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電氣高工玩手搓
不能裝X的日子一晃而過,眨眼到了洪武15年8月。
搞什么田莊,建什么工坊,今天折騰這個創新,明天拿出那個發明,屬牙膏的?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于漁。
七八畝地的中庭本來賞心悅目的假山亭榭,被下令拆了個七七八八。
陸長生每天帶著20來個各有一技之長的工匠們,干的是熱火朝天。
燒磚窯的2個匠人在堆沙模;
2個木匠在打造定制車廂;
首飾匠在搗鼓面前擺著的幾個軸承;
2個銅匠算忙瘋了,一個不停拉絲銅管,一個在敲敲打打一個個形狀不一的銅襯套;
3個瓷器匠最安逸,照著陸長生那世在網文中學來的水泥,玻璃大致配方,反復煅燒就成。
鐵匠累并快樂著,第一天就學會了彈簧的意義,打造了陸長生要求的米尺,三角尺,卡尺,總之小院里統一了尺寸。每天不是鑄造小型蒸汽機外殼,就是刮片式離心水泵的外殼,要么就是在捶打陸長生時不時插隊急需的小配件……
千萬不要小覷了古人的手工技藝,饒是陸長生也要嘆服不已。
大明匠人雖不受朝廷重視,可畢竟華夏傳承了數千年,底蘊深厚;
但這個時期,倭國也好,西方也罷,幾乎全世界都在打內戰。荷蘭、奧斯曼之流也還有幾年才會生根廣東,結合華夏技藝辦鑄炮廠。
所以此時說大明工造技術當世第一,毫無爭議!
可能讀者大大要質疑,沒有橡膠如何密封,實際上平整的銅板可當止回閥板,銅墊片有很好的密封效果,銅襯套只要過盈配合的好,作軸密封、活塞往復等都湊合,無非是長期磨損后要定期更換罷了。
陸長生以小型蒸汽機驅動水泵給密封水箱加壓,不需要太高壓力,只需要4bar足以叫水順著銅管跑遍整個后宅。
丈許長的可移動黑板前,陸長生短袖、中褲、板寸,持粉筆將中庭和后宅的大略平面圖畫了上去,拍拍手,
“諸位手里活計放一放,再給你們補一課!”
一眾穿著體恤大褲衩的工匠紛紛圍了上來,這是每日必修課,正常是一日一次,有時候涉及某些細節還要臨時加餐。
他們這位主家當真是了不得,只是手工方面粗糙了些……
“我們知道冬天會很冷,可恰好咱們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熱量!”
陸長生邊說邊畫,
“喏,主銅管粗些,從中庭水箱起,流向每個房間,在每個房間又以細一號的銅管盤亙數圈,貫穿后宅最終再返回中庭。”
“你們誰告訴少爺,當銅管里持續不斷流通熱水,會如何?”
一群人抓耳撓腮,片刻有個年輕些的匠人不自信出聲,
“房間應該會變熱!”
陸長生投去鼓勵的眼神,
“對嘛,就是會變熱,所謂匠造改變世界,都是以滿足人的各種需求為出發點,從簡單到復雜,不會一蹴而就,總是要不斷摸索,一點一滴累積!”
眾人恍然,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好像…大概…應該也懂的吧?只是不經過提醒就忽略了而已。
陸長生循循善誘,
“如果咱們在府中指定兩處位置,搭建男女洗浴間,頭頂上有銅管經過,在主路上分叉幾根出來,再安裝個手動閥板類的裝置,可開、可關,若還能調節閥板開啟大小,是否可供人洗澡?”
“少爺,若如此,豈不是很便利,不用每次燒水,端來端去,還要定時加熱水……”
“哎呀,這個好啊!”
“是啊,這要是造出來,那些達官顯貴豈不是要蜂擁爭搶!”
……
陸長生雙手虛按,
“想要水流通起來,可不容易,你們都知道,水箱擱置在高處,水會從高到低流下來,可這不夠,還得想辦法能將水從低向高流!”
