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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她


  月色無垠,瀉了滿池的流光溢彩。

  凌蕭若異常魅惑的姿態,再次點燃了云景軒已然壓制下去的火焰。

  他見她兩頰笑渦似霞光蕩漾,鳳眸一瞪,喉頭一動,腦中似驚雷閃過,旋即一個欺身,快若閃電般便將她嬌弱的身軀抵在了石壁之上,他雙手撐著石壁,將她圍堵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

  云景軒喘氣聲灼灼,一雙鳳眸瀲滟無雙,只凝望著身下的嬌顏,身體似乎已經發生了變化。

  該死的!他竟是對這個女人有了感覺!

  云景軒深深凝睇著她,猛然間,他健臂一揚,似再也忍受不住地圈住了她如弱柳般的纖腰,將她帶入他懷,墨色發絲覆了他滿手皆是。

  她的身體冰涼似玉,讓他在冰與火的交替侵襲下化身為獸,他傾身而下,攫住了她妖艷的紅唇,難以抑制地啃咬吸允著,仿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一般,帶著一股狂野的力量!

  凌蕭若在感受到他激情地邀約后,她手臂一揚,輕巧地揭開了他的腰帶,玉臂滑入衣襟,輕輕一挑,他的衣衫便脫離他身。

  月光下,男子的肌膚健美中帶著力量,他肩膀寬厚,腰身細窄,腹部處是常年習武后練就的性感腹肌,完美曲線之上有水珠緩緩滑落,與那冰寒池水溶成一處。

  眼前的美好在凌蕭若的眼中無不成為了一種誘惑,她整個人迎了上去。

  “呼——”

  肌膚相貼,帶來了一陣輕微的戰栗。

  兩道激烈之光從云景軒鳳眸中迸射而出,壓抑許久的情感似洪水瀉閘般,驚濤駭浪,翻涌而至。

  凌蕭若的藕臂仿若菟絲花般纏繞在他的脖頸之上,她一手揚起輕輕摘下了他束發的白玉美簪,發簪脫離,一頭墨發瞬時鋪陳而下,凌亂地散落在了肩頭。

  激吻之后,云景軒離開了她的唇瓣。

  只這一瞬的感覺,仿似一盆涼水從云景軒的頭頂灌溉而來,將他本已火熱的心澆了一個透心涼。激情的火花頃刻間消弭殆盡。

  他倏地離開她身,伸手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將她的手折在身前,鳳眸中醋意難平,他低哼道:“想不到,你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對男女之術竟是這般的在行!”

  都說女子嬌羞無比,即使在洞房花燭面對自己的新嫁郎時,無不帶著羞澀的神情,而今面前的這個女子,她雖是中了媚香,可是那嫻熟的技巧卻怎么也不像是個閨閣女子。

  她果真是那樣么?

  對呵,他怎么可以忘記她胸前的青紫吻痕呢?他怎么可以忘記她不僅與君離有著曖昧關系,更是有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男子也在覬覦著她呢?

  而方才的他,竟然沉迷在了她的蠱惑之中不可自拔!

  當真是可笑之極!

  “唔……我還想要……”因著忽然離開的火熱懷抱,凌蕭若只覺欲求不滿,她低聲嬌哼起來。

  云景軒見她如此模樣,鳳眸中漸漸升騰起嫉妒之火,他火爆地卷起池中飄散而去的里衣,將她的身子徹底裹在了一起,讓她的雙手不能再肆意揮舞。

  爾后,他迅速著上衣衫,飛掠回池邊,雙手云掌,內力涌動間,身旁的矮枝連根拔起,帶著泥土的芬芳飛落至了冰寒池之中。

  因著巨大內力的到來,冰寒池之中卷起數尺浪花,浪濤飛滾間,數根矮枝隨著浪花移動,游動之后在不同方位落了下來,深深地扎根于池底。

  凌蕭若意識混沌,不知圍住她的是何物,她抬腳上前,剛剛移動幾步,矮枝忽然間躥動起來,將她嬌弱的身子打得踉蹌往后。

  矮枝的力道遒勁無比,打得凌蕭若秀眉緊皺,低哼出聲:“唔……好痛……”

  退回之后,她猶自不肯放棄,仍舊想要突圍而出,然而,沒當她走近矮枝時,都會被矮枝打回,如此來回數次后,凌蕭若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了。到后來,她終是癱倒在了石壁之邊。

  池岸邊的云景軒在看見凌蕭若如此痛苦的表情時,他俊眉微蹙,垂于身側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心中仍舊有著一份疼痛。

  他居然不忍心見她如此痛苦,他竟是這般禁不住美色的誘惑么?

  “啊——”

  霎時間,云景軒低聲嘶吼,墨色的發絲靈動而舞,在他身后蜿蜒游動。

  他恨自己的在乎,恨自己不夠專一,莫非,在這個世上,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這般地難么?

  莫非,人的情感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么?

  還是說,他對子青的喜歡其實并未達到深入骨髓的地步,所以,才會在見到其他女子時見異思遷?更何況,這個女子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純潔。

  他怎么可以這樣呢?

  “呵呵……”

  忽而,他仰首笑了,笑聲之中卻是帶著一份沉遠的滄桑。

  云景軒折過一截樹枝,將它比作三尺寶劍,于池邊空地之上舞起劍花紛飛。飛舞間,衣袍之上的水漬飛珠濺玉般滾落而出,帶著晶瑩的亮澤在幽深的夜中劃出了幾許哀傷的弧線。

  仿似只有不斷地揮舞才能夠消除他內心的不平。

  伴著云景軒一聲聲低沉的嘶吼,時間寸寸流逝,兩個時辰之后,凌蕭若的媚香已經全然解除,她因著痛苦難耐早已暈厥在了池壁之邊,臉頰之上泛著蒼白的顏色。

  待她的媚香解除之后,云景軒飛身而去,將她從冰寒池中撈了出來,撈出她后,將她放置在了池邊的大石之上,掌心云動,為她渡入了許多真氣,以免寒氣浸入她的身軀。

  渡入真氣后,云景軒喂了一個護神丹藥給她,用內力將其融化,隨后又烘干了她的身子,一切弄好后便帶著她朝凌府飛掠而回。

  他將凌蕭若扔上床榻后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凌府朝靖王府行徑而去。

  翌日。

  由于昨夜折騰了一宿,凌蕭若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醒來之后,她只覺身上的骨頭都要斷裂了,她好不容易才從床上爬起來,爬起來后,她抬臂捶了捶肩膀,皺眉道:“為什么我渾身酸軟?”

