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事了
清晨,涼爽的朝露,鳥鳴,陽光射入房內趕走夜晚山涼,多了暖意。
清瑟感覺到身上有一只手撫摸,動了一動眉頭,伸手去抓住那只手,感覺到手上有絲微涼,皮膚細膩手指纖細,比女子的手大上一些,但是照比男子的手又細膩一些。睜開眼,看到他張帶著微笑的臉,牽扯了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剛穿越來這時空的感覺。
“月。”她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這一切都不是夢?
他的笑容加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未回答,低頭吻上她。還未起身,先纏綿。
他身上穿著絲綢中衣褲,但清瑟身上幾乎一絲不掛。他的手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游走,仿佛上癮了一般。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月,這真不像你的作風。”
他挑了下精致的眉頭,“怎么說?”
清瑟看著這在記憶深處的容顏,笑意中帶了些許迷惑,“之前我們兩人都是我主動,每一次你都說在未成婚前不能行夫妻之事,幾乎都是半強迫你的。為什么現在這樣……”
“瑟兒不喜歡這樣?”他不答反問,長臂一伸,將李清瑟翻轉,趴在床上,自己則是趴在她的背上。他細細親吻她雪白的背,表情帶了一絲詭異。他自然與東傾月不同,因為他不是東傾月,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西凌風,熠教西護法。
“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算了,是我多嘴了。”清瑟喃喃道。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屋外開始有人行走,隱隱能聽見人說話的聲音。清瑟有些緊張,如果是在她房間里,沒人敢闖,但這是東傾月的房間,要是有人誤闖,看見兩人正在嘿咻嘿咻,她的老臉可怎么辦?
他挺身,再也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她只覺得強大快感將她所有理智瞬間抽空,只能隨著他的頻率承受著一波又一波。他維持了很久,當一切歸于平靜時,床上趴著之人早已筋疲力盡,再次墮入夢鄉。
他將她圈在懷中,淡笑著看她的面容,嘴角勾著。
世人都說征服女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征服她的身體,看來果然如此,女人不若男人那般,女人的理智極易被情感所牽制。當然,還有另一原因,便是這女人極為在乎東傾月。
他伸手撫了撫她柔嫩的面頰。真是個矛盾的女人,說她專情?她身邊卻有一堆男人。說她多情?但卻對東傾月一往情深。
床事,他可以。但感情,他還真是玩不明白。
當兩人再次起床,已經是吃午膳的時間。
偶爾一起用晚膳,但大部分時間眾人都是各忙各的,很少聚到一起。畢竟男人不同于女人,妻妾們可以湊到一起吃飯有說有笑明爭暗斗,但男人們總聚在一起多少尷尬。
午飯自然是李清瑟和東傾月一起用,快吃完的時候,闖入一人,清瑟本以為是如影,這么莽撞的事只有如影能做得出來,但一抬頭,竟然是劉疏林。“疏林,發生什么事了?”能讓劉疏林這般慌張,想必定然是大事。
劉疏林意識到自己的莽撞,趕忙收斂了一下,“不是大事而是急事,我要回京城幾日,和瑟兒說一聲。”
清瑟放下筷子,微微皺眉,“前幾日不是剛從京城回來嗎?怎么又要回去?難道是什么大事?”心中一驚,京中大事?不會是皇上身子不好,李清睿和李清澤打起來了吧?這狗血的世道,可千萬別讓她碰見什么皇子奪嫡的事。
疏林笑笑,聲音溫柔,“瑟兒別多想,就如我說的,不是大事而是急事,回去處理下就可。”上一次也是急回,是他爹娘把他騙回去的,死活讓他成親,他直接說了已經入贅,把老兩口氣得半死。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給他發消息的是崔茗寒。
李清瑟面色一變,“他們……有沒有提到我?”劉疏林不會把她賣了吧?
