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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其不是不報,只時辰未到。


  一切都依舊如常,亞姝的死,并沒有人在意。仿佛只是昨天經(jīng)過自己身邊的路人,過去了,就再也不用記得了。

  彰爺也好,西虎也好,喬楚也好,都沒有任何人問過一句。

  唯一關(guān)心過這個事情的,就只是罪魁禍首羅伍月而已。她自是很滿意左小吟,忙不迭地第一個跑來跟左小吟商量“蒜頭”的事。

  羅伍月剛進門,囚房內(nèi)所有女囚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心細如她,很快察覺到這些女囚的視線里面那明顯而刺骨的反抗和憤怒。

  而左小吟則正端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和幾個女囚有說有笑,一旁的南狼則是靠在墻上拿著大蒲扇擋在臉上繼續(xù)睡大覺。

  她隱隱感覺這里有些不對頭,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只是掩了嘴款款走到左小吟身邊親昵的笑:“左姐姐,恭喜你咯!

  左小吟仿佛沒聽到一般,頭都不抬,提了一旁的茶壺給自己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又給其他幾人也倒了幾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看到這架勢,不明就里的羅伍月臉上的笑容再美也是發(fā)了僵,“左姐姐?我在跟您說話呢,您看~”

  撲—嘩——

  左小吟茶杯里的水傾數(shù)潑上了羅伍月的臉。

  末了,左小吟好似剛反應(yīng)過來一般,這才趕忙回頭驚道:“啊,伍娘,您怎么在這?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手一滑沒想到您在這里站著,沒燙著您吧?”

  左小吟噓寒問暖的拉著羅伍月的臉,一副關(guān)心的體己親昵樣子?梢慌栽缬信羿坂袜坂托Τ雎晛,完全擺明了是砸羅伍月場子。

  可羅伍月心眼多,她想了半天還是咬著牙把這口氣給咽肚里了。她從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細細的把臉擦了,“無礙,無礙。是我沒什么眼色,站錯地方了!

  “伍娘,您可真說對了。您啊,當真是站錯地方了~”左小吟從后面按住羅伍月的肩膀,趴在她耳邊笑著低言,“來,您說說看,今天是來干嗎的?”

  “左姐姐可別跟我繞彎子了,咱都是明白人也就不說暗話。新來的那兩個女囚,你還沒繳他們蒜頭呢!绷_伍月到是直接,從懷里直接拿出了一本花名冊,挑了蘭花指在那上面的名單上點了又點!岸,小醉,小歌?姐妹倆啊,還都是青樓的丫頭?過來讓我看看,盤兒倒是亮不亮。”

  左小吟身后那個高個女囚坐不住了,卻是前日里那個都姓女子,她叫都司如。左小吟抬了手攔出她,任憑羅伍月把那兩個剛來的丫頭叫了出來。

  姐妹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出來,羅伍月仔細一看,立刻笑彎了眼。這倆小丫頭,臉蛋標志的緊,身子瘦了點也不礙事,拿來孝敬內(nèi)監(jiān)那群囚犯換點碎金子卻是綽綽有余了。她算盤一打定,拉著兩個丫頭轉(zhuǎn)過身就跟左小吟說:“左姐姐,這倆丫頭我這帶走了~蒜頭老樣子,五五分!

  左小吟老實巴交地笑笑,抬起手跟都司如說:“都姐,送客!倍妓救缫宦牐瑯妨,走到羅伍月旁邊,干脆的直接把她給從兩個小丫頭身邊推開拉著就走。羅伍月急了,探著腦袋叫:“左姐姐你干嗎呢?”

  捧著茶杯悠閑的吹了口氣,左小吟看著那倆被其他女囚帶走的青樓小丫頭笑:“伍娘,你想走自然要送客了。不過……”她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羅伍月,笑,“東間的姐妹,你再也不要想碰一下。”

  擲地有聲的話鏗鏘落地,好似不是從這個丑丫頭嘴里說出來一樣。羅伍月驚愕的張了張嘴,怒道:“左盈你難道想過河拆橋不成?!”

