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75 被俘殺手被人偷梁換柱 76任性公子吃頓飯一擲千金
75 被俘殺手被人偷梁換柱
喬霸把那黑衣人帶進開封府,連夜審問。那人果真是條漢子,任憑刑罰用盡,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硬是不說一句話。
行刺王子,非同小可,自己又審不出個端倪來,喬霸趕緊連夜派人稟報元祐。自己不敢回家,就胡亂吃了點東西,在開封府等候吩咐。
元祐飯剛吃了一半,聽說此信,嚇得筷子都拿不穩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忙扔了筷子,急召康紹來商議。
康紹倒很鎮靜,思忖了一下,對元祐說:“殿下不必緊張!那人是個硬茬,開封府的大刑還不一定能讓他開口。況且,我早留了后手,他的妻女在我手中,即使熬不過大刑,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元祐這才松了口氣:“你看我急糊涂了,剛才稟報,喬霸已經對他用過刑了,倒真是骨氣的很,一句話沒說。”
康紹接了話說:“那人殿下是要留,還是趁機滅口?”
元祐問:“此話怎講?”
康紹說:“滅口倒是容易,一包毒藥的事,線索自此就斷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留下他,卻要費些周折,需找個相貌、身高像他的,來個移花接木,穿上他的衣服,把面部毀容,仍是一包毒藥的事!”
元祐心里想:“滅口倒是很容易的事,只是有些可惜。那人一身功夫,又能守口如瓶,說不定我將來還能再用得著!”
當下嘆了口氣:“費事就費事吧!把他救出來,藏在府中,讓他將功折罪吧!這事你連夜就去運作!”
康紹領命,帶著兩個身手利索的手下,駕車出了門。走到僻靜處,正好看見一個流浪漢在晃晃悠悠地溜跶,個頭、胖瘦差不多?到B一招手,車子停下,三個人捂嘴、抱腰、抬腿,三下兩下就把他扔進車里。接著,在車內硬生生捂死了他,看看沒有一點氣了,才松開。
康紹讓車子停在開封府后門,自己則從前門進去,見了喬霸一臉笑意:“喬捕頭辛苦了,殿下讓你先行回家,明天再做商議!
喬霸走后,康紹對看守黑衣人的兩名捕快說:“你倆晚上也回去吧,我讓人替你倆!”兩人巴不得趕快回家呢,當下也離開了。
看看周圍無人,康紹趕緊開了后門,三人將那流浪漢抬進關押黑衣人的牢房,扔在地上;緊接著,讓黑衣人脫下衣服,給死了的流浪漢穿上?到B命手下拿起皮鞭,在死者的身上抽了幾十下,直到他皮開肉綻,看不清楚本來面目才罷手。
康紹帶著黑衣人駕車回王府,臨走時拿出三瓶酒對兩名手下說:“你倆今晚就留在這里,誰問起來就說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明天頂多打你們幾板子,做做樣子,不會讓你們白挨,事后每人發你們二兩銀子!”兩人點頭答應。
次日早晨,喬霸一進開封府,就聽到兩個捕快在談論昨夜黑衣人暴斃的事,他趕忙跑到牢中,果然看見那黑衣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臉上早已血肉模糊。喬霸大吃一驚,心想昨夜雖然一番拷打,但依那黑衣人的身體,斷不可能如此禁不住呀!
“昨夜誰當值?”他心中一凜,想要問個究竟。
“王奎和肖讓!”手下人回答。
“趕緊去問他們怎么回事!”
不到一個時辰,有人回來稟報說:“他二人說,太子府康指揮使昨夜讓他們回家,只說有人替他們當值!”
喬霸正待再問,康紹帶著仵作牛不易前來驗尸,他只有在一邊靜靜等候。
約莫半個時辰,牛不易瞇縫著眼,搖頭晃腦地說道:“此人是受刑不過,脾臟破裂而亡!”
喬霸大吃一驚,哪里會想到是這樣的結論,一下子竟然愣在那里,剛才想問康紹的話全然忘了個干凈!
還未回過神來,開封府堂鼓響起,只好急急忙忙去站班。
元祐將驚堂木“啪”地狠狠往案上一拍:“升——堂!”
懵懵懂懂中,喬霸聽到元祐叫自己名字,趕緊出班站立。
只聽元祐厲聲說:“捕頭喬霸,擅自用刑,致嫌煩死亡,剝去捕頭之職,降為捕快!其余參與用刑、看押之衙役,均仗責二十!”