這一句話,把劉疏林逗笑了,搖著扇子,“你還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全天下都不知五公主在哪?天下第一暗衛如影在五岳,他們還猜不到你在五岳?加之之前武林大會發生之事,他們不來,自然是想讓你再逍遙幾天,早晚會來,你急什么。”
清瑟看出他臉上的嘲笑,氣得干跺腳,“知道了,你走吧。”
劉疏林笑笑后,也不再多做猶豫,轉身就走,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人“東傾月”。后者回以微笑,就當看不懂劉疏林眼中的警告,一派無辜。
劉疏林就這么又回了京城。
下午,李清瑟迎來了作為武林盟主處理的第一項武林事物門派糾紛。
聚義廳現在已成了“武林盟主辦公室”,那架勢和官府朝廷有一拼。
聚義廳的兩個正位如今已經撤了下去,換成一只精致又大氣的太師椅,李清瑟端坐其上,面前還放了一張配套的桌案,桌案上放著文房四寶等物。
正位下面兩側是兩排桌椅,還是之前的擺設樣子,只不過兩側中間的間距更大了,能容納更多人。
此時,兩側桌椅坐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也有凌尼、如影和東傾月在其中,中間過道則是站著幾人,為首兩人臉紅脖子粗,正爭討什么事。
兩人說半天了,兩人身后的弟子們也有要上手打群架的架勢。李清瑟坐在正位上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這兩個門派一個名為尚靈派,一個名為青石派,是幾十年的老冤家了。這事情還要追溯到幾十年前,尚靈派的一個弟子打傷了青石派的一個弟子,然后青石派去報仇傷了尚靈派,然后尚靈派去報仇又傷了青石派,之后青石派又去報仇傷了尚靈派,再之后尚靈派又去報仇傷了青石派……
總而言之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兩個門派不算大,也不算小,每個門派都有那么四五十人。除了俠劍山莊那種已經可以與“城主”想媲美又歷史悠久的門派,這種純武林門派,四五十人已經不算少了。問題是,之前“五岳購房”到后期“平價房”用的是抽號的形式,這兩個老冤家竟然抽到了一起成了鄰居。
清瑟鬧心地撓頭,難怪能打起來,老冤家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沒矛盾就怪了。可現在調房也來不及了,別的門派也都入駐了,太過麻煩。
“盟主,青石派傷了我們這么多人,您可要為尚靈派做主。”嘴里雖說得可憐,但尚靈派掌門卻還是臉紅脖子粗。
“盟主大人,這尚靈派為人險惡,您可要為我們青石派伸張正義啊。”青石派掌門也不甘示弱。
李清瑟撓了撓頭,她哪是什么武林盟主?分明就是居委會大媽!
剛剛偷偷打聽過了,以前的武林盟主對他們也沒辦法,最多就是小小懲罰了最近一次斗毆的始作俑者,然后宴請兩名掌門,用自己的威信強迫兩人握手言和,除了這樣,還能怎樣?
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坐在正位的貌美女子,十分好奇她能怎么處理這件事。
清瑟一下子站起身來。“你們將門派所有弟子召集起來,記住,是所有!包括燒火的做飯的,只要屬于你們門派之人,都召集來,我們擂臺上見。”
眾人一驚,這是要干什么?
“請問盟主,這是要干什么?”尚靈派掌門不解,為什么要召集所有人?
李清瑟微微一笑,“一會給你們兩邊人發鋒利的武器互相廝殺,兩個門派最終剩下一個門派,這多年的恩怨不就是解決了?難道你們沒聽過一句話江湖恩怨一刀清?”
眾人議論紛紛,江湖規矩,凡事以和為貴,之前的歷任盟主也都是如此做,盡量將斗毆事件降到最低,但這新上任的李翠花盟主非但不談和,還鼓勵他們決斗,真是怪。
兩名掌門也是一愣,“盟主,您這是什么意思?”
