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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臉色蠟黃,頭發蓬亂的鄭林,虛脫得幾乎是哆嗦著從“靈運”酒吧里走出來的。他平時的那份瀟灑帥氣一掃而光。高高的個子襯上他此時的表情顯得說不出的落魄。

  一夜沒睡。可是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他那虛弱的心像通了電一樣。

  完啦,完啦……這兩個字如重復不斷的魔咒一般揮之不去,讓他痛苦不堪。

  當他一匯入清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就感到往昔所熟悉的街道景物是那么的陌生,喧嘩紛亂的世界離自己那么的遙遠。他恍恍惚惚地感到周圍的一切是那么的虛幻不真實,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世界真是變了大模樣啊。

  此時,他的腦海里猶如壓著幾個灰色的鉛字,在反復不停地敲擊著他那麻木遲鈍又顫抖著的神經。他覺得自己的眼眶里不再是眼球而是兩塊燃燒著的煤炭,火熱腫脹。

  怎么辦……

  完啦……

  他茫然地四下望了望,什么也沒看清,眼前的景物成了模糊的影子,匆匆來往的人們好像在另一個世界。一切對于他來說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就像一個從陰間跑出來的鬼魂游走在回家的路上。

  從他身邊而過的人流中,不時有人詫異地看他一眼,然后又匆匆而去,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街邊的樹木無精打采地看著來往的人們。天灰蒙蒙的陰沉著臉。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在“靈運”酒吧那間豪華的大房間里,面無表情的五哥將一疊百元鈔票遞給一個身材不高圓頭圓腦外號叫“小胖”的年輕男子。那疊錢看上去大概不少于五千。

  “你這個朋友不會跑路吧?”五哥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問小胖。

  “不會,他老婆孩子父母都在這里,他往哪里跑?我了解他,五哥你就放心吧!”小胖把錢接過來數也沒數裝進了上衣口袋,打了個哈欠,“五哥,那我先回去了。這一夜折騰得,我都困死了。”說完他向樓下走去。

  五哥手里掂著一本房產證,若有所思地看著小胖離去。

  小胖到了一樓大廳,他看到五哥的兩個手下板村和光頭在漫不經心地玩兒著撲克牌,他們冷冷地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小胖徑直走到門口,推門出去了。

  早晨剛剛上班的范雯,心神不寧地把電話掛了,還是關機。

  范雯是鄭林的妻子。她是個讓人一看眼前一亮的秀麗冷俊女子。在她的眉目之間透出的是精神干練,尤其是那雙水亮的大眼睛似乎總在思考著什么。外秀內慧的她在公司里的業務水平深得經理的賞識。

  此時她眼神中卻流露著迷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夜沒有開機,也沒有給自己打個電話。難道出什么事了?不會的不會的,她搖搖頭,像是要把不好的想法搖出腦外。也許是喝醉了睡在朋友哪兒了,這很正常啊。也許打了一夜麻將早上就直接上班去了,這也不是沒有過。

  不打電話手機又關機……也許是沒電了。

  然而,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好像不太正常,人變得怪怪的。問他怎么了他總是答非所問。難道他出什么事情了?

  范雯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計劃書。難道他有……不會不會的,就他那樣沒權沒勢沒錢的誰能跟他?再說他也不是那種人。范雯用手抹了下光潔的額頭。

  最后,她有些煩躁地想:等今晚回去再好好地收拾他。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子上女兒慧兒甜美可愛的相片。

  她輕嘆了一口氣,隨后又望著窗外,要下雨了。

  與此同時,下了夜班的美麗護士思婕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

  她并沒有感到多少困意。她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挨個換了一遍頻道,“沒意思。”她自言自語地說,然后把電視關上,懶懶地躺在床上,一頭秀發被壓在了她的腦后背下。她那漂亮的鵝蛋臉配上苗條修長的身體更加的讓人充滿了幻想。

