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精章必看
翌日清晨,凌蕭若在鳥叫蟲鳴聲中緩緩醒來。身旁已然無人,凌蕭若自然沒有覺得不妥,因為以往清晨醒來時,云景軒大多不在身邊。
用完早膳后,凌蕭若便出了府,一路朝千水湖畔行去,與二哥接上頭后便去了校場街口,自從上次去到燕北之時,她的腦中便會時不時地躥出一些陣法圖,讓她自己都感到莫名,而今為了劫法場,她倒是想到了一個極妙的陣法,她雖不知道那陣法叫什么名,對那排列走隊卻是熟悉異常的。
江湖之中,有一些殺手組織,這些人為的也不過是吃上一頓飽餐,是以,有了錢,自然就能請到殺手,前些日子,她將陣法圖交給了二哥,讓二哥訓(xùn)練一下那些殺手,因著時間尚短,他們倒不可能練出個密不可破來,但是,劫兩個人犯,當(dāng)是足夠用了。
這一日的時間似乎過得極慢,凌蕭若帶齊了人早早便埋伏在了校場街口附近的樓宇之間,凌蕭若身穿一襲黑色夜行服,面上雖是沉靜若水,可心下卻是雷電交加,畢竟沒有做過這等子事,想來也是極為緊張的。
藏匿于暗色之中,她睫毛微抬,瞅了瞅天色,太陽差不多已移至頭頂,午時也快到了,行刑的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
校場街口之上已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布告是前兩日發(fā)下來的,由于凌丘壑是文官,且手中也沒有握有太大的權(quán)力也不是聲名顯赫的將軍,是以,布告出來之后百姓們也僅是觀之一下便意興闌珊的散了去,前些日子里,當(dāng)凌蕭若看見人們眼中那無謂的神情時,心下只若針扎,當(dāng)真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被殺頭的又不是他們親人,自然沒有太過的唏噓感慨。
“讓開!讓開!”
只聞人群之中幾聲突兀之聲乍然響起,凌蕭若眼眸一瞇順勢一望,便知囚車已然駛了過來。
前方的衙役舉著兩個木牌,上書回避與肅靜,其后便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云景軒,今日的他照舊一襲白色綢衫,墨發(fā)高束于頂,神情冷淡,無一絲波瀾,逐月行于他的身側(cè)。在他的身后緩緩而來的便是兩架囚車,囚車的兩旁是身著鎧甲的御林軍,他們手持長矛神色清冷,機警地掃視著街口的人群。
凌蕭若一眼便認(rèn)清了囚車之上的人,頭一輛囚車那人身穿白色囚服,雙腿跪于車上,雙手被扣押在上,他的面色慘淡灰白,不正是自己的父親凌丘壑么?
“爹……”
這么幾個月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爹的樣貌,猶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一臉怒意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高聲大罵,爾后又將府中眾人積聚只讓她答應(yīng)了與云景軒的婚事,再來便是出嫁那日的青色蟒服,那身文官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竟是說不出的意氣風(fēng)發(fā),而今,那曾經(jīng)昂首闊步之人竟就這般地被人押在了囚車之上,他的鬢發(fā)不再齊整,凌亂地散在額前,臉頰也愈發(fā)地嶙峋起來,整個人清減了不少,如此被人冤枉,他的心里該有多苦?
校場街口之上已然搭起了刑臺,刑臺之上擺放了兩架鍘刀,身穿紅色衣衫赤著臂膀的劊子手手持大環(huán)寶刀面無表情地立于鍘刀旁邊。
凌丘壑與凌風(fēng)楊被押上了刑臺之上,他們跪在刑臺之上,手被綁在身后,背上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與一個碩大無比的斬字。
“凌尚書此人,之前有相識過,他怎會犯了通敵賣國之罪?”
“是啊,看那剛正不阿的模樣,似是不像啊。”
“哎,你們有所不知,越是看著清廉的人越是容易在背后做出這等事情來。”
“是啊,通敵賣國啊,這罪可當(dāng)真不小的,株連九族啊!”
