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漆黑的心臟
老張?zhí)稍诓〈采希差^站著徐院長和餅餅。
“老張，你回來了，”徐院長說。
老張動了動嘴唇，身體感覺很沉重。
“元宇宙之旅可還滿意？”徐院長說。
“不重要了。”老張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
“你托付的麗園卡已經(jīng)交給小明了，放心吧，”餅餅的電子音傳來，“祝你安息。”
老張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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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仰面躺在平臺的鑄鐵地面上。
“注意！心肺器官大面積破損，創(chuàng)口嚴重，”小明體內(nèi)的健康監(jiān)測儀發(fā)出警報，“正在啟動體內(nèi)緊急修復(fù)。”
小明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完全動彈不得，他的胸腔已經(jīng)被完全切開，體內(nèi)的血不斷地往外涌。他剩下的半截尾巴拼命扭動，逐漸變慢，然后耷拉垂落下來。
“心率消失，血氧下降，血壓下降……”體內(nèi)的健康監(jiān)測儀持續(xù)發(fā)出蜂鳴聲，“納米機器人無法修復(fù)，納米機器人無法修復(fù)。”
小明張大了嘴巴，但喉頭被堵住了，發(fā)不出聲音來。他躺在地上，感覺到死亡已經(jīng)逼近。他的眼前是一個敞開的穹頂，夜空中一輪圓月，一條曼妙的人影展開雙翅正飛向月亮。
三十六層高的梵谷生命中心宛若一頭巨大的怪獸，矗立在藍黑色的夜里。朱茱兒從主樓頂部滑翔而出，一對潔白的翅膀在夜空中伸展開來，秀發(fā)獵獵隨風擺動，深藍色的身軀與黑夜渾然一體。
這個夜晚皓月當空，周圍的山谷地漆黑一片，唯有雄安的城市方向亮著燈火。
朱茱兒伸展綾綃之翼，鼻翼開張她猛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朝頭頂?shù)哪菆F光亮飛去。
小明覺得眼前的景物模糊起來，他的視力似乎正在失去，難道最后的時刻已經(jīng)來臨，他不甘心，他還只是個少年，還有很多想做沒來得及去做的事，還有太多人世間的悲喜冷暖尚未體驗。
他用盡全力抬起頭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無論如何，他要最后看一眼自己。他的胸前，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里一片漆黑。
他的口袋里，麗園卡片上，那支菡萏活動起來，花瓣兒一片一片地舒展開，綻放成了一朵蓮花。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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