  那天晚上的聚會,似乎將她那顆沉寂已久的心攪動得不再平靜。其實更確切地說,是鄭林讓她心里有了些許甜甜的感覺。原來自己的感覺并沒有錯呵,那些平常在兩個人之間難以察覺的絲絲縷縷,果真是一直牽連著她和他內心的情愫。

  不可否認,他心里真的有她。想到這,思婕性感豐滿的嘴唇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躺在床上的思婕,心情有些快樂又有些空虛,她小心翼翼地在期盼著,可是在這并不強烈的期盼中還摻雜著一絲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亂。

  思婕手里握著手機,呆呆地看著。

  已經三十天了,他連一個電話也沒有來過,也沒有片言只字的短信。怎么回事呢?她真想撥出那個號碼,聽聽他的聲音,聽聽他說的話。可是這樣做合適嗎?好像不太合適。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她才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到枕頭邊,然后拉上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蓋住,在黑暗中她瞪著漂亮的一雙杏眼,想著心事。最后她在細細的回味中慢慢睡著了。

  思婕哪里會想到,現在的鄭林承受的痛苦是多么巨大。

  此時他正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像個虛弱的病人。他只想睡覺,沉沉地睡去,什么也不想。實際上他現在也想不了什么,思維好像僵住了一樣。雖然一夜沒有合過眼昏沉沉的可就是睡不著。

  窗簾沒有拉開,屋內有些昏暗。

  他就像一只受了重傷的動物在這靜靜的昏暗中才有些安全感。

  今天他又沒有去上班,只打了個電話到單位請了一天假,然后就將手機又關上了。他就這樣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像是喪失了這些所有動物都具有的本能。

  外面下起了雨,細細綿綿的和灰色天空配合著,把壓抑和苦悶深深地滲進了鄭林的全身,那么的徹底。

  怎么辦呢?鄭林重重地嘆了口氣,簡直就是噩夢。這一個月來已不是第一次讓他有這種感覺了。但唯有這次這種感覺更猛烈更折磨人,他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恐懼感,就像背靠著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面對著的卻是不可測的深淵一樣,回頭不能,向前卻讓他膽顫心驚。

  鄭林的頭輕輕地動了動,腦中殘留的片段記憶,就像樹葉上的露珠,只要輕輕一搖便噼哩叭啦紛紛落下。

  “沒事,保不準今天就翻盤了。”

  “怕啥?我給你!”

  “再拿一些!”

  “哈哈,統賠。”

  “哈,豹子!”

  “再拿!”

  “再拿!”

  他心里一聲哀嚎,就像曠野中一個怨鬼的一聲嚎叫。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回憶這一個月來自己所做的那件事。但逃避得了意念可是逃避的了那猙獰的事實嗎?

  鄭林的念頭剛一觸及自己刻意不去想的那些事,他就突然感到心猛地一縮,腰眼處一麻,霎時渾身冒出了一陣陣冷汗。他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一手的溫濕。突然他抹額頭的手猛地攥成了拳頭,重重地捶了幾下他的腦袋,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沉沉的木木的。

  他翻了一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喘著粗氣。在黑暗中他真希望這是永恒。讓時間凝固不動吧,他瘋狂的祈求著。可惜他的這個永恒只持續了幾分鐘,現實那鬼臉般的面孔,就漸漸地漸漸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清晰锝毫毛畢現,冷酷得讓他感到從骨髓里冒著寒氣。

  三十天前

  鄭林和外號叫“小和尚”的朋友把思婕送到她上班的醫院后,兩人余興未盡地來到了“靈運”酒吧。

  一進酒吧,鄭林就看到了靠在吧臺東張西望的高中同學小胖。

  酒吧里放著動感十足的音樂。聽著這樣的音樂讓人不由得興奮。

  調酒師百無聊賴地玩著手里的酒具,漫不經心地看著昏暗的大廳。現在還沒到人多熱鬧的時候,稀稀拉拉的只有幾個人。他注意到小胖和兩個進來不久的男人坐在一張桌子旁,和其中那個廋高個說得挺高興。他心里冷笑了一聲,暗暗罵了句:不是玩意的狗東西。

