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南再遇
山谷之中春意盎然,枝頭之上都發滿了新芽,綠中帶著嫩黃,周圍的景色雖然美好,但是卻仍舊拂不去人們心頭的那抹陰霾。
君離一身白衣立在萬綠叢中,身影顯得格外的挺拔。凌蕭若緩緩行至他的身后,落定。
“若兒,凌府的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我想,朝廷之中怕是早就暗中行事了。”君離垂著眼眸,凝視著地上的青草,凌蕭若出得屋門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凌蕭若立在他的身旁,轉眸看向他,問道:“我素來不關心朝政,真不知,我爹是得罪什么人了。”
君離負手而立,呼出一口氣后說道:“我是一個江湖人,鮮少過問朝廷的事情,只是這次凌家出了事,我才派人諸多打探了一番,凌大人這次被人誣陷,興許是因著政見不一,具體的原因我還尚未查清。”
“政見不一?我爹他與誰的政見相左了?是因著保誰當儲君么?”在凌蕭若的生活中完全沒有宮斗的概念,云博海一直沒有立太子,除了這個她根本無法推理出究竟是什么政見不一會讓凌家遭受如此的滅頂之災。
君離聞言,轉眸看向她,玉質面具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面具之下的俊眉微微一蹙,他說道:“云博海的子嗣不多,兒子也僅有四個,大皇子早年夭折,七皇子尚未成年,二皇子風流成性,三皇子一直成迷,其他諸國都立了太子,而云博海卻從未表現過想要立誰為儲君,早些年,朝中各位大臣曾經也議論過此事,每個大臣都有自己推薦的人選,凌大人沒有保誰也沒有貶誰,應當不是為了立儲之事而得罪別人。”
凌蕭若聽聞,腦中一片霧水,想起那個威嚴的帝王,他一直獨寵蕭貴妃,莫非他一直不立儲,是在等七皇子長大?如若不是因著此事而開罪了其他人,那么又是因為何事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知為何,一片混沌之中,凌蕭若的腦中忽然迸出這么八個字來。
“君離,你還沒有告訴我,在你眼里,云景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君離與云景軒相識恐怕已超過十年了,共同度過了這么多歲月,他應當對云景軒很是了解才是,君離帶著面具掩藏自己的身份,很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蒼山派的弟子,不知他會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
君離聞言,抬步朝前跨了一步,面具下方的俊眉凝在了一處,蒼山之巔,子然與自己一樣一直隱藏著身份,少時的記憶紛至沓來,那時的他們只知舞劍吹簫,吟風弄月,把酒言歡,沒有憂愁與煩惱,卻不知,在那些表象之下掩藏著太多的秘密,諸如燕北之宸王,臨南之靖王,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應當由他們自己去揭開,而不是由旁人來將它揭露。子然不愿意告知他的身份自然有他的原因,作為他的師兄,他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但是,這么多年相處下來,他絕不相信子然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來,不過,如若是皇權的話,他就沒有萬分的把握了,畢竟,那樣的權力太過誘人,而云景軒對凌蕭若本也一點情意也無。
君離正欲開口為云景軒說些好話,卻見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急速朝他行了過來。
“宮主,屬下有事稟告。”那人說完抬眸瞟了一下凌蕭若。
君離知其意思,遂說道:“無妨,你且說來。”
那人見狀頷首回道:“凌大人和凌風楊已被靖王的人抓住,而今正押往靖王府。”
凌蕭若聽后,只覺胸間一股熱氣直沖天靈蓋,她情急之下焦急地問道:“那我娘呢?”
那人聽聞,腦袋往后縮了縮,他看了一眼凌蕭若,怔愣須臾后回道:“凌夫人至今下落不明。”
一句回話之后,凌蕭若腦中轟鳴一片,血液倒流,身子竟是朝旁倒了過去,君離見狀一個俯身扶住了她的腰身,關切地問道:“你怎樣了?”