當(dāng)人犯給押上刑臺之后只聽得人群之中嘈雜紛擾起來,對于此叛國一事,每個人皆有自己的看法。
云景軒并未理會眾人的議論,只翻身下馬,廣袖一揮,白衣如云般地坐在了監(jiān)斬臺之上,只不過,坐上去片刻后,卻見他的神色似乎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凌蕭若凝望著他的臉頰,她瞧得十分仔細,隱見著他的唇邊似有暗色痕跡出現(xiàn),那正是她的藥末所致,想必落于他身上的毒似乎已經(jīng)起了效。
立于他身旁的逐月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遂上前小聲詢問道:“王爺,出了何事?”
云景軒覺得自腹內(nèi)傳出了一股逆流之氣,只讓他覺得有些疲累提不上力氣,然,他雖覺不適,也微微蹙了眉,卻并未表現(xiàn)出太多的異常,只說道:“無事。”
凌蕭若見逐月躬身上前詢問,便更加確定那藥已然起了作用,緊緊摳住墻壁的指甲不覺之中又深了一份,心下那份激慨又顫動了一番。
云景軒暗自調(diào)理了一下內(nèi)息,說道:“時辰已到,行刑!”
說罷,他伸出手,從前方的竹簽內(nèi)拿出了斬令牌,朝前一拋,那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后便掉落在了地上。
這時,被綁于刑臺之上的凌丘壑慷慨激昂道:“老夫從未做過任何愧對國家的事,死又何懼?只是那做盡了喪天害理之事的人終究會不得好報的!”
此話聲音之大足以撼動天地,圍觀的人群又開始咋呼起來。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我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官的,他說的那人貌似就是今日的監(jiān)斬官啊。”
“靖王?看他一表人才,恐是不會做這樣的事吧?”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話說這凌尚書還是他的岳父呢,岳父都能下這樣的毒手,可見其人是狠毒之至啊!”
立于監(jiān)斬臺旁的逐月在聽見人們的議論聲后,即刻蹙眉上前一步喝止道:“刑場之內(nèi),不準(zhǔn)喧嘩!”
這些人懂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王爺無關(guān),昨夜還冒了生命危險將人犯給替換了,而今跪在刑臺之上的人不過是刑部大牢里的死囚而已,為了將戲演得真實,王爺還特地像這些死囚做了保障,定會善待他們的親人,不然,那死囚又怎會學(xué)了凌丘壑的語調(diào)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呢?
許是因著逐月臉上神色有些駭然,又或許因著逐月話語聲一出,那些御林軍的將領(lǐng)便將手中的長矛直指人群,總之,這一聲之后,場內(nèi)鴉雀無聲噤若寒蟬,不再有人置喙云景軒的不是。
跪于一旁的凌風(fēng)楊在看見逐月這囂張壓人的氣焰時不禁唾了一口:“狗仗人勢!”
逐月聞言,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心里想著這個死囚倒也配合得好,想必也全是為著自己的家眷作想吧。
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云景軒愈發(fā)地覺得自己腹部有氣息倒流,他皺了眉,說道:“行刑!”
兩名囚犯被押往了鍘刀處,然而,不待他二人跪地,卻聽得街口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竹之聲,那聲音響徹天際直奔人群而來。
“噼噼啪啪”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忽然炸開,引得人群忽然亂作一團,人們捂頭的捂頭,遮耳的遮耳,黑壓壓地人群瞬時似奔涌而出的洪水,頃刻間便亂了。
那些守護在人群前方的士兵也因著人們的涌動而亂了陣型。
就在這時,忽而從空中降落了十?dāng)?shù)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那些人踏著人頭而行,直奔刑臺而去。
云景軒見狀旋即命令道:“看好囚犯!”
一聲令下之后,御林軍的弓箭手即刻搭弓上陣,朝那些人發(fā)出羽箭,然而,在發(fā)出羽箭時,卻見那些人影在空中瞬時變換陣型起來,那陣型飄忽難定,竟是讓那弓弩手都未能射中。
云景軒見狀,鳳眸中的顏色暗自沉了一分,脫口而出,低嗔一句:“陽關(guān)陣。”
這個已然失傳許久的陣法怎會在此處看見?施陣的人是誰?當(dāng)真是她?她究竟是誰?
