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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卿狂


  云景軒與凌蕭若在湖心島上過了三日的神仙生活后便啟程返回了臨邑城。

  回到臨邑城后,便聽聞翰林院院士第一才子尹致遠會迎娶南郡王郡主郁芳為妻。

  凌蕭若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首先想到的便是安平,安平心思單純,又極是愛慕尹致遠,她該是會傷心欲絕吧?安平沒有心計,根本不是郁芳的對手,爾后的日子,她又該如何過?

  “哎……”凌蕭若立在鳴翠閣的花園之中,纖手掰弄著花瓣,心緒凌亂。

  一陣嘆息之后,只覺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了起來,云景軒俯身,于她耳畔問道:“何故嘆氣?”

  凌蕭若側眸,看了一眼云景軒,他鬢前的一縷發絲垂在她的肩膀處,如云如縷,她回道:“在想子淵的事!

  云景軒聞言斂了斂眉,說道:“我去府中看了一下他,整個人憔悴了不少,聽說之前在勤政殿跪了一天一夜,又在刑部大牢里蹲了一夜,他不想娶郁芳,心里著實難過了些。”

  “這是為了什么?把兩個根本就不相愛的人湊在一起,能幸福么?”凌蕭若只要一想到云博海胡亂賜婚一事,她的心里就堵得慌,倘若他不亂賜婚,子青就不會上蒼山,也就不會發生后來這許多事了。

  云景軒聞言,鳳眸低垂,半晌方才說道:“因為有牽掛,所以,不得不服從!

  凌蕭若斜眼睨著云景軒,是呵,當初他之所以會娶自己,不也因著深宮之中有他的母妃么?那是他一生都不能放下的牽掛,因著親人,他只能放棄自己的幸福。

  這是一個時代所賦予的特質,憑她一己之力完全無法更改。凌家一事也是這般,可是,她不服,不服啊!

  算算日子,離四月二十七日僅剩半個月時間了,今晚,她還得去醉紅顏彈琴賺錢。

  是夜,月華如練清涼如水,柔和的月光瀉在雕有螭龍的屋檐之上,將那神獸照得更加的面目可憎了。

  醉紅顏中依舊歡歌笑語,鶯鶯燕燕一片。

  凌蕭若坐于大廳之中彈著琴,而那二樓的包房之中仍舊坐著那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只是,今夜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竟是喝起酒來。

  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酒壺,將那壺中之酒一杯杯地傾倒,然后再一杯杯地灌入腹中。

  不知喝了多久,忽而,手中的酒杯掉落下來,滾了幾轉后終是擋不住重心引力的吸附掉落在了地上,白瓷酒盞頃刻間摔得粉碎。

  尹致遠俊眉深擰,只覺腹中傳來一股急切地痛楚,那痛深入骨髓,漸漸由腹部沒入了他的全身經脈,讓他苦不堪言。

  “啊——”

  因著疼痛,身子跟著抽搐起來,整個人滑倒在了地上,連帶著扯落了桌布,桌上的酒壺垂落而下,濺得滿地皆是酒漬,廂房之內瞬時酒香四溢。

  他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只覺身上有萬千毒蟲在啃噬著他的血液,讓他萬分難受,今日才十二,怎地血蠱就發作了呢?他的身上沒有帶陣痛的藥丸,該怎么辦?他會就此痛死么?

  臺上的凌蕭若兀自彈著琴,一曲終了又加了一場,拿到銀子后她便從后門離開了。

  走出花街,當她剛要轉入另一條街時,身邊忽而躥出一抹黑影,那黑影高大無比,竟是生生地砸在了她的身軀之上,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酒氣。

  “你這人怎么搞的,走路不長眼么?”凌蕭若見那人欲要朝她壓過來,遂抬掌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皺眉呵斥起來。

  凌蕭若拍出去的這一掌卻也不輕,那人似一點也不受力一般,竟是朝旁狠狠地砸落而去。

  “怦——”高大身軀墜地,驚動的響聲自然很大。

  他垂落在地,卻剛巧擋住了凌蕭若的去路,凌蕭若蹙眉朝下一望,當她借著商鋪內傳出來的燈光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長相時,不免瞪大眼睛驚道:“子淵!”