喬霸腦子里嗡嗡直叫,心里一萬個不服,卻只能傻了一般站著,迷瞪中聽到“退堂!”兩個字,等到清醒過來,再一看,空蕩蕩的大堂之上,只有自己傻乎乎站著。
喬霸慢慢出了門,院子里亮堂堂的,風一吹,頓時清醒了許多。
那黑衣人明明是個絕頂的高手,王世忠和楊崇勛聯手才把他拿下,怎么會如此不禁用刑?況且,自己昨晚私下吩咐過弟兄們,下手并不重,用的是皮鞭,打上去都是些皮外傷,對于練過功夫的人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當時就是忌憚,萬一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今日不好向太子交代。怎么就會內臟破裂死了呢?
他匆匆趕到那間牢房,幾個捕頭正準備把尸體運出去。他緊走幾步,上前掀開蒙著臉的破布,見那尖臉上皮鞭道道,心中一凜:“昨日自己曾看過,明明沒有如此尖廋呀?”再掀起衣服一看,竟然骨瘦如柴,只是骨骼寬大,不仔細看不出來罷了。
“那是個功夫極高的人,怎樣會像好多日吃不飽一樣?”他越想越疑:“昨晚,可是康指揮使讓我等先行離開,莫非其中有什么貓膩不成?”
心里疑問重重,臉上卻裝得像沒事人一樣,趕快出了門。
76任性公子吃頓飯一擲千金
走不多遠,忽然聽到一個細嫩的聲音在喊自己:“喬大捕頭!喬大捕頭”喬霸猛然斷了思緒,抬眼看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在向他招手。
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穿著紅黃相間的錦袍,白臉上亮晶晶一雙大眼,說話時長長的眼睫毛亂眨,仿佛滿腦子都是鬼主意。
雖然有些印象,卻又一下子叫不出名字,喬霸努力在記憶里搜尋。抓差辦案這么多年,認識的人自是無數,雖說早就練就了過目不忘的能耐,但仍然有時會突然迷糊。
雖然已經到了秋天,天氣轉涼,那少年手中仍然搖著一把折扇,不緊不慢向他走來?匆娔前颜凵,喬霸的記憶一下子被打開了:吳越國王錢淑的六公子錢惟演!
當下趕緊上前一抱拳:“原來是錢公子,原諒我眼拙,一下子沒認出來!”
錢惟演回了個禮:“喬捕頭連走路都想著抓差辦案,佩服!佩服!”
喬霸心想:人都說這錢公子天生是個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倒真是不假,竟然一下子看出我藏著心事!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錢惟演說:“喬捕頭要是沒什么要緊事,我請你吃酒如何?”
喬霸趕緊說:“哪能讓公子破費,要吃酒也是我請你!”
錢惟演搖搖頭:“你去了就是給我面子,一切由我安排!”
當下拉了喬霸,直奔“胡家酒樓”而來。喬霸一路暗自后悔:都怪心中煩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自己和人家身份差得太多,年齡又差了七八歲,咋會能玩到一塊?
轉念一想:那吳越國王錢淑,終歸是投降大宋的人,雖說享不盡的榮耀,但處處受到大內“察子”監視,一言一行都不自由,要論起這來,連我還不如呢!
想到這里,心里平衡了些。再看看身后,并無發現有人跟著,心道:是了!這錢家公子如此玩世不恭,再加年紀尚小,確實沒必要搞得風聲鶴唳。
“胡家酒樓”在汴京名聲顯赫,錢惟演自是這里的常客,在門口招呼客人的曹堅和他熟得很。喬霸前幾年因為辦案,和曹堅早就認識,“恭賀曹老板榮升!聽說胡老板早就不管事了,這可是你的一畝三分地了!”
曹堅臉上堆著笑,把兩人讓進二樓雅間,吩咐小二上茶。
陪著說了一會話,看看天已中午,曹堅對錢惟演說:“小王爺,你看今日吃些什么?”
錢惟演假裝有些不高興:“你這老曹,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后不要叫小王爺,讓人誤會,叫公子還好聽些!”
曹堅趕緊陪著笑:“看我這記性!”
錢惟演恢復了笑臉:“好了,不和你計較!把你店里拿手的蘸料羊肉切上三四斤,海鮮弄上幾樣,再燉個鴿子湯,上幾壺好酒!”