因著身體的緣故,他一直養(yǎng)在皇宮別院,少時便送往了蒼山,由于對陣法五行十分感興趣,卻也在皇宮別院的書房中找到一本陣法書籍,在那之上竟是記載了許多他未曾涉獵過的陣法,其中有一種陣法,便是這失傳已久的陽關(guān)陣。
有了陽關(guān)陣法的掩護,那些黑衣人很快便落在刑臺之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形明顯比其他那些人看著要嬌小一些,落到刑臺之后,她忙奔至凌丘壑的身邊,伸手想要將他扶將起來。
那裝作凌丘壑的死囚全然沒有料到會有人來劫法場,他直望著那奔至跟前來的黑影木訥萬分。
云景軒見狀鳳眸一瞇,一個旋身便飛掠至了那死囚的跟前兒,替換死囚一事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會毀于一旦了。
那奔至凌丘壑跟前的人自然就是凌蕭若,她俯身抬手想要去抓凌丘壑,卻怎知,剛一俯身卻見一白色身影瞬時閃至跟前兒。她眼眸一眨,迅即提力朝他打了過去,她用的乃是百里尋給她的破云劍法,此劍法不同于蒼山派的武功,帶著一些漠西特有的武功招式與內(nèi)功心法。
“漠西的武功?”只那一招,云景軒便認(rèn)了出來。
他手腕轉(zhuǎn)動,呈蓮花初綻,運氣于腹,回轉(zhuǎn)而去。
凌蕭若見他打得游刃有余,心下未免一驚,莫非她給他下的藥竟是沒了用處?怎么可能?他方才不還面有倦色么?就算被他發(fā)覺了,以她配置毒藥的能力,云景軒想要調(diào)制出解藥卻也不能在一天之內(nèi)成形。
因著懷疑云景軒身上的藥力已沒了太多用處,凌蕭若不與他多戰(zhàn),躲過他打來的那一掌后便又朝凌丘壑抓了過去,她唯一的目的便是帶走凌丘壑與凌風(fēng)楊。
“你到底是誰?”
云景軒飛身想要去拿她,卻怎知眼前竟是黑影一閃,不知從哪里又竄出來一抹黑色的身影。
凌蕭若許是也未想到為何會忽然出現(xiàn)一抹黑影,因著在商討陣法時,她與另一人只負(fù)責(zé)救囚犯,其余人等做掩護,而這個忽然躥出來的人又是誰?
有了那黑衣人的加入,云景軒自然沒有多余之手再來管她,因為來人與云景軒的武功竟是不相上下,凌蕭若眼眸一瞇,看了看他使出的招式便已猜出他是誰來。
他竟待自己如此,此生當(dāng)真無以為報。
凌蕭若提了凌丘壑就往刑臺之外奔去,而另一名黑衣人已然劫持了凌風(fēng)楊,那死囚見有人來救他,心下歡天喜地一片,自是不會在此時開口說話,以免來人發(fā)現(xiàn)他并非真的凌丘壑,從而撒手不管。
云景軒與那黑衣人對打一陣后,鳳眸一斂,發(fā)現(xiàn)凌丘壑與凌風(fēng)楊儼然已經(jīng)被人劫持而去,他倏地身影一閃,便消失無蹤影了。黑衣人見他莫名消失,便也不再停留,只朝凌蕭若飛掠而去,想要護她周全。
此時圍觀的人群早已散亂成一片,許多身體瘦弱的人們被那些身強力壯的人踩在了腳下,街角之上哀嚎聲連連,場面極為混亂。
凌蕭若手扶凌丘壑飛踏于人頭之上,本以為會成功將人劫走,豈料,在她快要飛出人群時,卻見監(jiān)斬臺上的云景軒不知何時起竟是拿出了一把彎弓,他將彎弓打橫,其上搭了兩只鋒利的箭羽,他一手筆直持弓,一手拉弦如滿月,繃緊的弓弦啪啪作響,他鳳眸微米瞄準(zhǔn)獵物手一松那兩只箭羽便帶著破竹之勢沖破而去,一只直射凌丘壑,而另一只則變了方向朝凌風(fēng)楊而去。
他百步穿楊,一箭雙雕,箭羽呼嘯而過,以極快的速度滑過人群,在凌蕭若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便已沒入了凌丘壑的背部中央。
“啊——”只聽凌丘壑悶哼一聲,凌蕭若倏地轉(zhuǎn)頭驚問道:“爹,你怎樣了?”