  凌蕭若迅速蹲下去凝眸細看起來,她見得他的臉色幾許蒼白,唇角邊還掛著一滴未干的血漬,心下一個驚慌,她迅速將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之上號起脈來。

  一旦號完了脈,凌蕭若偏頭疑惑道:“沒什么癥狀啊,怎地臉色如此蒼白?”

  “痛……”

  許是因著聲音的響起,尹致遠咕嚕了一個字出來。

  凌蕭若俯身問道:“你說什么?”

  “痛……”

  “痛?你哪里痛?”

  凌蕭若只覺奇怪,從他的脈象看來什么毛病都沒有,他究竟哪里痛?

  她抬了抬手,在他身上按壓起來,一面按壓一面問道:“是這里痛么?”

  尹致遠眉頭緊皺,他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以至于凌蕭若如何詢問,他僅僅只迸出一個痛字來。

  “先去醫館看看!绷枋捜魧⒁逻h扶了起來,帶著他朝醫館行去。

  到得醫館之后,凌蕭若給了掌柜錢,徑自去到藥材房自行配起藥來,不一會兒,便配了一劑鎮痛丸為尹致遠服了下去。

  一劑藥丸服下去之后,他似乎沒那般痛苦了,待情況好轉之后,凌蕭若俯身說道:“子淵,我送你回府吧!

  此話一出,那許久未曾說話之人竟是皺眉道:“不要……”

  凌蕭若有些驚詫,遂道:“不回府,你要去哪里?走吧,我扶你回去!

  然而,當她去扶尹致遠時,卻不知他哪里來的力氣,竟是鼓足了身體內所有的氣力朝她推了過去:“我不要,不要……”

  因著用力過度,他本就欹斜的身子一個不穩朝地上栽了過去,俊俏的眉毛再度蹙在一起,凌蕭若這才見得原來他的眼眸一直未曾開啟過。

  他怎么了?

  為什么對家那般排斥?以至于潛意識里都非常的抗拒?是因著賜婚一事么?

  “哎……”凌蕭若嘆了口氣,道:“不回就不回,我帶你找一家客棧休息一下吧!

  說到底,尹致遠卻也是一個可憐人,被人逼迫得娶不想娶的人為妻,他的心里該是很難過的吧?

  這一次,當凌蕭若去扶他時,他一點都沒有抗拒,只耷拉著腦袋任由凌蕭若撥弄。凌蕭若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棧將他扶了上去,進了房間之后將他扶上了床,隨后準備找些水來喝,運動了這么久,她也有些渴了。

  可是,當她跨出一步之后,尹致遠卻忽然將她的手腕拉住,擰眉痛苦道:“不要走……”

  凌蕭若蹙了蹙眉,回道:“我去倒水喝!

  “不要離開我……”尹致遠不依,緊闔眼眸,猶自拉著她的手不肯放下。

  凌蕭若俯身想要用手掰開他的手指,卻哪知,一掰之下他的力道竟是更大一些了,因著想要喝水,凌蕭若提了內力去扯落他的手,豈料,她當快要將他的手掰離時,卻見他的頭猛地一偏,竟是朝旁悶出一口濃血來。

  “子淵!”凌蕭若沒想著他會吐血,眼眸一瞪,驚聲叫了出來。

  血腥之氣瞬時彌漫于屋內,凌蕭若見狀也不再掙脫,只在床邊坐了下來,另一只手再度搭上他的脈搏號起脈來。

  這一次把脈倒讓她探了一些緣由,他此次吐血是因著郁結過甚,而那郁結是乎已存在身體里許多年了。

  他在郁結些什么?

