倒有幾分急切,不由笑了,心中有些了然,便又坐了下來道:“我這作父親的當然是想要成全兒女心意的,三丫頭既是連皇妃之名也堅拒了,當然就是想嫁與侯府的,只是世子如今對顧府生了意見,倒負了那孩子的一番心意了。”
公孫淳立即就想起那丫頭的憊賴來,若讓她知道自己對這門婚事曾經推阻過,過了門怕是不會給自己好臉子瞧,不由忙道:“伯父說哪里話,小侄自是千肯萬肯的,只是,先前不是您府上總在二小姐與三小姐上換著么,讓小侄很是迷惑啊,如今既知是三小姐,小侄明日便正式請了三媒來,納采之禮也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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