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大當家下了一趟山,又帶回來一名貌美男子回來,整個山頭的人都知曉了,此時都紛紛議論大當家的艷福不淺。但在聚義廳卻又是一番景象。
李清瑟和凌尼坐在主位,眾人在下首位置一一坐好,眼光都審視這今日第一次見面的名為東傾月的男子。
凌尼是好奇的目光,他早就聽說東傾月的事,縮骨功他也聽說,不過卻未見過,此時目光滿是驚訝。如影的眼神自然是明顯的敵視,不只是因突然殺出的男人,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對這“東傾月”身份的不確定。劉疏林慢慢搖著扇子,一雙看似溫和的眼滿是復雜。
“你說你是熠教東護法東傾月,有何證據?”說話的是如影。
“我在宮中便與瑟兒定好,只要我與熠教脫離關系便即刻找她,但苦于無脫身之法,后來總算找到時機,瑟兒卻音訊全無。”東傾月雙眼平和,無絲毫畏懼,與其對視。“直到前幾日聽聞教主來五岳被一渾身火紅的貌美女子擊敗,我才嘗試著前來。”
劉疏林從始自終沒生氣,反倒平和地笑了一笑。“那東公子,如今瑟兒已與我們三人成婚,你有何感想?”
可以感覺到東傾月身子一僵,但僅僅是一瞬間發生之事,他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平和。“劉公子稱呼在下為月便可,沒什么感想,我東傾月雖不算君子,但也是一言九鼎,答應了瑟兒之事,便會履行諾言。”其意思,不言而喻。
“哼,諾言?也許之前瑟兒需要你帶她離開皇宮,但如今不需要了,這諾言自然也就作廢了。”如影對他滿是敵意。
“如影,別這樣。”清瑟為難了半天,最終還是出口勸解。東傾月對于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她最無助之時第一個給予她支撐的人,無論于情于理,他對她都有恩,如若當時他真將她交給了穆天寒,想必也就沒有現在的她了。
凌尼馬上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這時候又是他“正夫”需要發光發熱的時機了。“既然來了,就先住下吧,我分個院子給月公子,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好。”劉疏林笑著點頭,而后對一旁的如影使眼色。
“麻煩凌公子了。”東傾月對其頷首。
另一房間,料理完東傾月的事時候,三名“夫侍”開了個小會。
“如影你剛剛實在不應該,你以為突然殺出個東傾月我們心里很舒服?但你要明白,就算是先來后到,那東傾月也是第一個出現在瑟兒身邊的男子,硬來,不行。”劉疏林淡淡地說。
如影面紅耳赤,“既然決定和瑟兒在一起,這些我又怎么會在乎?只不過你不覺得這東傾月出現的實在可疑嗎?他出現的也實在太過湊巧了吧。”
劉疏林點了點頭,“他出現的理由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什么漏洞,但,最大的漏洞便是他的態度。”
凌尼疑問,“什么態度?”他沒看出來。
疏林對凌尼笑笑,“瑟兒有新人,你難受嗎?”
凌尼愣了一下,表情尷尬了一下,而后搖頭,“不難受,只要是瑟兒的決定。”那桑國傳統,男子不能善妒,他又一次告訴自己。
疏林哈哈大笑,“難受不難受,只有你自己知道。”
凌尼的面色一紅,低下了頭,說不難受,是假的。
如影也明白過來,“難怪之前我便覺得有些詭異,原來問題在這!他太過平和了,若是發現自己心中女子已有夫君,怎么會如此平和?但又有問題,若他背叛瑟兒,就不會出現穆天寒參加武林大會的一幕。所以,要么是他后來背叛了瑟兒,要么就是……”
疏林點了點頭,“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是東傾月。”
“是易容?”凌尼問。
“我仔細觀察數次,不像易容。”劉疏林搖了搖頭,“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提防著。”
“那是自然。”如影和凌尼兩人點頭贊同。
李清瑟完全相信?自然不是!