  皺眉之際,昨夜之事襲上心頭,她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前似乎被一個男人輕薄了,一想起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啃咬過,凌蕭若便覺惡心萬分。

  她低下頭扯開自己的衣服,垂眸一望,一望之下當真驚嚇住了她,只見她那白皙的胸口之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天啊,真是要命哦!”凌蕭若悲壯地捂住臉,哀嚎起來。

  她真是太倒霉了,為何總是遇見登徒子?

  正咒罵間,碧綠推門而入了,她在見到自家小姐時,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問道:“小姐,您睡得可好?”

  凌蕭若眉頭一皺,揉了揉胳膊,嗔道:“好什么好?渾身像是被人拆了一般,到處都痛。”

  碧綠聞言,垂眸輕輕地笑了,小姐說她渾身都痛,莫非姑爺昨兒個與她圓了房?

  有了這個想法,碧綠頷首恭賀道:“碧綠當是要恭喜小姐了!”

  凌蕭若聽后,完全云里霧里,這個碧綠是不是有毛病,她家小姐被野男人非禮了,她竟然還笑著說恭喜,她的腦袋被驢夾過么?

  “有什么好恭喜的?老娘知道他是誰之后,定然將他閹了去喂狗!”

  凌蕭若憤恨的話語讓碧綠驚得瞪大了眼眸,她疑惑道:“小姐,昨兒個夜里抱您回房的是姑爺啊,您要把姑爺……”

  “你說什么?”凌蕭若在聽見碧綠的話后眼眸一瞪,質問道:“你說昨晚是云景軒抱我回房間的?他從大都回來了?”

  碧綠聞言,投入搗蒜:“是啊,您昨夜許是喝醉了,奴婢扶不動您,是姑爺將您抱回房間的。”

  凌蕭若眉頭微蹙,嘀咕道:“怎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昨夜的酒后勁很足,她是知道的,不過,她雖然酒量不行,但是,也不至于連發生了何事都不清楚,莫非,除了酒醉之外,她還發生了什么突發狀況?

  凌蕭若甩了甩頭,用手打著腦部,想要將昨夜的記憶全然拼湊起來,然,她努力之后,記憶依舊停留在了坐上馬車之時。

  “哎!”因為扯不出任何頭緒,凌蕭若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她除了身上酸痛以外,身體并無撕裂的感覺,總之是沒有失身了,既然沒有失身,其他事她也懶得管了。

  隨后的日子,云景軒沒有出現在凌蕭若的視線之內,他也沒有讓她回府,是以,她也樂得安穩清閑地生活在凌府之中。每日里,她學學武功,練練拳腳,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間,便到了金秋十月。

  秋日里,絢爛與蕭瑟共存,萬物之上皆是墜了一層淡淡的秋意。

  這一日,凌蕭若帶著碧綠出外逛街。行走一上午后,凌蕭若跨步進了一家酒樓。

  上得二樓之后,凌蕭若選了一個臨近窗邊的桌子坐了下去,她與碧綠對面而坐。

  出門在外,為了方便,她與碧綠皆是穿了一襲男裝。

  坐定后,凌蕭若要了幾碟菜,等候間,聽聞身旁有人低聲碎語起來。

  “你聽說沒?胤東太子昨夜已經抵達臨邑城了,皇上本想大宴賓客,但是太子卻回絕了,說是不用如此麻煩,他過兩日便要帶著第一美人回胤東了。”

  “幾個月前的聯姻,終是在此時得以落下帷幕啊,也不知那個太子究竟長得如何,能不能賠上我們的第一美人啊?”

  “我聽有人說,他長得器宇軒昂,一點也不輸于第一才子!”

  “對啊,你們還聽說沒?皇上特別重視此次聯姻,竟是派出了靖王一路護送第一美人去到胤東。”

  此言一出,周圍坐于其他桌的賓客也轉身加入了談論。凌蕭若在聽見靖王二字時,秀眉微蹙,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怎么找靖王去護送呢?他不是才大婚不久么?于理不合啊!”

  “是啊,真是太奇怪了。”

  “呵呵,你們有所不知,我家親戚是在禁宮中當差的,他聽說,原來靖王啊,一直愛慕著第一美人呢。”

  “是不是啊?難怪靖王不去迎親呢,原是因為這個啊!”

  一番言論之后,凌蕭若只覺心中的舊傷疤再度被人揭了開來,雖然不是痛徹心扉,但是,總似有個螞蟻在肌膚之上啃咬一般,讓她微微作痛。

  自古以來,護送女子出嫁他國的,不是女子的兄長,便是護國將軍,什么時候開始,竟是要由一個親王來護送了?

  想必,云景軒是擔憂上官柔路途之中會遇見什么不測,自己上奏想要送親的吧?

  畢竟,那可是他悉心愛護的女子呵!

  碧綠在聽見這些人的對話后,咬了咬唇,對凌蕭若說道:“小姐,您別聽這些個人說這些有的沒的,姑爺定然不是自己愿意去護送的。”

  凌蕭若秀眉一挑,冷淡道:“是不是他自己想要去護送的,關我什么事啊?”