“不要跟少爺說橫亙在河里的灌溉水車,那玩意是有用,可不能哪哪都有河吧?”
一眾人再度抓耳撓腮……
陸長生在草圖上水箱邊上畫了個渦輪示意圖,
“大家今日需要接觸一個新的詞匯,壓力!”
“壓力,它其實無處不在!”
“你我周遭包裹著看不見的氣體,稱之為空氣,空氣中又分氧氣、氮氣等!”
“人要呼吸,吸進肚里的就叫空氣,但實際上身體真正需要的是氧氣,沒氧氣人就得窒息而死,而呼出去的,則是對人無用的氣體!
“氧氣……”*X
“燃燒離不開氧氣,盜墓賊挖開地下墓道,會率先用火折子點燃一團火扔進去,為何?”陸長生自問自答,
“火若滅,則說明下面沒什么氧氣,人下去就得憋死,反之火若不滅,則說明地下空氣暢通,不妨礙他們下去尋寶貝!”
“原來竟是這般……”不少人喃喃。
“所以,爐匠們改良鼓風箱,將更多空氣送入熔爐,實則不過是希望有更多氧氣進入,好讓火燒的更旺,從而得到更高的爐溫。”
一眾匠人齊齊點頭,雖然他們知道怎么做,但還是頭一次明白其中的真正道道!
陸長生撓撓頭尷尬一笑,
“跑偏了,回歸正題!”
丁德勝也杵在一旁偷師,段洪亦是如此,有時候文靜也會悄咪咪地在不遠處聽課,人們對于未知事物的求知欲,不分男女,不分時代!
丁德勝馬上送上一記馬屁,
“哪有什么跑偏,少爺您講的好,咱們都愛聽!”
眾人齊齊附和。
陸長生微微點頭,成就感還是有的,
“話說空氣時刻包裹著我們,所以對咱們也形成了壓力,可咱們為何感知不到呢?”
不待眾人多想,陸長生繼續道,
“這是個深奧的問題,暫不討論,你們只要知道,這感覺不到的壓力,稱作1個標準氣壓;”
“當強風吹過,這樣的壓力你是能明顯感覺到的,可能10倍,百倍于1個標準氣壓!
“同理,若我推你,這也是壓力的一種具象化。”
“隨著方式不同,壓力有強有弱,至于那些各種各樣的壓力究竟多少倍于1個標準氣壓,那就留待未來喜歡鉆研此道的人去闡述吧!”
“那么,咱們若想水箱即便處于低處,也能將其中的水流向遠方,就得為其施加足夠的壓力!”
“因此,需要類似于風箱的裝置,施加以人力,畜力,或者別的什么可持續力,這門學問很博大,此后我會略講一二!
“前一堂課講蒸汽機基本原理時,咱們說過,蒸汽頂開茶壺蓋,其實也是一種壓力,叫做蒸汽壓力!
“當這樣的蒸汽,進入……”陸長生轉身,指了指正處于打磨狀態的大腿粗細氣缸說道,
“當這氣缸里裝了活塞,蒸汽進入時,活塞勢必要被頂開。”
“可當活塞一面的蒸汽排空,另一面又來蒸汽時,這與活塞一體的鐵桿是不是就會一伸一縮?”
眾人齊齊點頭,這算是在前一課的基礎上開拓了些許,并不難理解。
“產生一次這樣的伸縮,若再以特定的控制方式,配合源源不斷的蒸汽,是否就形成了連續不斷地往復運動?”
“那么,再通過連桿,轉化這種往復運動,使它成為圓周運動呢?”
“嘶……”*X
“那就不需要人力來不斷抽拉風箱啦……”
“呵,你說的也太小兒科了,若帶動車輪呢……”
還是那個略微年輕些的銅匠,嗤之以鼻的聲音很突兀。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敢想啊,不過好像還真行啊……
原本少爺讓他們搗鼓一幫奇形怪狀的殼體,部件,今日總算初見端倪,想到這不少人轉身去看現場的林林總總……
段洪臉色漲紅,身體都在顫抖,不行,不行,得趕緊去匯報,這還得了?