她不得不承認,東傾月在她世界中特殊的地位有些干擾了她的判斷,但她的理智并未完全罷工,一再提醒著自己定要冷靜。
“雖然周圍山上都是重新修建的房屋,但這黑風寨的房屋未動,屋子有些簡陋,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慣。”薛燕出去了,房內只有李清瑟和東傾月兩人。
東傾月微笑著點頭,“住得慣。”
李清瑟狀似親手幫他整理床鋪,眼中滿是矛盾。最終,一咬牙,還是決定試探下。雖然東傾月對她很重要,雖然她不應該他,但如今的她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定要謹慎。
她回過頭,臉上滿是隨意,讓人看不出她糾結的尷尬。“月,你終于出現了,你知道嗎,當時我在慕容府,日日夜夜的想你。”說著,面容上多了動容,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確實日日夜夜思念,假的是這句話她此時說,是為了麻痹他。
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平和的微笑漸漸淡了,仿佛緩緩放下一張面具一般。垂下眼,眼中有著失神。“我又何嘗不是?”說到這,粉色的唇角微微上鉤,帶著嘲諷,“日日夜夜思念,卻不知瑟兒你已夫侍成群。”
清瑟一愣,想說的話沒說出口。
他抬頭淡淡看著窗外風景,一派綠色。“原本,我是你的唯一,是你的救星,除了我,這世上你沒有可信任和依靠之人。但如今……我是多余的了。”
“不,怎么會?”清瑟趕忙開口否認。
東傾月又笑了,目光飄渺,仿佛在遠方見到一抹人影一般。“見到你,我便知曉了,這里,已沒我的位置了。”
他回過頭,低頭,視線放在她的心臟位置。他的意思很明了,她的心,已無位置。
“怎么可能?雖然我現在有……其他男人,但你的位置從來都是特殊的,真的。”清瑟慌張地開始解釋。
他搖搖頭,微風入室,將他柔軟的發絲吹起縷縷,“別為難自己了,我也不想為難我,這世間并非有緣定然有分,也許你我二人是注定的有緣無分罷了。”
清瑟慌了,一下子從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身。還是那種觸感,還是那個味道,她歷歷在目,卻今非昔比。“別走,你都費盡心思離開熠教了,你還要去哪?現在我是危險的,但你也危險!”
東傾月如同想到什么似的,臉上帶著認真。“瑟兒,你有鳳珠護體,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清瑟點點頭,“那你答應我,別走行嗎?我不想你走,答應我,從前的誓言并未失效。”
東傾月苦笑,“我用什么身份留在這?”
李清瑟一時間也語噎,怎么說?說他也是夫君之一?還是干脆是面首?她開不了口。
雖然沒說話,卻還是緊緊抱著他,就是不松手。許久,室內一派平靜。
最終,東傾月還是長長嘆息,不忍見她為難。“知道了,我留下便是。”
李清瑟開心,將他抱得更緊。不過,她頭腦中還是有一絲警覺,她暗暗咬牙,不知如何將接下來的試探說出口。
想了許久,最終,清瑟的理智占了上風,抬頭緊緊看著面前的東傾月,直視他清澈的雙眸,暗暗一咬牙。“月,好久沒見到你的鎖骨功了,你做了給我看看好嗎?”聲音滿是軟糯,仿佛撒嬌一般。
如果是東傾月,他一定不會背叛他,她敢確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是不是東傾月,或者只是與東傾月長得很像的人。
他低頭看著她,一時間未說話,眼神中帶著笑意,又帶著無奈,更多的是矛盾。相對于他,李清瑟更矛盾,心里抖得要死。
最終,他長嘆一口氣,將一切話都咽了下。“好,你退后兩步。”
清瑟的眸子帶著些許歉意,松開了抱著他腰身的手。
只聽一陣骨骼脆響,用肉眼能看見的速度,東傾月的身子驟然縮小,剛剛還挺拔修長的身子,變為一種詭異的形狀,而后逐漸調整,不大一會,便成了窈窕之軀。
寬大的男裝穿在他身上很是松散,卻別有一種慵懶的味道,他的臉未變,但線條柔和了些許,面容上一派冰冷。這不是當初的靜妃,又是誰?
