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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她轉過身來,對上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額上四瓣菱花閃著幽幽螢光,“微含?”她驚訝地道,自從知道她的真正心意,對她的敵意放下不少。

  微含舞衣上綴的亮片在夜光下閃著金光,她的眼睛映照著遠處的燈光,顯示出一種墮落的靡美,微含笑道:“你是新娘子,怎么跑出來了?”說罷,在假山石上坐了下來,倚靠在石背上,抬頭望著天空:“你剛才在看什么?看天空?都是一片黑暗,沒有亮光,就連那星星也跟鬼眼似的。”

  褒若望著她,她依舊美得似要登仙而去,托腮的動作優美如畫,精通音伎,擅長詩文,通曉男人,只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不知是她太過完美,因此損了福分,還是因為太過完美,所以追求不完美。

  “里面很鬧,出來散散心。”

  “對我來說,哪都鬧。”微含轉頭看她,從上到下地打量,仿佛在黑暗中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似得,看得褒若一陣陣發麻,微含滿意地道:“你比從前漂亮了,而且比從前多了一種女人味,難怪明公爺那樣愛你,也難怪云二爺那樣為你不顧一切。”

  褒若心里咯噔一聲,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到云大哥?

  “云爺那樣一心一意地對他弟弟好,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親弟弟為了一個女人,背叛自己吧,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呢。”

  微含的聲音淺淺淡淡地黑夜里,分不出喜怒哀樂,褒若卻起了一陣寒意,看著稀淡星光下的她,不由便想走。

  “我先走了,里面一會該找我了。”

  微含拉住她的手,苦笑道:“陪我說說話。我好久沒有人聊天了,我心里很苦,云爺死了,我還活著,看著他躺過的床,想著他說過的話,不知怎么活下去。”

  褒若不知說什么好,只是靜靜地聽著。

  “你很好,很好。想走就走,明爺會跟著你,你走得再遠,總會有人陪著你,保護你,而我,從此卻孤單了。云爺沒有愛我,但是我不知怎么,就是死了心地跟他,哪怕他把我扔給他的屬下玩弄,我也愛他,”微含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里有了水光:“我很賤吧?”

  褒若睜大了眼睛,微含看著她的眼睛:“有什么奇怪的,我是一個藝伎,后來愛上他,便是犯賤的開始,被他的屬下玩弄,不過是其中一件事而已。”她意有所指地看著褒若:“若是可以,他也會把我送給他的敵人玩弄。”

  “所以他該死!”褒若怒道:“所以他就死了!”

  “也許,他是該死,可是我不想要他死,他死了我也就死了,不過我不想白死。”

  微含笑得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閃發亮,褒若直覺有些不對:“你干什么?”

  微含沒有說話,手一揚,一種白色的粉末便向褒若兜頭撒來,褒若正在呼吸沒提防,嗆了一大口,便覺得身子軟了下去,全身無力,想叫,叫不出,想動,動不得,駭異地看著微含。

  “我嫉妒你,你哪一點比我好?可是明爺卻那樣疼你,云二爺又是那樣為你背叛一切,你憑什么呢?”微含無聲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蹲下,小心地捧起她無力的頭:“嘖嘖,不知云爺看到你會不會高興?他說過,他要殺了你的,不過卻被你躲過一劫,不如讓我來替他完成遺愿吧。”

  他哪一樣值得你為他這樣付出?

  褒若在心中憤怒地大叫,眼睛瞪得大大地怒視她,微含嘆息道:“不用看我,我對你本沒有什么惡意,不過誰讓云爺見不得你活著?”

  寒光一閃,她高腰緊身的華麗筒靴內變出一把秋水寒刃,她輕輕道:“別怕,很快!也不會很疼,閉上眼睛,一下子就過去了,然而血會流盡,你就會在睡夢一樣的感覺中靈魂出竅,沒有痛苦的,我問了人家正確的位置,一下就好,用不著多劃一刀。”

  不!不要!

  褒若求生的欲望蓋過了恐懼,她集中力氣掙扎,發現完全用不上力氣,微含,不要!

  微含溫柔地道:“你安安靜靜地躺著吧,你選的地方很好呢,這個地方沒有人過來,很適合我做事。”

  那尖刃漸漸朝褒若的手腕逼近,褒若除了睜大恐懼的眼睛別無他法,手上突然一痛,一陣鉆心劇痛漫延開來,緊接著一股濕潮的感覺便在手上像蛇一樣流下,不要!不要!不要流!