若是以后大明的馬車不用馬……
若是以后打仗,士卒們都騎乘著怎么跑都不會累的鐵甲戰車……
陸長生一臉風輕云淡道,
“好啦,今日講解就到這里,相信你們對自己手上的活計又有了新認知,各位,努力吧!”
“還是那句話,不久的將來,諸位都是這大明朝最受歡迎的人,是無數豪商巨賈的座上賓!”
“少爺……”不少人紛紛鞠躬,若不是陸長生反復強調不許跪,他們肯定要伏地膜拜了!
丁德勝滿臉喜色湊了上來,
“少爺辛苦了!”
陸長生掃視二人,戲謔道,
“老段,你這些日子,見到了水泥,可沒有大規模應用,你就不知道其之利,蓋房速度比傳統木造,快上數倍不止,不但價格更低,且堅如磐石!”
“以其造城墻,修軍堡,便是如今的洪武大炮數輪齊射,也不見得能垮塌一角!”
“若以其修路,筑堤壩,百年不垮塌,你以為如何?”
段洪激動難以自持,
“少,少爺,段某實在不敢想象……”
陸長生轉向丁德勝,
“老丁啊,玻璃你也見到了,若替代窗紙會如何?”
丁德勝眼珠狂轉,
“啊,這……哎呦喂,少爺,那可不得了!”
陸長生繼續問道,
“若將這蒸汽車大行于天下,獲利幾何?”
丁德勝雙手使勁揉搓,眼睛都咪成了縫隙,舔著嘴唇道,
“少爺啊,若如此,天下錢財取之不盡吶,關鍵是咱大明必將大興啊!”
陸長生苦笑,
“這些難道不是天下讀書人所謂的‘奇淫技巧’?”
“士卒是臭丘八,工造是賤業,百姓是泥腿子,商賈是奸詐的,呵呵,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紙章筆墨是賤匠造的,糧食是泥腿子種的,不被蠻子當兩腳羊食用是臭丘八拿命拼來的!”
“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
“這就是閹割后的儒家門人?”
“這就是高呼滅人欲卻自己三妻四妾的朱熹朱圣人?”
文靜在不遠處滿臉擔憂,少爺您這是要與天下讀書人為敵。
段洪,丁德勝二人各有精彩表情,少爺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這是要對文人士紳們下手。
陸長生收斂心里的意難平,深呼吸一口氣,恢復風輕云淡,招呼丁德勝,
“府上選個恰當的位置,挖個大坑用作糞池,燒制粗些的陶管聯結成排污管,通向茅房,而茅房里用水泥制成小便池,再叫陶瓷匠燒制幾個大便蹲坑,高掛水箱,并入水循環去。”
“每次如廁,用水沖擊排泄物,可保如廁有個舒暢的心情!”
丁德勝點頭哈腰,
“少爺,老奴懂了,少爺是不習慣馬桶,而茅廁又太腌臜……”
“少爺放心,老奴這些日子也沒白學,府上改造之事,老奴會盡快辦好,保管少爺住的舒心!”
………………
晚上泡澡時候兩個小丫頭伺候沐浴,一開始陸長生是幾不習慣的,可不用她們會哭鼻子,考慮到已經拒絕她們侍寢,若連伺候洗澡都拒絕,怕是兩人會吃上面掛勞,畢竟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陸長生晚間制定的鍛煉干脆強度更高些,反正沐浴時有人幫著按摩。
站樁揮劍1000次,通常需要花上半個時辰。下盤扎馬步,僅靠腰身以上的力量,每次都要大汗淋漓收場。
今日剛出澡盆,兩個丫頭正在一前一后幫著擦拭身上水漬,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
“少爺,新衣服做好了,您看是否滿意?”
