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官霖諺聞言心中一頓,轉頭望著窗外,神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良久,而后,方轉頭定定的望著允湛,語氣十分滄桑的說道:“湛兒,有些事,為父不便相告。可是,事已至此,你已長大成人,該知道的事情,為父也不想再瞞著你了。上官家的武學的確是不傳外人,可是,四十年前,你祖父曾收養了一個徒弟,也就是我的師妹。爹對師妹疼愛有加,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來養,也將上官家的武學全數教授于她。后來,因為你娘的嫁入,師妹她不得不被迫離開山莊,四處飄流。為父也多次派人暗中打探她的下落,可都不得而蹤。之后,偶然聽說她墜崖身亡了,為父也悲痛萬分,深覺愧對于她,心里永遠留下了遺憾與悔恨。是我害了她,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讓她受了那么多苦,最后,竟落得個慘死的境地……”說著這些,上官霖諺滿臉的惋惜與悔恨,眼中閃著傷痛,微微泛紅,淚光盈盈。
允湛聽聞此言,震驚萬分,一時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稍后,才淡淡問道:“那,為何娘嫁進莊來師姑就不得不離開呢?”
上官霖諺聽聞此言,神色一凜,繼而語氣稍加冷峻的說道:“這都是你娘干的好事!你娘容不下她,才將師妹趕出山莊。更可惡的是,你娘竟然背著我,暗中派人追殺師妹,是你娘害死了她!是你娘!”
允湛聞此,不禁打了個寒戰。娘?怎么會是娘呢?平日里,娘那么溫柔,那么慈愛,怎么可能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呢?
想此,允湛不禁連連搖頭,神色慌亂的喊道:“不可能!娘她那么柔弱,不會干出這種事情的!爹,一定是您弄錯了,是您冤枉了娘親!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信!”
上官霖諺看著允湛如此激動,并未多言,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良久,仿佛有氣無力的說道:“湛兒呀……爹也不希望柔兒會是那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可是,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說此,上官霖諺神色一正,繼而,定定的說道:“所以,如若那位慕容姑娘所用的就是上官家的武學,那,為父懷疑,她與師妹定有一些淵源,我要找機會確定一番才是。”說著,略有所思的暗自點頭,眼中盡是風云暗涌。
天依隨著那兩個丫鬟,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處別院。此院落干凈簡明,素雅清新。天依冷眼打量了一番各處景致,方隨著那兩丫鬟進了臥房。
剛進臥房,就聞到一股草藥味,不算甚濃,但也讓人有些不舒服。天依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轉身繞過屏風,抬眼望向繡床。
但見一個中年貴婦打扮的女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長得不算俊俏倒也標志,看上去有些柔弱的氣質。只是此時,臉色微紫,印堂發黑,嘴唇呈黑褐色,看上去竟有些陰森可怖。
天依站在床邊,冷冷的打量了那人良久。心中想到:就是你,害的師父痛苦了大半生?!沒想到,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會有那么歹毒的心腸。李雨柔,如今你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也應該將你以前的罪孽贖清了。雖然師父執意要你死,可是我慕容天依不忍心看著一個生命就這么隕落。我不能為師父報仇,我會救活你的,一定,一定!
想此,天依上前坐于床畔,執起李雨柔的手臂,認真的把著脈。但見,天依眉頭越皺越深,眼中風云翻騰,神色愈加陰沉。良久,方放下李雨柔的手臂,并無多余動作,只是獨自靜坐在床畔低頭深思。
那兩個丫鬟見此,不知所以,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對視了片刻,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做些什么,只等著天依開口。
少頃,天依恢復了神情,站起身,對那兩個丫鬟說道:“暫時先好好照顧夫人,請少莊主到我房里來。”說著,抬步出了房門。
天依回到住處片刻,便見允湛急色匆匆的趕了過來。天依對允湛淡淡一笑,請入座中,繼而說道:“少莊主,我已經為夫人把過脈了,從脈象來看,如若不馬上解毒,夫人怕是撐不過三日了。”
聞此,允湛心里一驚,慌忙說道:“慕容姑娘,你可診斷出是何毒藥,可有辦法救治?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救我娘的命,在下什么事情都可以答應姑娘,還請姑娘趕快想辦法挽救局勢啊!”