  此去胤東路途遙遠,一來一回間沒有個三月是決計回不來的。她倒是應該趁著這三月的空當去找玉佩才是,也不知大師兄救出寒影沒有。只希望那玉佩千萬不要落入軒轅宏的手中才好。她還要通過玉佩去胤東找到自己的生身父親呢,如此,奶奶才能安享九泉。

  碧綠在聽見小姐的話語后,黯然神傷地垂下了頭,前些日子,她滿心歡喜地以為姑爺與小姐終是圓了房,以為姑爺終是喜歡上了小姐,豈料,姑爺自從那夜過后竟是再也未曾踏入過凌府之中,不僅如此,他像是忘了小姐這個人一般,也不差人來請她回府。而小姐吧,也是一股子倔強味道,沒人來請她,她就一直住在凌府。

  究竟要到何時,他們二人才能好好過日子啊?

  凌蕭若與碧綠二人用過餐后便起身回府了。回到居住的院落時,凌蕭若一抬眸,發現逐月竟是頷首恭候在了她的房間之外。

  當逐月看見一襲男子打扮的王妃,眼眸不由一亮,心下又天馬行空起來,王妃這般美艷的女子怎么竟是裝扮成了男子,莫非,她是聽說王爺喜歡男人而故意裝扮成男人的么?

  天啊,王爺當真是害人不淺啊!生生把一個美人折磨成不男不女的模樣!

  逐月驚詫須臾后,止住了腦中的幻想,他稟告道:“啟稟王妃,王爺派屬下來告知王妃,王爺過兩日要護送胤東國太子妃去胤東,王爺囑咐屬下在凌府中保護王妃,另外,皇上以公主之尊嫁出上官小姐,是以,凡是臨南國的皇親宗族皆要參加送親大典,時間定在后日巳時,進宮朱雀門外。”

  凌蕭若靜靜聽完逐月的稟告,從中拈出一段來,回絕道:“麻煩您回稟您家王爺,凌府自有護院,就不勞逐月侍衛操心了。”

  逐月唇角微微扯動,怔愣了一下后,頷首道:“屬下這就去回稟王爺。”

  凌蕭若眼眸一垂,淡淡地嗯了一聲后便起身回了房間。

  逐月帶著凌蕭若的話回到了靖王府之中,云景軒本就因著護送上官柔一事而心生煩惱,無奈,他聽聞母妃說,此番提議乃是蕭貴妃在父皇枕畔吹的風,說是他護送燕北太子有功,乃是難得一見的將才,此次和親事關重大,必須要一個有身份的人去護送才是。父皇聽聞覺得有理,是以,便下詔說讓他護送上官柔前往胤東。

  因著上官柔對他有恩,他本也該護送她去胤東,可是,現在的他,不知為何,就是不想離開臨邑城。

  “王爺,屬下有事稟告。”煩悶間,逐月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索。

  他鳳眸一垂,斂聲道:“進來。”

  逐月入得書房后,頷首回道:“王爺,屬下已經將您交代的話稟告給王妃了。”

  云景軒聞言點了點頭,問道:“她怎么說?”

  逐月斜眉一挑,王爺怎么知道王妃有話說,他頷首恭敬道:“王妃說她并不需要屬下去保護。”

  云景軒聽后俊眉一揚,似早有預料,他唇角淡淡一扯,說道:“那你就不要在明里保護,今日夜里,本王先去凌府之外布一個陣,然后再告訴你陣法的運用。另外,君離應該也是守護在她身邊的,有了雙重保護,本王想,那個青銅面具男想要將她擄走,當是比較困難的。”

  與那個青銅面具男交手過幾次,他的武功套路與內力修為,他也了解一二,他的武功當是與君離不相上下,如果再加上他的陣法,應該可以萬無一失。

  逐月聞言,看了看自家主子,他這一番話雖是說的平靜無波,但是他卻能從中體會到,他的主子還是很關心王妃的。只是他與王妃這成雙成對的犟脾氣,當真有些難以調和。

  他倆貌似都有一點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覺。

  “屬下遵命!”逐月頷首應下后便退了下去。

  十月十五日,臨邑城禁宮的朱雀門外,搭起了數張方臺,為首的方臺之上鋪陳著明黃的布匹,布匹之上繡著五爪金龍,鮮艷的色澤無不彰顯那帝王之尊。云博海一襲明艷龍袍坐于右邊,而他身側的蕭貴妃則是穿著大紅色鸞鳳紅袍,一臉喜色的坐于左方。

  凌蕭若一襲繁蕪宮裝,寶釵簪花金步搖,香紗羅裙間,彰顯王妃的奢華氣派。她立于人群之中,遙遙而望,目光于不經意間鎖在了最前方騎在高頭大馬,身穿銀色鎧甲頭戴銀盔,銀盔之上墜著紅纓,儼然一副將軍的打扮。

  盈盈遙望間,幾個命婦私下里悄悄指手畫腳起來。

  “你們瞧,騎馬立于最前方的,可是靖王?”

  “是他,從未知,靖王竟是生得如此英偉,著上鎧甲竟有一股鐵骨錚錚的血漢男兒氣概。”

  “聽說他護送燕北太子回大都時,騎于馬上可以一敵千,手中一桿畫戟,殺敵制勝,神勇之氣,無可匹敵!”

  凌蕭若在聽見這些低聲竊語時,秀眉不禁微微蹙起,都說上得戰場的男子方能顯眼男兒的偉岸,如此一聽,還真是應驗了此一說,就這么極目遠眺,連輪廓尚且看不真切都能讓這些已然出嫁的女子如此欽佩,更何況那些還未出閣的女子呢?

  想必,從今往后,怕是有太多女子想要擠進靖王府的門檻了。還好她終將是要與云景軒和離的,不然,莫非還要讓她為他打理那后宮佳麗三千么?

  思忖之間,二王妃的聲音不由低低傳來,帶著慣有的嘲諷意味:“三弟妹,看著自家男人去送其他女子,你心里又是作何想呢?”

