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放手
凌蕭若萬萬沒有想到會提前遇上云景軒,此次去臨邑本是想找個機會創造一次偶遇,好讓自己能夠待在云景軒身邊徹查一下凌家的事,并伺機救得父親和大哥,她知道這是一種欺騙,可是,云景軒已然忘了凌蕭若,而凌家此刻又是朝廷的欽犯,她決計不能以凌蕭若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然非但救不了親人,自己還會身陷囹圄,所有的事情都會愈演愈糟。
倘若云景軒在凌家一事中并沒有暗害之心,那么,在她救得父親之后,她會在云景軒面前請罪,告訴他一切,讓她承擔所有的罪責。
倘若這件事都是云景軒一手策劃的,那么,從今后,她與他便當真是天涯陌路了。
因著始料未及,凌蕭若的心思亂了幾分,還是那刁蠻女子的嬌喝聲打斷了她的深思。
“你是什么人?膽敢從本小姐手中救人?”那女子一甩頭,昂首喝斥起來。
凌蕭若聞言迅即抬手朝云景軒的胸口處推了一下,她力氣很大,猝不及防間,云景軒朝后退了一大步。
“放開我!”凌蕭若仍舊低聲喝道。
以前做起這樣的事情來似乎得心應手,而今心下思緒繁雜,又帶著某種目的,是以,動作自然而然變得僵硬起來。
云景軒看了一眼子青,唇邊仍舊掛著淡笑,他斜眼睨了一下那女子身邊躺倒在地的侍衛,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人都被他打趴在地上了,她居然還問他有沒有膽。
那女子見面前二人都沒有理會她,旋即一個上前,手指一伸對準云景軒的鼻子開罵道:“本小姐在跟你說話呢,你是聾子嗎?”
然而,不待她靠近云景軒身邊,逐月與追日迅疾一個上前,他二人一人抱劍一人持刀攔在了女子的面前,逐月冷著臉低聲呵斥道:“休得無禮!”
話音開啟之際,他二人身后迅速躥出無數士兵,他們疾步而入分列兩行,站定之后動作統一地從腰間取出佩劍,皆是擺出一副若要得罪格殺勿論的模樣。
客棧之中寶劍出鞘聲刺痛了凌蕭若的耳膜,她瞇眼看著云景軒而今的這番陣仗,莫非真如二哥所說,他已經得到了皇帝的寵愛與信任了么?以至于出個門都是這般地囂張?莫非,他當真不是以前那個云淡風輕的男子了么?皇權當真可以將一個人徹底改變?
她安靜地看著立于身邊的云景軒,只見他金冠罩頂衣衫華貴,雖然仍舊一襲白衣,可那白衣之上卻有金絲紋點綴,當真與以往那淡然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那女子在見到如此架勢時,眼眸眨了眨,嬌小的身子跟著顫抖了幾分,哆嗦著朝身旁摔得氣暈八素的侍衛們說道:“我們走。”
她率人離開時還不忘瞪了眼凌蕭若,凌蕭若余光之中一直注視著云景軒,全然沒有將那女子放在眼里。
待她離開之后,云景軒揚了揚手,客棧之中的士兵瞬時撤離而去,逐月與追日也躬身退了去。偌大的客棧大廳內便只剩云景軒與凌蕭若,還有那一直縮在柜臺后不停哆嗦的掌柜了。
云景軒鳳眸朝柜臺處睨了一下,他右手一抬,一錠銀子在空中劃出一道亮眼的弧線后正巧不巧地落在了掌柜的手上。
“可以給我們獨處的空間么?”出口的話語雖是溫文爾雅,卻是帶著一種不可拒絕的力道。
掌柜聞言抓緊銀子貓著腰爬出了柜臺。
待掌柜一走,客棧內當真只剩他二人了。
凌蕭若眼眸眨了眨,身上肌肉繃得緊緊的,之前因為想要創造偶遇,是以,她曾想過上千種遇見云景軒時的情景,其中最好的情景便是模擬受傷,讓云景軒救她,如此也可順理成章的跟在他的身邊,而今她完好無損,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時就遇上了,這戲又該如何上演下去?