凌蕭若想起那個一直喚她為若兒且與她現代的媽媽長得一個模樣的娘親,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臉色煞白一片。
君離扶住搖搖欲墜的凌蕭若,轉眸對報信之人說道:“你先下去吧,有任何凌夫人的消息即刻來報,加大搜索力度。”
“是。”
自從穿越到古代來后,凌蕭若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打擊,渾渾噩噩一片,腳下也是虛浮無力,她緊握住君離的手臂,用一只手的力度艱難地支撐起了整個身體。
君離轉眸安慰道:“若兒,你莫要擔心,你娘應該沒事的,而今看來,你二哥說的話卻也是不對的,倘若是云景軒欲擒故縱,那么你娘就不會蹤影全無了。”
凌蕭若聞言,看了看君離,果真是云景軒的二師兄,一直不忘為他說好話,只是,這樣的話語,她應該相信么?
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就這一瞬間,凌蕭若做了一個決定。
君離見凌蕭若半晌沒有說話,旋即問道:“若兒,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爹和大哥的,你莫要擔心。”
凌蕭若心中若有所思,她微微點了點頭后便不再出聲。
凌雪楊因著受了傷的緣故,直到傍晚十分方才清醒過來,清醒之時,卻見凌蕭若坐在他的跟前等候他的醒來。
凌蕭若見他醒了,她轉回眸望了望窗外,君離因著有事已經出去一些時間了,她轉回眸壓低聲音說道:“二哥,我們凌家的事應該由我們自己來解決,君離他是個好人,我們不該讓他牽扯進來,須知,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她現在雖然有了武功,但是,憑她一己之力想要去靖王府救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而悅己宮,人多勢眾,如若君離為她去救人,人或許能夠救出來,但是那時,君離在臨南就一定沒有立足之地了,她不想君離苦心經營的悅己宮因她的事而從此泯滅,她不能如此自私。
凌雪楊聽聞點頭附和道:“為兄也是這樣想的,我本想著待我傷勢好些后便向君宮主致謝告辭。”
凌蕭若搖頭道:“二哥,你不了解君離,倘若你明著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們要走,只能偷偷地離開。”
凌雪楊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須臾,問道:“那我們何時走?”
凌蕭若眼眸微瞇,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抬眸問道:“二哥,我想為凌家做一些事,你愿意相信我么?”
雖然她不是真的古代的凌蕭若,也并非凌丘壑親生的女兒,但是,一想到與自己的父母長得一模一樣的爹娘,她就有太多的放不下,她怎么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死去而無動于衷呢?她做不到!
凌蕭若的話語中帶著一抹厚重的深沉,讓凌雪楊心中倏地一滯,他握住凌蕭若的手,焦急地問道:“若兒,你想要做什么?二哥絕不讓你獨自一人去冒險。”
凌蕭若將手搭在凌雪楊的手背上,她搖頭道:“不危險的,真的,二哥,我不會騙你。”
雖然不知前方究竟有何艱險,但是,這一步卻是必須邁下去的,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能夠救人而又不會連累他人的方法。她必須一試!
凌雪楊緊握住凌蕭若的手,猶自擔心:“若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二哥?”
凌蕭若唇角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氣定神閑,搖頭道:“二哥,我們凌家已經遭受這滅頂之災了,如此的境況之下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們還有其他的方法么?如若我不去博一下,那么我們連最后的一番希望都要落空了,你愿意看著爹和大哥在我們面前死去么?”
此事策劃得如此隱秘,想要翻盤估計是難上加難,而今最緊要的便是救得爹和大哥的性命,其他的事只能以后再說了。
凌雪楊憤恨道:“自然是不愿意的。”
凌蕭若目光深邃,泰然地說道:“既然不愿意,那么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凌雪楊看著這樣的凌蕭若,心下忽而激起了千層感慨,這樣的若兒是他從未見過的,她臨危不懼,自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巋然不動的意念,她是真的長大了么?