清瑟一聳肩,臉上滿是輕松。“我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一會你們召集人上我們新修好的擂臺,決一死斗,沒分出勝負不許下擂臺,臨陣脫逃之人本盟主就幫你們解決了這些懦夫敗類,有本盟主坐鎮,有五岳護衛隊維持秩序,今天就幫你們把這墨跡拖拉的事做個了斷。”
整個聚義廳一片死寂。
西凌風淡淡地看向李清瑟,眼角帶著贊賞的笑意,不得不說,他們兩人還真想到一塊去了。如果他是武林盟主,也這么解決。什么以和為貴?分明就是婦人之仁。這天下勝負之事都是以實力來決定。
“盟主,這可不行,若是門派糾紛沒處理好,搞不好會引起武林浩劫!”一名白發老者站起來,對著清瑟一拱手,臉上滿是不贊同。
清瑟笑笑,“前輩的意思是,繼續治標而不治本?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包括現在站在本盟主面前的兩名掌門人也不是糊涂人。他們想打,卻又不敢打,想將對方置于死地卻又害怕自己受傷,想占到便宜卻又不想付出努力,所以如今將自己家的事推給武林盟主來決定。”
說到這,清瑟頓了一下,短短幾句話,針針見血。聚義廳更靜。
清瑟斜眼掃了臉紅的兩人,“發展了幾十年快百年,還是這么不上不下的兩個小門派,沒魄力!什么是男子漢?并不僅僅是能聚能伸,更重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要么就將恩怨放下,別再小打小鬧的報仇,要么就決一死戰。”
青石派掌門臉紅燥得很,一拱手。“盟主大人,我們敬您是盟主,但你這話在下可不認同,門派恩怨豈是這么簡單,這都是人命,說比做,自然是要輕松。”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說盟主只是說得厲害,若是自己碰上這事,也是沒轍。
清瑟能聽出來,哈哈一笑,而后面色嚴肅了下來,“你們到了五岳快一個月,難道還不知五岳的歷史?這山區本來窮山惡水,賊匪成群,哪來的五岳?哪來的擂臺?之前這里有五個山寨,山賊們殺人如麻,后來一個個被殲滅,最終只有我們黑風寨一個。如何殲滅的?難道是我李翠花帶著黑風寨的人過去小打小鬧?不,是屠殺。”
清瑟的語調淡淡,但說出的話卻讓人頭皮發麻。屠殺!?
清瑟好心地繼續解釋,“是啊,前后殺了幾千人吧,可以說是血流成河,若是你們閑來無事挖地玩,搞不好還能見到血土呢。”
在座的有些人知道五岳的歷史,但也是聽山下百姓講的星星點點。在整個五岳百姓的眼中,李翠花像神一樣存在,至少有三座廟里供奉著李翠花的大名。今日雖聽她的寥寥數語,卻可想象當初的血雨腥風。
清瑟站起來,走出位置,在旁邊轉了一轉,“現在給你們三個選擇。一,去擂臺上決一死戰,一方門派不滅,不許停手。二,拿得起放得下,將這段恩怨徹底放下,之前死的人傷的人算老天爺的安排,都是他們的命,也別想著報仇什么的。”
等了好一會,眾人也不見她說第三條。清瑟這是給他們選擇的時間。
“敢問盟主,第三個選擇呢?”青石派掌門問。
清瑟一笑,“第三個選擇就是你們繼續小打小鬧地報仇玩,但,別再出現在我李翠花面前,不然改天本盟主心情不好,帶人屠了你們兩個門派。”
“……”這哪是武林盟主?分明還是山大王!