  鄭林喝得有些醉意了,和他一起來的小和尚已是眼神迷離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樣。小和尚萎縮在椅子里顯得更加的瘦小,他那活潑的勁頭也像喝醉了似地沉睡不見了。

  見小胖叫來侍應生又要了一打小瓶裝啤酒,鄭林忙勸阻:“不喝了不喝了,我們是喝過酒來的,喝不動了。”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林子,想想咱倆上學那時候那叫啥關系?幾年不見了各忙各的也沒有了聯系,今天你如果不到這兒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面呢。你說這叫啥?緣份!今天咱哥倆不醉不歸,你別掃興啊。”說完,就叫侍應生把酒全啟開,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還……還喝啊?”醉的眼都睜不開的小和尚搖搖晃晃地嘟噥了一聲,便再沒了下文。

  小胖看了一眼小和尚,對鄭林說:“要不讓你這位朋友先回家,咱倆在這兒好好喝。”

  鄭林搖了搖頭,“不行,他都醉成這樣了,讓他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看咱們改日再好好喝吧。我也差不多了。”小胖立刻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行不行,你看酒都要上了,要不這樣吧。”他招手叫來侍應生,小聲對侍應生說了幾句。

  侍應生過去將小和尚扶了起來。鄭林不解地看著小胖。小胖舉起一瓶啤酒,“先讓你朋友上樓睡一會兒,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再叫他。”鄭林無奈地笑了笑,拿起面前的啤酒,想說什么可是最終沒有說出來。他望著小和尚被侍應生扶著趔趄地走上時不時有人上上下下通往二樓的樓梯,直到他們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在不久的幾天之后,他會為自己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并且堅持住這些想法而悔恨終身。

  當兩個人喝完那一打啤酒后,鄭林雖然頭有些暈但并沒有像自己所擔心的那樣會喝醉,他有些驚奇自己的酒量之大,也驚嘆小胖的酒量之高,因為小胖就像沒喝過酒一樣顯得那么清醒。

  “說實話,這酒吧是不是你開的?”鄭林抽著煙笑著問小胖。小胖搖著頭說:“真不是我開的,酒吧的老板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只是在這兒混點零花錢。”

  “別怕啊,就算是你開的我一樣照價付錢,親兄弟明算賬。”鄭林開著玩笑。

  “要是我開的你盡管來,我分文不取,咱哥倆的交情還不值幾個酒水錢嗎?”小胖笑著回答。

  鄭林招手叫來侍應生準備付賬,小胖見況立刻站起來走到鄭林跟前他:“你這是干嘛?今天算我的!”兩個人拉扯了一陣兒,最后小胖占了上風,他付了錢。鄭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下次我請啊。”小胖一擺手,“什么你請我請的,自家兄弟還來這個?高興就行。走,上樓叫你朋友去。”兩個人一起上了二樓,當兩人經過一間包廂門口時,小胖停了下來。

  “老板就在里面,要不你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小胖笑嘻嘻地問鄭林。

  “我看還是算了吧。”

  “沒關系,打個招呼換個臉熟,我這朋友能量大著呢。說不準什么時候能幫上忙。再說以后你再來玩的話認識一下對你也沒壞處啊。”

  鄭林想了想也是這么回事便答應了。

  小胖敲了幾下門,門開了。一個留著板寸頭的精壯小伙兒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鄭林,閃身讓他倆進去了。鄭林并沒有注意到小胖的敲門聲是有規律的,似乎事先就約定好的。

