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打見任熙第一眼,胡桀就知道她是外地來的姑娘,玉緣城可找不出這么水靈靈的姑娘來,原本只是想逗弄逗弄的,可瞧著她不為所動的樣子,他整個人就不得勁了,找遍整座城,還沒有哪個姑娘不為他著迷呢!
胡桀正講著自己家的生意,他家是販運船貨的,東西南北運送貨物的船,他家就占了三成,少年也曾隨父親出海送貨,長了些見識,特地拿出來顯耀一番。
要是往常,任熙肯定要被吸引過去,可她覺著面前這個人不著調,又想念蘇遲,對他說的話是左耳聽右耳出。
胡桀說得正得勁時,莊子杉過來了,他笑意和善,道:“胡公子今日來得正好,我店里啊進了一批好貨,你正好賞賞眼!
說完,就吩咐店里的伙計,把東西拿來。
小伙計抬著一個錦盒來,打開錦盒,里面又是一塊布,等一層層打開后,里面赫然是一顆泛著金黃色的珍珠,竟比人的大拇指還要大。
其實比拇指大的珍珠雖然少,可每年還是能出這么幾顆,但是有拇指大,還圓潤沒有瑕疵的卻是難找,更不用說是金黃色的了,連任熙也贊嘆不已。
胡桀看了一眼,心里驚訝這珍珠珍貴,可為了不丟失面子,只裝作不屑,點頭道:“若是我沒猜錯,這當時白蝶貝所產的吧,倒是難見!
莊子杉心里輕嗤這小兒裝模作樣,臉上卻是笑意未變,大力夸贊他好眼光。
任熙雙手拄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這顆珍珠,實在是太美了,小時入宮,曾見老太后也有這樣金黃的珍珠,可是沒有這顆圓潤透亮,也不知什么人能買得起。
若是她有……嗯……她就要做個戒指戴在手上,讓所有人都看得到。
見任熙還在看著這珍珠,胡桀心里有些慌,拿不定主意,想著回家說不準要被老爹打,卻還是梗著脖子,道:“這顆珍珠價值幾何,我要了!”
莊子杉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他把珍珠往胡桀面前推了推,道:“我家與胡公子家做生意多年,這顆珍珠我便便宜賣你吧,價不高,只要一千兩銀子就成!”
“一千兩銀子?”任胡桀心態再好也耐不住莊子杉獅子大開口,可看著任熙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他又被美色迷了眼,摸夠全身上下也只能湊足三百兩來。
“你先給我留著,等我回家取錢來拿!”說完,他就帶著下人匆匆走了
任熙見了,撲哧一笑:“莊大哥,你是故意把他嚇走的吧!”
莊子杉哼哼一聲,把那珍珠收了起來,道:“他哪里像是個買得起的,我就是瞧不慣他這樣子!
任熙眼饞地看著那盒子被他拿走,莊子杉彈了彈她的腦門:“想什么呢,這可是要進貢的佳品。”
女人失望地嗯了一聲,原本她還想請莊子杉給她留著呢,等蘇遲回來給她付錢。
“莫要聽他胡講,走,我帶你去拿串更好的,這是今天剛從東島運來的貨,連皇室的人也得不到!
任熙又高興了,蹦蹦跳跳跟著成湘去了后房,心滿意足地帶著一個盒子出來,里面是一串黑珍珠,可是常人從未見過的。
莊子杉跟在后頭,同成湘道:“你也舍得?不是說要留著自己戴嗎?”
婦人輕輕看了丈夫一眼,又看著在柜臺前高高興興的任熙,慢慢說道:“因為她值得!
事實告訴她,讓這個姑娘開開心心待在這里,以后對他們是有莫大的好處。
莊子杉奇怪,不明白她值得什么,還要再問時,就收到夫人的一個白眼。
第二日,任熙在店里待著,她準備寫封信送回信安,她是個不孝女,自來了這里,便斷了與家人的聯系,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樣了。
洋洋灑灑竟寫了十大張,有半疊都是廢話,無非就是同他們說她現在過得很好,還認識了很多很多朋友,讓他們不用擔心,等過些日子她就回信安。對了,她還買了很多很多珍珠,叮囑娘要給姑姑送去一些。她在這里認識的一個姐姐時常用珍珠粉抹臉,皮膚好得不得了。
澆上蠟印后,她把信交給了店里的小廝,囑咐他今日送去鏢局,讓他們帶去信安。
店里又來了一批客人,任熙迎上前去,一邊同她們介紹店里的新貨,一邊聽她們閑聊。
一個女客指了指任熙頭上的珍珠簪,問道:“店里可還有你頭上賣的這款?”
任熙下意識摸了摸,她笑道:“有的。”說完就給人拿去了。
成湘每日都要她戴不同款式的珍珠飾品,手上、頸處、頭上都有,說是客人們見了,都會喜歡的,果然,時常有客人問她可有相同的。
她把珍珠簪子拿過來,替女客戴上,女客甚是滿意,可一聽價錢,又有些不舍,只同自己的友人道:“你們不知道,欽州那里亂著呢,我家在北地的貨款都收不回來,現在要花一兩銀子買這簪子,我都舍不得呢!”