  倘若是郁芳的事,也不過三兩日,可是他體內的郁結已然多年,想必并非郁芳一事造成。

  看來,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血淚史,子然有,子淵又何嘗沒有呢?難怪她總覺得他那溫暖的笑容背后都帶著神秘的色彩。

  再度嘆氣之后凌蕭若便默默地守候在了他的身旁等他醒來。

  可是,人沒有等醒,卻把瞌睡蟲給等了過來,凌蕭若因抵不住困倦來襲,徑自斜倒在床榻上睡著了。

  玥影橫斜,更漏聲響起,尹致遠終是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他轉了轉眼眸,還未有任何的動作便見得腳旁竟是斜躺了一個人影,他側過身子凝眸一望,發現那人竟是子青時,俊眸之中瞬時亮起了色澤。

  因著怕將她驚醒,他緩緩起身去到她跟前,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欞投射了進來,照在女子的容顏之上。

  “若兒……”尹致遠輕輕嘆了一聲,隨后抬手想要觸碰她的容顏,剛才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若兒救了他,還有一雙溫暖的雙手,將他冰冷的手指捂得熱熱的。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卻不想竟是真的,她當真在他身旁。

  手掌伸出,他多想觸碰一下她的肌膚,可是卻又怕她醒來,當她看到自己已然清醒,當是會就此離開的吧?

  手指在離她的臉龐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緩緩移動,勾勒著月下女子不算妍麗的容顏。

  尹致遠在她的臉頰之上游移了許久,終究沒有覆上去,他收回了手,還有半個月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不能將自己的情感在此刻宣泄出來。

  忍了不舍,尹致遠再次躺下,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卻是一宿未睡。

  清晨,當他從朦朧中轉醒時,身旁已沒了她的蹤影,他垂了眸,有些憤恨自己昨夜最終因著余痛而睡了過去,竟是不知她是何時離開的。

  垂于床單之上的手握起一方布匹,將那布緞生生揉成了數道褶皺。

  凌蕭若自清晨驚醒之后便為尹致遠把了脈,發現他再無異常之后便匆匆起身離去了,一路行去,只擔憂著云景軒會否急出一身汗來。

  她一路飛奔而回,果不其然,在到得靖王府門口時,見到身穿冕服的云景軒,他雖負手而立,臉上的神情卻是焦灼一片,自己果真讓他擔憂了。

  云景軒在鳴翠閣等了一宿也沒見子青回來,此時見得他匆忙而回遂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問道:“昨夜出了何事?”

  凌蕭若實話實說:“昨夜我逛街時見得子淵忽然昏倒在了我的腳邊,他情況不太好,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我守了他一夜。”

  云景軒聽聞,下意識地問道:“那他現下境況如何?”

  “我因著你會擔憂,早早起身便離開了,他當是沒有問題了,”說罷,又頓了頓,接著說道:“也不知他究竟為了何事,竟是吐了血,我為他探脈方知是郁結在胸,且已多年。”

  云景軒也是微有驚詫:“郁結多年?”

  凌蕭若點頭道:“是的,真不知是為了何事!

  云景軒握了她的手,安慰道:“回頭我再去他府上問問,你且回府休息一下吧,父皇召我有急事相商,我先去上朝了!

  “嗯!绷枋捜魬潞蟊戕D身朝府內行去。

  日子照舊往前流逝,凌蕭若又湊了一筆錢后便交予了凌雪揚,劫法場一事正緊鑼密鼓地籌劃著,凌家的事大過一切,凌蕭若也沒了心思再去管尹致遠的閑事了。

  就這樣,一轉眼便到了四月二十六,因著怕云景軒有所懷疑,這些日子以來,凌蕭若都嘗試著給云景軒做菜,只要她能想到的現代菜式,她都會翻出來為他做一遍,因著她本也不是很會做菜,是以,最初的幾次那些菜都被她搞砸了,吃得云景軒是痛聲呼天,不過,她凌蕭若的動手能力素來很強,失敗幾次之后做出來的菜肴卻也美味可口了。

  二十六日的晚間,她親自上陣為云景軒做了一道水煮魚,只是,在做成之后卻往里倒了一些她獨家配制的藥末,那藥末有著特殊的功效,因著是明日午時處斬,是以,她配的這些藥末在起初這些時辰之內是不會有任何異常的,到了明日午間,便會起效果。法場之上,就屬云景軒武功最高,只要克制住了他,再用上她精心配置的陣法,劫兩個犯人應當不是一件難事。

  當那一碗香噴噴的水煮魚端上來之后,云景軒黝黑的鳳眸噌地一亮,問道:“娘子今晚又有什么好把戲上演?”

