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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死不救


  凌蕭若在雨中飛奔而去,全身上下早已濕透,粗布麻衣制成的衣衫吸水性十分之好,以至于跑出一段路程之后只覺身軀沉重異常。凌蕭若一面跑一面喘著粗氣,不斷伸手去掏懷中的藥瓶,思索著一會兒如果有人追來,她應當如何使用毒粉。她的毒粉在干燥的空氣之中傳播比較迅速,可是在這瓢潑大雨中卻又讓她如何使用,如若毒粉無用,她又該使用怎樣的方法將那些顆粒彈入對方的口鼻之中呢?

  凌蕭若緊拽藥瓶,腦中飛速運轉,然而,不待她思索過多,卻覺雨中似乎傳來了陣陣殺氣。

  雨水沖刷而來,眼前白茫茫一片,雨水沿著臉頰嘩嘩而落,直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因著殺氣的傳來,凌蕭若身子一轉在原地兜了一圈,可是,一圈過后,她未能發現任何蹤影,詭異的行蹤讓凌蕭若的心突突地跳動起來,那聲音似鼓鼓的雷聲。

  “什么人?出來!”凌蕭若握住手中藥瓶,抹干臉上的雨水朝旁喝道。

  一聲厲喝之后卻見身旁并無人影閃出,唯余那暴雨傾盆之聲在瞬息綿延著。

  凌蕭若見無人應她,遂再度起身而跑,然而,當她甫一跨出腳步時卻見四面八方朝她襲來無數條人影,那些人手持彎刀行蹤神出鬼沒,沒有半點聲音,頃刻間便壓到了她的身前。

  “忍術?”凌蕭若在見到那些人的招數時脫口而出地驚呼起來。

  這樣一種裝扮,她只在電視上見過,不就是日本的忍術么?傳說會忍術的人技藝超人,擅長使用劍、鉤等各種兵器與飛鏢等暗器,他們能飛檐走壁,在沙地上飛跑不發出一點聲響,在水中屏息可長達五分鐘,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

  天啊!她究竟招惹到什么人了,這些人為什么要抓她?

  雨中,人影綽綽,時而飛旋而來,時而遁地而走,晃得凌蕭若只覺眼花繚亂,她雖然精通陣法,但是,對于忍術卻是一竅不通的,一陣無謂地抗衡之后,凌蕭若終是被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住了整個身子。

  那些黑衣人手持大網飛掠而來,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齊齊撲來,眨眼之間,便將凌蕭若網羅進了囹圄之中。

  凌蕭若握住網繩朝那些黑衣人大吼道:“喂,你們到底是誰?平白無故便抓人,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

  因著雨水的關系,大吼之際只見凌蕭若的口中的雨水似噴霧一般朝外噴射而去,有一些濺落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臉上的,可是,他們卻置若罔聞,一臉麻木地將凌蕭若整個扛了起來,隨后抬著她飛奔而去了。

  凌蕭若被人扛起,臉朝上背朝下,任那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她嬌嫩的臉頰之上,她當真有些欲哭無淚了。

  隔了一會兒,暴雨停歇了,云開了,霧盡了,凌蕭若看見那些黑衣人將她關進了一個箱子里面,隨后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朝她傾軋而來。

  箱子之內,空間十分狹小,凌蕭若只覺呼吸不暢,她揚起手臂朝箱壁上猛力敲打起來,可是,一番敲打之后卻覺徒勞無功。

  望著黑魆魆的四圍,凌蕭若只覺憋悶異常,現在給她的感覺怎么像身在棺材里一樣。

  “哎……”凌蕭若搖了搖頭后不再掙扎,她蜷縮著身子閉目養神起來,事已至此,再多的抱怨都已沒有任何意義,唯今之計,除了等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不知在箱子里度過了多少日子,凌蕭若只知自己一直處于搖晃的狀態,昏天黑地的一段時日之后,她被人帶出了箱子,帶出箱子之后,緊接著又被關進了牢房之中。

  而今的凌蕭若便坐在一堆稻草之上。她抬眸看了看這個牢房,整個牢房高而窄,除了房門之外再無透氣之地。

  凌蕭若盯著墻壁之上那盞幽幽燃燒的油燈,她嘆道:“好歹給個窗戶啊!”

  這個牢房怎么就讓她想起了重慶渣滓洞關押小蘿卜頭的那間牢房了呢?