見到此景的清瑟更是尷尬愧疚,低下頭,滿是歉意。“對不起。”喃喃說著。
又是一陣骨骼脆響,他的身子恢復了之前的挺拔。伸手整理了下衣物,不一會,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再次出現在清瑟面前。“沒什么,看到你如此謹慎,我也放心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晚膳我們一起吃。”扔下一句話,李清瑟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跑了很遠才肯停下,失魂落魄。
“主子,您沒事吧?”薛燕也跟著跑了過來。
清瑟回過頭,看著帶著關切的薛燕,搖了搖頭,沒說話。無話可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萬種思緒齊齊涌上心頭,腦海中各種情緒搏斗的結果便是大腦一片空白。
仰頭望天,一片蔚藍,長嘆一口氣。
晚膳,除了李清瑟覺得別扭外,眾人仿佛絲毫不在意這件事一般,該說說該笑笑,還時不時為李清瑟夾菜。只有清瑟自己的心不上不下的,說不出是什么感覺,矛盾非常。抬頭偷眼看向東傾月,見他目不斜視,一派的優雅,那行為舉止,與之前在宮中無二,她的心這才緩緩平穩下來。
夜幕來臨,本來今日應該與劉疏林同寢,但李清瑟帶著歉意的拒絕。她實在做不到懷著心事去和什么人纏綿,她覺得這樣是對對方的不尊重。疏林是什么人?七竅玲瓏心,自然是知曉,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自己考慮清楚,此時外人不好置喙,說多了也易引起人反感。
夜晚,清瑟房內,門窗微敞,徐徐晚風入內清涼。
李清瑟自斟自飲。
她不是嗜酒之人,但此時心煩意亂,卻又不知應該與誰說,只能借酒澆愁。她知道劉疏林應該能幫她出出主意,但她與疏林關系敏感,與東傾月關系也特殊,可以說這種話題是對疏林的生生折磨。
當滿肚子煩心事無人傾訴的時候,也許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喝酒罷。
李清瑟酒量很好,即便是在現代喝五十幾度的白酒也能喝上一兩斤,如今這古代的酒水頂天二十度,她就如同喝啤酒一般。一杯接一杯,帶著一些微醺。
她自然是喜歡他的,他是在她最需要幫助之時出現,東傾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是特殊的,永遠是不可磨滅的,外人也許不會理解,這種感覺只有她自己深有體會。那一段時光是她最為膽戰心驚的時刻,是他給了她希望。曾經有那么幾個月,她的心里滿滿都是他,都是新生活。
如今他出現了,她卻又猶豫了,為什么猶豫?是因為這中間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仿佛脫胎換骨重新成為一人一般,她對他無比陌生!
況且……
雖然東傾月的言辭嚴謹,但她還是隱隱不安。
酒杯發出一聲脆響,清瑟將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她腦子中突然涌現一個畫面之前在宮中,她便有所感覺東傾月和熠教人有時夜間聯系,那今日……如果“他”真是別有目的,成功混入了黑風寨,會不會有所動靜?
掙扎過后,她決定前去觀察,心中卻暗暗祈禱千萬別讓她猜中。
東傾月的房內,一盞小燈搖曳,從窗紙來看,屋內無人。清瑟一愣,隱了氣息,靠近窗沿,許久卻發現,屋內毫無人的跡象。
“他”不在房內!?
心中一慌,也管不了太多,一把推開房門。果然,屋內沒人。那床榻上平整連半點痕跡都沒有,說明那人根本就不曾在床上休息。
“他”在哪!?
“他”果然有問題!
