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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明禮睿看看娘親,又看看兒子兒媳,為難至極,既惦著夫妻情義與妻子的柔麗,又拗不過老太君的死命令,再說明夫人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難回護,休妻,他痛苦地隱約明白了,是在所難免。

  明厚載身為兒子,在這個問題上是不好多說,褒若初入家門,也不好多嘴,只能起到推進作用,最后的決定權在明禮睿手上,但兩人神色間分明顯示同意休了明夫人。

  慧娘忙笑著勸道:“一家人哪有不口角的,老太君不必擔心,我想夫人也是一時見到明老爺納了新寵,所以生氣罷了,要不,明老爺把尊寵暫送出府,讓夫人歇歇氣?夫人那樣品行,一定不會再鬧的。”

  “不行!”老太君斷然回絕:“進了明府的人哪有輕易說走就走!哪家沒有幾個寵妾?將軍府的你也看到了,比這只多不少!”看了褒若一眼:“這是為了明家的子嗣大計,人家還有妻子為丈夫納妾的呢,她連這個也受不了?”

  慧娘見老太君意指褒若,有些不快,皺皺眉便不說話了,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又坐了一會便道:“此事因人而異。時間不早,我就先告辭了。”

  老太君知道方才的話唐突,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怕慧娘生氣,忙再三道歉,再三挽留,畢竟留不住,便親自送到二門上,仍是連連道歉,慧娘無可無不可地聽老太君致歉,回身對褒若道:“這兩日我想你也忙,待有空了才回來探望姨媽吧,你剛到家,不好亂跑,好好服侍公婆。”

  以褒若的脾氣,必定呆不慣棄了滿了壓抑氣氛的明府,雖說到姨媽家住有悖常理,不過放在褒若身上,基本就等于可能,以明厚載愛妻的程度來看,用不了多久,他們便到會搬到梁國夫人府,或是單獨開府獨住了。

  褒若知道她是讓自己先處理好明夫人的事,會意地應了,于是丫頭們服侍著慧娘上了車,車在黑暗中由前導燈引著出去了,褒若心中很是憫然,姨媽孤單一身,不知孤獨時,是不是只能與丫頭們打趣幾句來掩飾她的寡淡的人生。

  慧娘走后,一家人正式坐下來商議,經過慧娘明勸實分的一番話,事情幾乎已經成了定局,明禮睿眉頭皺得深刻,望著明厚載道:“你看呢?”

  “讓爹把娘休了,這種話我說不出口。”明厚載轉頭不看他。

  褒若描著茶杯上的花,小聲道:“若是娘在家,我看還得把爹的那些個姨娘送走才好,在外面置個宅子也不是難事,就是今后不要再納新寵了。”

  “這是怎么說的,自己家小妾,見個面還得偷偷摸摸的?!你去看看京城哪個男人這么窩囊!”老太君語氣嚴厲地制止了這個提議,褒若聳聳肩頭,不作聲了。

  “禮睿,不要問他們了,他們是小輩,總不好叫他們開這個口,我看你與麗萍夫妻緣分已經到頭,還是當機立斷地好,你還要猶豫到什么時候!”老太君重重一頓拐杖,只嚇得明禮睿低了頭不作聲。

  褒若嚇得拍拍胸口,這個拐杖是老太君重要的擺威風的道具,拐杖一出,平添多少利害!明厚載在她背上拍拍,示意不要怕,老太君瞥了兩人一眼,有些不太習慣看到這樣親熱場面,眉頭攢起兩個疙瘩,只是想到剛才得罪了慧娘,便忍下不說。

  明禮睿正在心中進行激烈掙扎,明夫人當著客人的面在家中這樣發威,一掃他這個丈夫的威嚴,且回來這么久,從不與他同房,不要說同房,便是好聲好氣地說話也沒有幾次,讓他很是失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樣的明夫人讓他眼饞,讓他向往,這樣的迷戀讓明禮睿扛著老太君的旨意拒不執行,老太君見他還是那樣死氣沉沉地不吭聲,怒從心里,大聲道:“這樣的惡婦,有什么舍不得的!今日我把話摞下了,她不走,我走!”

  明禮睿驚抬頭:“娘!”

  老太君站起身來昂然道:“明日早飯時,若是不拿出休書來,我走!”

  “娘!”明禮睿上前要抓老太君的衣袖,老太君手一甩,憤然離去!