  她不想死,今日是她的新婚宴,滿堂喜孜孜,紅艷艷,難道轉眼便要成為她的死忌之日!

  微含滿意地看著那奔流的血,流量大得轉眼把地上的青草染作了黑色,黑夜中一切都是黑色。

  “不用怕,我會跟你一起走,省得你死不瞑目。”

  微含整整衣裝,掠好發絲:“我今天打扮好看嗎?云爺他只喜歡看到漂亮的女人,要是太丑了,他不會要我的。”

  挽起袖子,褒若驚恐地望著她舉起豐滿而勻稱的手,沾染了她的血的血刃在微含潔白無一物的手腕上比了比,然后高高舉起!

  血珠四濺!

  微含躺在褒若身邊,平靜地道:“一命還一命。”

  褒若望著深紫的天幕,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朦朧,星光早就在她眼中失了蹤影,遠處的笑聲像天一樣遙遠……

  再也撐不住睡意,她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滑落鬢邊,明大哥!明大哥救我!快來救救我!

  大堂上,膏燭燒得人人臉上映著紅光,清脆的碰杯聲此起彼伏,明厚載被幾個朝中官員纏住,分不開身。

  “明公爺,如今圣上最需要人才的時候,像您這樣的有才之士不入仕為朝廷分憂,豈不是明珠暗投?”侍郎大人拖著明厚載不讓他走:“你說!為什么不入朝廷?”

  明厚載挑挑眉,看著侍郎已經迷茫的眼睛,搖頭道:“萬大人,您喝醉了。”

  “沒醉!”侍郎大人連連搖頭:“說你呢,看你天天這么逍遙,真讓人眼紅,我們上朝,理公務,你卻在家中享福,你們說,要不要罰他一杯!”

  “要!”同僚們同聲應道,于是你一杯,我一杯,圍著明厚載灌,明厚載從容應付,幸好褒兒不在,否則難免也要挨灌。

  眼角看到一個褒若身邊的一個丫頭走了進來,四下里望望,沒找到人,便又出去了,不一會,一個嬤嬤又急急忙忙地走進來,四下里找,見到明厚載,忙朝這邊走來,明厚載知是有事,便對幾個大人道了聲歉,把嬤嬤帶到外面去說話。

  “郡主不知到哪去了,我們在房里,偏房里四處找她,就是不見人。”

  明厚載哦了一聲,道:“花園里找過了?”

  “平時郡主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其他地方因為天黑看不清,所以還不曾找過。”

  就在這時,席上有人大叫:“微含呢?叫她出來喝酒!”

  “誰知道跑哪去了,好久沒有看到她,說是去換衣服了。”

  明厚載心里突然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躥了上來:“郡主身邊沒有別的丫頭?”

  “沒有,郡主一個人趁我們不注意,從休息室溜走了,丫頭們我剛才查點過了,一個沒少。”

  “馬上點起燈籠,把花園里每一個角落都找過去!快,多找幾個人!”

  明厚載下完命令,站在廊下,不知怎么的,一陣又一陣地寒意從心頭冒出,今日微含的表現一一在眼前浮現,她平靜又大方,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微含,是誰找來的?

  明厚載深鎖眉頭,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來的,只知道在賓客滿門時,有人報微含姑娘到來,然后她就那樣自自然然地走了進來,誰也沒有追究是誰邀請她來的,畢竟這樣一個歌舞伎滿場的熱鬧場合,微含作為一個樂伎,被人叫來獻舞獻藝,是再正常的事,但現在的事情卻有些不對勁!

  明厚載雙擊掌,從黑暗中躥出幾個人影,躬身聽命。

  “多找幾個人速速把園里子各個角落好好地搜查一遍,尋找郡主和微含的下落!”

  來人很快隱沒在黑暗中,明厚載在燈廊下不安地踱了兩步,不行!

  他倏地止住腳步,不能困坐在此,他似乎聽見褒若的呼喊聲,仔細聽,卻又只是一片笑鬧唱酒聲,與其說他聽到那聲音,不如說他感覺到褒若的呼救,以他練武之人過人的敏銳,他直覺得感覺到褒若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向他呼救!他舉步隨而走尋,一步步地走到廳前的花園中,花園很大,褒若會在哪里?是不是遇到危險?還是只是因為悶了,躲清靜?

  褒兒!褒兒!

  他閉上眼睛,調動身上所有的感官,耳,鼻,膚,捕捉空氣中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空氣中,空氣凝滯般緩緩流動,帶來一種香氣,似有一種醉軟散的味道,還有輕微得幾乎要斷掉的呼吸聲!在那邊!假山后!