李清瑟只覺得有一個大鐵錘重重在她頭上砸了一下一般,強烈的打擊過后就是無盡的失望。
苦笑,她不知說什么是好。
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門,抬頭望月,一輪彎彎勾月,繁星點點。胸口憋悶得緊,那種苦悶不知道如何發泄,不知和誰說!找她的男人,傾訴她“失戀”了?這不是打她男人的耳光嗎?
不知不覺催動內力,運了輕功,向離山寨最近的一座山峰飛去,希望用清新的空氣緩解下胸口的壓抑和憋悶。
一抬頭,吃了一驚。因為那山峰頂早有人占了。遙遙可望,那人身材消瘦頎長,面向著北方,負手而立。一動不動,任由晚風吹起他衣衫,發絲呈現完美的弧度,整個身姿融入夜幕中如同一幅優美的畫,但這畫卷卻給人一種孤獨感。
離近了,才發現,那人竟是他,他來這做什么?
“月?”清瑟小聲詢問。
他并未回首,還是遙遙望著北方。“你來了?”對她的到來,他仿佛從未驚訝。
“夜深了,你還不睡,在這做什么?”清瑟問。
東傾月還是沒回頭,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指北方。“熠教的總教,在這個方向,也是我生活十八年的地方。”
清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片黑漆漆,看不出什么,當她回首看他的雙眼時,心中狠狠一震!
他幽黑的眸子中滿是不舍,臉上雖帶著禮貌性的淡笑,卻笑得十分無奈。
“月,你……想念熠教嗎?”清瑟的秀眉微微皺起,緊緊盯著他的臉,捕捉他的情緒。
“那是我的家。”東傾月的笑意加深,眼神卻黯了許多,是一種游子不得不背井離鄉的沒落。
李清瑟心頭一震。她之前想的都是他離開熠教,和她“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卻忘了,熠教對東傾月來說,不是一個“工作”,而是一份生命的歸屬。東傾月是孤兒,被熠教培養長大,熠教對于他來說,真的便是家!
他選擇和她在一起,其實就是“叛家”吧。
他最終為了她選擇了離家,而她此時卻一再他,她不是人!她此時就連自己都鄙視自己!
整整一日的矛盾和憋悶終于找到了爆發的導火索,那種強烈情緒的變動,終于有了著落。
東傾月微微低下頭,將她的內疚看在眼中,他的笑容滿是包容。“之前在教派,我每一日都在擔心你,因為答應與你離開,卻因種種情況無法履行我的諾言。如今,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李清瑟聽他的話,心中總是有不好的預感,皺緊了眉,拉住他的胳膊,“月,你在胡說什么,上午在客棧你不是答應過我不離開了嗎?你要反悔?”一想到月要離開,她的心就如同被挖空一塊一般。
東傾月笑著,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瑟兒,為什么要一直為難自己?別自欺欺人了,你不信我。也許曾經我們兩人真是山盟海誓,但如今今非昔比了,你變了,不再是之前無依無靠的五公主了,而是有著大權的武林盟主,你已不需要我了。”
“不,我需要你。”清瑟趕忙否決。他說的都是實話,一字一句如同尖刀一樣扎她的心,她真是卑鄙!
“呵呵,如今我已不能回熠教了,我此番前來,僅僅是看你過得好不好。別再挽留我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如果你對我沒了愛,我還留這干什么?”他頓了一下,而后再次將雙眼看向遠方。毫無表情的俊顏,淡淡迷茫。“你做你的盟主,我還是按原計劃遠游,只不過不再是五公主伴我身畔,而是在我心中而已,沒什么區別。”
清瑟真是怕了,轉身摟住他的腰身,面容蒼白,眼中有著驚恐。“月,別說了,之前都是我的錯,不是我不喜歡你了,真的不是。我李清瑟可以對天發誓,我若是對你沒情,天打雷劈。我只是對你的身份表示,不是東傾月是不是背叛我,而是你是不是東傾月,月,你千萬別誤會好嗎?”