  對于這個二王妃,凌蕭若自然沒有好感,如此女子,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難怪她的老公在結婚之后還會四處沾花惹草,想必面對她太久,怎么也不能生出長久之情來。

  凌蕭若目光依舊直視前方,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看向二王妃,她悠悠回道:“我心里在想啊,一個男人總要以國家大事為先,能憂國憂民方能治家有道,為了大我犧牲小我,這可不是每個男子都能做到的。”

  一席話之間,解了自己的尷尬,又暗示二王妃嫁了一個不能擔當國家大任的男子,當真是嘲諷挖苦到了極致。

  二王妃聽后,一張小臉已經氣得發綠,她唇角一撅,哼道:“神氣什么?他再好,喜歡的人也不是你!”

  凌蕭若聞言神色未變,她淡淡地笑道:“二皇嫂,這閨中密事到也不好說于外人聽,見諒了。”

  此話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不想再與她多話,她想要滾多遠便滾多遠。

  二王妃見根本氣不到凌蕭若,她也沒有了話音兒。

  凌蕭若不想再理會任何人,心中只倒計時著,思索著這個送親大典到底要到何時才能結束。

  因為,真的很無聊!

  思索間,她想要收回視線,然而,就在此時,云景軒的視線越過如海人潮,穿越云與霧的阻隔,停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景軒手握韁繩,從人海中遙遙而望,立于方臺之下的人群何止萬千,為何他在驚鴻一瞥中,卻能第一時間搜索到她的身影。

  她婷婷玉立于人群之中,雖然身著彩色的宮裝,然,她卻似秋日里一株盛放的百合,那樣的潔白無瑕。

  人群之中的她,無疑是美麗的。

  一旦見到她的臉龐,那夜之事便浮上了心頭,女子姣好的身軀不斷在腦海中回放,女子嬌喘之聲環繞于耳邊,如繞梁一般,揮之不去。

  “出發!”

  云博海一聲低沉的號令打斷了云景軒悠遠的神思。

  一聲號令之后,送親的隊伍迤邐而行,沿著東面蜿蜒而去。

  云景軒握住韁繩,掉轉了馬頭,然,那馬兒似乎懂得他的心思一般,竟是在原地兜轉了三圈,遲遲不肯離去。

  兜轉之際,云景軒的眼眸依舊鎖在了凌蕭若的身上。

  不知為何,他心下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似此一去再見她時已是此去經年。

  “靖王似乎有些不愿離去啊?”馬頭回轉之際,身穿紫色錦袍的胤東太子勒馬行至他的跟前,朝他揶揄起來。

  此次來臨南,他也聽到了一些風吹草動,因為有人說靖王原是喜歡著上官柔的。聽說,他還去問皇上要了她,只可惜,自己求親在前,是以,云博海沒有遂他的意。

  雖說人言可畏,但是,這些應當也不是空穴來風,本來他還因著這些事略有不樂,然而,通過他今日的觀察,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云景軒凝望著方臺之下,那里似乎站立著王妃命婦,而他的眼神似乎只鎖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他追尋他的視線而去,發現他凝望的女子竟是美得驚心動魄,那樣的美帶著一股子清傲的味道,又帶著一絲白雪的潔凈,整個人似出水芙蓉一般,于人群中獨展妖嬈。

  這個女子竟是比上官柔還要美,她是誰?為何上次龍舟賽時,他沒有見過她?

  云景軒在聽了胤東太子的話后,收回了視線,淡笑道:“情難自控。”

  他說這話倒也是有意的,一是為了消除胤東太子對傳言的誤會,只有誤會消除柔兒嫁去胤東時方能不被人欺負,二是,他方才的舉動本就有些不受控制,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眸,總想于不經意間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哎!”云景軒低聲嘆了一口氣。

  隨后,他手中韁繩一拉,腳夾馬腹,馬蹄聲呼嘯而起,帶著蹄下輕煙絕塵而去。

  紅色的隊伍似一條長龍一般朝前緩緩移動。待送親隊伍終是消逝在眾人眼前時,云博海便拉著蕭貴妃的手起駕離開了。

  待他一走,其余的人也紛紛散去了。

  凌蕭若轉身準備返回凌府,卻被安平甜美似蜜的聲音生生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三皇嫂,不多時便要近午時了,我們一起用個午膳,如何?”

  凌蕭若停住腳步后,轉眸而望,但見安平身著一襲華貴衣衫,左手挽住尹致遠的胳膊,臉上笑得仿若春花初綻。那樣子像足了新婚嫁娘一般,想必,尹致遠待她也是極好的。

  “好的。”安平既然盛情邀請,吃個飯而已,她也沒有什么可回拒的。

  安平聽后,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轉眸對尹致遠說道:“致遠,我們去哪里?”

  尹致遠露出淡淡笑容,說道:“臨江樓吧,那里的菜式,不錯。”

  說話間,凌蕭若轉眸輕瞥了一下尹致遠,不知為何,他今日的笑容中卻又為何帶著一絲淺淺的哀愁呢?

  莫非有美在懷的他也欲求不滿么?

  哼,男人是不是永遠都是不知饜足的獸?

  無意間,凌蕭若朝尹致遠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男人,她當真是看不明白!

  不過,她也不需要看明白,因為無論時間倒回到什么時候,她與他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尹致遠流轉的清眸似乎撲捉到了凌蕭若的視線,對于她的白眼,他依舊回報以微笑。

  他三人一路朝臨江樓行去,用完午膳便回到了凌府之中。

  隨后的日子依舊過得很平靜,時間眨眼而過,這段日子里凌蕭若倒也沒閑著,勤練武功的同時,她也著手查起去燕北的道路來,幾日過后,她已經找到了一條捷徑的道路去往燕北。查好路線后,她便動手調配起藥物,隨身攜帶上千種藥物是她的習慣,出門在外,總要有些防備才好。

  十日過后,當凌蕭若置備好一切,換好衣衫準備離開凌府去燕北時,卻聽院外傳來一陣打斗的聲音。

  凌蕭若聞言,迅疾打開房門朝外觀望而去,現在天已近亥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思忖間,忽覺眼前陡然間亮堂了起來,眨眼之間,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數根火把,火把灼灼燃燒,點亮了半邊天空。

  “出了何事?”凌蕭若站在房門口揚聲問詢起來。

  問話聲后,只見一素色身影急速上前,去到凌蕭若跟前頷首道:“王妃,有人襲擊凌府,屬下奉命來保。”

  凌蕭若在見到逐月時眼眸一瞪,驚詫道:“不是說不用你保護么?你怎么在這里?”

