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全部扣下
朝堂上,有些大臣已經在私下說起鎮遠侯試種早占稻一事,有說好的有說異想天開的,有閩地來的官員就說,
“早占稻稻穗長,產量比以前的稻子要高的多,我們閩地現在都是種兩季水稻,這些年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人口增長很快。”
這是一個很振奮人心的消息,當下那有心人就刻意引導道,
“聽說鎮遠侯是從漕幫買進的稻種。”
“那我們也去買一些試種,自家農田里種出來才更有數,若是真能在此地種植,大善!”
鎮遠侯聽著京里送來的消息,沉穩的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果然自己消了那個因,這邊又跳出了另一個因,他現在覺得這次的夢和以往的不一樣了,若說以前的夢只是個提醒,他小心部署會消弭掉危機,這個夢卻像是預知,他努力的改變,可事情還是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他起身,站在地圖前看了很久…
京城里,正在大量收購小麥的金家糧鋪猛然來了很多來打聽早占稻稻種的顧客,掌柜的和堂主匯報時很是遺憾道,
“早知道那批稻種不全賣給鎮遠侯了,留一些在手里說不得還能多賺些。”
金堂主捋著胡子淡笑道,
“做人不可太貪心,做買賣也是如此,須知落袋為安。”
掌柜的聽堂主如此一說,那點遺憾也就消散了,真要那稻種留到現在,自己怕不是嘴角都要起泡了,于是轉而問道,
“那他們打聽什么時候會有稻種到貨怎么回他們?”
“你就說不清楚,其它不必多說。”
金堂主背著手看著天邊云卷云舒,心里暗嘆,這就是朝堂!還是他們彼此了解彼此。
五月二十六
黃道吉日,當朝天子的皇長子大婚之日。
幾條主街上張燈結彩,滿街都是看熱鬧的百姓…
晚飯后,徐欣芮在嫡母院子里聽柳荃表妹興奮的說信王大婚如何的排場,尚書府的十里紅妝…
“一路望過去滿街皆紅,一擔擔,一杠杠…”
柳荃略顯夸張的說著,眼睛不時掃過徐欣芮的臉,只見她不時點頭,還跟著掰手指頭數著,全無嫉妒之色,她不由的略提了聲音道,
“以后側妃進門,就是再有銀子怕也是超不過這排場了,五表姐你說是不是?”
“確實是,”
徐欣芮點頭,慢條斯理的道,
“所以還是做正頭娘子好!”
管你是不是皇子,你就是太子我都不稀罕,徐欣芮內心淡定的很,她要嫁人第一個條件就是正妻,沒得商量!第一次投胎沒得選,第二次總有的選吧。
“表姐倒是志向遠大!”
柳荃一滯,譏諷道。
“做正妻就是志向遠大?”
徐欣芮抬頭看了她一眼,詫異道,
“這不是人之常情嗎?難道表妹覺得側妃好?”
柳荃在她一雙明了的眼神中,羞惱的漲紅了臉,辯解道,
“我可沒這么說,只不過做皇家的側妃總比平頭百姓的正妻日子好過,要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
“呵呵”
徐欣芮冷笑兩聲,這表妹腦子進水了嗎?還有自己在這浪費時間真是閑的,當下認真點頭,
“表妹說的極有道理!”
你說的都對,就照著你的想法過就好了,不用擔心我會看上個側妃的位子。
二太太本來斜靠在榻上當她們姐妹說趣話解悶,聽到此處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黑沉沉的看了兩人一眼,以前她只覺的侄子侄女兄妹情深,一起接過來幫兄長籠絡一下人心,卻忘了小姑子和嫂子能處好的不多,自己沒有大姑子小姑子的,把這些倒給疏忽了…
想及此處,她臉都黑了,直接出聲趕人,
“好了,欣寧留下,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待徐欣芮和柳荃出了門,二太太方拉著女兒的手問道,
“平時你表妹和欣芮處的如何?”
“就那樣吧,”
雖然不明白母親為何問這個,但徐欣寧還是回想了一下道,
“表妹就是口無遮攔的性子,五姐都讓著她的。”
二太太心里擰巴成了一團,千算萬算沒算到這頭,以往她不是沒發覺些苗頭,可只當侄女性子憨直,還有心里的一點隱秘的心思,直到今天欣芮反駁了幾句她才察覺兩人的劍拔弩張,她恨聲道,
“明日送你表妹回去。”
徐欣寧有些不舍道,
“可是母親不是說幫她相看親事嗎?”