東傾月緩緩搖了搖頭,“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
“真不是!”清瑟抬頭看著他,直視他雙眼,“之前真的是誤會,你相信我好嗎?我可以發任何毒誓,之前僅僅是對你身份的,而不是對你目的的,相信我。”
能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下,呼吸停頓了好久,目視遠方,“我早就,沒了目標了。”
伏在他懷中的李清瑟很明白他話的意思。從最早兩人相遇,便扭轉了他的生命軌道,如果不是她,他應該還好好在熠教做東護法吧,因為她,他背叛了穆天寒,如今又背井離鄉,現在又被她。
將心比心,若是她,應該也沒有目標了……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再也不會你了,真的。”清瑟緊張地看著他的雙眼,期待看到他迷茫雙眼中能恢復堅定,但等了好久,那雙幽靜的眸子還是一片迷茫。
她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踮起腳,親上他的唇,有一些涼,還是那般柔軟。是他,怎么看,都是她的東傾月。
她捻轉了好久,一直努力地用自己的熱情化解他心中的迷茫,想喚起他從前的記憶。曾經兩人同床共枕,吻過,擁過,她想和他發生些什么,是他一再拒絕,并非不想要,而是怕破了她的身,給她帶來麻煩。
他就是這么負責任的人,面容冰冷,但內心卻溫柔如水。他總是為她著想,為她排憂解難,包容她的任性,寵溺她的一切。
不得不說,東傾月的預見是對的,如若當時她真的破了身,隨后應該就是困難重重,最起碼在皇后那里便十分被動。鳳珠融入了她的身體,他沒帶她出宮相反將她留在宮中,所以才能將穆天寒逼到親自參加武林大會。
李清瑟,你真不是人!她的內心狠狠想著。
東傾月對她已如此,她卻還這么他,試探他,逼著他在她面前用縮骨功。縮骨功是他的恥辱,即便是在皇宮,他也很少在她面前用,因為是這縮骨功將他弄得不男不女。
之前發生的一切,可想而知,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對不起,原諒我一次好嗎?”伶牙俐齒此時早就沒了影,她此時不想用什么“雄辯”來爭辯自己的舉動沒錯,她只想誠懇地道歉。
最終,她還是將東傾月融化了。
他長嘆一口氣,伸手將她的臉拉來,“知道了,我沒生氣。”
清瑟的鼻尖又是一陣酸。他對她,為什么總是這么好?
“如果你沒生氣,那你吻我。”清瑟嬌蠻,她心里知道,他怎么會輕易放開。
東傾月失笑,搖了搖頭,“瑟兒別鬧了,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
李清瑟卻抱著他腰身死也不松手,“你還是生氣,如果不生氣,面對喜歡的人,怎么連吻都不吻?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了?”她脫口而出,說出后連自己都嚇一跳。天!如果東傾月不喜歡她了該怎么辦?
心慌!
東傾月無奈地嘆氣,“你是我的生命,我怎么會不喜歡你?”見她堅持,他也無奈,只能低頭吻上她的唇。
也許是許久未碰,兩人有了隔閡,他只是輕輕觸碰了下,并未深入,時光殘酷,將從前的激情早已磨沒。
李清瑟哪里肯?現在她要說服他!有些問題用語言無法解決就直接行動好了,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想著逃跑。
她緊緊捧住他的臉,不顧他的反抗,強硬吻他。是真正的吻,不是那種蜻蜓點水,而是將一條香舌深入他的口中,舔舐他,與他的舌纏綿。
東傾月有一些小驚慌,也許是未曾想過李清瑟能這么“火辣”主動。清瑟心中暗笑,許久不見,他還是他,當年兩人在床上激吻多半也是她主動,他怎么永遠這么害羞?
她的吻技很高,不一會就能感覺到他呼吸失了均勻,有了淡淡粗喘,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勾引他。他嚇一跳,猛地向后一退,“瑟兒,你是姑娘家,不能這樣。”
“有什么不能?你是我愛的人,也不是陌生人。”清瑟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大街上隨便抓個人如此,那是我淫蕩,但對我喜歡的人,有又有何不可?”