文靜是特意找機會進來的。
兩個丫頭沒少在她面前委屈落淚,言之鑿鑿伺候沐浴時,少爺是有生理反應的,可就是不肯她們留宿,事關上面的交代,她得盡量為兩個丫頭爭取一下,畢竟后宅是一個整體。
陸長生有些羞惱,自己這正光著呢……
“文靜?放…放那吧,一會我來試!”
倒不是陸長生要做圣人,只是怕羈絆多了,牽制他仗劍走天下的信念,所謂溫柔鄉,英雄冢,不是沒道理的。
男女那點事還是要有些感情基礎的,就算見色起意,又何必禍害身邊人,勾欄聽曲不過些許銀錢而已。
文靜遞了個眼色,兩個丫頭悄然退去。
將衣服擱置在一旁,文靜抓起了浴巾替陸長生繼續擦拭。
陸長生全身僵硬,腳指頭幾乎摳穿了地板。
偏生文靜動作不緊不慢,單薄的衣衫,婀娜的身姿,還有該死的幽香,瞬間將16歲血氣方剛的身體本能挑起。
文靜發覺某人身體變化,臉色微紅,畢竟也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大丫頭,確認了少爺不是不行,那為何不下手,莫不是看不上那兩個丫頭?
陸長生趁她手中動作停滯,奪過浴巾,擋住血氣方剛處,躬著身子后退幾步,略帶尷尬道,
“我自己來!”
文靜克制想笑的沖動,少爺懂的再多,終究還是個少年郎,
“少爺,可是兩個丫頭不討喜?”
陸長生愕然,關兩個丫頭什么事,不是你突然進來,指使她倆離開的么?
“沒有,挺好…”
“那少爺為何不讓她們侍寢?”
我去,原來為這事,陸長生反問,
“侍女就必須侍寢?”
“那倒不是,少爺不喜,奴可為少爺另選!
陸長生沒好氣道,
“少爺我講究兩情相悅,只為私欲誤了她們清白,然后她們怎么辦呢?”
“侍女本就如此,她們也無需少爺給名份,少爺如此天縱奇才,生的又這般豐神俊朗,哪個女子不愛慕,她們能伺候少爺是她們的福分,妄圖奢求名份才是人心不足!”
陸長生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哦?文靜說的那些姑娘里可有自己?”
文靜先是愕然,隨即俏臉刷地全紅,連粉白耳垂也一紅到底,雙手不知所措揪動裙擺,
“少,少爺,莫要打趣奴家,奴家年事已高…”
“哈哈哈哈……”
陸長生笑的肆意妄為,如此小女兒嬌羞姿態倒與她平日里的御姐范反差強烈,也悲嘆這世道,24歲才貌雙全的姑娘啊…
“勞煩文靜姑娘替少爺更衣,且來試試這玉面修羅同款!”
文靜是真想掩面而逃,不過理智還是要她仔仔細細幫著穿戴新衣。
白底黑面靴,束腳飄逸藍綢褲,寬肩束腰開叉淡青長衫,外罩深藍開叉束手披掛,全系貢品綢料,手工更是精工細作,高挑身形,玉面相公,不外如是!
那么一瞬,文靜竟有些癡了,手上動作僵硬幾分。
最后戴上無檐朝天帽,將不合時宜的短發也給遮了去。
文靜美目中帶著幾分迷離,喃喃道,
“少爺是從天上來的吧…”
陸長生壞笑,
“瞎說什么大實話!”
照了照鏡子,陸長生心里有些小得意,
“難得穿體面一會,那就出去轉轉吧,去告訴段洪,少爺要去見見世面!
文靜面帶幽怨,朝外走的同時嘀咕道,
“少爺,這都快宵禁了!”
“嗯,入夜才好,恰是去見識一番金陵夜生活!”
文靜輕輕帶上房門,恨恨跺腳,走出幾步這才不憤低語,
“少爺這般不似凡塵之人,真是便宜了那些騷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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