  記得多年前念大學的時候,曾經游歷過重慶這座城市,當時去看渣滓洞的牢房時,曾感嘆于人類的殘忍與人性的泯滅,就算是牢房也好歹有個窗戶,讓那些被剝奪自由的人能夠看見一線陽光。

  人生的際遇當真是不可揣摩,那時的她又怎知今日的自己竟也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之內,也只有在這時,她才知陽光的可貴。

  又昏昏沉沉的過了一段日子,牢房的門終是沉沉地打開了。

  這一日,凌蕭若正昏睡于稻草之中,由于沒了陽光的關系,她這些日子倒是保養得不錯,美容覺倒是睡了個十足十。

  “起來了!”

  正美夢朦朧間,凌蕭若只覺身上似乎被人踢了兩腳。

  她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抬眸朝上望去,只見一名身穿典獄司服裝的人手持火把立在了她的身前。

  那人見她已醒,抬腳又在她身上補了一腳,低聲喝道:“快點起來了,別誤了我的時辰!”

  若是誤了時辰導致祭典不能按時進行,倒是他怕是連個全尸都沒有了。

  凌蕭若斜眼睨了一下他那只踢上她身的腳,心里不斷劃著忍字,她沉著臉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昂首挺胸地與他對視后,緩緩說道:“有何事?”

  凌蕭若雖是女子,但是身高卻也不低,再加之她高昂著頭,氣勢上自然也就比來人高了許多,而來人在看見牢獄之中女子的容顏時,不禁瞪大了眼眸,眸中倨傲的神情轉瞬變成了驚為天人。

  他盯著凌蕭若,心中扼腕嘆息道,白瞎了這么美的一個美人兒,今日便要祭水神了。

  可惜,可憐,可嘆啊!

  凌蕭若在看見他眸色中那千變萬化的神情時蹙眉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典獄司并未回話,只轉身朝后方的人說道:“帶她去梳妝。”

  “是。”

  兩道盈盈女子的聲音從牢房外傳了進來,隨后便見兩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邁著小步進了牢房,牢房之中火把透亮,讓凌蕭若得以將來人的衣衫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她們的衣衫式樣卻與臨南燕北不同,好似用一塊長長的布匹包裹而成。不待凌蕭若細細推敲,便被兩名女子架著臂膀離開了牢房。

  帶出牢房之后,兩名女子首先將凌蕭若帶進了洗澡房,澡房之內霧氣氤氳,甫一進入,凌蕭若只覺內里香氣宜人,她抬眸望去,發現這個洗澡房十分之大,且四壁皆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砌而成,上有圖騰雕飾,似是一些上古神獸,具體是什么,她倒是說不上來,只覺牛蛇馬面,讓人看著有些磣得慌,浴池的四方有四根描金大柱,大柱之上掛著粉色的紗曼,如此內飾,這個澡房怕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凌蕭若眼眸一瞇問道身旁的女子:“洗澡做什么?”

  她才不會傻到以為這些人對她好,她們該不會把她洗剝干凈煮了吃了吧?她可不是唐僧啊,吃了她的肉也不會長生不老的。

  凌蕭若身旁的女子頷首道:“回姑娘的話,祭祀之前都是需要齋戒沐浴更衣的。”

  “祭祀?”凌蕭若嘴角抽搐重復了這兩個字。

  難怪她前些日子吃的都是素菜,原是因著齋戒,可是,祭祀就祭祀,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一句反問之后,身旁的侍女已經不再回話,只頷首為凌蕭若脫起衣服來,凌蕭若身上皮膚一麻,阻止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不習慣被人伺候。”

  說罷,以極快地速度除去身上的衣服滑入了池水之中。

  池中之水不冷不燙,溫度剛剛好,池面之上還漂浮著紅色的花瓣,凌蕭若浸在水中,只覺身心舒暢,雖然她不知自己的命運是何,但是,及時行樂卻是她始終如一的終止。而今,就讓她好好沐浴一番吧。

  有了想法之后,凌蕭若抬手挑起了池中之水,臉頰之上梨渦輕綻,笑意盈盈,絕美魅惑的模樣直讓隨伺在側的兩名女子看直了眼。

  沐浴之后,兩名侍女為凌蕭若找來了衣衫,因著不習慣被人伺候,凌蕭若站到浴池屏風之后自己換起衣服來,然而,當她拿到衣服穿上身時,方才發現,原來那上身的衣衫儼然只有半截,而她那水蛇般的腰肢赫然顯露在外,凌蕭若俯身朝下而望,下身的裙子乃是薄紗制成,上面繡有精致而繁蕪的花紋,裙擺處卻是墜著鈴鐺,行起路來當是環佩叮當。

  “這衣服看著怎么有點像紗麗呢?”莫非,她到達了一個類似古印度的地方?她究竟在哪里?

