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円，小惠又來幫姐姐買東西嗎？”

        有著一頭炸開的黑發，小臉肉乎乎卻十分認真的男孩點點頭，踮起腳將手中的錢幣遞給收銀員：“嗯，津美紀今天要值日。”

        “好懂事，阿姨再送你一顆糖好不好？”

        “謝謝阿姨。”

        佐助和鳴人站在街角，看著從便利店走出來的伏黑惠，男孩提著一小袋食品，手里還捏著一顆糖。

        佐助看著男孩胸上戴著的胸牌，那里有著他的名字「伏黑惠」，對著鳴人點點頭。

        他們跟著伏黑惠走，儼然像拐賣兒童的變態，幸好無論是佐助還是鳴人都有著隱藏自己的技巧，不然被路人看到真的怕有人報警。

        一只奶白色的小貓突然從路中間躥了出來，蹲在伏黑惠面前奶聲奶氣地叫喚，佐助就看著伏黑惠蹲了下去——這男孩甚至不超過六歲，矮得要命，蹲下去就只剩一點點。

        他在心里默默唾棄伏黑甚爾真的是人渣：這么小的兒子他居然放任不管？天知道佐助今天來之前還以為伏黑惠至少上小學了！

        “你餓嗎？”伏黑惠安安靜靜地看著那只小貓，伸出手摸了摸它白色的毛：“今天沒有帶吃的，下次好嗎？”

        那只小貓嚶嗚嚶嗚地喵了幾聲，蹭了蹭伏黑惠的手，一副跟他很熟絡的樣子，軟軟地撒嬌。

        伏黑惠仍然是一臉冷靜，嘴角卻微妙地有了個弧度，在身后的兩個大人看來，這孩子簡直就要冒小花花了。

        鳴人看著伏黑惠溫柔的動作，抽了抽眉角：“……這真的是甚爾的小孩？”

        佐助沉默了。

        接下來，跟著伏黑惠回家的兩人就看到伏黑惠先后扶著一位老人過了馬路，幫人攔下了亂跑的小狗，幫忙撿起主婦掉下的東西，和路過的熟人笑著問好還被摸了摸頭……

        不是親生的吧。就連佐助都忍不住這么想：為什么那種天天流連在賽馬場的人會有這么懂事的小孩啊？！

        伏黑惠似乎沒有急著回家，他走到一處夾在居民區中的小公園，隨意地挑了個空的秋千坐上去，也不晃，就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兩條短短的白白的小腿從短褲里露出來，在半空中蕩來蕩去。

        他一只手抓著一邊繩子，另只手在口袋里，小臉微微揚起，佐助能清楚地看到伏黑惠有雙深綠色的眼睛，在撲扇的睫毛下閃耀著，也是這一刻佐助意識到這個懂事得與年齡不符的孩子確實是甚爾的小孩，至少從外貌上看格外相似。

        “簡直像看到小號的甚爾啊我說。”鳴人在邊上嘟囔。

        “別看了，找個機會跟他說說話。”佐助拿手肘拐了拐鳴人。

        由于是孩子，又是任務對象，剛剛看到伏黑惠小朋友懂事表現的佐助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不使用幻術，他自己很明白幻術是能夠對兒童造成很大傷害的。

        鳴人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信心滿滿地對著佐助說：“你看本大爺的！”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兩張傳單，可能是剛剛路過順來的，直直朝伏黑惠走去。

        “這位小朋友，喜歡看電影嗎？”鳴人笑著揚起手中的單子，正好是最近上映的某部影片的廣告：“能和哥哥做個調查嗎？”

        伏黑惠抬起他那雙清澈的綠眼睛，冷冷地看著鳴人，看得鳴人背后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他尷尬地笑著說：“很快就好的我說！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

        “叔叔，你這種欺詐方式已經很過時了，”還沒等鳴人為稱呼感到崩潰時，伏黑惠冷靜地說：“有事麻煩直接說。”

        “……”鳴人呆呆地看著伏黑惠，這孩子……真的才五歲嗎？

        等在一旁的佐助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暗處走了出來，發現伏黑惠因為自己的出現攥緊了手中的秋千繩，多了幾分警惕。

        佐助低頭看著那男孩說：“伏黑惠，初次見面。”

        伏黑惠高高揚起頭，不同于特意蹲下來平視自己的鳴人，佐助站得筆直，他得揚起臉才能看見佐助的下巴，說：“你是誰？”

        “我是宇智波佐助，你旁邊這個金頭發叔叔叫漩渦鳴人。”佐助冷靜地說，忽略鳴人的抗議「叔叔也太過分了」，他想了想，覺得不要欺負小孩，在另一座秋千上坐上，主動降低自己的高度方便伏黑惠看他。

        “宇智波君，漩渦君。”伏黑惠點點頭，說：“有事嗎？”

        鳴人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腦袋：“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我說……嘛，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呢？”

        伏黑惠皺起眉，對這樣親近的稱呼適應不良好，卻還是干脆地同意了：“你說說看。”

        “可以跟我們說說甚爾的事嗎？”鳴人笑了笑，真誠地看著伏黑惠。

        伏黑惠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他看著鳴人那雙如海一般的眼睛：“……你們找我爸爸有事？”

        還沒等鳴人想如何解釋，伏黑惠就繼續說：“算了，反正那男人肯定也無所謂。我爸爸已經兩個月沒消息了，我都是跟阿姨還有津美紀一起過的。”

        果不其然，佐助默默想，他就知道甚爾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

        甚爾真的做好當父親的準備了嗎？他到底為什么會有一個孩子？佐助看著伏黑惠那張與甚爾如出一轍的臉，想起禪院夫人的委托，輕輕嘆了口氣。

        “在我有記憶的時候，他基本不回家，我沒怎么見過他，不如說已經快不記得他長什么樣了。”伏黑惠安靜地說：“想找他麻煩的話，找我也沒用的，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鳴人平視著伏黑惠面無表情的小臉，忽然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炸起的頭發，等伏黑惠看過來，鳴人露出一個干凈的笑容：“沒關系的我說，小惠已經告訴我們很多了。”

        伏黑惠睜著那雙大大的綠眼睛，看著鳴人的笑不說話，緊繃的肩膀一點點放松了，他沉默半晌，說：“……我要回家了。”

        鳴人點點頭，看著男孩從秋千上跳下來，背著包的背影顯得有點孤獨。他看著伏黑惠獨自離去，突然對著佐助說：“你覺不覺得他和你有點像？”

        佐助覺得鳴人真是荒唐，不可置信地說：“你說什么？”他和這種五歲兒童有什么地方像？

        “他和你小時候真的挺像的。”鳴人的眼神開始飄忽，他陷入沉思，佐助靜靜地看著鳴人回憶著什么的表情，眉心越皺越緊。

        “……我猜的，我猜的我說！我看佐助你小時候肯定也是這樣冷冷酷酷的哈哈哈哈哈！”鳴人才意識到什么，欲蓋彌彰地拿手摸自己的頭發：“我們繼續去跟著甚爾吧？”

        佐助沒說話，看著鳴人一點點變得局促，才點頭同意了。

        真的很像啊。鳴人拿余光追尋著伏黑惠孤單的背影，想起當年南賀川上河邊坐在那里的佐助，也是這樣，小得讓人心痛。

        他嘆了口氣，跟著佐助去找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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