  “爹,您好好想想吧,兒子無話可說了。”明厚載挽著褒若的手也隨之離去。

  既欲留住妻子,又舍不得家中美寵,明厚載已經看得再清楚不過,爹與娘,確實不適合。

  次日早飯后,老太君嚴厲地瞪著明禮睿,明禮睿心情沉重地看著對面的妻子,見她一臉不耐煩,對一個妾送來的茶顯得很不滿意,一不小心,自己手抖了一下,卻把那妾一推:“造反了?”

  明禮睿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麗萍,我有話對你說。”

  他的聲音夾雜著復雜的情緒,有一種困惑,有一種不舍,更有一種心痛。

  “你們先下去吧。”明禮睿對老太君與明厚載與褒若道,明夫人有些了然,端正了身子,靜等他的說話。

  廳堂再無人,明夫人與明禮睿相對而坐,明禮睿艱難地自袖中取出那張休書,仔細看了一遍,遞到明夫人手中,“對不起,娘逼得緊。”他苦笑道。

  明夫人看到休書,一驚,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內,抬起頭來:“你給我的?你怎么突然這么想?”

  從前老太君那樣逼著他,他拒不肯執行,怎么兒子一回來,一夜之間他就變了主意?

  “你現在這樣很好,比從前好。”明禮睿低下頭不敢看她:“我想你離開了明府,會活得很開心。”

  明夫人看著那張休書,沒有其他關于她不好的話,沒有什么“某婦,犯了什么罪,七出之中哪一條”,上面只道:“明禮睿之妻張麗萍,因與明禮睿八字不合,恐礙夫家之風水,自請求去。”

  這是他最后的關愛了,婚后的自私,婚后的懦弱,只有到了分離時刻,才作了最后的維護,他人很好,但是只可做朋友,他會體人又溫柔,把盞論道共聽曲,他會是最佳人選,但作夫君,他遠遠沒有保護女人的能力,可惜,這個覺悟來得太遲。

  “三十年夫妻,一紙休書。”明夫人接過休書,深深望著他:“從此我們兩無欠了。”

  但是他還是欠了她的,欠了她三十載光陰,欠了她被傷了真心,那傘下少女再也回不來了,她不過才四十歲,還是如葡萄成熟的年齡,散發著一種讓人著迷的成熟氣息,只有真心愛她的男人才感覺得到,此一別,各自前程。

  往事不需提,從此過矣。

  “你們進來吧。”明夫人坐在椅上,手上紙瑟瑟而動,晨光下,她的神色既平靜,又復雜,一束陽光照得她半邊臉似透明,她抬頭看著走進來的老太君與明厚載和褒若,揚了揚手上的黑字白紙:“一切都結束了。”

  她淺淺地笑著,狂態盡斂,腰間一條一掌寬的腰帶束得她纖腰如柳,她靜靜地向后靠在太師椅上,放松下來,那太師椅硬朗的線條越發把她襯得柔弱,她抬頭的掠鬢邊發絲,對明厚載與褒若微微一笑,對老太君道:“從此,貴府上平靜了。”

  “你……”沒有一個女人被休后,還能這樣鎮定,老太君一時也摸不準她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這些日子以來給您添麻煩了,”明夫人對老太君道,小心地將休書折好放到袖中。

  “你前些日子是故意的!”老太君何等樣人也,馬上便反應過來,這其中只怕也有明厚載與褒若的意思!她一雙銳利的眼睛馬上便在孫兒孫媳婦身上搜尋著什么痕跡,但即使她看出了什么,依她的性子,也斷不會承認她被孫兒算計了。

  明夫人不答,凝視著羞愧與難舍兩種心情相交的曾經的夫君,便算是有千萬怨恨,也曾有情讓彼此走到一起,心里如何不難過?

  “珍重。”她啞聲道。

  明禮睿答不出聲,用手掩住了臉,無顏見妻兒,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明夫人——如今是張麗萍,當天便起程回了山莊,明府里再不聞打罵聲,府里恢復了平靜,又顯示出一種威嚴不可褻瀆之像來,依舊是卷曲高挑的檐角,一重重深深的宅門,當夜幕來臨,一重重紅門依次嘎然緊閉,鎖住深深府邸內公侯家的秘事。

  明禮睿的失落沒有維持多久,一個個新納的妙齡小妾,還有他的小兒子,以及姬妾的相互爭吵霸寵奪去了他全部的心神,去了舊人,來了新人,新替交換間,留下的感覺只是那么一點點。

  褒若看在眼里,嘆在心里,“為什么你和你爹不同?”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明厚載笑道:“只怕是前生欠了你的。”