“她的心那么大!還用相看什么親事?”
二太太惱怒道,
“你今晚就和她說想外祖母了,讓她明早和你一起回去,過兩天我去接你回來。”
“好吧。”
聽說可以去外祖母家玩兩天,徐欣寧就把對表妹的不舍扔到了一邊。
很快五月到了底,信王夫婦新婚燕爾你儂我儂,一早信王還拿起王妃妝匣里的螺子黛舉案畫眉,畫完后自己左看右看,有些得意的道,
“怎么樣?本王這眉描的可好?”
王妃舉起銅鏡左右端詳,眉形彎彎、濃淡有致,
“王爺描的甚好。”
她嘴角含笑,眼里卻無多少笑意…
“王爺,李統領說有急事要稟王爺。”
門外王爺的貼身太監打斷了王爺夫妻的相處時光。
“素美,”
信王柔聲喚了一聲王妃的閨名,
“本王去處理些公事,等會陪你一起用膳。”
“王爺公事要緊!”
待信王一出門,信王妃就扔了手里的銅鏡。
前院書房里,李統領來回稟剛收到的消息,
“王爺,漕幫的大船到了,屬下遠遠看去吃水很深,想必幾萬石糧食有的。”
果然來了,信王心中狂喜,雙眸發亮,冷冷的道,
“全部扣下!”
京城往東汴河延伸至運河,是時下的黃金河道,河上船只來往密集,南來北往的商人都愛到京城這個天下最繁華之處賺取金銀,而這些船只以漕運的最多,此時正值麥收后的賦稅進京之際,已經陸續有運糧船進京了,相應的巡查的官兵也多了起來,不時有插著各色旗子的禁衛軍船只穿梭在大船之間,發現有可疑的船只就登船檢查,大多數都是轉了一圈被銀子打發走了了事。
李統領得了信王的命令,乘著快船到了京城東門外二十里處,那兩艘大船已經被京畿禁衛軍攔了下來,一個山羊胡子的清瘦中年男子手上拿著路引下面藏著一袋銀子正交給帶隊的禁衛軍黑色長袍的統領,
“將軍,草民是守法商人…”
那統領把袋子掂了掂又扔了回去,冷笑道,
“別凈想些歪門邪道,你船上沒啥朝廷禁止的貨物心虛什么?”
說著朝身后一招手,
“給我細細的查!”
金小米隱在幫里的兄弟中間,看那人的架勢心里沉了沉,隨后那條小船上的禁衛軍持著□□陸續登船,她忙和眾兄弟跟著一起進入船艙一袋袋打開讓其查驗,袋袋無遺漏。
一個小頭目明顯是知道消息的,聽了士兵們的稟報,親自上前驗看,
金小米看著那被□□挑破的麻袋攥緊了拳頭,她旁邊一個瘦高男子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自己上前一步抱拳道,
“軍爺,我們這船上都是此物,是準備建房子用的…”
“不用跟我說這些,”
那小頭目粗聲粗氣的道,
“讓統領大人信你才行!”
可到底一圈轉下來確實都是粘土和石灰石,若是有糧食藏在里面不說數量多少,若是真有也沒法吃了啊!他有些懵圈的回到甲板上對著將軍低語,
“查過了,全都是些泥土和石塊。”
那小頭目身后兩個士兵扛了兩個麻袋出來,擺在了那位統領面前,麻袋口大開,里面裝的什么一覽無余,他有些傻眼,
“全驗過了?都是這個?”
“嗯。”
那小頭目沉重點頭。
黑袍統領心里迅速盤算后,冷著臉對那山羊胡子管事責問道,
“你們從南方那么遠就運些泥土和石灰來?說,是不是路上調換了貨物。”
“將軍冤枉啊!我們一路順著運河而來,遇到過幾個關口都有士兵上船驗過貨,將軍請看,我們一開始上船的貨物就是泥土和石灰。”
那位黑袍統領低頭看路引下面的文書上寫著確實貨物就是粘土和石灰石,這就有些難辦了。
正在這時,李統領趕到了,一上船就看到了一麻袋泥土和一麻袋石灰石,
“怎么回事?”
“李將軍,下官看此船可疑,攔下來檢查竟然發現裝的都是泥土和石灰石,實在是沒見過千里迢迢運此物進京的。”
黑袍統領回頭朝著李統領一抱拳,把剛才所查到的結果一一稟來,兩人對視一眼,李統領知道他所言非虛,他已經得了信王的示意,當下下令道,
“全部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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