“你在緊張些什么?”云景軒腳步微抬,朝前跨了一步,停立在了凌蕭若的身前,他微垂鳳眸凝視著她,開口詢問起來。
凌蕭若眼眸一轉,知道方才的自己情緒太過外露了,云景軒何許人也,他察言觀色的能力當是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自己如若不盡快調整心態,怕是會引起云景軒的懷疑。
還好自己便是貨真價實的子青,不然,她還真沒有把握能夠騙過云景軒。
“誰緊張了?”凌蕭若眼眸一挑,冷哼一聲后旋即掉頭便朝客棧外行去。
然而,不待她跨出兩步卻覺手臂倏地一緊,一陣旋轉之后,她竟是被云景軒扣進了懷抱之中。
“你做什么?”凌蕭若本能地開始掙扎起來,云景軒在感受到她的掙扎后雙臂一抬,將她狠狠圈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的下顎擱置在她的發頂,發絲之上清新的花瓣香味充盈著他的鼻端,只讓他安心無比,近來這些日子因著凌家的事,他忙得焦頭爛額,午夜夢回之際便愈發地想念子青,總幻想著什么時候能夠再遇見她,不想今夜,卻在不期然中與她再次相遇了。
他的心當真是洶涌澎湃。
“子青,我好想你。”云景軒閉上了眼眸,一語道出了幾個月來的濃濃相思。
凌蕭若靠在云景軒的懷中,她清晰地聽見他那顆心跳動的力度,砰然有力,他當真這般思念她么?
“你不是已有嬌妻了么?做什么還要想我?”凌蕭若靠在他懷,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此一問,一是想要探測一下云景軒對凌家的看法,二是想從他口中聽到他是否還是不記得有她這么一個人。
依靠的身軀在聽見這句話時隨之一僵,他緩緩撤開身子,俯首看著子青,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他問道:“你一直排斥我,原是因著我已經娶妻了么?”
凌蕭若抬眸,與他對望,反問道:“難道你沒有娶妻么?”
云景軒聞言,鳳眸中因著與子青重逢而帶來的喜悅之情隨之黯淡了一些,他低聲道:“我是娶過王妃,但是,我卻不記得她了。”
“為什么不記得?”凌蕭若眼眸微睜,繼續問道,說實話,這件事一直讓她如鯁在喉,云景軒為什么偏偏就把她忘記了呢?
人生的際遇當真是難以言測,昔日,有無數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讓她可以告訴云景軒她便是子青,可是,害怕陷入情網的她自私地掩蓋了事實,而今凌家出了這等子事,云景軒又不記得她,卻是已經完全剝奪她說出這樣話語的機會了。
云景軒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去年秋日,我奉圣命送上官柔去胤東,不知為何醒來發現自己竟是回到了王府之中,逐月當時說我昏迷了,他是在青山之上找到我的。”
青山……
凌蕭若眼眸微瞇,她記得這座山,那時青銅面具男帶著她在青山之上行徑時說是有人跟蹤他們,爾后她便暈厥了,莫非那時跟蹤他們的人便是云景軒么?那他的失憶會不會是青銅面具男所為?
“你有見過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男子么?”凌蕭若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過,希望她的循循善誘能夠喚回云景軒沉睡的記憶,她真的好想他能夠記起她來。
云景軒聞言,俊眉之上明顯染上了一層疑惑,他蹙眉道:“青銅面具男?”
凌蕭若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似乎也將青銅面具男的事情給忘記了,如果這樣推斷的話,那么,那個給云景軒下藥的人會不會真的是青銅面具男呢?他為什么要消除云景軒腦中關于她的記憶呢?
凌蕭若因著推理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竟是將其他的事情全然拋諸腦后。
沉思之中,卻見一只修長的手指出現在了她的下頜處,她的臉被緩緩抬起,不可避免地再度與那雙深邃的鳳眸對視,她在他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情愫,不帶一點雜質。
凌蕭若的心猛然朝下一沉,心間說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曾說過,我只愿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云景軒說得很慢,一字一頓,清晰入骨,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凌蕭若聽來卻是烙印進了心底。
那話語,他曾說過,當著許多人的面。當時的她只想到了他還有個妾,而今,同樣的疑惑仍然存在于心底,可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畢竟子青是不知道他有妾室這件事的。
寧如雪的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里,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刺痛她的心,因著心下不爽,她出口的話語也帶著諸多的不滿:“云景軒,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要娶我,我便要嫁給你么?你怎么那么看得起你自己?”
云景軒聽后不怒反笑,他淺笑道:“呵呵……你刁鉆古怪,花樣百出,試問,這個世間除了我敢娶你以外,還有誰敢?”
凌蕭若旋即抬手拍開那只鉗制住她下頜的咸豬手,怒道:“走開!”
她拍開云景軒的手后一個轉身又想離開,可那云景軒怎會讓她如愿以償,他長臂一伸又將凌蕭若卷進了懷中,他的力氣大而霸道,低沉的嗓音從頭頂越過:“子青,我說過,再相遇,便絕對不會再放手!你以為你還有逃掉的機會么?從今后,我要將你牢牢拴在身邊,讓你永遠也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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