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林昭儀若是蟬,張柏和張顯父子頂多是螳螂,自以為是兒子引出的禍端不過是為了給幕后主使擦屁股,林昭儀自以為掩住了張柏的嘴,救了張顯,殊不知落下更大的把柄,給二皇子招來更大的禍事。
李宏也不知是愚昧不知情,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林昭儀也不是宮里唯一不受寵的,李炅倒是真不招李宏待見。
風清妍一直不相信只是張柏只手遮天縱著兒子胡作非為那么簡單,何況當年路無憂也不過是路過施以援手,張顯知道路無憂的身份也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怎么可能膽大包天到真和皇親國戚作對。她總覺得背后還有什么事情是她想抓抓不住的,比如路無憂最后泛舟時意氣風發說的那句話,她至今都不清楚,他到底在高興什么。
“路哥哥那時候泛舟很開心,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像”風清妍頓了一下,字斟句酌道:“就像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最終什么也沒留下。”路無痕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風清妍訝異道:“怎么可能?你給我的那支筆,還有那一冊書,都是當年路哥哥用過的東西不是嗎?”
“那支筆”路無痕低頭苦笑道:“那是他最后寄回家的東西,兄長有時會寄回一些新鮮玩意兒給我,我也是偶然發現筆中的小像。至于書,也不過是把兄長會看的書都買回來看看有什么遺漏,可是那書干干凈凈的,白紙黑字沒有一點他的痕跡。他留下的東西都被一把火燒沒了”
“怎么會?為何會這樣?那里那么離啟盼湖那么近,為什么會起火?”風清妍拉著他的衣襟,滿臉的不可置信。
“桌上的燭火燃著了飄落的宣紙,書房接著整個起居所燒得一干二凈,都沒有等來救火的人。那天夜里附近的人都去了張顯兒子的百歲宴,一天一夜的流水席只進不出,留在鄰街的老人家緊趕慢趕去吆喝人來滅火,可到底步履蹣跚,留下的也不過是一片廢墟。”路無憂遙望著那居所的方向正對著啟盼湖。
八年過去,啟盼湖依舊映著藍天綠柳,載著不知所謂的游湖人,只是物是人非,無論啟盼湖邊是人去樓空,還是比肩接踵,它還是那個啟盼湖,無法因任何人的殷殷期盼而涌泉相報。
她摟著他安靜了很久,仍是不甘心地問:“真的什么都沒留下嗎?查不到起火的真相,也沒有留下任何遺物?”
路無痕從袖中摸出一張泛黃的舊紙,上面的墨跡甚至已經暈染開,但能依稀看見墨跡留下的畫痕。
風清妍看到這張畫的第一反應就是當年住的那個昏暗地窖,這畫功拙劣,不是路無憂的,倒像是
她驚懼地抬眸看他:“為何這么畫?”
“當年聽到母親說兄長來信言明遇到凌娘子,也不敢提凌娘子所在,只說凌娘子東躲西藏好不可憐,他在無意間能幫都會幫一點,還說遇到了你。我得知你們過的是逃亡的日子就想起書中看到的地窖,想問問兄長這樣的地方躲來會不會安全些,卻不曾想”
當年這封信直接提醒了凌娘子所在,也讓張顯發現路無憂和凌娘子的來往密切。也許是有心人未曾想到,也許是猜測,也許是誤會,但無論如何都是因為這樣一封信,暴露了兩人的關系,張柏以包庇侵犯為由逮捕了路無憂,順勢挖陷阱抓到了凌娘子。
風清妍父親死后,李宏當年想要凌娘子二嫁入宮,凌娘子不從,帶著風清妍亡命天涯。張柏本以為活捉了凌娘子可以邀功,沒想到張顯死性不改,以為凌娘子手無縛雞之力就想先帶回家玩玩,卻被凌娘子毒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后來都只能靠藥吊著命。
逃走的凌娘子寡不敵眾,給風家留下風清妍的消息,就用毒瘴引著張柏的人一同跳了崖,而自己也成了找不到的一抔黃土。
張家害死了凌娘子,李宏轉頭就把怒火燒到柏城,張顯哐當入獄,卻因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完全沒有受皮肉之苦,反倒是凌娘子的毒藥痛不欲生。
當年的一場大火,該留的都沒能留下,而不該留的這冰山一角卻成了路無痕無數日夜的夢魘。
或許沒有其他真相,就是因為他的提示,張顯出手再無顧忌。他害死了兄長,也害死了凌娘子,還還得自己的心上人八年來無依無靠。
頹然的前兩年,他終日不與人來往,不會說不會笑直至纏綿病榻,將自己變成了活著的死人。直到知曉風清妍被風家送進宮中為華章公主驅災擋禍,路府被李宏視為眼中釘,李姻示弱,讓路天揚辭官,路無痕被診出不治之癥,并撒播他活不過二十五的謠言。
這后面的六年路府在夾縫中求生道阻且艱,好不容易找到能讓風清妍出宮的機會,順著風情妍的籌劃把人拐到路府。
風清妍沒想到他一力攬下所有罪責。
可這憑什么?那些真正的罪人還在逍遙法外。惡徒不會因做壞事而耿耿于懷,好人卻因陰差陽錯而寢食難安。
(https://www.dzxsw.cc/book/23999252/2995172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