  逐月垂首恭敬道:“王爺命屬下暗中保護,王爺臨行前在凌府外設了陣法,一有人侵襲,陣法便會相應移動,今夜,屬下發覺陣法有些微改變,當是有人想要夜襲凌府,是以,帶著人馬先行過來保護。”

  凌蕭若柳眉深蹙,回道:“我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異動,怕是你多想了吧?”

  回話聲后,不待逐月說話,卻聽夜空中傳來一陣低沉若鬼魅般的聲音:“他沒有多想,本尊今夜就會將你帶走。”

  逐月聞言,驚詫道:“你是如何進府的?”

  青銅面具男聞言,狂狷的聲音隨之而來:“你覺得陣法對本尊有用么?”

  凌蕭若聽聞,柳眉一瞪,仰首朝外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倘若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就以真面目來見,別整天躲在后面使壞,你不覺得羞愧么?”

  “哈哈哈……”男子在聽見凌蕭若的話后忽而大笑起來,他的笑肆意而又張狂,一聽之下,只讓凌蕭若覺得毛骨悚然。

  “本尊便是那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你又待如何呢?”

  聽了他的話,凌蕭若眼皮狂跳,想來此人是軟硬不吃,激將法對他恐是無用。

  她揚聲問道:“你究竟為何抓我?”她自認為沒有招惹到誰,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圖,這個面具男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抓她呢?

  自稱本尊的人再度大笑出聲:“為何?因為本尊看上你了!”

  凌蕭若聽聞,破口罵道:“放你媽的臭狗屁!”

  這個人當真惹惱她了,他怎么那么煩呢?整天來騷擾她又不說緣由,當真可惡至極,對待這種人,她還需要說文雅的話么?

  逐月在聽見王妃這震天一罵時,轉眸看向凌蕭若,此刻的她站立于房門處,不知為何,他只覺她的身影高大無比,本是難聽至極的話語從她口中而出,卻似黃鸝清唱一般,賞心悅目。

  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許是凌蕭若這一罵激怒了隱藏于暗夜中的男子,一陣靜默之后,院墻上方忽而吹來一陣極烈的狂風。

  狂風卷起院中的樹葉,吹得呼呼作響,樹干隨著狂風飄搖擺動,似乎再強勁一點便要連根拔起一般。

  狂風肆意卷起,獵獵而舞,讓凌蕭若有些睜不開眼,院中的火把經過狂風一吹,悉數滅了去。

  院落之中登時黑壓壓一片。

  因著驟然黑暗,手持火把的侍衛們忍不住面面相覷起來。

  凌蕭若眼眸直瞪,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然而,當她再次定睛之時,只覺頭頂上方襲來一陣涼意,抬頭一望,竟是發現一抹黑影俯身朝她沖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她熟悉的青銅面具。那張面具在銀色月光下散發著森然的光束,讓人只覺有些聞風喪膽。

  疾風盡馳卷起她鬢前的發絲,她本能地移動了一下身子,想要錯開面具男的襲擊,經過一段時間的習武,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

  她這么一閃,倒是讓俯沖而下的面具男微微瞪了瞪眼,不過,他的怔愣也只是一霎那,轉瞬間,他揚起一抹危險的笑容,抬手一伸,仿若鬼爪一般的手掌朝凌蕭若的衣襟處抓了過去。

  凌蕭若秀臂一抬,氣沉丹田,與他對了一招,不過,她的內力還未恢復,這一掌卻也不能將面具男抵擋而去。

  面具男受了凌蕭若這一掌后,身子一轉再度朝她抓了過去,眼見著他的手掌快要抓住凌蕭若的衣襟時,卻覺眼前白影一閃,電光火石間,君離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他一襲白衣如云舒卷,清潤的玉質面具覆蓋在了他的容顏之上。墨發隨著疾馳而來的風勢揚起旋舞。

  他抽出腰中軟劍,柔軟若絲的軟劍忽然之間直了起來,仿似能刺穿所有鐵甲一般朝青銅面具男刺了過去,帶著破竹之勢。

  青銅面具男見狀,手中忽然變換出了一個鐵環,他鐵環轉動,將那軟劍纏繞在了鐵環之上,他用力哼道:“護花使者又出現了?今夜,本尊便要了你的命,讓你再也無法阻擋本尊前進的路!”

  君離手掌輕挑,那軟劍似長了眼一般頃刻間從鐵環中退了出來,他抽回軟劍,在身前挽出一道劍花,旋即軟劍一直再度刺向青銅面具男子,他哼聲道:“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簡單!”

  二人打斗之際,逐月即刻上前去到凌蕭若跟前,急速道:“王妃,屬下護送你出院。”

  凌蕭若點了點頭,她在這里根本就幫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先行撤退,省得扯了他人的后腿,她應下后旋即從旁快步朝院外行去。

  青銅面具男見凌蕭若繞步離開,他也不急切,只是對君離說道:“你想要死,那么本尊便成全你了!”

  說話之間,只聽風中傳來一陣“咻咻”之聲。

  凌蕭若在聽見如此熟悉的聲音之后,她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她朝逐月說道:“且慢!”

  逐月蹙眉問道:“王妃何事?”

  凌蕭若趕緊回道:“有異物出現!”