  “過河拆橋?”左小吟笑的更歡暢了,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扯住羅伍月的一縷頭發(fā)笑,“伍娘,我什么時候過過你這座橋?”

  “亞姝她!”羅伍月剛蹦出這幾個字,一直在一邊睡覺的某只懶人忽然一抬手,一顆不大的石籽猛地撞上她的肚子,疼地她來不及慘叫呢就彎下腰跪了下去。

  “亞姝她?恩,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亞姐是你害死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羅伍月把亞姐給害死的。能收買獄卒把亞姐帶走的,除了你貪財忘義的羅伍月,不會再有其他人。你記性差,沒關(guān)系我提醒你,上次我和南狼差點被一起做掉,不就是你收買了那獄卒妄圖一石三鳥么?”左小吟冷笑著,一把抓起羅伍月的頭發(fā)強迫她抬起頭。

  “你撒謊!”羅伍月拼命的搖頭,指著左小吟大罵,“你個卑鄙小人,明明是你害了亞姐還要賴到我頭上!上次害你和南狼入機關(guān)室的,更不是我!”

  南狼拿下?lián)踉谀樕系拇笃焉葋G在了地上,陰森笑出了聲,“貌似沒有人說我倆是在機關(guān)室被害的吧?羅伍月,身為官媒娘還殺人謀財,你膽子可當真不小啊不小……”他左手按住椅子輕盈的一躍,走到羅伍月面前,對著她的肚子促不及防地猛踢一腳,笑道,“羅伍月,你也該知道我南狼一向心狠手辣又心眼小的緊,上次被人暗算捅那一箭,我到現(xiàn)在還后心刺拉刺拉疼呢。我就在想啊,你說讓我抓著那個害我的人,我該怎么報復(fù)回來才好?”

  他彎下腰來,低著眉眼舔了舔嘴唇,遮在發(fā)間的明亮眸子暗沉著血色的冷光,象一匹盯上獵物的野狼。

  羅伍月捂著肚子朝后退著,四周那些陰森怪笑的女囚,有幾個沒被她上過私刑?又有幾個沒被她搜刮過?想殺她的人,如今這個小小的監(jiān)牢里她根本不用數(shù),亦數(shù)不過來!她慌忙的后退跑到門邊,拼命地敲打著門:“快開門!快開門!囚犯造反了!”

  左小吟站在后面抱著胳膊笑,一句話也不說。南狼是手里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根細長的銀針,一看就是細致的研磨過,明晃晃地帶著滲人的冷光。他信步走向羅伍月,銀針在他手指間靈活的轉(zhuǎn)動。羅伍月靠在冰冷的牢門上,聽著外面一點都無的動靜,心慢慢地變涼。

  “羅伍月,亞姝死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不比她幸運,知道么?”他一手按在了羅伍月背后的門上,拿著銀針在她眼前晃動。

  銀針微亮,抵住在羅伍月的頸喉。鋒利的針尖帶著刺骨的冰冷,讓她不由地一陣顫抖。她努力的別開頭去,探出視線看著左小吟說:“左盈,我說過我可以保你成東間老大的!你現(xiàn)在還需要我的幫助!”

  左小吟無動于衷,倒是她身后的都司如不屑地朝著羅伍月啐了一口:“盈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的老大,還用的你來保?!”

  羅伍月怔了下,看了左小吟丑陋的臉很久很久,忽然,她似一下想通了什么,臉色由青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青!澳,你!左盈。∧悴攀悄莻記我黑帳的人?!對不對!”

