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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十八生辰禮,心疾與交易。


  且當(dāng)習(xí)慣一種生活時,日子便似風(fēng)不著痕跡的早就吹過很久。以至于先前兩月時間,剛一睜眼,就飄在了身后。

  第二次秋暉毒發(fā),偏巧就選了一個對左小吟而言最不巧的日子——五月五,她的生辰。

  在這里渾噩的湊日子的左小吟,自然沒那閑工夫去記這個日子,可不代表她最擔(dān)心的夙疾會不記得。

  現(xiàn)下,她安于雕花木椅之上,抓住胸口的衣,表面上泰然自若,左胸里依舊經(jīng)受著刀割劍刺一樣的痛楚。笑若無辜安寧,逐漸褪下傷疤的臉上卻是青色血管都疼地?cái)D成一團(tuán),青青白白。

  而坐在對面的鬼刺,不當(dāng)她存在一樣,靜靜地看著手里奇怪的一張破爛黃紙。

  “秋暉毒發(fā)了?”明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殘本之上懶得管那個女人,鬼刺的口氣還是認(rèn)真而毋定。

  左小吟扯嘴一笑,只不過弧度微弱的過分。她稍稍喘息了那么一會,才好象緩上一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么簡單的兩個動作,就已費(fèi)了她太多力氣。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南狼給單獨(dú)關(guān)押么?”

  “……”艱難搖頭。

  鬼刺把手里的殘本輕輕放下,終于肯正眼望上左小吟。慘白的臉,因努力壓抑疼痛而不斷顫抖的身體,連成珠的冷汗。

  “因?yàn)槲覒岩伤龑α碛衅髨D。”

  “我不知道。”左小吟斷然回答。

  “你知道不知道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你清楚你爹左衛(wèi)到底在做什么么?”

  “還是不知道。”左小吟這次的回答顯得更加有底氣了——她本來就真的不知道。

  “你難道不想知道么,你爹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

  “不想。”就算現(xiàn)在所有的理智和意識都在和心口的疼痛和秋暉之毒做斗爭,左小吟也非常干脆的下了準(zhǔn)確的判斷。

  開什么玩笑,縱然她感覺到南狼和左衛(wèi)之間層層隱晦復(fù)雜的計(jì)劃,但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淌這灘混水。她的要求很低,宏圖大業(yè)什么的都去見鬼吧,她要的是趕快逃出去,去找那個畜生報(bào)仇而已。

  知道那么多,又不能當(dāng)飯吃?!

  而鬼刺顯然不是那種會民主到聽從群眾意見的人,更沒有想把這種無聊對話繼續(xù)下去的耐心,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把面前的殘本推到了左小吟面前。

  白蘭般修長的指輕點(diǎn)在那張破紙上,直直壓在她的眼前。且不要說鬼刺那劍冷匕藏的眼神,左小吟非常識相地——閉了眼。

  “啊呀,我眼進(jìn)沙子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睜開。”

  “好疼好疼,啊我好象把沙子揉到更里面去了,完了完了不會成瞎子吧。”左小吟干脆的捂著眼睛大力的揉起來。

  手指忽地一涼。

  尖銳的冷風(fēng),颼地一下順著左小吟的手就刮了過去。手背上瞬間出現(xiàn)了血痕,小小地銳疼伴隨著血珠一點(diǎn)點(diǎn)滴落。

  左小吟苦笑著松開手,看著鬼刺靜靜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眼睛好了?”

  “好了!”

  其實(shí)文盲才是最幸福的啊!左小吟抽了抽嘴角,無奈地低了頭。上天保佑,一定要是她看不懂的東西啊。

  上面只有三個血紅的大字。魚雁書。

  “這是在左衛(wèi)書房一個暗閣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你做何感想。”

  左小吟不假思索:“我感想是這是一張紙。”

  “……”

  鬼刺這次沒有那么狠地再用內(nèi)力聚氣割破她的手,而是相當(dāng)利落凌厲地隨手拿了一張宣紙,而那宣紙?jiān)谒掷铮贡壤校屗逦母杏X架于她頸上之時那種明顯的尖銳鋒芒。

  “第二遍,你做何感想。”

  “這是一張寫了魚雁書三個字的破紙四邊都磨了肯定放了很久很久估計(jì)是老鼠咬的或者是蟲咬的還需要仔細(xì)觀察如果你把那張跟刀一樣的紙拿走的話我說不定能看出來更多!”在如此糟糕惡劣的身體狀況下不帶任何停頓的說出這番話,左小吟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強(qiáng)迫眼前不斷變模糊的景物清晰,還在腹誹: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啊。

  鬼刺放下手里的紙,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拿起那張殘頁,左小吟拼命在充滿疼痛叫囂的意識深處,辟出一條干凈的思路。

  血紅的三個大字,規(guī)矩的三字贛纂。

  近看遠(yuǎn)看左看右看,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端倪。

  但是,左小吟心里卻猛然想起左衛(wèi)那首曲調(diào):“香隱處,鴛鴦譜。魚雁書,縱纏綿。”

  果然,那首曲子,也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么?

  真是可惡。一步都不想踏入的地域,居然在她自己察覺的時候早已經(jīng)一步一步越加深入。

  不過……如果這個是左衛(wèi)所言的鑰匙。

  那就意味著,有了這個就能逃出去了?!

  左小吟的心開始狂跳。

  但是隨即,又冷下來。不是因?yàn)樵撍赖男募玻恰蛻{這一張普通的破紙,她能怎么逃出去?!