  話語落下之后,只覺又一陣狂風掃過,帶著一股陰測測的味道,眨眼之際,一個巨大的黑影瞬時掩映住了寂月,再度擋住了院中的光亮。

  “好大一條蛇!”

  “它還長了翅膀!”

  “怪物啊!”

  巨大黑影一經出現,院落之中驚呼聲此起彼伏,不過,靖王府的侍衛似乎都受過特殊訓練,他們雖覺驚詫,但是,卻沒有人就此離開院落,而是變換隊形,將逐月與凌蕭若圍在了中間。

  凌蕭若朝那黑影一望,熟悉的身影讓她驚得眼眸一瞪,大喝道:“騰蛇!”

  一聲驚詫后,君離與逐月瞬時抬頭朝天上望去,但見院中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飛蛇,那蛇巨大無比,直徑比碗口都要粗上許多,更令他們驚奇的是那蛇的背后竟是長了兩雙翅膀,此刻,他正撲騰著翅膀朝君離吐著鮮紅的蛇信子。那樣子,似要將他整個吞進腹中一般。

  凌蕭若見狀,驚聲朝君離叫道:“君離,你即刻離開此處,不要管我了!”說罷,又朝逐月說道:“你也別管我了,趕緊離開。”

  騰蛇的威力她是見過的,武功高強的尹致遠尚且不能打贏它,差點還因此失了性命,就算君離武功再高,與那上古神獸比斗,怕是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君離盯著那騰飛而起的巨蛇,心中略有恐懼,但是,那顆想要保護凌蕭若的心卻是不想改變,他握緊手中軟劍,揚聲道:“不就是一條蛇么?我不怕!”

  說罷,軟劍直起,運力于丹田,朝那騰蛇直沖而去。

  青銅面具男子見狀,輕蔑地朝騰蛇命令道:“既然他這么想死,那么你就成全他!”

  騰蛇得令之后,腰身微微一壓,顯示出了恭敬,隨后,目露兇惡之光朝君離猛撲了過去。

  凌蕭若見狀搖頭大喊道:“不,你不要傷害他!”說罷,竟是想要抬步朝君離所在地躍將過去。

  然而,當她甫一邁開步伐后,逐月拉住了她的手臂,搖頭道:“王妃,莫要!”

  青銅面具男聞言,轉眸看向凌蕭若,唇角揚出一抹邪惡的笑,他說道:“本尊已經給了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想要尋思,怪不得他人!”

  凌蕭若眼眸一瞪,怒罵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惡魔總好過行尸走肉。”青銅面具男不以為然地低哼一聲后,身子迅疾躍起朝凌蕭若俯身而去。

  青銅面具男飛身直上,時而踩在侍衛的頭頂之上,時而借力于他們的肩膀,幾起幾落后直接躍到了凌蕭若跟前。

  逐月見狀,心下大駭,旋即擋在凌蕭若的跟前,大喝道:“王妃小心!”

  然而,逐月的武功雖好,卻是不能與青銅面具男相比的,青銅面具男到得跟前時,掌心用力,不過十招便將逐月打飛而去。

  逐月握住胸口,朝外悶出一口濃血,身子朝后急速退去。

  “統領!”侍衛們見逐月受傷,他們迅速將逐月扶了起來。

  凌蕭若在見到逐月唇邊的血漬時,眼眸一瞪,急切地喊道:“逐月!”

  青銅面具男將逐月打飛以后,魔掌一轉,直接提起了凌蕭若的衣襟。

  院中的其他侍衛見王妃快要被人擒住,皆是群起而上,然而,他們的武功在青銅面具男跟前皆是柔弱到不堪一擊,青銅面具男揮掌之間,鮮血淋漓,血肉飛濺,只見眾人拆骨而飛,殘肢斷臂四處飛舞,濃濃的血腥味溢滿鼻端,讓凌蕭若幾欲嘔吐而出。

  “為什么要殺他們,他們有什么錯?”凌蕭若在見到如此血腥暴戾的場面時,抬首朝青銅面具男質問起來,眸中滿是狠戾與猙獰。

  青銅面具男聞言,低哼一聲,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他說:“擋本尊者,死!”

  “瘋狗!”凌蕭若眼眸一瞇咬緊牙關,抬手想要與他過招,無奈武功相差太過懸殊,終究沒能從他掌中逃脫。

  “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青銅面具男低聲哼完后,擰著凌蕭若一路飛上屋頂,上的屋頂后,在其上飛檐走壁起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這廂,君離在與騰蛇大戰幾個回合之后,身上已經是血肉淋漓了。再加之,中途被騰蛇噴了火,白色的衣衫已經被燒得有些破敗不堪了。

  此時,仍舊有一部分衣料在噼啪燃燒著。

  他們一路飛馳著打斗,從凌府一直打到了千水湖畔。

  到得湖畔時,那些本是在湖邊賞月的游人在見到巨大的飛蛇時,嚇得四處逃竄,偌大的湖畔頃刻間僅剩君離與飛舞的騰蛇了。

  君離身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血口,鮮血汩汩,朝外奔瀉,寸寸蠶食著他的神智,讓他腦中昏沉一片。他單手撐在青青的草地之上,一腿跪在地上,一腿彎曲。

  他低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氣。衣衫之上的火光從星星之火朝燎原之勢逐步進發。

  騰蛇見面前此人幾乎已經沒有了戰斗力,遂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他吞入囊腫。

  “咕咕——”

  然而,就在此時,忽聞風中傳來一陣仙鶴的聲音。

  騰蛇在聽見仙鶴的叫聲時,血紅妖眸旋即一瞪,蛇身子僵直了一會兒后,隨后張開巨大的翅膀飛入了九天云霄之中。

  君離依舊低垂著頭,他堅持了一會兒后,終是因著失血過多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他暈厥過去后,方才鳴叫的仙鶴落在了他的身邊。

