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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查爾斯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久久徘徊不去,為自己選擇一次,這句話讓他的心久違地熱了起來。

        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原來他還有這樣一種選擇。一直以來他都是為子民,為兄弟,為身邊的人,想著如何保護他們,如何讓他們快樂地活下去,習慣了自己走在前頭,成為別人的依靠,習慣了去給予,去幫助,給別人照著光,點燃他們的希望。可是,自己的希望卻一直被他塵封在角落,埋藏在心底,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沒有人知道,表面上看他是無堅不摧,好像沒有什么是不可戰(zhàn)勝的,可事實上,他是最膽小,最怯懦,充滿自卑,拿不出一絲勇氣的人。

        他肖想著不該肖想的人,妄圖摘一顆星,一顆心,可是幾生幾世,沒有一次是真正擁有他的,所以他終于明白,有些人不是他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屬于他。

        如今,他拖著這副殘破軀體,又哪里還敢肖想那顆不屬于他的“天上星”?

        謝頡。謝頡。

        每次念及這個名字就像在心上戳了一個洞,痛的鮮血淋漓肝腸寸斷。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早已成為一種習慣,像呼吸那樣自然而然,若是沒有呼吸我一定會死,若是不能愛你,我也一定會死。

        長生懷戀,咎由自取。

        我甘之如飴。

        鄧登眼中的光閃了一閃頃刻間又黯淡下去,舉頭望向窗外,只見茫茫大海之上波濤洶涌,暗潮澎湃,就如他此時的心境,道:“你說小鬼們在星際肆虐,連流星石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問問怖憂了。只是,我不知道我的話他能聽幾分,畢竟,若你們不說,我完全不知道外面竟然亂成這個樣子,看來他是有意瞞我了。”

        說起怖憂查爾斯四周打量了一圈道:“話說回來,我怎么沒看到他人呢?我以為他必是時時刻刻拴在你身上的。”

        知道查爾斯拿他打趣鄧登也就由著他去了,只解釋道:“我睡覺之前他確實還在這里的,一覺睡醒就不知道去哪了。”說完嘆了口氣,表情很是無奈道:“他是最懂得如何拿捏我的,這一回不知道又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了。”

        遲遲沉默不言的莫白“噔噔噔”走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桌子上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沒被他占便宜吧,他沒把你怎么樣吧?!”

        查爾斯看得一愣,見著鄧登面上尷尬,忙在一旁拉他道:“趕緊把人放開,有你這么問話的嗎?這種事你讓他怎么回答。”

        鄧登本來也沒真怎么樣,但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他真的被怎么了似的,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叫他道:“欸,你知道你這樣比他更欠揍嗎?”

        查爾斯哈哈笑了兩聲,眼神飄來飄去有意避開他道:“哈哈,你別多想,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順手朝莫白潑臟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白,都是你害的!”

        莫白躺著也中槍,簡直對他的強詞奪理無言以對,只好認命道:“得!都是我的錯,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誰讓您是領主陛下呢。”

        鄧登推開他想要起來,誰知道這人十分固執(zhí)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抓著人不放道:“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有沒有?”

        鄧登怎么可能回答這么無聊的問題,執(zhí)意岔開話題道:“大哥,您老先松松手,給我留口氣行不?手勁這么大,死在你手里我真是冤得慌!”

        莫白稍微松了一點,但是手還抓著他沒放,笑意越加不懷好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嬌滴滴的了?之前是誰裝烈士把肚子都開了個洞,也沒見你喊疼啊!”

        鄧登又掙扎了一下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想喊就喊,你管的著嗎!”

        看他的臉色真的難看起來莫白嚇了一跳,趕緊松了手退后幾步道:“不是吧你!我真的只是就這么碰了一下,并不是把你挖心掏肝了吧?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查爾斯瞧著他確實有些不對勁,趕緊扶著他坐下來道:“怎么回事?幾天不見怎么成了紙糊的了?”

        鄧登坐著喘了好長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還苦中作樂拿自己開涮道:“不這么著怎么能得陛下親手相待呢!”