還未聽得凌丘壑的回答,卻覺他的身子倏地朝后退去,那力道極大極強,以至于掙脫開了自己握住他手臂的雙手。
原來,云景軒射入凌丘壑背中的那只箭羽乃是一只倒鉤箭,箭的后方還有一根天絲線,那箭刺在凌丘壑的身上后,倒鉤便掛住了他的肌肉,云景軒手中拿著天絲線旋即朝后一扯,凌丘壑身子一斜便朝后砸落而去。與此同時,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凌風(fēng)楊也跟著朝后退去。
凌蕭若見狀大驚失色,蒙于面巾下的臉龐慘白若紙,她倏地一轉(zhuǎn)眸看向監(jiān)斬臺上一臉凝然的男子,他手持彎弓立于人群之中,鳳眸之中夾著風(fēng)雪般的寒涼,只冷冷地與自己對視著,眸中往日積聚的柔情霎時化為烏有。
凌蕭若心下一驚,他這一切,皆像是有備而來,他竟是察覺出自己在她碗里下了藥么?怎么可能呢?自己做得可是滴水不漏啊!
究竟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就算出錯也是昨夜夜半時分,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著父親與大哥已然被他的倒鉤箭給拖了回去,凌蕭若腦中一個閃電,想也沒想便朝刑臺處飛掠而去。
然而,當(dāng)她朝前飛掠之際,卻覺有一雙臂膀緊緊地攬住了她的腰身,男子低沉暗啞的聲音響在耳側(cè):“保全自己要緊,他們已然無救了。”
“不,我要去救他們!”
凌蕭若猛烈搖頭,猶自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一切,卻在轉(zhuǎn)眸那一瞬間,看見爹與大哥已然落在刑臺之上,他們無力垂落的身子,臉上惶惑的神情,都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見得云景軒袖臂一揮,下一秒中,他的身邊便躥出無數(shù)兵士,那些兵士手持長戟,面無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地戳穿了父親與大哥的胸膛。
血從他們的胸腔之內(nèi)迸射而出,在一瞬間蔓延四溢,即便相隔甚遠,凌蕭若也能聞到那風(fēng)中濃烈的血腥之味。
“不——”
凌蕭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淚在那一刻奔涌而出,浸滿了眼眶,云景軒命人殺了她的父親與大哥,他們死了,好多好多的血,布滿了她整個雙眸。
她的父親與大哥死了,死在了她最愛的人的手里!
這讓她如何相信?如何相信?
云景軒,你為何這般的殘忍與血腥?為何?
因著歇斯底里地怒吼,凌蕭若發(fā)狂般猛力掙扎,想要飛撲回刑臺之上,有好些次,君離似都不能鉗制住她一般。
“若兒,你莫要這樣,你冷靜一點,快點跟我走!”君離緊握住她的腰身,強力將她帶離而去。
凌蕭若卻不肯不顧地奮力掙扎,她轉(zhuǎn)回眸看向那刑臺之上白衣翩然的男子,他的衣衫是那么地雪白,雪白到?jīng)]有一絲血漬,可是,他那隱藏于純白之后的雙手卻是沾滿了鮮血,沾滿了她父兄的鮮血!
云景軒也在此刻與她對視,她眸中射出的光束是濃烈而嗜血的恨意。
什么人會在看到他殺了凌丘壑與凌風(fēng)楊時會恨他?
難道她是凌蕭若?
有了這個想法后,垂于身側(cè)的手握緊了衣擺。
云景軒鳳眸深斂,下令道:“一個都不能放過!”
她是不是那個一直假扮子青待在她身旁的女子,不一會兒便能知曉!
“是!”