  起初鄭林以為這個小伙兒就是老板,但是一看小胖沒說話,他也就沒有冒然開口。

  這間包廂并不大,擺著一張茶幾,茶幾前一個簡單的柜子上放著一臺電視,電視開著卻沒聲音。圍著茶幾擺著三個沙發。在一張沙發上坐著一個理光頭的小伙兒,看到他們進來并沒有站起來,只是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接著低下頭繼續擺弄著手里的手機。身后的包廂門被板寸關上了。鄭林清晰地聽到門反鎖的聲音。

  鄭林有些詫異。

  這時小胖走到一幅一人多高的性感女郎像前有規律地敲了幾下。性感女郎向一邊閃去,一個面色陰沉的男人站在那里,伸出的左手像正摟著性感女郎。他看了看他兩,然后點頭示意他倆進去。鄭林這才明白性感女郎畫像原來是道門。

  當鄭林一腳邁進那道不一樣的門后,他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糊涂了,有那么十幾秒鐘他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

  這是一間大約四十平米的房間,屋內的燈光恰到好處,即不太亮也不昏暗,使人的眼睛很舒服。空調把屋內的溫度控制得很適當。房間裝修得挺豪華。門口左右擺著氣派時尚的沙發,沙發前放著時尚的茶幾,茶幾上有水果,香煙,飲料和袋裝的食品。左右沙發上坐著幾個男女。有的在輕聲說著話,有的沉默不語表情凝重,有的眼神呆滯神情苦悶。讓鄭林吃驚的是,在一張巨大的方桌周圍站著近三十多個男男女女,能明顯地看到所有的人手里都攥著百元鈔票,厚的有幾千元,薄的有數百元。個個神情緊張興奮。

  賭場?!

  看到眼前這一切,這是第一個出現在鄭林腦海中的印象,最終鄭林斷定這的確是個賭場。

  酒精并沒有將他完全麻醉,這就是一個地下賭場。

  房間內雖然有不少人,但并沒有他想象中的賭場那樣喧嘩混亂烏煙瘴氣。

  雖然沒有幾個人向他們多望上一眼,鄭林還是有些慌亂。他拉了拉小胖的胳膊,輕聲說:“你不是說帶我見老板嗎?怎么帶我到這來了?”小胖扭頭看著他,笑了笑,“沒錯。你瞧走過來的就是老板啊。”

  一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微笑著向他倆走過來。他雖然在笑著但眼神顯得陰冷。

  “五哥,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小胖拉了鄭林一下,向前迎了上去。

  鄭林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前走了兩步。在他的想象中開賭場的人都是些兇神惡煞般的人物,可眼前這個叫五哥的中年人看上去竟然那么客氣有禮。

  五哥伸出手來和鄭林握了握,說:“小打小鬧,自家朋友娛樂娛樂而已。”

  鄭林有些窘迫地說:“我不是來玩兒的,是……”

  五哥一笑,“沒關系沒關系,不玩也可以來看看,湊個人氣嘛。”他邊說邊從衣袋里掏出一盒煙給他兩每人發了一支。鄭林看到煙盒知道這是兩千多塊錢一條的煙。真有錢,他心里想。手忙到口袋里去掏打火機。

  “啪”的一聲,一個看上去非常高檔的打火機冒著穩定的火苗已在他的眼前,五哥微笑著叼著煙看著他。他忙點燃香煙,說了聲“謝謝”。

  三個人站在哪兒又寒暄了一會兒,最后五哥叮囑小胖好好招呼鄭林,然后他轉身又回到了那個巨大的方桌邊。很顯然他并沒有參與那激烈的游戲,只是在旁邊觀看著。

  鄭林看了看周圍,對小胖說:“我走了。”

  “急啥?”小胖笑著說,“剛進來就走說不過去。咱倆到那邊沙發上坐會兒。”說完就向沙發走去,鄭林猶豫了一下便跟上了。兩人坐下后,小胖問鄭林:“想喝點什么?除了酒什么都有。”接著他又小聲加了句,“免費的。”

  鄭林要了杯熱茶。

  喝著熱茶鄭林感覺舒服了些。平常他也打個麻將什么的,但是這種賭注看起來不小的專業賭場他是頭一次來。他向小胖跟前湊了湊,小聲問:“玩的是什么?”