        可是兩人沒有一個覺得這是個笑話,擰著眉頭直盯著他,那架勢快要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

        鄧登眼看糊弄不過去,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總之正如你們所見,我怕是活不了幾天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聽在他們的耳里卻怎么也聽不懂似的,兩人的腦子都是木的,一時什么都想不出來,話也說不出來,分開之前明明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鄧登,怎么轉眼就說他活不了幾天了,開他娘的什么玩笑!

        氣氛一直僵持著,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鄧登實在看不得他們這個樣子便笑嘻嘻道:“干嘛呢!我這還沒死呢就哭喪著臉!提前跟我奔喪呢!”

        兩人一個眼刀甩過去,瞪著他氣勢洶洶道:“胡說八道什么!”

        干笑了兩聲,自得自樂地翹著二郎腿自我安慰道:“不過這么著也有一個天大的好處,最起碼,怖憂是連碰都不敢多碰我一下,否則,我分分鐘都能閉過氣去,這不是挺好的嗎?”

        莫白終于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道:“好!好得很!你現在是不是窮得只剩下命了!拿命來威脅他,你可真舍得啊!”

        鄧登道:“不舍得又能怎樣?要不是不舍得,我早離了這世界,早登極樂去了!”

        查爾斯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魔王怖憂呢!連他也沒辦法?還有謝頡,他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鄧登捂著眼睛道:“快別提他了,要不是因為他,我又何苦落得這步田地?都是命啊!”

        查爾斯伸出手,在他虛弱的脈搏上按了一會兒,表情千變萬化,咬牙恨恨道:“我不相信!一定有辦法的。想想我們哪一次不是絕處逢生?你——鄧登,你不要放棄啊!”

        鄧登半晌沒吭聲,末了道:“你說得對,這里確實有一個辦法。”

        莫白查爾斯齊聲道:“什么辦法?!”

        鄧登道:“我曾夢到一個人,那人長得和我一樣,可是又不一樣,臉是同一張臉,氣質卻天差地別,我是個活閻羅,他文文弱弱又清清冷冷的,他告訴我一句話‘愛河乾枯,令汝解脫。’”

        查爾斯喃喃道:“愛河乾枯,令汝解脫?莫非你——”

        鄧登一直佯作堅強的面具下其實躺著的是一顆遍體鱗傷的心,“我現在活著就只有這么一點意義,每天想著他,念著他,才能度過漫漫長日,若是連愛都不能愛,那我就不再是我,失去了愛的鄧登,那才是真的死的徹徹底底。”

        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兩個人看著他目瞪口呆,查爾斯心道,這個人還是他們當初認識的那個鄧登嗎?印象里的少年總是熱情洋溢得像一輪太陽,熾烈照人,可是誰也沒有看到過那火一樣的防護罩下,到底藏著怎樣一個怎樣的內心世界。有時候他真的好奇,這樣熾烈的少年大概永遠不知道私心為何物吧!可是沒想到,如今真的聽到了他心中真正的聲音,感覺像夢里一樣不真實,他想,若不是他的腦子不清楚,大概就是他真的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吧!所以,連這些深埋于心的秘密也沒有繼續(xù)隱藏下去的必要了。

        莫白也是震撼得不得了,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忽然眼角掃到什么東西從床上發(fā)出光來,慢慢地溢滿整間屋子,使得屋子里都裝滿了星光。他越發(fā)覺得鄧登太不可思議了,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秘密,這么多的意外,簡直讓他大開眼界。

        他握住他的肩膀把人掰過來跟自己面對面道:“兄弟,你老實交代吧,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告訴我們!說吧,我都挺得住。”

        鄧登望著這滿屋子的星光,目光坦蕩,言辭懇切,“這個我真不知道,沒騙你們。”

        查爾斯走到床前,找到光源原來來自一顆小石頭,拿著它對莫白道:“你有沒有覺得它像極了某個東西?”

        莫白瞪著眼睛指著他道:“謝頡——謝頡的眼睛!”