  穿好衣衫之后,凌蕭若將一塊不知該如何穿著的長布條拿在了手中轉出了屏風,她將那長布條遞給侍女,說道:“這個不會穿。”

  兩名侍女對望一下后,笑了笑,其中一名接過凌蕭若手中的長布條頷首說道:“奴婢來為姑娘穿吧。”

  凌蕭若點了點頭,那侍女攤開長布條,在凌蕭若的身體之上裹了起來。

  “這里是哪個國家?”凌蕭若垂眸望著女子靈巧的纖手,眼皮忍不住微微跳動,驚嘆于服裝的綺麗。驚嘆的同時,她于不經意間開口問詢起來。

  為她穿衣衫的女子隨口便答道:“回姑娘的話,這里是漠西國的都城紫合。”

  凌蕭若眼眸跳了跳,重復道:“漠西?”

  原來漠西人的打扮是這個樣子的,這倒是讓她頗為意外。

  凌蕭若腦中思緒飛轉,將一切跟漠西的東西在腦中走了一個遍,漠西有大片的土地是沙漠,他們很缺水,家家都有水神的雕像,子墨是漠西人。

  “你們這里的人,是不是很愛喝葡萄酒?”

  搜羅完所有的信息之后,凌蕭若開始循循善誘,看看能不能覓出一些自救的方法。

  侍女聞言,搖頭道:“葡萄酒可是最尊貴的美酒,我們平日里哪能喝上?”

  另一名侍女跟著說道:“不過,我們在宮里當差,遇見宴會時倒也能得主子的一些賞賜。”

  “是啊,那酒可真是美味,姑娘您也喝過?”贊嘆間,侍女也反問起凌蕭若來。

  凌蕭若眼眸眨了眨,點頭道:“以前在一個故人那里品嘗過,味道確實不錯。”

  她嘴上回著話,心里卻一直在思索著原來只有漠西皇宮的人才能夠喝到葡萄酒,而今她也處于皇宮之中,看來,子墨的身份果然是非富即貴的,前些日子見他策馬而走,不知他是回漠西還是回蒼山,不過,子墨這個名字應當不是他的真名,她又該如何打探關于他的消息呢?

  想到這一層,凌蕭若只覺愁云慘淡,凝眉思索之時,侍女已然為她梳起頭來,待她思索完畢時,妝已然成了。

  對著雕花菱鏡,凌蕭若看清楚了自己的發飾,她一部分頭發束在了頭頂,呈半月形狀,發髻之上帶著精致的花鈿鏤空發冠,一部分頭發梳成了發辮垂在身側,發絲之中鑲嵌著金色的彩條,耳垂之上掛著大而夸張的金色淚滴型耳環,最讓她驚訝的是,她的鼻翼上還被墜上了一顆璀璨的紅寶石。

  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上的那顆紅寶石,甫一動作,便驚得旁邊的侍女尖聲叫道:“姑娘,千萬別動那顆寶石,如若掉了,奴婢的命就會沒了。”

  凌蕭若垂眸看著戰戰兢兢的侍女,摸上紅寶石的手就此僵在了原處,她凝眸看著侍女,問道:“你們究竟要我做什么?”

  侍女朝她壓了壓身子,剛想回答,卻聽得外面響起了一陣刀劍兵戟之聲,腳步聲齊鳴之后,見到一眾士兵進入了化妝室,兩名侍女見狀驚恐地頷首退了出去。

  “將她帶走,時辰到了。”為首之人手一揮,對身后的人命令起來。

  “是!”