  那仙鶴性情高雅,形態美麗,身長五尺,它全身披著潔白的羽毛,喉、頰和頸部為暗褐色,長而彎曲的黑色飛羽呈弓狀,覆蓋在白色尾羽之上,雙翅展開竟是長達一丈之寬。它的背部展平之后,可以容納兩人坐于其上。

  仙鶴停落之后,它的背上飛身而下了一名身穿藍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染過風霜的臉龐依舊美如冠玉,此人不是別人,而是蒼山派的掌門南華真人。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玉瓶,打開藥瓶后,將白瓷瓶緩緩傾斜,瓶中的液體仿似瓊漿玉露一般,帶著晶瑩的色澤,傾落在了君離白色的衣袍之上,當那些液體觸及君離身上的火苗時,騰蛇噴射而出的神火,就此被熄滅了。

  一股青煙裊裊升起,南華真人俯身將君離抱起,朝他說道:“孩子,請原諒他,他并不知道那悅己宮主便是你,否則,他是不會傷你性命的,為師這就帶你回蒼山醫治。”

  說罷,他抱著君離轉身上了仙鶴,仙鶴仰首鳴叫兩聲后展開雙翅朝天上飛了過去,白色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凌府之外,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嘚嘚響起,只見一人一騎朝府門口飛馳而來。

  馬兒到得凌府門口時,來人拉住韁繩,馬兒前蹄揚起,朝外噴了幾口粗氣后終是垂首立在了原處,馬背上的人翻身下馬,紅色麾袍一掀,掠進了凌府之中。

  此人身穿一襲銀色鎧甲,墨發高束,肩披紅色麾裘,正是護送上官柔去往胤東的云景軒。

  他一路護送而去,不知為何,心上總是忐忑不安,行至臨南邊界時,他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將護送任務交給了另一個將軍后便策馬疾馳而回了。

  果不其然,在他回程的過程中,收到了逐月的飛鴿傳書,他說凌府之中恐有異動。

  他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心下甚為擔憂,甚至有些恐慌,他擔憂自己再也見不到凌蕭若了。

  一路之上,他馬不停蹄,揮舞著手中馬鞭,恨不得長一雙翅膀能夠立時飛到凌府之中。

  此去胤東,他似乎已經想開了,他或許真的對凌蕭若動情了,因為他抗拒過掙扎過,然而,每當抗拒掙扎之后,凌蕭若的音容笑貌總會與子青的容顏合二為一。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無法控制,那么,他便不再控制了。

  云景軒入得凌府之后,凌府之中的靜謐讓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穿過回廊時見到了一名小廝,那小廝在見到他時,立刻頷首道:“靖王爺好。”

  云景軒鳳眸一瞇,低聲問道:“府中何以這般安靜?”

  那小廝聽后,撓了撓腦袋,搖頭道:“奴才也不知道,方才好像睡著了一般,奴才聽其他人說,好像府中的人都是被催眠了一般,連老爺夫人也不例外。”

  “噔——”

  云景軒心頭有一塊石頭落了下去,他的心瞬時涼若寒冰,他終是回來晚了么?凌蕭若是不是已經被人劫走了?

  “你家小姐呢?”云景軒鳳眸一瞪,接著問道。

  那小廝搖頭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剛剛醒來呢,小姐許是也睡著了吧。”

  云景軒聞言,撩開麾袍徑自朝凌蕭若的院落飛掠而去。

  他一路飛奔,在快要到達凌蕭若的院落時,見到凌丘壑與凌夫人相攜而來,他見到二人后頷首道:“小婿見過岳父岳母。”

  凌丘壑在見到云景軒時眸露驚詫之意,他吱唔道:“靖王爺,您怎么在這里?”他不是護送上官柔去胤東了么?何以出現在凌府之中?

  云景軒聽聞,英眉微蹙,回道:“此時容小婿隨后再報,現在,小婿想進王妃的寢居看看。”

  凌丘壑點了點頭道:“好的,老臣本也是來探望她的,方才不知為何,府中的人全然睡著了。”

  云景軒沒有再回話,只是加快腳步朝凌蕭若的寢居行去。在快要到達寢居時,秋風乍起,夜風中傳來了濃郁的血腥味道。

  他鳳眸一瞪,旋即一個點地直接飛掠進了院落之中。當他落入院落后入目的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天啊,這是怎么回事?”隨后而至的凌夫人在看見院中血腥的場景時眼眸一翻,登時暈厥了過去。凌丘壑即刻扶住了暈厥過去的凌夫人,他瞪著院落之中被人大卸八塊的尸首,眸中露出不可置信與極度震驚。

  凌丘壑顫抖著雙唇,顫巍巍地問道:“這里發生了何事?”

  云景軒的心如經霜凍,他揚聲低聲喝道:“凌蕭若!”

  低喝的同時,他越過層層尸首鳳眸低垂,一個個地尋找起來。

  這些人之中該不會有凌蕭若吧?

  “凌蕭若!你給本王說話!”搜尋一陣后,云景軒厲聲揚喝起來。

  然而,院落之中除了他略微哀戚的低吼聲外,便只剩下回音了。

  “王爺……”云景軒幾聲低喝之后,只聽一陣微弱的聲音緩緩傳來。

  云景軒鳳眸一瞪,循聲而望,當他看見癱倒在地的逐月時即刻掀袍去到他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他焦急地問道:“王妃呢?”

  逐月一臉焦慮與愧疚,他搖頭道:“被那個青銅面具男子……帶走了……”

  云景軒聽后,皺眉問道:“即便陣法攔不住他,君離在此,他也帶不走她啊?”

  逐月舉起手,斷斷續續地說道:“那人帶了一條會飛的蛇……”

  “會飛的蛇?騰蛇?”云景軒聞言疑惑出聲

  逐月點頭道:“恩……屬下聽王妃說……那是騰蛇……”

  云景軒聞言雙拳捶手,憤恨道:“這人怎么會有騰蛇呢?騰蛇可是上古神獸啊!”