  明厚載再不遲疑,飛快往那邊傳來呼吸聲的地方追去,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瞪裂了眼,他的褒若,躺在地上,手腕被卷起,腕上被人切開令人驚怖的刀口,從刀口處,剩下的血正無力地吐出最后的生命!

  血,一地的血!一地的血!

  她的身邊,微含同樣躺著,手上血肉模糊!

  他飛撲上去,想也不想地一指點了她的大穴止血,手一探,褒若的氣息已經停了,這下他的身子如墮冰中,盡管已經是回天乏術,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褒若就往燈光處跑去,嘶聲大叫:“來人哪!救命啊!”

  似乎從燈光輝煌中跑出許多人,個個對著他問著什么,纏著他,不讓她的褒若安靜,他暴怒,血紅了眼睛大吼一聲:“滾開!太醫!”

  手一揮,不知是什么身份什么人遠遠地跌出,一陣喧嚷聲,他連看也不看,嘶聲大叫:“救她,來人哪!”

  然后似乎有許多人又圍上來,一個郎官模樣地人叫道:“我就是文太醫!”

  “救她!救她!”明厚載有生以來,第一次手腳冰涼,全身發抖,上一次,她游走在生死邊緣,鼻中猶有進出氣,這一次,她是沒有呼吸了的!

  “嗷!”他仰天一聲嗷叫,悲愴欲絕,有人上前拉他,要把他的褒若從他懷中抱走,他大怒,迷迷糊糊間就動起了手,好像傷了不少人,竟讓文太醫上不得前,終于一個聲音喚醒了他:“褒若,我的褒若呀!這是怎么了?”然后一個身影便朝褒若撲了過來。

  是慧娘,她跌跌撞撞地來到正廳,望著明厚載手里的褒若發出一聲尖叫,摸著褒若已經失了色的臉,顫巍巍地探到她鼻下,“啊!”慧娘手如觸電,聲音頓時哽在了喉嚨里,接著便眼睛翻白,向后一仰暈了過去,人人驚恐萬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溥沙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對著明厚載叫道:“把她放下來,讓太醫看看!”

  明厚載一把把文太醫抓到面前:“快,救救她!”

  文太醫一望褒若的臉色,一顆心便沉到了海底,伸手在她另一只手腕上搭脈片刻,緩緩放下道:“我試試吧。”

  所謂的試,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太醫連百分之一的把握也沒有,與其說是救褒若,不如說是為了安撫明厚載,在心脈間刺入一根銀針,激她的心跳,但是,一針下去,褒若毫無反映,甚至,她的體溫也已經開始冷了下來,她像睡著了一般,躺在明厚載懷里,也許死前想著什么,想是心事未了,她的眉頭猶是淡淡地褶皺,未曾被撫平。

  明厚載雙目充滿希望地看著文太醫,文太醫看了眼明厚載,面色如灰,又是一針下去,又命人速煎了一服救心湯,明厚載一把搶過藥碗,一口口地給褒若哺喂下,可是,冰冷地唇卻再也咽不下任何一口湯汁,全都順著嘴角往下流,文太醫搖搖頭,動唇欲語,可是看到明厚載毫不放棄地一口接一口地往褒若嘴里哺著湯藥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褒兒!咽下去!咽下去呀!”

  堂上依舊紅燭搖映,人聲卻已全無,只看見明厚載不住往褒若口中送著已經全然無用的藥。

  老太君嚴厲地望著文太醫,文太醫嘆了口氣,搖搖頭,頹然垂下肩頭:“郡主已經去了。”

  “不!”明厚載抬起已經布滿血絲的眼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許你說她死!她沒有死!你沒有盡力救她,我要殺了你!”

  太醫眼睛暴出,天民上前化手為刀,斜砍明厚載手彎,明厚載斜身相避,天民順勢把太醫救出,拉到身后,溥沙拉住還欲往前的明厚載,大聲道:“不要這樣,這與他無關,還是找兇手要緊!”

  “舵主,那邊假山下還躺著一個女子,正是微含姑娘!她的情況與郡主一模一樣!但是她手里握著刀,依傷勢來看,她是自戕而亡!”

  自戕而亡,那么說,她也死了。

  明厚載硬從齒間逼出一句話來:“把她的尸體給我丟去喂狼!”

  “不可!”天民制止道,但見明厚載已經發狂,完全聽不見別人的勸,當即親去料理,微含的尸體很重要,這是關系到褒若死因,還關系著兩國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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