天依聞言,不置可否。繼而說道:“夫人的毒有些蹊蹺,我雖不知到底是何毒,但是,卻和我看到的一本蠱書上記載的‘噬心蠱’有幾分相似,所以我覺得,夫人并非中毒,而是中了蠱。”
允湛聞言震驚不已。蠱?誰會如此狠心,誓要置我娘于死地?更何況,娘平日里從來不出山莊,也不會和什么人結仇結怨啊!究竟是何人下蠱?又是怎么得手的呢?
允湛這邊想著,天依也在那邊思索著:是蠱。師父會對李雨柔下蠱嗎?‘噬心蠱’是及其霸道陰毒的蠱種。母蠱便是下蠱之人的精血,將受了詛咒的母蠱種入受蠱人的體內便形成了子蠱。子蠱隨著時日的推后,一天天流進血脈,浸入五臟六腑,最終噬入人心,讓人氣血絕盡,心脈具廢而死。這種蠱之所以霸道陰毒,是因為它一害害雙。即是,子蠱枯竭之后,那母蠱也會漸漸反噬母體,最終令得母體心脈具斷,殘廢終生。若如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是不會輕易使用這種蠱毒的,害人終害己啊!
想此,天依抬眼看了看允湛,繼而問道:“少莊主可曾聽說過‘噬心蠱’?”
允湛聞言搖頭應道:“聞所未聞。不知慕容姑娘可有知曉,究竟該如何解得?”
天依聞此,眼珠一轉,繼而說道:“目前最緊要的是找出下蠱之人。只有將母蠱清除,才能阻止夫人體內子蠱的繼續吞噬。清除母蠱后,夫人身子異常微弱,需用內力深厚之人將冰蓮的汁液打入夫人的靈葵穴護住心脈,日后在精心調養,方能保命。如此,情況也不容樂觀,由于夫人中蠱時日太久,損傷甚重,即便是保住了性命,怕是日后要常年臥床不起,全靠別人侍候了。”
說此,天依正了正神色,繼續道:“如今,有兩件事不好辦。其一,還沒有找到下蠱之人。即便是找到了母蠱,清除母蠱也絕非易事。母蠱既是下蠱之人的生命,清除母蠱猶如取其性命。就天依目前的醫術,除了殺了下蠱之人,還沒有其他辦法清除母蠱。其實,如若可能,也許會有不傷動下蠱人性命也能清除母蠱的方法,只是天依慚愧,還不曾研究出來。”
說到這,天依抬眼審視著允湛的神情,但見允湛面色凝重,聲音低沉,說道:“他有心害我娘親,要置我娘于死地,我又何必對他留情?殺了他又何妨?他是死有余辜!”
天依聞言心中一陣感喟,繼而道:“如若他是情不得已而為之,少莊主會看在他出于無奈的情況下,寬容他,饒過其性命嗎?畢竟人命關天,茲事重大啊。”
允湛聞言,不禁心里一陣猶豫。想來也是,如若不是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誰又會故意去做這種傷天害理、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想此,允湛語氣悲切說道:“此事,在下會認真考慮再做定奪。”
天依聞言,心里一松,繼而說道:“這其二,冰蓮是絕世珍寶。目前,這世上只有兩株,一株遠在北疆的千年冰谷中,那里地形險惡,氣候惡寒,杳無人跡,難以生存。很多人都試圖前去奪寶,但皆是有去無回,尸骨常年被埋藏在冰天雪地中,以祭悼那株千年奇寶。而另一株則是深藏在皇宮中。除了皇帝及他親信的人,沒有人知道,那株神奇的冰蓮究竟被藏于何處。即便是知道冰蓮的下落,也難以拿回,那可是皇族的鎮國之寶,皇族眾人是絕不可能因為一位莊主夫人,犧牲一株絕世珍寶的。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還請少莊主考慮周全。”
說此,天依深深地望著允湛,等著他的反應。
允湛聽此,神色更加凝重,眉頭深鎖,沉默良久,繼而,如下定決心一般,狠狠說道:“百事孝為先。不管怎樣,為了家母的性命,我上官允湛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救我娘親!”
天依聞言長嘆一聲,繼而,神色一轉,道:“如此,我也只能先用藥物壓制住夫人的毒情,拖延一些時日,盡可能的為少莊主爭取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冰蓮和下蠱之人。”
允湛聞言,鄭重的對天依行了個禮,道:“多謝慕容姑娘出手相救,如此大恩,上官允湛感激不盡!日后,姑娘有需要允湛的地方盡管吩咐,允湛定會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報答姑娘恩情!時不可待,允湛這就加大人手,去打探下蠱之人和冰蓮的下落。還請姑娘多多相助。”
天依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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