逐月帶著命令飛躥而下,君離見著那些步步緊逼的士兵,心急如焚,可若兒似乎仍舊沉浸在喪失親人的悲慟之中。
君離抬手想要點上凌蕭若的昏睡穴,可是,凌蕭若卻倏地一轉(zhuǎn)眸,傾身躲開而去,她蹙了眉頭對君離說道:“君離,云景軒此人心思縝密,他既已知曉會有人劫法場就自然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你快些離開吧,不要因為我的事而牽連進通敵賣國的罪責(zé)之中,別忘了你那些悅己宮的下屬,他們都是無辜的人。我的二哥就先拜托你了。”
倘若云景軒抓住了君離自然不會對他怎樣,因為那是他的二師兄,可是,二哥就不一樣了,現(xiàn)如今,只有君離才能護她二哥周全。她再不能看著二哥眼睜睜地死于她面前了。
“我的輕功獨步天下,可以不用摧毀之力便能將你帶離,他查不到悅己宮那里去的。”
云景軒是他五師弟,他的武功套路自己自是清楚,想要帶走若兒,卻不是一件難事。
想他今日本是帶了悅己宮的死士前來劫法場的,卻不料竟是有一路人馬先于他動手了,這人除了凌蕭若以外還會有誰呢?
既然已經(jīng)遇上了她,他豈有再將她丟下的道理?
凌蕭若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云景軒在我身上落了毒,你怕是解不了的,我雖不是怕死之人,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需要自己面對的,你趕緊走!”
自方才她調(diào)息之際,已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內(nèi)有一股異象存在,她忽而想起了昨夜之事,為何她會夜半醒來?原是因著她內(nèi)心的焦躁與不安,云景軒定是昨夜便知曉了她已在他身上落了毒,而他卻在知曉之后仍舊抱著她安然入睡,可見,他定然是想甕中捉鱉,即是甕中捉鱉,那么今日清晨他命人備下的飯菜之中自然也就落了毒。
云景軒是朝廷奉命的監(jiān)斬官,有人劫法場,他自然要維護法場的秩序,可是,他卻當(dāng)著她的面殺了他的父兄,她怎會忘了呢,他雖柔情似水對她呵護備至,可是,他也是那殺伐果斷的一國親王,臨南是云家的天下,他自是要維護皇權(quán)的尊嚴(yán)。
可是,他殺了父兄啊,那是她親眼所見的不可磨滅的事實,就這一件事便足以封死他們今后所有的退路,他與她之間橫亙著兩條鮮活的生命,他們之間已成死局!
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活得提心吊膽,她害怕自己與云景軒之間再也沒有未來可言,而今卻是一語成讖。
君離側(cè)眸望著凌蕭若,那黑色的布巾雖然蓋住了她的容顏,卻掩蓋不了她眸中的那抹堅決。
“他若是將你交由刑部可怎么辦?”
她與云景軒雖曾作過夫妻,但是云景軒已然將她忘記,眼下她可是朝廷欽犯,一旦入了刑部,所有的事不就都糟了么?
凌蕭若眼眸一瞇,她扯了扯唇角,說道:“你放心吧,他暫時不會將我交給刑部的。君離,我還尚未找到自己的娘親呢,我定然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她在云景軒的面前裝成子青已有那么長的日子了,想著這些天,他一直將自己掬在手心里細心呵護著,還不惜去湖心島籌劃那桃花林中的婚禮,想必他已是傾盡了全身的愛意,可是,經(jīng)過今日這一戰(zhàn),他卻發(fā)現(xiàn)真心對待的這個人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個,只因他已全然失去了對凌蕭若的記憶。
也許,這就是她們的命運!
君離聽了她的話,又想著云景軒畢竟也是自己的五師弟,遂撤開手去尋那仍舊與人戰(zhàn)成一團的凌雪揚。
此時,云景軒所帶的御林軍已逼至了跟前,凌雪揚的武功不算高,已受了不輕的傷,君離扶著他想要離開人群,卻被御林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云景軒長身玉立于人群之中,鳳眸冷冷滑過眾人,他抿唇道:“今日,一個都別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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