  知道這個鑰匙秘密的人,只有南狼和左衛(wèi)。

  “那個,我真沒看出來其他的。不過,你為什么不問問南狼和左衛(wèi)?”左小吟小心的試探。

  鬼刺聞之蹙眉,一副不耐之色。“若從他二人嘴里能套出,我還喚你來做甚?”

  “……但是…我真的也沒看出來啊!”雖然不甘心,但是左小吟也一籌莫展完全沒有頭緒。

  “這樣么。”鬼刺平淡的反應(yīng),倒叫左小吟有些不使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撐不下去了。不是她能用意志可以壓制瞞弄過去的痛苦了,秋暉的毒,加上心疾的疼,兩樣痛苦在她拼命的忽略和忍耐中愈加囂張,好欲撕裂她的心,揉爛她的肉。

  不能在等了。

  心疾的事情,無論何時都不能讓別人知道。

  自記起那日在自己耳邊唱曲的是左衛(wèi)之后,隨之而來浮現(xiàn)的,就是這么一句幾乎等于咒語一樣的忠告。

  說是忠告,不如說是一種非常理的束縛枷鎖。從十二歲那年得了這古怪的心疾之后,每年生辰,次次如此。可除了簡止言,她從未讓任何人知道過。那時天真不懂,只以為自己是偏執(zhí)的怪癖,可未曾想,竟是左衛(wèi)在那年曾這么一字一句無數(shù)次的在她耳邊強(qiáng)調(diào)。

  無數(shù)次的重復(fù),低沉而冷靜的字句,隔了那么遠(yuǎn),好象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那般陳舊,那般陰森——好似詛咒。

  左小吟用手撐住椅臂,努力搖晃地站起:“吶,既然沒事我就回去了。你也知道,秋暉毒發(fā)不好受。”

  鬼刺沒有說話,繼續(xù)看著那殘頁。

  左小吟松了一口氣,拉開椅子朝著門走去。

  “我有讓你走么。”

  “……”

  “你想見南狼么。”鬼刺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這個。

  左小吟怔了下,回過頭。

  “走吧,我?guī)闳タ纯此!?br />
  見到南狼的時候,左小吟幾乎是被鬼刺給半架著走過去的。

  可她,根本就沒認(rèn)出來那個混身是血滿臉青腫,雙手被反綁住高高吊在大梁之上的人,是南狼。只憑著那人在里面囂張卻明顯虛弱過分地大罵:“有種就弄死我,沒種就滾蛋別礙我眼!”

  “……南,南狼。”左小吟呆呆地叫了聲。

  南狼愣了下,費(fèi)力的轉(zhuǎn)過臉,看到左小吟腳步虛浮地踉蹌地走到鐵柵邊,呆呆木木。一邊依舊素袍于身的鬼刺,冷冷靜靜,卻著實(shí)礙眼。

  “你來干嗎!!鬼刺,你什么意思?”南狼啐出一口血,不耐地盯著鬼刺。

  鬼刺卻不理他,走到左小吟面前,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南狼聽不見,可左小吟的臉卻一瞬間更加慘白了。已然可見幾許人色的臉,似鬼一般。

  南狼憤怒的掙著鏈子,沖著鬼刺大叫大吼。

  左小吟看了南狼很久,忽然點(diǎn)了了點(diǎn)頭。隨后,南狼眼睜睜地看著左小吟被鬼刺踉蹌拉走。

  在他心灰意冷,滿腔憤怒之時,卻一掃眼看見那女子偷偷回頭,沖他軟軟一笑——狡露著珠白的齒,一點(diǎn)甜美一點(diǎn)安生。他認(rèn)得那個笑,那是她每每使壞之時對他的慣用表情。

  他地心,陡然慢了半拍。

  她的臉,什么時候恢復(fù)了這么多?

  鬼刺并沒有送左小吟回東一間。而是帶著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的住所也在大狴司內(nèi),比起他平日辦公休息的前堂,簡單了不少。一個四方小院,冷清地隔在大狴司一角,三間廂房,簡陋地連個前廳都沒有。一處臥,一處書,一處食。

  干凈而冷清,到當(dāng)真符了他性格。

  左小吟進(jìn)了小院,未等鬼刺安排,倒是一眼瞅著臥房開了門就走進(jìn)去。鬼刺還沒來得及攔,她就奔了床大大咧咧的仰面躺下。

  “起來。”鬼刺冷冷地站在床邊,看她那臟鞋臟衣把自己素白的床單被褥弄得一片臟亂。

  “啊啊,我毒發(fā)了我難受你讓我躺會。別再傷我啊,不然血染到你這白床單上絕對是不好洗的!”左小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干脆地轉(zhuǎn)過身子一把床角的被子給抱在了懷里蒙住了頭。

  鬼刺額角青筋跳了跳,當(dāng)真盤算起砍斷她手腳怎么樣才能不濺臟他的床。

  “吶……鬼刺,既然咱倆做了交易好歹也算是伙伴了,我能不能再求你幫個忙?”左小吟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傳來。

  “說。”

  “幫個忙打暈我吧?“左小吟探出腦袋,目光極其真誠地看著他。

  鬼刺愣了下,顯然不知道她在唱那門子戲。

  “…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可靠點(diǎn)。”左小吟看他那模樣,無奈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直勾勾地看著床柱,然后在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的鬼刺面前——哐地一下撞了上去。

  …………

  素衣冷面的男人,怔怔的僵在當(dāng)場,看著那女子撞暈在床柱上,卻一臉的幸福。

  女子額上的鮮血流在他的被子上,鬼刺好象也沒去考慮了,只是在認(rèn)真的思考一個問題:不過是讓她幫他研究三天這個殘頁而已,有必要尋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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