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送走允湛,天依靜坐在房中,心中卻波濤翻滾。
噬心蠱……
記得很清楚,自己在芙蓉閣書房中,曾讀過一本有關于蠱毒的書,叫《蠱毒志》。里面清晰記載著有關噬心蠱的一切。當時,自己還詫異:此蠱如此陰毒,師父為何要將它收入書中?且從那書的新舊程度來看,想必是有些年歲的。并且還經常被人翻閱研究,以至于書頁都有些破損,里面還有不少圈圈點點的標注。也許是師父自己悶在谷里,閑來無事,故,平日里研究一些毒藥、蠱術,借此來打發時間吧,一時也并未在意。
但由于噬心蠱在那本書中是最為霸道陰毒的蠱術,因此,天依對噬心蠱的印象非常深刻,書中有這么一段,如是記載:噬心蠱,陰毒之術也。害人傷己,非萬死者,慎用。此蠱乃苗疆磐門秘傳,如今,知之者舉世而窮獨。吾將不久于人世,故書此志,不為用以亂世,但求絕技傳寸。現將此書,封藏于清風谷,但望日后不要有人借此傷人害世。
天依想到此,心中混亂不堪。如若真如《蠱毒志》中記載,此蠱是秘傳之術,有封藏于清風谷,那現在江湖上,就應該沒有別人知道此蠱,更甚于如何實用。那,懂得用蠱之人,定是清風谷的人,確切的說,是在清風谷見過此書的人。師父向來不喜歡陌生人出現在谷中,更何況還是在自己書房。如此以來,這第二種推測是不可能的了,那,李雨柔的蠱就一定是清風谷的人下的!
想此,天依心中泛上一陣涼意。究竟是何人能來山莊下蠱?山莊戒備如此森嚴,此人又是如何得手的呢?
天依長長舒了口氣,繼續想到:如若真是清風谷之人所為,那,師父的嫌疑是最大的。我究竟應不應該幫著上官允湛找出真兇,又應不應該幫李雨柔解蠱呢?萬一……萬一真是師父,我又如何能對師父下手呢?我該怎么辦?究竟該如何是好??
想此,天依不免急躁,站起身,在房中不停地徘徊。
須臾,天依在窗前站定,仰頭望著凈朗的天空,良久,方重重的嘆了口氣,堅定的默念道:不管是不是師父,我也應該找出下蠱之人,想盡辦法,救李雨柔一命。想此,天依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縷精光。
天依轉身,不想卻嚇了一跳。見賢宇不聲不響的靜立在自己身后,正定定的望著自己。
天依定了定神,淡淡一笑,道:“你什么時候來的,竟然也不出聲?”
賢宇燦燦一笑,道:“我來了許久了,可見你站在窗邊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沒有打擾你!
天依赧然一笑,道:“沒什么!崩^而神色一正,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賢宇聞言道:“你已見過上官夫人了吧,情況如何?”
天依聞言,搖了搖頭,道:“此事不簡單吶。夫人是中了蠱!
賢宇聞言挑了挑眉毛,道:“哦?蠱?何蠱?”
天依回道:“此蠱名為‘噬心蠱’,甚是陰毒。要解此蠱,必要取那下蠱之人的性命,如今,還不知道下蠱之人究竟是何人呢。夫人已時日無多了,我怕快是來不及了!
賢宇聞言,沉默片刻,而后眼神復雜的望著天依,幽幽開口道:“依兒,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是何人下蠱了吧?”
天依聞言身形一頓,不可置信的盯著賢宇,片刻,眼珠一轉,聲音冷峻,道:“你究竟有何用意?”
賢宇聞言,嘴角扯了個不自然的弧度,卻并不急著回答,竟話鋒一轉,繼而,說道:“依兒,我不想瞞你,你可知我的真實身份?”
天依聞言,挑了挑眉,并未出聲,只是冷冷的盯著賢宇,等著他繼續下去。
賢宇看了一眼天依,繼而,道:“依兒可還記得我說過,我是凌界仙人的徒弟?那,依兒想知道凌界仙人究竟是誰吧?”說此,賢宇長舒一口氣,繼而,幽幽說道:“其實,凌界仙人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場百年巨戰中的神秘人——凌血寶劍的主人。”
天依聞此,心中不免一震。繼而,眉頭微皺,語氣冷峻干脆,道:“繼續!
賢宇聞言,道:“家師曾對我提起過‘噬心蠱’之事。我也知道有本叫《蠱毒志》的書藏于清風谷,且如今能成功操縱此蠱的人,定是個用毒、用蠱的高手。現如今,你清風谷中,有這等修為的人,除了那紅門門主紅菱之外,另一位,便是令師了!
天依聞言,眼神忽明忽暗,少頃,方才開口道:“不錯,如你所猜,我確實是在懷疑她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出個水落石出,弄清楚它的來龍去脈!闭f此,天依定定的看著賢宇道:“賢宇兄,此事還請你暫時保密,在我弄清楚情況之前,我不希望讓上官家的人知道!
賢宇聞言,輕笑一聲,繼而,鄭重道:“依兒放心,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我定不會讓它發生!
天依聞言,嘴角揚起虛浮的笑意,有些無力的說道:“多謝了!
