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二天,柯嘉禾理所當然地生病了。
最先有反應的是嗓子,干的難受,像火燒一樣。她想起身去找點水喝,可是剛踩在地上,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渾身沒力氣,頭還暈。
柯嘉禾打開床頭柜的抽屜,翻出體溫計測了測,是低燒。
剛好昨天岑識津昨天買的藥里有退燒的,她就著水吞下,在沙發上發了一小會呆,沒一會又困了。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身體的不適感非但沒有半點緩和,反而更嚴重了。
強撐著洗漱完,柯嘉禾取下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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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格在酒店打了一上午游戲,飯也忘了吃,等感覺到餓時都下午三點了。
他本來想隨便披間衣服就走,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現在還是個男明星,又走回去噴了點發膠。
隔著老遠,魏格就看見了站在電梯前的柯嘉禾,她低著頭,背影看起來有點瑟縮。
走到旁邊,也不見她有什么反應。
“編劇?”
柯嘉禾被這聲嚇了個哆嗦,她大概真的有點病糊涂了,整個人昏昏欲睡,完全提不起勁。
“你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柯嘉禾遲鈍了一下,“我生病了。”
“那你要去醫院嗎?”
“現在去。”
“哦。”
電梯來了,兩人上去又離開,一路無言。
魏格側頭看柯嘉禾,幾次欲言又止。
走到門口,柯嘉禾開始找網約車,可是腦子笨笨的,一時想不起來醫院怎么輸入。
魏格走出幾米遠,又折返回來,沒忍住:“那個,要不我送你去吧,看你這狀況,我也不放心。”
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柯嘉禾沒矯情,“好,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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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魏格想著自己好像沒什么能做的了,他抬抬手,指向等候區:“我在那等你,有事叫我啊。”
“不用了,后面我自己來就行,”柯嘉禾說,“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
魏格撓撓后腦勺:“沒事,反正我今天沒戲,回去也是關酒店里打游戲。”
聞言,柯嘉禾也沒堅持,自己去了問診室。
工作日的下午,醫院人不少,前面排著十幾個人。
柯嘉禾無所事事,回頭看了眼,魏格已經坐下了,拿著手機在看東西,自娛自樂,半點不無聊,她稍稍放下心。
問診過后,要去抽血室驗血。
柯嘉禾前面的是個姑娘,高馬尾,發梢挑染深藍,穿一件飛行服,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應該是隔壁黎川大學的學生。
柯嘉禾頭有些暈,摁了摁太陽穴,聽見那姑娘在打電話。
“治不好,醫生說我病入膏肓了。”
聞言,柯嘉禾抬頭看了眼她,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
“……”
“得了什么病?相思病。”
那邊似乎沉默了,姑娘開始笑。
抽血輪到她,女生伸出手,胳膊因為笑而抖動,護士小聲提醒了一句,她收了收,盡量克制。
“郁輕馳,再見不到你,我真的要不治身亡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黏糊,又帶著少女獨特的開朗,像夏天的氣泡水,“噠”一聲打開,無數粉紅泡泡爭先恐后地冒出。
柯嘉禾在后面笑了下,青春可真好。
等一切結束,天已經擦黑了。
醫生說她是普通流感,給開了點藥,讓她先吃著,明天要是還沒好,就得來掛水。
拿著藥去等候區,魏格的游戲已經推到白熱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柯嘉禾沒打擾他,站在邊上安靜地等著。
幾分鐘后,屏幕顯示“gameover”,魏格咬了咬牙,吐出一句臟話。
他抬頭,一眼看見出神發呆的柯嘉禾:“你好了?”
“啊?”柯嘉禾回神,“對。”
“那走吧。”
出了醫院,兩人朝停車的方向走。
暮色四合,傍晚的霞光很漂亮。
柯嘉禾在系安全帶的時候,接到了岑識津的電話。
因為旁邊有人,她小心地壓低了聲音:“喂?”
“你今天沒吃飯?”
柯嘉禾不明所以。
“說話聲音這么小。”
“……不是。”聲音更小了,做賊心虛一樣。
“哦,”岑識津輕哼,語氣了然:“那就是我見不得人。”
柯嘉禾:“……”
這都什么。
她咳嗽一聲,轉移話題:“怎么了?”
岑識津沒再逗她,很配合地接過:“今天怎么樣?”
明白他是因為昨天淋過雨擔心自己,柯嘉禾說:“還行。”
那邊,岑識津認真道:“生病和我說。”
柯嘉禾靜了靜,側頭瞥了眼第三人民醫院的招牌,淡定地說:“好。”
車子發動,魏格開了暖氣。
他看了眼后視鏡,問:“去哪,回酒店嗎?”