面對著這樣一份激情與昂然,似有一種無形的引力在牽扯他一般,他點頭道:“好。”
凌蕭若神色微斂,壓低聲音說道:“這兩日,我們不要表現出異常,但是卻要找到出谷的路,后日深夜,我們便離開此地,爾后我們分頭行動去往臨邑城,到了臨邑城你要想辦法湊一些銀子,雇傭一些江湖上的殺手,我到了臨邑城后會跟你聯系的,我們聯絡之地就是千水湖畔的楊柳堤岸。”
凌雪楊心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便只能聽從凌蕭若的計劃。
后日深夜,明月無光星辰黯淡,山谷之上的蒼穹似倒扣一般,壓得人有些無法喘氣,這日夜里,君離剛巧有事出谷去了,凌蕭若與凌雪楊趁著四下無人,易容一番后便離開了山谷。
出得山谷之后凌蕭若便與凌雪楊分道揚鑣了。
臨到離別時,凌雪楊仍舊有些不放心:“若兒,你就不能告訴二哥,你究竟要做些什么嗎?”
不是他不相信若兒,而是眼下這番情況,她一個不懂朝政的女子又當如何去解救父親,他當真是不解。
凌蕭若揚唇輕笑,月色下,女子的烏眸中泛著瑩瑩波光,瀲滟生輝,她清麗的聲音似曉風拂月:“二哥,你莫要再問了,我定然會照顧好自己的,此別后,你在路上定要多加注意,千萬保管好我給你的易容藥水,我們臨邑再見,珍重!”
話落音絕之后,凌蕭若不再看向凌雪楊,轉而飛身踏步而行,素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凌雪楊凝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重重嘆了一口氣后沿著另一條路朝臨邑行去。
臨邑城坐落在臨南的東南面,從西邊過來,出了瞾林再過五六個城池便可以到達臨邑的地界。
與凌雪揚分開之后,凌蕭若便換上了子青的那張面具,深吸一口氣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往臨邑,行路兩日后,凌蕭若入了一座名為瑤水的城鎮,過了這個城鎮再往東五十里便可到得臨邑的地界了。
瑤水城中悅來客棧的一間上房之中,云景軒端坐于內,他頭束單髻上戴金冠,穿著一襲月白色織紋錦衣袍,袍邊滾著淡淡的金色,腰帶之上也滾有淡金色的細紋邊,錦衣之下的他更顯風華,上房之外,有兩名侍衛看守,二人神情威嚴,房內,逐月頷首朝云景軒小聲稟告道:“王爺,還未找到凌雪揚。”
云景軒聞言俊眉微蹙,轉眸問道:“凌夫人呢?”
逐月搖頭道:“還未找到。”
云景軒聽后,俊眉稍擰,只覺此事有些棘手,上次劫牢事件讓他措手不及,他王府的地牢守衛森嚴,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弄走,上次去漠西,他查到了一些罪證,那些罪證全然指向了凌丘壑,可是,他卻有些不相信,凌丘壑此人他雖然接觸得不多,但從他平日里在朝為官的處事風格,當真有些不太像通敵賣國之人。上次抓回他后,他審了凌丘壑一次,只見他眉宇之間充斥著正義之色,就更讓他心生懷疑了。
此次查辦右相皇甫齊一直緊緊盯著他,讓他有些不好做手腳,如此之下,便只能先將凌丘壑等人關押,再慢慢細查,雖然他不記得凌蕭若了,但是好歹也是姻緣一場,他不能濫殺無辜誣陷忠良。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當他的計劃還未施行時,卻出現了畏罪潛逃一事,看來,定是有人想要坐實凌家的罪責了。而今,父皇震怒,凌丘壑與凌風楊怕是難逃一死,想要救他們的命,他便只能偷梁換柱了,可是,那凌夫人與凌雪揚又在何處呢?