一場糾紛就這么過分了,尚靈派和青石派掌門人就如同李清瑟所說,毫無魄力,若是有魄力,也不會將這點芝麻爛谷的小事發展了幾十年。讓他們決斗?自然不會。最終兩人決定徹底言和,將之前的恩怨徹底清空,當然,是在李清瑟強大又毫不講理的壓力下。
這兩個門派當年將歐陽容止弄得焦頭爛額,不只歐陽容止,對其他武林盟主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這些武林盟主若是知道李翠花用這種方法三言兩語便解決此事,會不會吐血身亡。
眾人退下,清瑟繼續從抽出那本沒看完的醫術研讀。
每周兩日,她都要像這樣值班似的坐在聚義廳,等著處理江湖煩事。
“瑟兒,可有不解之處?”凌尼上前,來到清瑟身畔,白衣翩翩帶來花香無數。
清瑟搖搖頭,“暫時還沒有,藥理醫理其實學起來簡單,靠的卻是經驗。”這便是中醫和西醫的區別。西醫靠的是數據,沒了儀器的西醫,就如同沒了利齒的野獸。而中醫靠的是經驗,要背要鉆研無數之前名醫的案例,看得多了、遇得多了,醫術自然就高明了。這也是為什么中醫越老越值錢的原因。
“好,若是有不懂的便去找我。”凌尼說著便告辭回杏林堂,他的另一身份是杏林堂的大夫。他喜歡這種工作,讓自己有所價值。
如影也離開了,他去尚靈派和青石派看著,雖然瑟兒如此處理,但若是真出什么事最終盟主也會有一些責任,就算不被懲罰對名聲上也影響不好。不得不說,剛剛瑟兒處理的太過極端,也過于冒險。
小朱子今日不在黑風寨,被清瑟要求繼續找地方修房子。
整個聚義廳便只有李清瑟、薛燕和西凌風三人。
薛燕自然是如同透明人一般伴著清瑟,并不多話。反之,西凌風卻饒有興致地盯著清瑟看,眼中滿是玩味。
這個女子確實有趣,難怪被哥哥如此對待。處理感情上,她迷糊得緊。但若是處理其他事物卻又精明毒辣。美麗不做作,身高而不傲,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或輕浮或迂腐,有趣。
“瑟兒怎么對醫如此感興趣?”他也忍不住詢問。
清瑟“哦”了一下,而后抬頭,“因為有很多解不開的謎題,好奇罷了。”她實在不懂為什么開脈可以促進血液循環,為什么用開脈的方式可以治療慕容幽禪的再障癥,還有這鳳珠沒了龍珠就要反噬。這個時空實在奇怪,有太多東西無法用現代科學來理解。
“好,那瑟兒忙,我不打擾你了。”他微笑。
清瑟想了一下,現在東傾月在山上確實有些無所事事,“月,你是不是閑得無聊?”她問。
西凌風一挑眉,他的任務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她的所有秘密,并不算無聊。嘴上卻說,“我在這陪瑟兒就好。”
清瑟感激一笑,臉上滿是動容,“月,你永遠這么照顧我,哪怕是一句話,都要為我著想。什么時候為自己想想?”他的好,讓她感動,讓她愧疚。
西凌風微微一笑,笑的坦然,好像對方夸的就是他一樣。“只要瑟兒開心便好。”
有人照顧,李清瑟自然是開心,但在她的理解中,男人都是需要事業,不只是男人,女人最好也別閑著。這一點在凌尼身上最有體現,以前他是無所事事的皇子,每天描眉戴花,粘人得很,但如今,他有了杏林堂,還帶了眾多學徒,每日忙得不亦樂乎。
況且,她認為有信念的人才有魅力,當凌尼專注于某件事時,他身上散發出的光彩甚至要超越了他的容貌。
同理,她不希望東傾月委屈,每日陪著自己,失去了自我。
“月,以后你也去杏林堂吧,只不過凌尼坐堂,你出診,怎么樣?”凌尼自然不能輕易出診,他畢竟是女尊國人,看見陌生女子就緊張。
西凌風一愣,這五公主怎么莫名其妙讓他行醫?
清瑟看出他的疑問,頭微微一偏,“你不喜歡這樣嗎?當初我們不是決定,即使逃出宮去也是云游行醫嗎?”