  兩日后,明府大撒梅花帖宴請朝中交好的官員與明府親戚,以及明海樓的各管事上下人等,一來告知明厚載歸國,二來補辦二人的婚禮宴。

  送往將軍府的帖子剛送去,沒兩天,將軍便派人送來了空前貴重的禮物,南杭綢緞緙絲錦,金馬金娃玉如意,家具紫檀與花梨,還有珍珠寶石壓箱底,更有一百壇女兒紅,派了四個老成持重的媳婦押送禮物送到明府,指名送給郡主,誰也不知為什么將軍要送這等禮物,明厚載卻心知肚明。

  “要不要送回去?他為什么送這么多東西?雖說將軍家豪富,但是這也太過了吧?嫁女兒也不過如此。”褒若驚訝地看著禮單對明厚載道。

  明厚載望著一箱箱的禮物沉思良久,將軍這是在贖罪嗎?

  “先不用退還,原封不動存在庫房,待我弄清他的意思再說。”

  明厚載不知與將軍說了些什么,將軍又是如何答復的,但是明厚載回來后,便把那些東西算作了褒若的嫁妝,添入褒若從李國帶來的嫁妝單子內,對褒若道:“不收白不收,這些東西倒是不錯,將軍與我交好,他說是感謝你當時為我擋了一刀,放心,他的錢多,你但收無凡。”

  有錢入帳,何樂而不為?

  艷陽高照,樂曲細裊,明府里有大鑼大鼓的喧鬧,也有箏音的幽雅靜謐,客人各取所需,今日便是預備讓客人們盡情狂歡一日,褒若是鄰國的郡主,皇上特意送來了賀禮,并放百官一天假,于是明府就更加熱鬧不已,花園,軒堂,林子,棋室,處處人聲鼎沸,迎來送往的人們幾乎都是直了嗓子說話,非如此聽不見聲音。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喧喧嚷嚷的豪門酒宴席間,觚籌交錯,酒滿金樽,泛的是胭脂酒色,醉的是似醒非醒的人,在一片聲賀喜中,李國的郡主正式入了中漢國籍,進了明家祖牒。新娘慧美狡黠,新郎沉穩如山,擁著身邊的新娘在一桌桌賓客間周旋,府外鞭炮齊鳴,馬聲嘶鳴,一地的紅紙屑如紅花,遍地鋪錦。

  夜入中宵,依舊是席正熱時,吆五喝六的聲音從遠遠的大廳和大廳外的空間傳來,紅燈一溜如龍行般排開,風吹不熄,滿園的歡聲笑語把明府點綴得熱鬧無比,這個時候,少了誰,大家也難以發現,于是誰也沒有發現新娘與新娘已經失去了蹤影。

  慧娘與老太君說笑著,干了一杯又一杯,與其他夫人彼此說笑,將軍也來了,與其他賓客一起酒到杯干,偶而微微失神,不知想的是什么。

  在這個最熱鬧的時候,花園的假山旁,一個人影倚在石后陰影中已久,眼睛半睜半閉地望著天幕透著紫光,她被賓客纏得累了,偷空跑出來透口氣,不經意間想起薄命的微含,今日她也來了,身為鳳尾樓的臺柱,怎么能不出席明府的婚宴?但此次看到她,她卻對明厚載正眼也不看,聽說她愛的是那個云冊,褒若不禁搖搖頭,替她難受,那個云冊好色無情,奸侫卑鄙,像微含這樣的絕等人物竟喜歡他?莫不是腦袋有問題?

  不過,世間最難說的就是一“情字”。

  情之一字就是這樣難以說理,再壞的人都有人愛,然而成就一段孽緣,再好的人也可能緣斷在一瞬,空余一生嘆息,想到和明厚載的糾糾纏纏,手里的紗絹不意間繞定一只纖指宛轉幾圈,余下一截在空氣中不住地擺動,形如魚尾,她笑著吸了一口花園里的香氣,把身子更加藏進石頭縫間,因為她聽到匆忙的腳步聲了。

  “郡主!郡主!”丫頭們急切的聲音傳來,四處找尋這個一瞬眼就不見了的郡主:“公爺找您!”

  “那邊有嗎?”

  “沒有啊!”

  “快快,再到芍藥園去找找,說不定郡主躲在那個偷清閑呢。”說話間,腳步雜亂,往芍藥園方向跑去:“快點找,公爺可是一會見不到郡主,就要吃人似的。”

  “郡主命好呀!”

  “放心,你的命也好!”

  說笑聲逐漸遠去,褒若按了按太陽穴,揉了揉臉,實在是看到那一大堆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人有些發怵,對著每個人都要說著妥帖的話,回以端莊的微笑,她的臉有些發僵了,聲音也有些沙啞。

  一陣輕微的悉簌聲傳來,是哪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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