  “推餅子。難道你不會玩兒?”小胖故作吃驚的問。

  “聽說過沒玩兒過。我聽說這東西……傷了不少人。”本來他想說“害了不少人”,但一轉念他改了字眼兒。

  “那是他們蠢不會下注……”

  “莊家是五哥的人吧?”鄭林依然壓低聲音打斷小胖的話。小胖看了看鄭林,說:“不是的。誰都可以做莊啊。你想坐的話也可以呀。”

  鄭林笑著搖著頭,“你別嚇唬我。”

  小胖彎下身子湊近鄭林的耳邊,小聲說:“今天是個衰莊。”他見鄭林面露疑惑,補充著,“你看,周圍的毛將(指桌子周圍那些下注的人)個個喜形于色,有說有笑的。莊家一點聲音都沒有。庒衰不是明擺著的嗎。”鄭林觀察了一會兒,情形真如小胖說的一樣。心想,這小子,早就觀察好了。小胖又問一個坐在離他兩不遠正跟一個女人調笑的男人:“莊家輸多少了?”回答說快十三萬了。

  鄭林吃驚地瞪起了眼睛,十三萬塊錢?

  小胖笑著對吃驚不小的鄭林擠了擠眼睛,說:“我去伸兩勾。”(指下注)說完站起身來,看了下鄭林,“你不去試試?”然后便向人群走去。好奇心使鄭林不由自主的也站起來,跟了過去,似乎他嘴里嘟噥了一句:“我也看看。”

  然而他不知道,在賭場上流行的一句話,就是“不怕你不玩兒就怕你不看”。因為在那種氛圍下大多的時候不是由你的理智說得算的。

  當鄭林和已經半醒的小和尚坐在出租車回家的時候,鄭林的口袋里已經比到酒吧之前多了八千多塊錢。

  今夜星光燦爛啊!鄭林心里美滋滋地想。

  二十七天前

  酒吧昏暗的大廳里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其中有兩三個著裝奇異形跡可疑的女子無所事事地抽著煙,像是在期待著什么。似乎是因為沒有遇到知音而傷感的的音樂,低低地在回蕩在大廳的每個角落。

  鄭林和小胖坐在角落的散座上聊著。桌子上放著幾瓶啤酒和幾個下酒的果盤。

  “你這也叫回答?”鄭林不滿小胖的話掃了他一眼,“我是問五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黑白兩道都有背景,能量大著呢!要不能開場子嗎?!”小胖邊說邊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一個男人手扶著扶手慢慢地走了上去,“生意好幾處呢。”鄭林“噢”了一聲,喝了一大口啤酒。小胖突然抬起手指了指吧臺,“林子,你看。”

  吧臺后面站著調酒師和一位年輕時尚的漂亮女郎,兩人正百無聊賴地說著話。

  “酒架上方正中間那個雕像,看到沒?”小胖繼續指點著。

  “怎么啦?”鄭林不解地問。

  “城東郊靈運谷去過沒有?”小胖話題一轉。

  “沒去過。不就一個荒谷嘛。”鄭林更加不解小胖的意思了。

  “谷里有座不知什么朝代留下的雕像,叫靈運大士,知道不?”

  “聽說是在巖石上琢出來的。怎么啦?”

  小胖吸了口煙,“五哥剛出來那會兒身無分文,后來去拜了趟靈運大士。回來后就靠借的幾千塊錢放賬吃利息就發了。這兩年順得很。五哥認為是靈運大士在保佑著他,特意定制了這座雕像供著,香火不斷。喂,你說邪不邪?”