喬霸心頭一震:我的個親娘!這羊肉貴得要死,是皇宮里的貢品,一斤羊肉的價格夠人過上個把月!這錢公子花錢如流水,真是眼都不眨呀!
曹堅出去吩咐,功夫不大,滿滿一桌子菜上齊,兩人不再客套,你一碗我一碗喝了起來。
兩人正喝著,門簾一挑,笑瞇瞇地進來一個人。
喬霸夾了一塊羊肉,剛塞進嘴里,錢惟演早叫了起來:“你這老胡,再不來,今日的飯錢就不結了!”
胡其筠滿臉笑著回道:“不結就不結,我還能催著你要不成?”
說完話,沖喬霸點點頭:“喬捕頭也在!”就在桌子邊落座。
三人坐下,邊吃酒邊說些閑話。
胡萁均壓低嗓音對二人說:“你們聽說沒有?四川那邊災民鬧騰得很厲害!”
二人齊聲問:“咋回事?”
“剛開始,地方官員想著沒啥大不了的,很快就會剿滅,就沒有上報朝廷,沒想到越鬧越兇,控制不住了。這時候再奏報,又怕皇上怪罪,不知道現在咋樣了!”
胡萁均獨自端起一盞酒,一口喝了,重重嘆了口氣:“這天下又該不太平了!”
錢惟演擺擺手:“看你倆那一付憂國憂民的樣子,好像這天下是你們自己的!皇帝不急,咱們犯不著替他急!人活一世,吃喝玩樂,總不能虧了自己!瀟灑快活,有何不好?何苦自尋煩惱?”
胡萁均當即點頭,喬霸盡管心中并不認可,但礙于情面,也只好說是。
錢惟演喝到興頭上,紙扇一打,那上邊原來是畫的《仕女圖》,三個侍女或反彈琵琶,或撫弄古箏,或輕吹羌笛,無不栩栩如生!看那落款,竟是錢惟演三個字!
兩人不由大聲贊嘆:“錢公子這畫,功力可是非同一般!”
錢惟演卻好似并沒有聽見,瞅著胡萁均:“你這老胡,光叫喝酒嗎”
胡萁均點頭會意:“明白!馬上安排!”口中說著,趕緊起身出門。
過了片刻,兩名身著輕紗的妙齡女子走進屋來。喬霸看時,只見那輕紗一綠一黃,映襯著兩名女子秀麗的臉龐,顧盼生輝的眼睛,淡紅的櫻桃小口,不由讓人神魂顛倒。她倆也不客氣,竟自坐了,拿出一副詞單讓點。
喬霸哪懂這個,囧得連連擺手;錢惟演卻不推辭,也不看詞單,點了一曲唐朝詩人李白的《琵琶行》。
未幾,琵琶聲起,他自己隨著節拍,且歌且舞。
歌詞很長,當唱到最后幾句: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凄凄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睍r,喬霸看見,錢惟演眼角隱隱有淚花一閃。
喬霸哪懂這些風雅之事,只是聽了心中有些悲切而已;那胡萁均可是從中聽到了錢惟演的內心傷感,心想:這小王爺,年紀輕輕看起來老于世故。要不是喝得多了,誰知道他心中想的和外表竟然判若兩人。這一瞬間,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一痛,差點把持不住,但還是把即將脫韁的思緒拽了回來。
一曲方罷,錢惟演意猶未盡,喊著胡萁均準備紙、墨、筆、硯。
就著屋內的小方桌,錢惟演筆走龍蛇,口中聽不清楚哼些什么,一會功夫,一首《無題》詩作躍然紙上。
寫罷,錢惟演滿臉是淚,信手把毛筆重重扔在案子上。
胡萁均看時,寫的是一首詩:
絳縷初分麝氣濃,弦聲不動意潛通。圓蟾可見還歸海,媚蝶多驚欲御風。
紈扇寄情雖自潔,玉壺盛淚祇凝紅。春窗亦有心知夢,未到鳴鐘已旋空。
看罷,忍不住夸道:“好詩!好書法!”
喬霸雖然不懂,但還是拍手:“好!”
三人接著又喝,不知不覺已到了下午,屋里漸漸有了些寒意。此時,曹堅匆匆進來,說有人找胡萁均有要事,場子這才散了。
錢惟演結賬時,喬霸一看賬單:三十兩銀子!當即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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