西凌風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東傾月喜歡行醫?兩人一同長大,他也沒看出東傾月有行醫的愛好,真是邪了門了,難道這女人把東傾月徹底改變了?“我只是想多陪陪瑟兒。”東傾月想不想行醫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自己不想行什么醫。
清瑟低下頭,“月,你越是這樣對我,我壓力便越大,越自責。從現在開始,你能不能為自己著想?”
“……”西凌風無奈,只能溫柔寵溺一笑。“知道了,我去便是了。”沒辦法,他現在不是西凌風,而是“東傾月”。
西凌風轉身出去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東傾月也不喜歡行什么醫,行醫之說只是李清瑟的一廂情愿。
日子一天天就這么過去,一派平淡。清瑟也十分享受這種平淡的日子,只是,也許是夏日炎熱,更也許是鳳珠,她逐漸開始嗜睡。她沒將這一情況告訴其他人,生怕他們擔憂,心中卻開始衡量,是否應該找穆天寒。
練武場,李清瑟抓著凌尼陪她比武,因為如影和她差距太大,而東傾月的武功也遠遠高于她,因為差距過大根本起不到切磋的作用,只能將凌尼拽了出來。
兩人打了平手,凌尼勝在內力深厚,而清瑟勝在反應機敏,兩人休息了一會,準備第二回合,在一旁觀戰的是如影等人。
就在準備動手之時,看見遠方有一人飛奔而來,清瑟好奇抬眼,吃一驚,原來是劉疏林。
他臉上滿是焦急,一雙星眸下有著淤青,一看便是幾日未休息好。“瑟兒,大事不好了,。”若不是真正的大事,他不會這么慌張,而此時緊急,能解決的只能是清瑟。
眾人大驚,能讓沉穩狡黠的劉疏林急成這樣,定然是大事。李清瑟一下子想到之前不好的預感,心猛的一沉,不會真像她說的,皇上病危,李清睿和李清澤爭奪皇位吧!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大的事,也是最嚴重的事了!
不可能啊,皇上年紀才四十有余,還能健康個幾年,怎么可能說不行就不行了?
但……如果真是如此,怎么辦?李清睿和李清澤之爭,她該怎么辦?
“到底是什么事?”她一把抓住劉疏林。
疏林剛想說,看了一眼凌尼,猶豫了一下。
一旁的凌尼顏色一黯,劉疏林說京中大事,剛剛還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難道是因為他的逃走,那桑對大鵬宣戰了?那桑國國小兵微,但是若是真用蠱毒之術,其他國家也是奈何不得。
“說啊。”清瑟著急。
劉疏林點點頭,“因為凌尼的離去,那桑國國君占步娜大怒,桑貴妃自認是自己沒處理好此事,最終決定犧牲六皇子,送到那桑國聯姻。”
“李清玄?”李清瑟大吃一驚。
眾人自然也是大吃一驚,一說京中有事,大家都暗暗猜想,但誰也沒想到,能是六皇子的事。
“是,玄王被桑貴妃用蠱毒封了武功,即刻送往那桑國,他出京之時我離京回五岳,此時應該還未到那桑,瑟兒你與凌尼必須快去那桑國,盡量攔下此事,我回京城向皇上解釋,立刻要去做,晚了就來不及了。”
凌尼面色一白,怎么會這樣?都是他的錯,是他害了表哥。
李清瑟馬上意識到凌尼會自責,“凌尼你別胡思亂想,現在想這些都不如盡快趕到那桑攔下這聯姻。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們即可就走,不用馬車,騎馬連夜趕路。疏林,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回京城,不用太著急,我和凌尼速去那桑國攔下此事便可。”
“瑟兒,我也跟你去。”如影道。
清瑟搖頭,“不行,如影,我剛剛接手武林盟主的位置,這五岳陸續有人搬入,必須要有人坐鎮,小朱子自己絕對不行,雖說凡事以理服人,但武林中靠的還是實力。你與小朱子留下,我帶著薛燕和凌尼去。”