云景軒冷了冷聲音命令起來:“繼續找,一定要將人找到。”
“是。”逐月應下后便躬身退出了房間。
這廂,凌蕭若入城時,已是黃昏時分,瑤水城的東面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廣的草原,臨南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不過,草原卻是不多見的,因著這一番異域的情懷,是以,每年三月開春時,瑤水會有一個火把節,城鎮內的人們都會去到草原之上搭上帳篷載歌載舞。
凌蕭若到得瑤水時剛巧是火把節的前一天,雖是入夜十分,街道之上卻仍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涌動,看起來好不熱鬧。
凌蕭若行于人群之中,想要找一間客棧入住,然而,當她幾乎跑遍所有街道時,掌柜的回復無一例外,都是客滿。
“哎,不會又要露宿枝頭吧。”凌蕭若抬了抬眸,有些無語問蒼天。
她現在有了內力,睡在樹枝之上也不是沒有過的事,但是,如果能有一張床,那自然是最好的,她仍舊過不慣江湖兒女的生活。
凌蕭若沿著街道不死心的尋找起來,不知是她的毅力感動了上天還是其他什么,她終是在一個比較偏僻的道上找到了一家還剩一間客房的客棧,凌蕭若在聽見掌柜說有房時,眼冒金星,急忙從腰間掏出碎銀想要預定這個房間,然而,當她剛剛掏出銀子還未來得及放到掌柜手里時,只見得身旁忽然之間伸出了一只潔白而纖細的手,玉手之中握著一錠滿滿的銀子,據凌蕭若當時的目測,那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之多。
靠,一個房間住一個晚上需要花那么多錢么?
凌蕭若還未來得及順著那纖細的玉手朝上看去,便聽見一陣有些不講道理的嬌喝聲旋即傳來:“掌柜的,那間房本小姐要了。”
掌柜的看著那女子手中拿著的那一大錠銀子,眼中金光直冒,伸出手就想去拿那銀子,凌蕭若見狀手掌往下,生生地拍在了掌柜的手上,她說道:“掌柜的,你怎么可以這樣,是我先來訂房的,好吧?”
掌柜因著手背吃痛迅速將手收回。
“哼,你有本小姐錢多么?沒有的話,閃一邊去,那間房本小姐要定了。”不待掌柜的回話,卻聽那嬌喝聲再度傳來。
凌蕭若一聽,心下不禁火氣四起,全瑤水城就剩這么一間房了,她說什么也不會讓出去的!她轉回眸朝來人望了過去,只見那女子穿著一襲水云紗鑲細碎條紋上衣,衣襟之上繡著青蓮,羅裙是淡青色的,縫合處繡著蓮花的枝莖,她頭梳鳳仙髻,上戴朱釵寶玉,丹鳳眼,柳葉眉,俏紅唇,模樣倒是長得十分出眾。不過,一看便知是從小嬌慣的主兒,脾氣定是臭得不行。
“我說這位姑娘,您不知道先來后到的道理么?我比你先來,你憑什么搶我的房?”因著有理,凌蕭若的脊背挺得很直,聲音也大了許多。
那身穿青色衣衫的姑娘聞言像是聽了笑話一般,她嘴角噙著笑又從懷中拿出一大錠銀子擺在掌柜的面前,她昂起高傲的下巴,說道:“道理?本姑娘只知道有銀子便能行遍天下,你能比我拿出更多的銀子么?”
一提到銀子,凌蕭若只覺肉痛無比,她就還真是沒有銀子,不過,即便沒有銀子她也不會讓她入住,她今日就是與她杠上了。
那姑娘見凌蕭若半晌不語,遂拿起手中的兩錠銀子想要放到掌柜的手中,凌蕭若眼眸一瞇迅速抬手握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她右手手腕一轉,將那姑娘的手朝內一掰,她手中的兩錠銀子就此落在了柜臺之上。
“啊,好痛!”因著凌蕭若這一掰使了些許內力,是以,力道比較重。那姑娘吃痛之下皺著眉頭驚呼起來。
凌蕭若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后,隨后將自己的碎銀端端正正地擺在了掌柜的面前,那碎銀擺在兩錠豐滿的銀子身邊,顯得有些相形見絀,凌蕭若卻視而不見地說道:“掌柜的,我現在就要入住。”
掌柜見她如此兇悍,當即也不再思念那兩錠飽滿的銀子,只不住點頭道:“姑娘您請跟我來。”
然而,不待掌柜跨出一步,卻聽方才被掰手腕的女子大聲喝道:“你今晚休想住進去!你們抓住她,賞她兩巴掌后將她扔出客棧!”