  士兵得令后直接將凌蕭若給架了出去。

  凌蕭若再度被人像木偶一樣被架走了,出得牢房之后,因著多日不見陽光的關系,凌蕭若只覺眼眸刺疼得厲害,行路之時,時不時用手護住了眼睛。

  一眾士兵帶著凌蕭若穿過林立的回廊,花園,直至出了禁宮大門,出了大門之后,凌蕭若被人塞進了馬車之中,搖搖晃晃一段時間之后,凌蕭若又被人押了出來。

  下得馬車之后,凌蕭若的眼眸方能正常睹物,她見身旁是筆直挺立的柏樹,看著莊嚴而肅穆,柏樹之下鐵甲林立,威嚴不顯自露,沿著青石磚鋪就而成的道路一路行去,卻見前方有一片平地,遠處眺望而去成正方形,方形之外有水渠環繞,象征“澤中方丘”,正方形之內有圓形的祭臺,總共有三層,這個應該是取義為“天圓地方”。

  此時的祭臺之上搭放著一方明黃色的桌椅,龍椅之上坐著一名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很明顯,此人乃是漠西國的皇帝,不過,他雖貴為皇帝,但是卻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因為他的身旁站著的另一名男子將凌蕭若所有的視線全然吸引而去。

  只見他一襲廣袖白衣浩然立于長風之下,而今,寒冬已過,初春乍寒的風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伴著他那頭銀灰色的長發在浩蕩碧空之下揚起波濤。

  凌蕭若愣愣地看著他,他的臉部輪廓剛硬,俊美非凡,只是眼角處那些淺淺的皺紋昭示著他的年歲,很顯然,他已是人到中年了。年歲雖然老去,卻依舊抵擋不住他的絕世風華。

  這個男人是那日她在酒家之中遇見的白衣男子,果然是他抓了她。只是,她究竟是誰?

  凌蕭若被士兵架住往前行去,一路之上,她的視線只停留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只不過,當她在快要踏上圓形祭臺時,一抹黑色的身影牽引住了她的視線,因著磁場的吸附,她一瞬間轉回眸朝身旁望去,只見身旁挺立的眾人之中有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春日的陽光之下,他仍舊一襲黑衣如墨,冰寒的氣質沒有發生絲毫的改變,俊臉之上沒有太多的神情,只一雙冷如幽潭的眼眸就這般定定地回望著凌蕭若。

  “你……”凌蕭若在見到子墨的那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眸中滑過欣喜,激動,到最終轉換為了失落與冰冷。

  因為,她在子墨的眸中讀到了陌生,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沒有重逢之意,他打算無視她么?

  子墨在聽見凌蕭若那個你字時,俊臉上仍舊沒有掛上除了冰冷以外的任何神情,不過,他雖沒有什么表情變換,卻也不回撤視線,他就這樣的與凌蕭若兩兩對望著。

  凌蕭若見子墨不肯認她,遂費力地停住腳步朝他大吼起來:“你不認識了我么?你告訴我,他們這是要做什么?”

  一襲問話之后,子墨倒是揚了揚唇,冷淡地回道:“他們要帶你去祭水神。”

  祭水神?

  凌蕭若在聽見這三個字時,眼眸眨了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三個字的含義。

  “什么意思?”

  她曾聽說過祭河神,就是將人栓上石塊拋到河里面去,讓人沉到河底去,而今將她祭水神,那又是個什么祭法?不管怎么個祭法,她的面前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以生開始的便要以死結束,每個人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不過,死有輕于鴻毛有重于泰山,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她才不要這樣死呢!當真是迂腐迷信到了極點!

  子墨聞言,淡淡回道:“祭水神。”

  凌蕭若白眼一翻,如果是這個回答的話,她還需要他說么?

  “無霜,你認識她?”正當凌蕭若大翻白眼之際,卻聽一陣縹緲之音從云端彌漫而來。

  子墨聞言,微轉身子朝祭壇之上頷首回道:“回稟父親大人,孩兒在燕北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無霜?

  凌蕭若在聽見子墨的名字時,睫毛一眨,跟著轉頭看了看祭臺之上高高站立的白衣男子,原來這個男人是子墨他爹,如果他是子墨的爹,是不是表明,她可以免去一死呢?

  白衣男子在聽見子墨的回答后揚唇淡笑道:“無霜,如若為父拿她祭神,你可有意見?”

  凌蕭若聞言,心下眉開眼笑,她轉眸望著子墨,只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能拯救她的話語。如若子墨此次肯救她,那么她便前嫌不記了!