“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如影急急道。
“我可以保護瑟兒。”一道圓潤的聲音在旁響起,眾人一愣,這才想起來,是山上最近才入的新成員,東傾月。
清瑟點點頭,“對,還有月,我們幾人可以了,疏林帶著我的令牌回京勸說皇上,只要皇上脫口,便要圣旨,是大鵬國五公主和那桑國凌尼王子的完婚圣旨,拿圣旨去那桑找我們。就這么辦,我們收拾東西即刻啟程。”
一旁的薛燕心中暗暗稱奇,怎么也沒想過大當家竟然是五公主,更沒想過凌公子是一國皇子。心中雖驚訝卻未表現出來,也僅僅是驚訝了一下。“是,主子,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
半個時辰后,四匹快馬,清瑟等人便上了路。
“主子,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小朱子追出好遠,只恨主子不帶他一起去。
如影也煩躁的很,因為她不帶他,也無可奈何。劉疏林已幾日沒休息,送走了李清瑟,便收拾了下回屋睡覺。事情孰輕孰重,他心中有數,此時他應該做的便是休息,若是他病倒了,瑟兒便少了幫手。
就這樣,如影成了代理武林盟主。
大鵬國向北接壤玥國,東北角與皓國比鄰,西側是祁連山脈,東側則是晉國。皓國為整片大陸最大的國家,無論是其地理位置還是整體實力,玥國與大鵬國稍微次之,并列第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國,接下來便是與大鵬國風土人情想象的晉國,而晉國以南有一小國名為那桑,那桑便在大鵬國與晉國間的夾縫間生存。
其地理位置敏感,領土甚小,能在兩大國之間生存而不被吞噬,除了其依靠大鵬國上百年外,更是因其地處南方,天氣炎熱,毒蟲泛濫,整個那桑國人擅長蠱毒之原因。
李清瑟等一行人,快馬加鞭,在驛站換了無數匹馬,平均每天只休息兩個時辰,終于在第四天出了大鵬國邊境,到了那桑國。
入了那桑國,李清瑟便有種到了桑貴妃的怡景宮的感覺,因為怡景宮正是那桑國的建筑風格。以白色為主,在高高的椰樹下,有著雪白色的房屋建筑。有些是圓頂,有些是尖頂,異域風情濃郁。
“這里便是那桑。”入了國,凌尼便用絲巾圍了面,雖然并不是像穆斯林婦女那樣包裹嚴實只露一雙眼,但也是有“蓋面”的意思。那透明絲巾蓋過鼻尖和嘴唇,朦朦朧朧,更是有一番誘人。
因為在城中,幾人都沒騎馬,而是牽著馬前行。
城內很熱鬧,雪白的房屋,雪白的路面。路面是用白色大石拼成,整齊干凈,而房屋則是用白色粉刷。寬廣的道路旁邊是小商販,各式各樣的貨物琳瑯滿目,商人正在叫賣,只不過與大鵬國不同,商人幾乎都為女子。
李清瑟十分驚訝,因為正如之前凌尼所說,他一米八的身高在那桑國不算高個,但他卻沒告訴她,那桑國的女子更高!
男子身材修長不說,女子身材比男子還要健壯魁梧!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看向一旁做買賣的商販女子,那身材少說得有一米九,轉過身去,魁梧得猶如一座小山,根本看不出有性別,轉過身來,看見女子特征,才能知曉她是女子。
“凌尼,之前你不是說那桑國女子和大鵬國女子差不多嗎?”清瑟有些微怒。
凌尼絕色的面容瞬間一白,“瑟兒別生氣,我……我那時候確實是騙了你,因為怕你……自卑。”在那桑國,像李清瑟這樣矮小瘦弱的女子,沒有男子喜歡。
李清瑟雙腿一軟,想暈,她有什么可自卑的?她要是真長成這不男不女的樣兒才真叫自卑呢。上一回問凌尼男子的身高,就是因為納悶。按理說如果男子人高馬大,而女子和她差不多的較小,又何來女尊?女尊還是男尊,就看男女雙方性別的強弱。
這就好像貓和老鼠的問題。為什么老鼠要怕貓?因為老鼠敵不過貓,若是老鼠能打得過貓,一口吃一只貓的話,又有什么理由要怕貓?