“是。”
女子一聲令下后,不知從客棧的何處忽然躥出數十名高大的男子,他們于閃電之間迅速去到凌蕭若的跟前,不待她說任何的話語掏出佩劍便朝她刺了過去。
凌蕭若眼眸一瞪,心中一驚,想來今日要住進這客棧怕是要刀劍相爭了。客棧之中白色刀光閃過,掌柜的嚇得摔倒在了地上,嘴角抽搐哆嗦起來:“各位大人啊,你們高抬貴手,小人我只是做點小生意,求求你們別打了……”
他剛一說完話,卻見眼前一小片白光閃過,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壓著一張白花花的銀票就那般落在了他的面前。
“閉上你的嘴,不就是間破客棧么?打壞了本小姐賠你便是。”
女子拋出銀票和銀子后眼眸一翻不屑地說道。
凌蕭若在聽見她的說話聲后,腦中就冒出了富二代三個字,這女子仗著自己家里有錢,整天橫行霸道,心下對她的厭惡自是更勝一籌。
這個女子的這些侍衛武功顯然不若,不過,現在的凌蕭若卻也不是吃素之輩,以她的武功對付這些侍衛卻也綽綽有余了。她在打斗的過程中劈手朝一個侍衛手中奪來一把寶劍,那劍雪白盈亮,打磨得極是鋒利,凌蕭若手握劍柄,手腕一轉,破云劍法的第一式便舞了出來。
拿這些人來試試那破云劍法倒是個不錯的注意。
凌蕭若唇角一揚,手握寶劍,將那第一式云破日出使了出來。
破云劍法剛中帶柔,利中求韌,每一招看似綿軟實則遒勁有力,劍鋒劃過,其中幾名侍衛的衣衫卻是頃刻間破裂開來。
“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還不一起上!”那女子見自己的侍衛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遂在一旁尖聲厲罵起來。
“是。”
女子的厲喝聲讓那些侍衛們慌了一下,瞬時集合在一處,組成一個金字塔,他們手持寶劍朝凌蕭若刺了過來。
凌蕭若眼眸一瞇,知道這是一門陣法,她迅速找準陣眼抬起手中寶劍朝前刺了過去。
她飛身而上,手握寶劍,待她飛到那些人身邊時,那些侍衛忽然之間閃身離開,而凌蕭若的劍收勢不急便朝前刺了過去。
凌蕭若見眾人變換了方向,本想將劍收回從旁突襲,然而,那劍尖卻根本收不回來了。
耳旁傳來了刀劍之聲,凌蕭若知道那些侍衛朝她襲了過來,心下一急,她也顧不得抬頭去看究竟是什么東西禁錮住了她的劍尖,內力一收,便想將劍抽回,然而,她那一收卻仍舊徒勞無功。一瞬間的停頓,那些刀劍已經從她左右兩側刺了過來。
當凌蕭若以為自己終究會被那些刀劍襲擊時,卻覺眼前白影一閃,手中的寶劍頃刻間被人奪了過去,下一秒鐘,本是輕柔的腰肢之上似乎多了一道鉗制,她細如弱柳的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了起來。一陣狂風倒卷,她的身子跟著旋轉起來,旋轉的同時那些襲向她的刀劍瞬時落在了地上。客棧之中傳來了叮鈴之聲,那聲音清脆悅耳,直讓那躲在柜臺后的掌柜全身顫抖。
旋身之后,凌蕭若落在了地上,她神智不是特別清醒,只覺這一仗打得有點兒神乎其神,她本能地朝自己的腰身處看了過去,當她看見那雙手臂時本能地抬手用力去推那個禁錮。
“你放開我!”
什么登徒子,哪有這樣抱住別人的?
用力去推攘的同時,凌蕭若不禁在心下暗罵出聲。
“子青,忘了我之前所說的話了么?”
忽而,耳畔傳來一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似暗夜中帶毒的罌粟花一樣,懾了魂,迷了心,而那蠱惑的氣息從他的唇邊噴薄而出,吹拂起了凌蕭若鬢前的一縷發絲,發絲掃在耳尖,只覺酥麻一片。
凌蕭若微睜眼眸,推卻的手停滯在了空中,她緩緩轉眸看向身側的男子,那男子星眉朗目,鳳眸深邃,筆挺的鼻梁之下一雙薄唇漾出溫軟的笑意。
云景軒……
凌蕭若自心尖將這三個字喟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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