  然而,子墨脫口的話語讓凌蕭若直有上前滅掉他的沖動,因為他說:“祭神乃是我漠西最神圣的事,她是父親大人精心挑選的祭神使者,孩兒哪里敢對水神不敬?”

  白衣男子聞言揚首笑道:“好,好,此話甚有道理。將她帶上臺來。”

  凌蕭若在聽到子墨狠心絕情的話語聲時,她抬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你個無霜,你竟然?你等著,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子墨在聽見凌蕭若的叫罵聲時,風輕云淡道:“姑娘,能被選為祭神使者,您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在漠西,不是人人都有這種資格的。”

  在漠西,每一年的祭典之前都會進行大規模的選拔,只有聰慧過人才藝雙絕的女子才有資格被選為祭神使者,而今她被榮幸地選為使者,還是漠西大祭司親自挑選的使者,她竟然還不滿意?

  凌蕭若聽了此話,只覺毛孔升煙,破口大罵道:“這個世界哪里有神?神都是我們在心中自己創造的,天不下雨那是因為水汽中的塵埃或者水滴不夠,沒有達到超重的那一步,如果云層中的水滴大到空氣托不住的時候,就會從云中落了下來,然后就形成雨了!你們把我殺了,也不會有雨的!”

  “捂住她的嘴,將她帶上來!”因著凌蕭若話語之中有對神不敬之語,白衣男子在聽后臉上出現了薄怒,他廣袖一揮,命令士兵將凌蕭若快步押上祭臺。

  凌蕭若張牙舞爪地還想說些什么,然而,一塊布條旋即塞進了她的口中,讓她再也無法說話。

  子墨因著聽了她的一席話語而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一手抬起輕輕摩挲著下頜。

  凌蕭若被帶上祭臺之后,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終是開了金口,他對白衣男子說道:“百里大人,祭祀可以開始了么?朕觀望著時辰快到了。”

  話語之中的尊敬之意讓凌蕭若為之咋舌,看來,在漠西,大祭司似乎比皇帝都要來得尊貴。

  百里尋聞言,朝皇帝微微一頷首,說道:“臣這就開始。”

  說罷,他轉回身,廣袖如云朝旁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揮動之后,卻聽一陣鑼鼓聲震天而起,響徹九霄。

  凌蕭若肌肉跳動,想著自救方法的同時,不斷朝子墨,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百利無霜才對,她不時地朝他發出鋒利的眼刀子,希望自己的眸光能夠將他凌遲處死。這個男人當真該受千刀萬剮之罪!

  鑼鼓聲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平息之后,卻見百里尋命人將凌蕭若口中的白布條取走,隨后,他一手拿著白玉瓶,一手拿著一根竹葉,出現在了凌蕭若的跟前,凌蕭若在看見這番樣子時,眼皮狂跳,因著這個樣子看著著實有些像那南海觀音。

  只見他將竹葉浸入了玉瓶之中,蘸了水滴之后便將竹葉拿出來在凌蕭若的頭上點了點,他閉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凌蕭若見他神叨叨的,心中實在有氣,卻又因著古代科學文明的落后而悲嘆,遂將那佛教中大悲咒的前一句反復叨念而出:“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啰耶菩提薩埵婆耶……”

  本是念著咒語的百里尋在聽見凌蕭若口中呢喃之語后,他睜開眼,挑眉看向凌蕭若,隨后問道:“你讀過《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

  凌蕭若聞言,回敬道:“本大姑娘可不止讀過這一本佛經。”

  百里尋聞言,唇角微微一揚,輕輕地“哦”了一聲,隨后又閉眼念起來。

  凌蕭若見他問完此話后再也沒有說話,心下不禁失落異常,她原以為說點有關佛經的東西會與他產生一些共鳴,從而免去一死,誰知這人卻仍舊不理,看來她只能另找方法了。

  百里尋的祈禱做完之后便為皇帝點了一柱香,皇帝拿著香站立而起,隨后朝著天跪了下去,皇帝一下跪,所有祭臺下方的人全然跪了下去,祭臺之下如海的人群似波浪一般朝下壓去。

  “請賜予我漠西豐足的雨水!”皇帝拿著香朝天拜了三拜。

  “請賜予我漠西豐足的雨水!”皇帝祭拜之后,祭臺之下的人也學著他的話語重復了一遍,拜神的話語震撼了天際,讓凌蕭若只覺足下的土地都跟著抖了一下。

  她凝望著那些虔誠而拜的人們,其實,他們倒也沒有什么錯,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可是,水少了,年年干旱,顆粒無收,而水多了,洪災一片,瘟疫橫行,大家無非都想生活好一些罷了。

  可是,這不是祭拜一下便能達到愿望的啊!