女尊國的原因,李清瑟終于恍然大悟,女尊國不是因為男弱,而是因為女更強!
西凌風有些尷尬,因為一旁高大得嚇人的女人都色迷迷地看著他,那種眼神就好像男人逛窯子選妓子的眼神。她們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沒穿衣服一樣。
“月公子,您還是帶上吧,在那桑國,男子不帶面紗便是……”輕浮,人盡可夫。他總歸是沒說出來。
西凌風是個聰明人,也不是迂腐之人,他沒必要和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生氣,他這個人目的十分明確,便是在李清瑟身邊。微笑著接過凌尼手中的面紗,按照剛剛凌尼的樣子帶了上,毫無扭捏。
“月,對不起,委屈你了。”李清瑟覺得十分愧疚。
“沒什么。”西凌風微笑,還是那般坦蕩,一張蘿卜臉不紅不白,十分大方地接受李清瑟的歉意。
那桑國很小,只有五座城池,四座城池圍繞中間一座最大的城池,而中間那座便是那桑國的都城,花海。
花海城,顧名思義,繁花似海,即便是遠遠望去,也能看到雪白的城墻下有簇擁著無數紫色繁花。
“是薰衣草?”清瑟脫口而問。這種紫色成片的花,現代也有,大部分是薰衣草,沒想到地中海氣候生長的薰衣草,在這南方也有。
“不是,是紫罌,是那桑國的國花。”凌尼不知道薰衣草是什么花,不過猜想是大鵬國的某種花朵,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一只陶瓶,從中倒出三粒藥丸給他們三人。“紫罌的根莖有劇毒,不過那桑國人都慣于服用服藥,卻不怕,按理說只要不去觸碰便不會中毒,但此時是紫罌隨風授粉的時節,毒性雖然不大,卻也會引起身體不適,你們先吃這個藥吧。”
清瑟驚訝,見到腳下也有幾株紫色小花,隨手摘了下來。
“瑟兒,凌公子說這花有劇毒。”西凌風面色一變,出口道。他任務還未完,李清瑟可千萬不能死。
“哦,月,沒事的,難道你忘了嗎,我百毒不侵。”清瑟笑笑,低頭聞了聞紫色小花,更是驚訝,因這花香實在是好聞,紫色小花呈四瓣,顏色與薰衣草相似,但外觀卻不同。最令人驚訝的是,這香味十分熟悉,是李清玄和凌尼身上的香味。“你與清玄身上的香味,就是這種花香?”