賢宇聞言,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么,但終歸是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望著天依有些憔悴的容顏,臉上滿是憐惜。
天依轉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然后折起,塞進一個信封,繼而走到門口,喚燕兒進來,對燕兒吩咐道:“燕兒,你馬上趕往谷中,將這封信親手交給青檀,然后將紅菱給我帶來。明日晚上,務必返回?烊タ旎匕!
燕兒聞言,恭敬的點頭行禮道:“是,屬下這就去辦!闭f著,接過那封信塞進懷中,轉身離開了。
見燕兒離去,天依轉身對賢宇道:“下面,就隨我去瞧瞧夫人吧,說不定會有收獲呢!闭f著,竟眨了眨眼睛,露出個別有深意的輕笑。
天依與賢宇一同來到李雨柔的別院。見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裙的丫鬟正靜立在李雨柔床前,目光犀利的盯著床上昏睡的貴婦,眼中閃動著狠戾與瘋狂。
見天依到此,那丫鬟明顯的一陣慌亂,繼而,慌忙行禮以掩蓋方才的失態,道:“見過慕容姑娘、東方公子。”
天依早已將她剛才的失態盡收眼底,此時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丫鬟一眼,面無表情,道:“免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一聽,稍頓瞬間,繼而恭敬回道:“奴婢叫杏兒。”
天依聞言,道:“杏兒,你服侍夫人有多少時日了?”
杏兒回道:“奴婢十一歲時就進莊服侍夫人,如今已有十三個年頭了!
天依聞言,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繼而,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平日里都是你貼身侍候著夫人嗎?如今夫人中毒,你這個婢女應該也有些責任吧?”
杏兒一聽,身形一顫,繼而,撲通跪倒在地,聲音有些急慌的說道:“是奴婢照看不周,奴婢知罪了,還請慕容姑娘千萬不要責罰杏兒。杏兒求姑娘寬恕。”
天依聞言淡淡一笑,別有用意的說道:“我有說過要罰你嗎?更何況,這可是在弈墨山莊,你的主人應該是莊主,可不是我這個過客!
杏兒聞言,一頓,繼而慌忙說道:“是是是,是奴婢犯錯了。請姑娘不要在莊主面前追究杏兒責任,杏兒日后定會全力照顧夫人,絕不敢怠慢了!
天依聞言,略一沉思,繼而話題一轉,道:“杏兒,我有些話要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
杏兒聞言,謹慎道:“是,不知姑娘要問何事?奴婢定會如實相告。”
天依聞言,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夫人是如何中毒的?”語畢,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杏兒,審視著她的反應。
杏兒聞言,眼珠一樁,繼而恭敬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夫人怎會在一夜之間就中了毒。奴婢記得那日早上,來請夫人起床,卻聽夫人說她不舒服,見夫人臉色泛紫,奴婢就迅速去請大夫,可大夫給夫人瞧完就說夫人中了毒,并無藥可解。杏兒一時心慌,就稟報了老爺,老爺看后也是臉色陰沉,之后就廣發拜求貼,到處求尋解毒之法了!
天依聞言,繼而問道:“那,夫人中毒那日可有見過什么人?亦或是,你可有發覺到哪里不對勁?”
杏兒聞言,蹙眉回想了片刻,道:“奴婢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那日是老爺的壽辰,很多名門望族都前來給老爺祝壽,夫人當然也接見了很多貴客,可是,一天下來都好好的。待送完前來賀壽的人,夫人才回到別院休息,之后就睡下了,也沒再見什么人來找過夫人!
天依聞此,暗自想到:如若你所言屬實,那,最有機會下手的便只有你了……
想此,天依定定的凝視著杏兒,良久,便道:“杏兒,夫人平日里待你如何?”
杏兒聞言,一驚,道:“自然是好!
天依頓了良久,方才從腰包里取出一支小瓷瓶,遞到杏兒面前,說道:“如此便好。杏兒,你可知夫人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杏兒聞言,身形一震,轉而將頭無意識的壓低了一些,并未說話。
天依冷眼看著這一切,繼而,幽幽說道:“你且細心照料著夫人,這是一些丹藥,你按時給夫人喂下,待幾日后,少莊主找出下蠱之人,我定會用下蠱之人的性命來醫治夫人的!碧煲勒f著此話,故意將‘性命’二字壓得很重,繼而,將藥瓶往杏兒面前一推,未等杏兒出手相接,天依便頓然松開了手。見藥瓶墜落下去,杏兒眼中精光一閃,迅速一個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松地捏住了將要落地的藥瓶。
天依見此,嘴角幾不可見的扯出了一個冷笑,眼中瞬間閃過一縷光芒,繼而又恢復如常。
天依深看了杏兒一眼,轉頭向賢宇遞了個眼色,又對杏兒說道:“我們先回去了,夫人有何情況,迅速去通知我!闭f著,和賢宇一前一后出了房門。
走出別院,天依神色凝重的對賢宇說道:“我覺得杏兒非常可疑!
賢宇也略有所思的點頭道:“不錯。若真如她所說,那最有機會下蠱的人便是她自己了。還有,看得出,她明顯對你有些忌怕,好像她對你的身份了如指掌一般。最可疑的便是,她,竟然會武功,只是,從她接藥瓶的那一手中,我還沒看出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天依聞言,定定的望著賢宇,一字一頓道:“清——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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