柯嘉禾側眼,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
岑識津狀似隨意地問:“旁邊有人?”
“嗯,”柯嘉禾沒注意他的不自然,“魏格在。”
聞言,電話那頭像是松了口氣,“他找你干嘛?”
“他……”柯嘉禾想說來醫院,又想到剛扯的慌,抿了抿唇。
旁邊魏格打轉方向盤,好奇地插了句:“我哥啊?”
柯嘉禾點頭。
魏格瞬間變成一只小狗,大聲喊道:“哥,聽得見嗎?”
“……”
見他這樣,柯嘉禾只好開了免提。
岑識津的說話聲在車廂里回蕩,語氣帶著點不耐:“聽見了。”
他問:“你在那干嘛?”
“哦,編劇生病了,我送她來醫院。”
這話一出,空氣靜默了兩秒。
柯嘉禾咬著唇,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沉默著,電話里傳來一聲輕笑。
岑識津低聲說:“騙子。”
“……”
一直到電話掛斷后,魏格還是有點懵逼:“哎不是,我怎么就成了騙子。”
柯嘉禾看著他,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
這個人太咋呼了,她應付不了。
況且,她和岑識津的事,自己拿出去大聲嚷嚷也不太好。
魏格尤自糾結,小聲嘟囔:“我哥最近怎么回事,老是莫名奇妙的。”
柯嘉禾看著窗外,路邊景象飛快往后退。
“不過我哥怎么給你打電話,”魏格疑惑,“他不是應該打給我嗎?”
“可能是,”柯嘉禾想了想,“找我有事。”
“你和我哥能有……”魏格話說一半,想起來什么,“哎,我昨晚是不是見過你?”
柯嘉禾裝傻:“有嗎?”
“有吧,”魏格不怎么有信心,“在酒店樓下,你和我哥兩個人,你們好像在……”
柯嘉禾腦子里繃起一根弦。
“不是,你們當時在干嘛,”魏格無語,“我怎么又想不起來了,我這什么腦子。”
那根弦瞬間松下來。
柯嘉禾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
回到酒店,柯嘉禾用燒水壺燒了開水,等沖劑涼下來的間隙,她點了份外賣。
房間窗戶朝西開著,日落時分,霞光都鋪陳進來,滿屋子都是橙紅色的。
她吞了藥片,又把涼的恰到好處的沖劑喝下,打開電視準備找部電影看,進去才發現會員到期了。
她無奈,只好隨便刷了會手機,忽然想到岑識津。柯嘉禾頓了頓,點進他的對話框。
刪刪改改,最后一閉眼發出去:【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那邊一直沒回復,柯嘉禾退出微信,又走馬觀花式地上了會網。
片刻后,門鈴聲響起,她以為是外賣到了,趿拉著拖鞋小跑過去,開門之后才發現是尤夢娜。
門口的女人穿t恤和長褲,妝是剛卸過的,素著一張臉,依然很漂亮。
“編劇,有空嗎?”
“有。”柯嘉禾側身,讓出進門的空間。
尤夢娜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我覺得劇本有一段不太合理,能改改嗎?”
“哪一段?”
柯嘉禾對此并不意外,大部分演員都不會對自己的劇本滿意。
即使他的戲份已經足夠多,仍然會不滿意,像是巴不得全劇臺詞都自己一個人說,其他人都演默劇才好。
兩人聊了一會,等尤夢娜大致把自己的訴求闡明,手機響了,是外賣員的電話。
掛斷后,手機彈出來新消息。
岑識津:【我沒生氣。】
中間撤回了什么。
后面還有一句:【你說得對,我擔心你。】
柯嘉禾僵了一瞬,等取完外賣,才又看回手機,斟酌了一下,她打字。
柯嘉禾:【謝謝。】
尤夢娜還沒走,她把外賣放到電視柜上。
“你還沒吃飯啊?”尤夢娜問。
柯嘉禾“嗯”了聲,手機在震動,是岑識津發來的新消息。
【怎么謝?】
怎么謝?
對著屏幕,柯嘉禾怔愣起來。
口頭答謝好像確實有點敷衍,想了想,她試探地問:【那要不,我請你吃頓飯?】
發完,余光瞥見尤夢娜起身。
“我先走了,正減肥呢,你這菜味我聞著受不了。”
聽她這么說,柯嘉禾站起來準備送客,兩人走到門口時,尤夢娜扣住把手,忽然又回過頭,有些扭捏地開口:“哎,那個人……”
柯嘉禾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就上次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岑總,”尤夢娜眨眨眼,問,“他不是你男朋友吧”
柯嘉禾搖頭:“不是。”
“那,”
尤夢娜看著她,俏皮地笑起來,“你有他微信嗎,能不能推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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