凌尼點點頭。“這紫罌雖有毒,但若是應用得宜,用其他草藥緩解了毒性,為孩童藥浴,能強身健體,抗毒性高許多,更能將紫罌的香味融入身體久久不散,達到驅蟲的目的,畢竟這那桑國毒蟲甚多,所以大部分那桑國人都都用紫罌來藥浴。”
“原來如此。”
幾人雖說這話,但腳步卻沒停。城池與城池之間來往行人甚多,他們無法騎馬疾行,只能順著人潮入了城。
“前面便是皇宮。”凌尼道。
幾人抬頭一望,雪白的宮殿連綿不絕,房頂是金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泰姬陵一般,壯觀又華美,圣潔得讓人尊敬之情油然而生。
“聽說了嗎,大鵬國的皇子送到了花海城,與我國聯姻。”
一旁行人的對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李清瑟一顆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知李清玄是否安全。
另一行人道。“這件事分明就是大鵬國的不對,我們那桑國第一美男子,大王子送了去,竟被悔婚,可惜了大王子,估計是尋了短見了。”
第一個人又接話,“多半是尋了短見了,千里迢迢去大鵬聯姻,卻被悔婚,即便是回了那桑也是找不到婆家了。你說這大鵬國公主是不是缺心眼,女子三夫四侍,不喜歡扔個院子便是,悔什么婚啊。”
“可不是嗎?聽說這大鵬國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只能有一名夫君,大鵬國還真是怪。”
“是啊,真是怪,也不知這大鵬國女子怎么就能過下去。”這說話兩人是人高馬大的女子,一邊議論著,一邊帶著惋惜離開。
“……”清瑟無語,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一個國家一個樣。
到了皇宮大門,凌尼掏出了令牌,遞給了皇宮守衛女子,守衛大驚,她們都看過凌尼王子,當時去大鵬國時,全國百姓送行。
守衛不敢耽擱,急匆匆跑了進去,凌尼等四人便耐心在宮外等候。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只見寬敞的皇宮廣場上,一頂大轎輦從遠處匆匆趕來,那轎輦精致華美,薄紗飄逸。到了近處,轎輦停下,薄紗撩開,有一男子匆匆從上下來,身上穿著的是淡藍色水袖云袍,在袍子邊緣綴著金邊。
那人容顏俊美,皮膚白皙細嫩,眉清目秀,渾身散發出一股溫柔的感覺。雖是男人,但那種溫柔恬靜的氣質幾乎要超越性別一般。
“父妃。”凌尼見到那人,動容,一貫淡漠平靜的假面終于卸下,臉上滿是委屈,也不顧什么優雅的儀容,直接飛奔了去,撲到美男懷中。
清瑟了然,原來是凌尼的父親啊,怪不得兩人容貌神似。
“凌兒,你到底去了哪,你知道父妃有多擔心你嗎?”美男垂淚,雖然言語責備,但語氣卻滿是寵溺。
凌尼趕忙道,“父妃,一切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當時在大鵬皇宮,五公主確實拒婚,但卻是誤會,后來公主找到了我,我們誤會也解開了,現在……現在……”有些難為情,不知如何說下去。
“后來你與公主成婚了?”那桑國后宮以花為封號,凌尼的父親被封芙蓉,人稱蓉妃。
凌尼面上帶著些許緋色,點了點頭。“是,那位就是……五公主。”說著,一指一旁的的李清瑟。
蓉妃之前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兒子身上,還真沒仔細看一旁人的相貌。如今看去,不禁有些皺眉。兒子確實委屈,雖然他明知大鵬國男尊女卑,女子柔弱得如同那桑國男子,但如今看來,連那桑國男子都不如,比男子還軟弱,自己兒子嫁給她,確實委屈。
但,對方身世顯赫,況且狂人已成婚,現在便不是挑理的時候,他要多包容。他對她笑笑,他的笑容給人如遇春風之感。
清瑟可不知道對方心里想著她有多軟弱,上前。“小女李清瑟,見過……父妃。”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對面這男人應該算是她……咳咳……公爹吧。
蓉妃點了點頭,微笑著,“公主多禮了。”他沒想過五公主竟能主動上前示好,按理說,那桑國是大鵬國的附庸國,大鵬國皇家公主甚至可與那桑國皇帝平起平坐,應該他這個小國妃子給大國公主請安。
皇家就是如此,只有地位,沒有身份。
“哪里,我與凌尼之事,讓您操心了。”她語氣誠懇坦然。
蓉妃一顆提著的心放下了。他看人很準,雖然這五公主不像那桑國女子那般是家中的頂梁柱,但能看出她待人極好,凌兒這一生跟著她,想必不會受到虐待。“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以后你們好好的便可。”
李清瑟一直是耐著性子說話,心里其實很著急,她也不知凌尼他爹是什么封號,就跟著凌尼叫,“父妃,你可知道,李清玄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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