  凌蕭若雙眼無神地盯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仍舊思索著自救的方法。

  一場盛大的祭祀在眾人的祭拜中已近尾聲。

  祭拜之后,凌蕭若被士兵押下了祭臺,隨后又將她帶上馬車,車轂滾滾前行,吱呀之聲每響一次,凌蕭若便覺死神朝她走近一步。

  搖晃一段路后,凌蕭若照舊被押了出來,出得馬車之后凌蕭若轉眸一望,發現面前乃是一方一望無垠的沙漠之地,因著沙子的緣故,這里的溫度似乎要比方才那里高上幾度,烈日烘烤下,沙子吸收了太陽的熱量,讓人只覺悶熱難耐。太陽斜照在山丘之上,將沙丘劃成了陰陽兩面,陽面白得刺眼,陰面呈灰黑色,層層疊疊,曲線蜿蜒,蔚為壯觀。

  沙漠之邊筑了一方平臺,從下觀之,那平臺之上仿似修了一口八角井。

  凌蕭若被人押上了平臺之上,凌蕭若站在井邊朝下一望,瞧見井內蓄滿了井水,井水將她的容顏映了出來,而她的身后是那高掛于天的火紅太陽,井水在太陽的照射下,粼粼生光。

  沉井?

  凌蕭若一想到這個詞,心下便慌張起來,瞬時便想到了故宮那口珍妃井,猶記得游歷故宮時還大大感嘆了一番紅顏薄命,而今,她便要葬身在漠西這口井下了么?

  原來,她還是怕死的!

  不過,她雖然害怕,但是臉上卻依舊鎮定自若。只要還沒有死,便有一線的生機。

  凌蕭若凝眸朝平臺之下望去,臺下已站滿了人,除了方才在祭祀臺看見的那些官員以外,此刻還站滿了圍觀的群眾,有些群眾跪在地上磕頭作揖,有些面露喜色的看著她,只有少數幾個人臉上帶著憂心忡忡與淺淺的緬懷之意。

  子墨立于人群之中,他冷冷望著平臺之上的女子,他見她面色未改,心下不禁喟嘆了一聲。子墨凝望之際卻見凌蕭若也對望了過來,凌蕭若眼眸一瞇,盯了他一眼,因著這一眼,子墨心下沒來由地寒了一寸,想起那夜,她手握馬尾在雪中被她拖行的片段,只覺快有不好的事情將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她會就這般認命么?

  “十五弟,你是怎么舍得讓這么一個美人兒就這般死去的?”

  子墨看著凌蕭若,旋即瞇了瞇眼,這時卻聽立于他身邊的一個男子壓低聲音朝他揶揄起來。

  不待子墨回話,卻聽另一個聲音跟著響起:“對啊,十五弟,這些年來,你的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倘若以后你能繼承父位當上大祭司,就從侍妾這一事來講,怕是都不能勝任吧?”

  子墨聞言繼續沉默,他眼眸朝右邊一瞥,那里站滿了他的哥哥們,而他的左邊則站滿了弟弟,他的父親娶了三十七個女人,總共孕育了二十個兒子,十八個女兒,這樣的規模當真堪比皇帝,甚至比皇帝還要尊榮許多,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羨慕,甚至有些厭惡。

  因著子墨的沉默不語,立于他身旁的兩名男子也自知無趣,遂不再說話,只一心看著好戲。

  平臺之上的凌蕭若盯了子墨一眼,心下想到,就算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這個人自然非百里無霜莫屬!誰讓他欠她太多呢?

  “吉時到,祭祀開始!”

  隨著一聲高唱,凌蕭若被人架住了脖子,雙臂和雙腿,她被人抬高到了一處,那些人將她的頭部朝下,隨后對準井口狠狠地投了下去,就這樣,凌蕭若頭部朝下地倒栽入了井水之中。

  “噗通——”

  一聲清脆的入水聲后,凌蕭若整個人頃刻間沒入了寒涼的井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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