  鄭林不由得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那座雕像。一個留著胡子古代裝束的人盤腿而坐,右手托著金元寶,脖子帶著一個圓形的掛墜。線條簡單,很普通的一座雕像。只是那雙眼睛讓他感到特別,那雙眼睛似乎在憂郁地看著手中托著的金元寶。

  “這也不是財神啊。”鄭林轉過頭說,“倒像個古代的土財主。靈嗎?你沒去拜拜?”

  小胖大口喝了半瓶啤酒,“不瞞你說,我去拜過。在我身上好像不好使。”

  鄭林“呵呵”笑起來,說:“只渡有緣人呵。再說了也是五哥時來運轉該人家發財。和那玩意兒有什么關系。你啊,純屬心理作用。”

  酒吧里陸續進來一些人,有的坐在了大廳里,有的上了二樓。

  “開始了吧?”鄭林低聲問。

  小胖掃了一眼樓梯,說:“急啥?大口子(指賭注大的賭徒)們還沒來呢。你說你那天下大注的話,憑你那下哪兒那有的運氣怎么不也贏個幾萬的。”

  “我第一次玩兒,稀里糊涂的亂下。哪知莊家那么衰。”

  “現在知道咋玩兒吧?”

  “剛才聽你說了說有點摸到門兒了。”

  “要不你今天坐一莊?手沖了幾條子就殺個十幾萬!”

  鄭林一聽頭搖得讓小胖眼暈。

  “怕啥?自己控制點。再說新手一般手都沖。你要是自己不敢做咱倆合莊,你上去殺。怎么樣?”

  鄭林有些遲疑了。

  “合莊怕什么嘛,輸贏對半。你盡管上去殺,什么時候下莊聽我的。”見鄭林沒吭聲小胖繼續說,“你可別浪費了手氣,沒事,輸贏多少你說了算。”

  鄭林沉默了一會兒,喝了口酒,說:“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說吧。我沒帶多少錢。”

  “錢少怕什么?有五哥在呢,怕啥!”小胖還不死心地說。

  “小小地拔個毛(指不坐莊不守門在外圍偶爾下注)掙個零花錢就行了。坐莊太嚇人了,一骰子下去就是好幾萬的注頭。受不了!”

  小胖一搖頭古怪地笑了笑,說:“也就是看你是新手手氣沖我才和你合莊。坐莊收利大呀。”

  死的也快。鄭林心里回了一句。

  兩個人再沒說起賭博的事,沉悶地喝了一陣子酒。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和事。原本坐在大廳里的有些人不見了,不知去了哪里。當他們兩要的酒都喝光了后鄭林堅決地付了賬。

  “上去看看吧,估計已經開始了。”小胖站起來看著鄭林說。鄭林點了點頭。

  一個多小時以后,鄭林滿臉喜悅地從樓上下來了。當他贏到五千六百塊錢的時候,剛好范雯打電話催他回家。他馬上就坡下驢地跟五哥和小胖打了招呼,從賭場里出來。

  在回家的路上他計算著,如果每天能贏幾千塊錢,那一個月下來可不得了啊。想想自己結婚幾年才存了三萬塊錢。

  進了家門妻子和慧兒正看著鬧哄哄的電視。他開心地逗著漂亮聰穎的女兒,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二十四天前

  鄭林站在“靈運”酒吧門前,心想自己來的有些晚了。他掏出手機準備給小胖打個電話,又一想自己也算是熟客了,大可不必非得讓小胖領著上去。他將手機裝進口袋,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去。

  來往的車輛和行人漸漸地少了,街燈散發著孤苦的光。昏暗的天空見不著一顆星星。灰蒙蒙的月亮就像一只壞了的雞蛋,渾濁不清。

  已經夜深了。

  當鄭林從酒吧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他神情黯然,緩慢孤獨地在街道上走了一段距離。看到一輛出租車他招手攔了下來,鉆了進去。

  出租車很快消失在灰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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