她提到欽州,任熙不由得豎起耳朵來聽。
“寧王殿下遲遲不肯回都,皇上生氣,覺著他要謀——反,斷了那邊所有的貨物往來,現在連人都不能輕易到欽州了!
說到“謀反”兩個字,她聲音壓得低低的,不敢讓其他人聽到。
“怎么會呢?”她的朋友不信。
女客又湊近她們耳邊,說道:“聽說前些日子天家祭祀,連皇后娘娘都沒有參加,主持祭祀的還是皇貴妃呢!”
“我看呀,是要變天了!”
她們也只是說上一兩句國事,接著又把心思放到了首飾上,旁邊站著的任熙聽得臉都白了,轉身離開了店鋪,跑去了街上。
她跑得很快,鞋子掉了又趕緊穿好繼續跑,終于趕到了鏢局。
“今日……今日的信可是都送出去了?”女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急急問道。
一個鏢師過來,指了指前面那個大箱子,道:“都在那里呢,下午些才送出去。”
她終于放下心來,掏出紙據,說道:“我不送了,你把信還給我吧!”
任熙手里攥著信,一步一步在街上走著,她不能再往信安送信了,更不能讓人信安的人知道她在玉緣城,無論那些人說得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去找父母了。
蘇遲沒有得皇帝旨意便自去欽州,他想干什么,她不敢問,也不敢猜,可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她在信安的爹娘怎么辦?
本就因信安世家的身份不得皇帝待見,現在又要因為她和蘇遲被牽扯其中,任熙已經不敢想了,皇帝這次恐怕是要拿她任家開刀吧!
可是蘇遲說過,會保她爹娘無虞的。
任熙終于忍不住了,可還是擦了擦眼淚,慢慢走回家中。
吃完晚飯后,她告訴成湘,自己想去欽州找子硯。
“欽州啊?”成湘看了一眼莊子杉,道:“那里現在不能隨便進人了,你去了也進不了城!”
莊子衫也道:“是啊,阮兄弟將你托付給我夫婦二人,我如何能把你送過去?”
任熙只看著成湘道:“只是不能隨便進罷了,不是所有人都不能進,成姐姐,你說是不是?”
成湘知道她固執,即便自己不答應,她總能找到法子,當下只得說道:“我認識一個朋友,他現在還能在去欽州送貨,你坐他的船,或許能進去!
莊子衫立刻否決:“不行,阮兄弟說了,非得等你來接她才能走!妹妹再耐心待上一陣,等那個什么寧王殿下消停了,欽州無事我親自送你過去。”
任熙只道:“謝謝成姐姐了!
嘿,這是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等任熙走后,莊子衫朝成湘發難:“現在欽州局勢不明,冒然過去不是找死?”
成湘豈能不知道,她們這種做生意的,消息靈通得很,哪里能送貨哪里不能送,哪樣不是要打聽得清清楚楚。
天子生怒,因寧王不肯回都,便向欽州發難,令北地四州不得向欽州運糧,想是要餓死這頭猛虎。
最近四州軍隊頻繁調動,或許是有一場惡戰要打。
成湘是個生意人,秉承生意人的冒險精神,她想下個賭注,若是贏了,或許天下生意盡可以攬盡她袖中了。
“寧王不回都,那是寧王一家的事,關我們老百姓作甚,哪里是找不找死的?再說了,我既然答應送她過去,自然也是有穩妥辦法的。”
莊子衫拍手,氣道:“我的好姐姐啊,阮弟要是想帶她去早就帶著去了,何必放在我這里?杉热皇欠旁谖疫@里了,我如何能把人輕易送走,這不是失信于人嗎?”
“強留她在這里,惹得人生病才是對她不好。總而言之,此事你莫管了,交給我來,定不會讓你背上壞名聲。”
三日后,成湘讓任熙換了身男兒穿的衣服,又給她戴上帽子,遮住了姣好的容顏,帶人去了碼頭,有很多大船在那里停泊。
“船主是我的朋友,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他雖然年輕,但經驗老道,你就在他旁邊做個副手,由他帶你去欽州!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俊朗男子從甲板上跳下來,因常年在海上航行,他一張臉都是黑的,顯得一口牙齒又白又亮,男子笑道:“成老板,這就是你要我帶的人?”
他看向任熙,卻見這人一直低著頭,雖是男兒打扮,可瞧那身姿,明明就是個女人嘛!
成湘笑道:“有勞了!她家人在欽州,現在也只能坐你的船過去!
男子笑道:“放心好了,勢必把人平安送達!”
婦人一直看著大船北上了才放心離開,莊子衫在后頭嘟囔,說阮遲定要和自己絕交,成湘不理他,哼了一聲就先走了。
莊子衫看看船,又看看夫人,這才跟在了成湘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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