  左小吟終于笑了,她抓了抓亂蓬蓬的腦袋極其老實誠懇,“伍娘,我這是托您的福,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個號稱閻羅娘的官媒娘,表情從開始的憤怒到最后無奈的大笑,臉上濃艷的紫妝蒼白若紙,“左盈,栽到你這丫頭手里,我倒當真沒什么好說的了。既然大家都做到這一地步了,不如我們把話敞亮了說吧。”她深吸了一口氣,比起剛才的驚惶,已然平靜了太多。“我閻羅娘混在這閻羅地獄里數(shù)十載,雖然不過是上面的人養(yǎng)的一條狗,但是也是個會咬人的狗!我什么大風大浪沒經(jīng)過,結(jié)果可笑今天栽到你這小水溝里,怪只怪我低看了你一眼。你夠弱,夠傻,夠膽小,夠沒骨氣,偏生就剛好讓我羅伍月以為你是這些不成器家伙其中的一個而已。怎可惜,你的確是他們其中一個,但是卻是那個最狠的毒蝎子。哈哈,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這么說吧,我不是不知道規(guī)矩的人,我死還是活,不過就是一筆帳。假如我的死能象亞姝一樣給你帶來足夠的好處,而恰巧這個好處又大于我死的壞處,自然就是死定了。只是左盈,你確定你算對了這筆帳?”她抬眼彎了眼眉,遍染風塵的面容,被逼到絕境之下幾許不屑幾許張狂,平白得多了許多冷傲的氣勢。

  左小吟退后了兩步,默默地看了羅伍月,不言亦不語,表情看不出悲喜。她的安靜終于惹起南狼的不滿,他把玩著銀針不耐地朝左小吟說:“喂,你到是說話,早做了她早沒事,她遲早是個禍害,你還傻著干嗎?放心吧,她這個小小的官媒娘就是再死個一百次,都不會有人去管她!

  聽到南狼這番話,羅伍月卻轉(zhuǎn)過視線輕輕蕩過他的臉,哧笑一聲:“南狼妹子,西虎那丫頭的陰險你倒是學(xué)了七八九。借刀殺人挑撥離間你是……”她剛想繼續(xù)說下去,肚子就被南狼狠狠的揍了一拳,他沖著她低低地笑,劉海下的眼睛里象是獸一樣盈滿威脅的殺氣。

  羅伍月彎下腰一口悶血吐了出來,復(fù)而抬起頭的時候,嘴角的血已被她冷笑著舔到嘴里咽到肚子。就在南狼被她那表情弄得再次要發(fā)飆的時候,左小吟開口了:“南狼姐,放她走!

  “…………”

  “…………”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左小吟。

  包括羅伍月自己。她原本以為,自己就算是活著出去,也已經(jīng)做好了斷手斷腳的準備。可未曾想……這個小丫頭,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你這不是放虎歸山么?!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除掉她的機會,你就這么簡單的想讓我們前功盡棄?想讓亞姐白死?!”南狼急的跳腳,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模樣。

  身后的一干女囚亦是不滿的開始起哄,一副羅伍月不死不休的瘋狂模樣。左小吟抬起手讓她們停下,“不管著呢們說,羅伍月終究是官家之人。她就算真是個小角色沒人理會,動了她也等于是摑了鬼刺一個響亮的巴掌!彼f的簡單,南狼卻急了,拉著她就要跟她理論。開玩笑!這么白癡的理由!他怎么會相信?好不容易能除掉羅伍月這個心頭大患,他又怎么會善罷甘休?!

  可左小吟卻冷靜的推開了南狼沒有理會他,只是走到羅伍月身邊,親自解開了她手上的繩索,在她耳邊輕輕低言:“伍娘,我既然敢放你走,就不怕你背地里搗鬼。我既然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這筆帳我算的很清楚,你活著對我是有好處。但是一旦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沒好處了,亞姐的仇,還是要報的!彼牧伺牧_伍月的臉,輕笑,“你自己也說自己是條狗,我又何嘗不是。你是會咬人的家狗,我不過是個不會叫的野狗。咱倆的區(qū)別,就在于我會為了一口飯咬死給我上狗鏈的人,你卻只會為了一口狗食咬死你身邊的同類。狗食和飯,是不一樣的。吃過了人的飯,又怎么能咽的下去狗食?羅伍月,后悔有期,我等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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