  上次致遠被騰蛇攻擊時,他就在想,怎會忽然之間躥出一條上古神獸呢,原來,它竟是聽命于青銅面具男子的。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他怎會有神獸?

  云景軒修眉微挑,現在不能管那條蛇了,要盡快找到凌蕭若才是,他低聲問詢道:“他帶走王妃有多長時間了?”

  逐月閉目思索一陣后,回道:“約莫有兩刻鐘了。”

  兩刻鐘?

  云景軒在聽見這時間時,有些一籌莫展,依照那個青銅面具男的輕功,此刻怕是早已出得臨邑城了,如此,他又待如何去找?

  正為難間,云景軒鳳眸一晃,竟是于尸身之中發現了一個白晃晃的東西。

  月色之中,那東西有些刺眼,泛著盈亮的光芒,因著顏色鮮亮,是以,凸顯在了血肉橫飛之中。

  云景軒鳳眸一瞪,一個起身飛掠到那里,將那盈亮的東西撿了起來。

  那是一塊破碎的白瓷瓶,當云景軒看清那個白瓷瓶時,鳳眸登時澄亮一片,眸中全是不可置信與難以遏制的驚詫。

  “怎么可能?怎么會呢?”盯著那塊破碎的瓷片,云景軒搖頭低喃而出。

  曾經泓瀅的雙眸此刻似乎已沒了色彩,只因那些他不敢再去推敲的事實。

  握于他手中的這塊白瓷瓶,雖已破碎,但是,它留下的卻是瓶口,只見瓶口處被均勻的分成了十個等分,每一個等分都裝著不同藥粉。

  在這個世間,會將白瓷瓶分成十個等分裝藥的人,除了子青還會有誰呢?

  云景軒緊握住白瓷瓶,將它拿至逐月的跟前急聲問道:“這個東西是哪里來的,你知道么?”

  逐月看了看那個破碎的白瓷瓶口,努力地回想起之前的場景,方才,他被青銅面具男打傷之后就一直匍匐在地,青銅面具男欲要抓走王妃,所有侍衛群起而攻之,他們被青銅面具男打得血肉模糊,他只覺臉部和周遭都布滿了血腥的味道,然而,血色之味卻沒有將他的眼睛蒙蔽,他看見月色朦朧中青銅面具男將王妃提了起來,當他們飛上半空時,他清晰地看見了一個白色的東西從王妃的袖口中滑落而出。

  待他看見后終是因著內傷而暈厥過去,醒來之后,王妃已經不見蹤影了。

  記憶碎片串聯而起,逐月肯定地回道:“這個白瓷瓶是從王妃袖口中滑落出來的。”

  轟——

  云景軒只覺五雷轟頂,雷電風暴鋪天蓋地般地席卷而來,將他徹底湮沒。

  他雙手瞬時鉗制住逐月的手臂,用力搖晃著他,問道:“你說什么?你給本王再說一遍?”

  云景軒急切的模樣嚇到了逐月,他愣了半晌后,回道:“屬下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從王妃袖口中滑落而出的。”

  逐月回話之后,云景軒一把丟開了他,丟開逐月后的他就這般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雙眼毫無焦距地凝視著前方。

  腦中只有一個信息在不斷的徘徊,那就是——

  子青便是凌蕭若,凌蕭若便是子青!

  蒼天啊!

  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枉自他認為自己聰明無雙,竟是連同一個人都分辨不出來,枉自他認為自己喜歡著子青,卻連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視同陌路。

  前程往事紛至沓來,從新婚之日的口出狂言,再到七夕之夜的倔強堅韌,還有那抹他在湖邊錯認的背影,還有子青為何那么容易就進了宮,那么容易就查到了大師兄的真實身份。卻又在奶奶去世時忽然間消失無蹤影?

  因為她是他的王妃啊,因為她就是凌蕭若啊,兩者合為一人,如此不就順理成章了么?

  當時的他為何沒有多想一些,為何沒有?

  還有他在觸碰她時,那種熟悉到讓他抓狂的感覺,還有那炙甘草,現在想來明顯就是改變聲音的藥物,而他卻又為何沒有再深思一番?

  為了什么,總是要到失去時,他才幡然醒悟呢?

  不——

  他不能失去她——

  她是子青時,他喜歡上了她,她是凌蕭若時,他又喜歡上了她。

  可見,無論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他始終都會喜歡上她的。

  可是,現在他將她弄丟了,他該怎么辦?

  想到此,云景軒鳳眸一瞇,瞬時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回到白瓷瓶落地的地方,俯身在那里細細檢查起來。

  仔細搜尋一番后,他終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在那白瓷瓶墜落的地方,在那血流成河之地,有一條細碎藥粉鋪成的線,因著藥粉不多,是以,那線十分細小,不仔細辨認根本就看不見。

  在這個世間,也只有子青才是這般聰慧靈巧的女子了。

  青銅面具男抓了她,而她卻是用手中的藥粉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線索,如果他猜得沒錯,沿著藥粉而去,他一定可以找到子青的!

  現在的他只希望青銅面具男沒有發現子青手中的藥粉,也希望子青的藥粉帶得足夠的多,就似在蒼山那樣,裝個幾十瓶在身上。

  找到尋找的方法后,云景軒轉眸看向凌丘壑,他頷首道:“岳父大人,您莫要擔心,小婿定然會將若兒尋找回來的。”

  說罷,他俯身對逐月說道:“你先休息將養,本王先沿著線索而去,隨后再給你信號,收到信號時你再調遣兵馬。”

  逐月微微一頷首,回道:“屬下遵命。”

  云景軒朝他點了一下頭后,便飛身直上屋檐,一面尋找藥粉,一面追尋而去。

  無論前面的路有多艱辛,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將她摟在懷中,他要請求她的原諒,他要大聲地告訴她,他愛她,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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