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都江堰旁玉帶橋
(元宇宙,坐標0.0030,0.0104)
李白一行人晌午時分出了火車站,一路打聽哪里有一個大賢云集的所在,有人說是武侯祠,有人說是軍政府,后來還有人指點去浣花溪畔的。
“浣花溪畔,有座杜甫草堂,”路人對李白和小青說,“這個杜甫,可是大大的有名,和李白兩人,一個是詩仙一個是詩圣,你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李白?”李白問道,“哪個李白?”
“唐朝大詩人李白呀,”路人白了李白一眼,“你連李白都不認識?”
“認識,”小青抿嘴一笑,“我們自然認識。”
“請問小哥,”李白沖那人一揖手,“他們哪一個是詩仙哪一個是詩圣?”
“去!”路人扭頭疾步就走。
二人一蛙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一路兜兜轉轉,來到春熙街上,這春熙街兩旁都是店鋪商家,人來人往倒也熱鬧。李白正欲找人探問,突聞得一股異香撲鼻,街邊一家店鋪寫得個“茶”字,臨街一扇天青色窗臺板上放了兩盆蘭花草,異香就是從此店內飄出。
李白走得也有些乏了,與小青相顧一眼走入店中,找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下,店小二上來招呼。
“小二,你們這店中香氣濃郁,卻是什么香味?”李白問。
“客官,”小二打個哈哈,“這乃是本店專賣的一種紅豆茶。”
“紅豆茶?”李白問,“茶以清香為著,哪有這樣濃郁的香氣?”
“客官有所不知,”小二介紹道,“這紅豆樹乃是海外異種,據說離我中土三萬六千里之遙。此紅豆烘干磨粉沖泡為茶,不但香氣特別,味道也是殊為奇勝。”
“好,就來三杯紅豆茶嘗嘗。”小青道。
小二應個諾去了,不一時遞上三個白瓷茶盞來。掀開茶蓋,只見里面熱氣騰騰一碗茶湯,湯色赤黑散發出一股濃香。
布魯諾急忙忙把舌頭卷入湯中,又快速抽出:“哎呀,好燙好燙。”
“呸,呸,”小青把一口茶啐在地上,“這么苦呀,這是放了多少紅豆粉。店小二,過來!”
李白低頭抿了一小口,只覺得那茶湯又苦又澀,口齒間還沾了一嘴豆渣,剛要啐吐,卻覺得一股甜香從唇齒中溢出,這滋味似曾在哪里嘗到過。
“鵝,鵝,鵝。”這當兒,店門口一個白影大搖大擺踱入店來,仔細看竟是一只半人高的大白鵝,趾高氣揚走到李白他們身邊,在一張桌前停下步來。
那桌上本放了一只白瓷碗,店小二過來,將那瓷碗上的蓋頭打開,原來里面是一碗早就泡好的茶湯。那白鵝也不客氣,一縱身跳上凳子,竟自低頭飲起那碗茶湯來。
“這位姑娘,請問有何吩咐?”店小二來到小青面前。
小青瞧那白鵝希奇,顧不得問茶湯里的苦味:“小二,這只大白鵝是你家的么?”
“哦,這是王家的大白鵝,”小二望了一眼桌上的布魯諾,似乎也早己見怪不怪,“這只鵝每日必來春熙街上遛彎,來了必到小店飲茶。”
說話的當口,店門口進來兩位儒生打扮的青年,頭戴方巾腰佩玉環,施施然走到白鵝的桌邊坐下。
店小二上去做了個揖:“王公子,駱公子,你們來了。”
那王駱兩位公子顯然是這茶鋪的常客,他們也不與小二客套,只點了點頭。
“子敬兄,你剛說的城郊那家店,它是吃什么的?”一位儒生問他的同伴。
“觀光兄,那是家火鍋店。”另一位王姓儒生說道。
“一家火鍋店,能弄出什么名堂來,”駱姓儒生說,“怎么會生意如此火爆?”
“我老丈人去過,對于那家店的菜品可是贊不絕口。”王姓儒生說道,“聽說那店每天賓客云集,還能遇到不少大人物呢。”
“那改天抽空我們也去見識見識。”駱姓儒生說。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小青轉過身來,朝二儒生掩嘴一笑:“兩位小哥,你們的大白鵝倒是有趣,這么苦的茶也喝得津津有味。”
“哦,這是家父養的鵝,確實有些異于常鵝,”王姓儒生接口道。
“我們也喝不慣這苦味,”駱姓儒生摸了摸白鵝曲著的脖項,大白鵝卻不理會,顧自飲茶,“他倒好,喝得不亦樂乎。”
“這怪模樣,倒與我們這只蛙兒,有得一比。”小青直指布魯諾,布魯諾正伸開舌頭慢慢吸吮杯盞里的苦茶,兩位儒生投來一瞥,那大白鵝也抬起頭來,有意無意朝這邊望了一眼,又低下頭頸去飲杯中茶。
“請問兩位小哥,你們剛才說的火鍋店在哪里?”李白朝二位儒生一拱手。
“此去西北百二十里,青城山下有座都江堰,”王姓儒者說,“都江堰旁玉帶橋邊,這火鍋店就在那里。”
“鵝,鵝,鵝。”大白鵝跳下凳來,碗中一杯苦茶已見了底,只見他張開翅膀舒展白毛在空中扇得兩扇,引頸叫了三聲,一搖一擺踱出店去。
店小二抱著個賬本湊上前來:“王公子,白鵝本月一共喝了二十八杯,煩勞公子賜個墨寶。”
“你要不再記幾天,下次我讓家父來寫個字?”王姓公子問。
“不用不用,公子您寫也是一樣。”小二說著遞上筆墨。
王姓公子提起毛筆來,龍飛鳳舞在賬本上寫下“獻之”二字,店小二如獲至寶,捧著賬本跑回柜臺。
王駱二人站起身來,朝李白這邊微一領首,結伴走出店去。
李白小青也結了帳,走出店去,二人一蛙在春熙街上又打聽了半晌,也問不到別的頭緒,只好雇了輛驢車出得城來,奔都江堰而去。
到了玉帶橋邊,天色已是近晚,華燈初上,驢車停靠在路旁,李白下得車來,卻見到前面停了一排車轎,一棟二層樓的鋪面雕梁畫棟結彩張燈,門前木匾刻著一副對聯:
承天地日月良將名相聞香下馬,繼堯舜禹湯圣王賢候知味停車。
當中四個字的橫批:萬世甘飴。
“小青,是這里了。”李白招呼小青走進店里,迎門一面花開富貴屏風,屏風下面擺了七、八張黃花梨官帽椅,一個伙計模樣的人朝李白行一個揖:“客官,且請留步,請問有提前預約嗎?”