他想掙脫,但她用力很大,他不敢亂動傷了她,只能紅著臉感受手心中的奇妙。
他的反應將李清瑟也弄得一慌。“拜托,以前也不是沒摸過?我身上什么地方你沒摸過?雖然沒做到最后,但也不是第一次,你害什么羞?”雖然大部分都是她逼著他摸的,至于他的身子,她也摸過無數次了。
她突然一抓他下面,笑得得意,“你真是越來越不誠實了。”也許是剛剛的激吻,讓她找到了之前兩人相處的感覺,那種欺負與被欺負,包容與被包容的感覺。
東傾月失笑,“我是個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就應該做正常男人的事,你這躲來躲去算什么?之前在宮中你拒絕我,只因為皇室公主若是失身被人發現便是死罪,但如今呢,你又有什么理由拒絕我?”她不顧他的反對開始解他的腰帶,這件事早就應該發生了,如今生生拖到了現在。
東傾月無奈,“在這?”野外。
“嗯,有何不可,如果你還愛我,就拿出實際行動嘛,月。”清瑟今天是鐵了心的要“辦”了他。
東傾月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運輕功飛下山,到了他的房間。“這里行嗎?”
清瑟點頭,“行。”吻著他,連拉帶扯地弄上了床。
她急不可耐地撕他的衣服,而后脫自己的衣服,不一會,衣衫盡褪,兩人赤裸相見。
她的美讓他震驚,月光下,她緊致的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身體玲瓏有致,纖腰長腿,散發著如同罌粟一般致命的誘惑。
他的還是之前她在宮中看過那般,雪白的皮膚,修長的四肢,沒有分明的肌肉,但線條流暢完美。
月光朦朧射入放內,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眼中帶著驚艷,伸手輕輕觸碰她柔嫩的肌膚,仿佛為了確定面前不是幻境而是真人一般。她側過身子,輕輕啃咬他的胳膊,溫熱略帶潮濕的氣息感染他,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她雪白的頸。
他的口有些涼,卻給她帶來別樣的感受。身子被他挑撥得火熱,嬌喘吁吁。
他覆蓋在她身上,溫熱包裹著他一般,她粉嫩的唇瓣溢出一連串天籟之音。
嬌喘與粗喘交織,伴隨著爆發,火熱的一切又歸于寧靜。
她睡得很熟,他懷抱著她,借著微弱的光線低頭看她睡熟的容顏。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眸子,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睡了,因為累了,更因為他給她點了睡穴。
東傾月緩緩放開她,修長雪白的手臂撩開床帳,隨意穿了身絲綢中衣褲便下了床,將床帳重新放下,讓人看不到帳內的風景。
他的發絲披散在肩頭,與雪白的中衣褲成鮮明的對比。站在窗子一旁,仿佛看向窗外景象。
不一會,只覺得一陣微風過,房內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黑色,在袖口處有暗紋,是火焰狀。
黑衣人單膝跪地。“屬下參見西護法,護法恕罪,剛剛這房間周圍有三名武功高手,屬下無法現身,直到他們離去,屬下才能來見護法。”
“嗯。”那聲音淡淡,凌尼、如影、劉疏林一直尾隨著李清瑟暗中保護,他是知曉的。“回去稟告教主,我已潛入,雖李清瑟的神功平時好像消失,但一切還應小心,我再觀察一陣子。”
“是,西護法。”那人回答。
沒人知道的是,教主穆天寒在那一次和清瑟交手后重傷,修養了好一陣才能行動。
“東護法人呢?”他的臉上永遠帶著淡笑,溫和如風。
“回西護法,東護法被教主關入水牢。”黑衣人答。
“嗯。”又是淡淡地一聲,聽不出他的情緒。“你退下吧。”
“是。”那人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他俊美的面容還是淡笑,但笑容中卻有了一絲嘲諷。“哥哥,為了這個女人,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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