  凌蕭若立在飯桌前,朝他打了個千,哈腰道:“回稟軒軒夫君,此乃水煮魚是也。”

  “水煮魚?”云景軒在聽聞這個菜名時顯然來了興致,旋即拿起玉箸挑起一塊魚肉來放進嘴里咀嚼起來,用罷,搖頭擺尾道:“入口鮮嫩,味道勁霸,唇齒留香啊,好菜,好菜啊!”

  凌蕭若抿唇微笑,坐了下來拿起玉箸與他一起吃了起來,不知是因著心中有愧,還是因著古代的天然辣椒太過辛辣,在吃的過程中,眼眶內竟是云集起了點點霧水,臉頰也跟著燒燙起來,背心之中也浸少許汗珠。

  用完餐后云景軒自然宿在了鳴翠閣內,從湖心島上回來之后云景軒曾想讓她搬進祈軒閣,可是她卻說喜歡鳴翠閣內的環境,更是對那一片藥草園情有獨鐘,云景軒見她喜歡便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搬到鳴翠閣來居住了。

  自從有了云雨之后,云景軒幾乎每日里都會纏著她,這日夜里晚膳過后也不免翻云覆雨一番,待紅浪停歇卻已夜深十分,云景軒抱著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凌蕭若轉眸看著他的睡顏,他面容平靜呼吸平穩,唇邊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那是一種心滿意足的笑容。

  看著那抹笑,想著那已然下了他喉的藥末,凌蕭若心下竟是如雷搗鼓起來,心跳速度瞬時加快,一聲高過一聲,似那春節里競相燃放的爆竹,怦怦作響。

  定定望了他一會兒后,她竟是欺身在他唇邊偷吻了一下,隨后環住他身,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淺眠而去。

  夜似乎十分的漫長,凌蕭若這夜本就睡得不踏實,月上中宵時,不知因何原因,她竟是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翻身坐了起來卻發現身旁竟是空無一人,他躺過的褶皺還在那里,凌蕭若抬手摸了摸上面的溫度,發現余溫尚在,不禁朝外呼出一口氣來。

  許是出恭去了。

  凌蕭若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之上,自從與云景軒有了肌膚之親后,他二人便喜歡光著身子相擁而睡,用云景軒的話來說就是他喜歡那種絲滑服帖的觸感,讓人覺得很美。

  被單擁著未著寸縷的身子,沒了云景軒溫暖的胸膛為依靠,在這春日里,尚不習慣用內體護體的她只覺寒涼入骨。

  打了一個寒顫之后,房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人自然是云景軒。他穿了白色的衣服,月光正巧灑在他的身上,只覺白得有些刺眼。

  云景軒許是沒想著她醒了過來,遂問道:“你醒了?”

  凌蕭若點點頭道:“估計是離了你的懷抱,被冷醒了!

  云景軒聞言快步上前,上了床,隨后將她裹進懷中,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揶揄道:“怎么?為夫一會兒不見,娘子便睡不著了么?”

  出口的話語依舊帶著往日般的寵溺,凌蕭若凝眸看向云景軒,但見他神色并無異常,她心中懸起的那顆上下亂竄的石頭終是砸落在了心間。

  “知道就好,可別離我太遠了!绷枋捜羿饺铝艘痪。

  “人有三急啊!

  云景軒擁著她躺了下去,絲綢制成的衣服貼在肌膚之上,只覺涼涼一片,不過,那胸臆中傳來的溫熱熨燙了衣衫,仍舊傳達至了凌蕭若的四肢百骸。在云景軒的懷中,她閉上了眼眸,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她沉睡之后,本已闔上眼眸的云景軒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眸,他凝視著懷中的女子,鳳眸中凝集起深深的霧靄,曾經一度清澈泓瀅的眼眸再度變做了深潭,黑得愈發地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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