“我們遠道慕名而來,預約倒是未曾預約。”李白說。
“那煩請在此稍歇片刻,等有座席了再來相請。”店伙計把李白讓到官帽椅前,奉上一個白瓷茶盞,里面沏得一盞新茶。
李白落座,店伙計整理衣衫,走到門旁邊去候客,小青坐了一下午驢車,早已口渴,見店伙計只拿了一杯茶來給李白,忍不住出口相問:“伙計,還有茶嗎?”
那伙計朝小青一揖:“本店為女眷備有白開水,就在那邊。”小青順他手指方向,堂前角落里擺著一個木桶,前面堆著些粗陶木碗,桶上貼著一個字條:女眷自取。
小青口渴難耐,也懶得過去,拿起李白手中茶盞,掀開盞蓋一飲而盡。
此時門外進來一人,身材魁梧獐頭鳳目,問伙計道:“陸子,我父親可在里面?”
那伙計顯見跟他相熟:“你父兄都在,方才跟煜哥兒一道來的。”
說話間門外又趕進來一人,給先前進來的那位叩了個頭,打懷中摸出一個卷軸送了上去:“康王爺,您要拿的清明上河圖。”
康王接過卷軸。“那秦檜與王氏呢……”來人湊身到康王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哼,這兩個沒用的東西,且不管他們了。”康王撩袍抬腿,手持卷軸往屏風后面走去,耳語者拱手喏喏退出門去。
“有勞兩位客官久等了,”里面出來一人,頭頂云文巾,面容清瘦頦下五縷短須,是個書生模樣,朝李白一揖手,“里面有座了,請隨我來。”
李白小青站起身來跟那人轉入屏風后面,先聞到一股花椒香味撲面而來,里面一個寬敞的廳堂,熱騰騰鋪開了十來張圓桌面,每桌中間都云蒸霞蔚煮了一口大鍋,只見廳中呼拳敬酒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麻辣的香味。
小青皺了皺眉:“你們有包間嗎?”
“真是抱歉,那都要提前預定,”書生帶李白小青繞過中堂,“剛才老板聽說了,兩位是遠道慕名而來,特意給安排了二樓的雅座,雖然不是包間倒也還清靜。”
書生引二人上了樓梯,二樓一排朱漆門欞罩著霞影紗,門內就是包間,隱約看見里頭人頭影綽。門外頭是一個回廊,鏤空的木欄桿旁擺著三五張小桌,幾位客人正低首淺酌輕聲細語。
李白和小青落座,布魯諾從背囊中跳出來坐到桌前,這里剛好能看見樓下場景,聲音卻沒剛才那么嘈雜了。
“客官,要來點什么?”書生問。
“你們這里有什么菜啊?”布魯諾問,“拿個菜譜來看看。”
“天地萬物,四時云雨,皆可入味,”書生道,“本店并無菜譜,卻樣樣菜都拿手,客官你們想吃什么盡管點來。”
布魯諾最是喜歡插科打諢逞口舌之利,聽書生這話說得有語病,本想出道難辦的菜名考他一考,怎奈自己肚腸不爭氣,從上午坐車到現在是粒米未進,肚子早已癟得四條貼白皮了,急道:“店家,那你們最最最擅長的菜是什么?”
“哦,要說本店最擅長的菜呀,那非江山萬年青莫屬。”書生道。
“名字聽上去可不怎么樣,”布魯諾問,“味道如何呀?”
“吃了后神清氣爽,家庭和睦,國泰民安。”書生說。
“這么神,”小青覺得這書生也太夸夸其談,哪有一道菜吃了能國泰民安的,“那就上一份天下萬年青來。”
“對不住了您,”別看火鍋店里人來客往繁忙非常,這書生倒是個慢性子,說話還喜歡跟客人賣關子,“這道菜食材準備不易,需提前五七三十五天預訂,客官,您還得焚香沐浴三日,擇一良辰吉日方得享用。”
聽到這里,布魯諾忍耐不住,呱的一聲跳將起來,把一只調味碟踩得翻轉過來:“那你們有沒有立即馬上現在就能上的快菜?”
“有啊,”書生回答,“本店新來的大廚,推出的乾坤一氣鍋,生鮮菜肴下鍋即食。”
“那快給你布爺我來一氣鍋!”布魯諾嚷道。
“再添兩壺劍南春來。”李白吩咐。
“好勒您——”書生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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