        查爾斯驀地臉色一變,手都有些打哆嗦道:“小白,我感覺我好像拿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它竟然是溫熱的,還有心跳聲!”

        莫白覷著他道:“說啥傻話呢!”

        查爾斯捧著石頭走到他面前,一臉菜色遞給他道:“不信你試試。”

        莫白將信將疑地接過來頓時心里一跳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行不行,我得緩緩。”

        “啪噠”把它拋在了桌子上,反手抱住查爾斯朝鄧登喊著,“兄弟!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今天就是專門來消遣我們的吧!”

        鄧登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桌子上的小石頭,喃喃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發(fā)現它的,醒來它就在我枕邊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

        莫白抱著查爾斯笑得陰惻惻道:“你是說你不知道它怎么會在這里,難不成還是它自己長腿鉆進你的被窩里,然后聽了你方才的真情告白激動得把整間屋子都塞滿了星光?”

        查爾斯忽然扭頭盯著他的眼睛道:“小白,你剛才說什么?”

        莫白愣了愣,道:“咋了,我說得不對嗎?雖然匪夷所思,但我不過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查爾斯搖了搖頭道:“不是說你不對,你不覺得這個行為像極了某個人嗎?”

        莫白頓時盯著桌上的小石頭,瞳孔逐漸放大,指著它道:“日你姥姥的謝頡!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大白天裝鬼嚇人你他媽特有成就感吧,快給老子滾出來!”

        他不管不顧罵出來自己倒爽了,查爾斯卻心有戚戚然地抱著他拍了拍,“小白,這話是不是有點過了,你罵得可是謝頡啊。”

        莫白臉上的余慍還沒退干凈,聞此道:“廢話!罵得不就是他嗎?”

        查爾斯繼續(xù)拍道:“可是,謝頡雖然是謝頡,現在的謝頡這樣罵是不是不太好?”

        莫白一無所覺道:“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說小蘭,你該不會也被嚇住了吧,說話都說得顛三倒四的,我聽不懂。”

        查爾斯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放棄抵抗道:“算了,反正鄧登在這,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萬一他惱羞成怒要算賬,到時候把鄧登推出去,就算某人再生氣,鄧登牌滅火器想必定會事半功倍。”

        見某人半天沒動靜,莫白有些沉不住氣對鄧登道:“這人是不是越說越來勁了!早就把他底褲扒下來了還不打算出來見人嗎?”

        鄧登這會兒也回過味來,指著小石頭道“你們說這是謝頡?怎么可能!那個人一向高高在上,連親手做個肉包子都偷偷摸摸不肯告訴我,更何況這么顯而易見的小偽裝怎么可能瞞得過我們,他再傻也不會白白送上門來給我們當笑柄吧!”

        兩人一聽覺得似乎挺有道理,依那個人的性子,大概不至于玩這樣一個無聊的游戲,若是他早來了這里,想必之前定是見過怖憂的,這兩人的恩怨大過天去,怎么可能一直這么風平浪靜?不對勁,很不對勁。

        莫白除此之外想不出還有什么可能,查爾斯卻道“可若不是他,怎么可能會有心跳聲!還有體溫!鄧登,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一直沒反應可能是有別的什么原因,說不定,說不定是他自己沒辦法現身呢?”

        這么一分析鄧登也開始擔心了,把小石頭捧在手上打量了一會兒道:“很正常啊!冰冰涼涼的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除了好看一點其他的什么都沒有。再說了它一直都在我身邊,如果有,我早就感覺到了,是你們疑神疑鬼了吧?”

        莫白不相信道:“怎么可能!給我!我就不信了,我今天還抓不住你的狐貍尾巴!”

        鄧登把小石頭遞給他,莫白奇怪道:“撞了鬼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爾斯道:“給我。”捧在手里苦笑道:“就算是錯覺也不該是兩個人同時產生錯覺吧!”

        鄧登正要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陰冷低沉的男人聲音,“什么錯覺?小燈籠,我半日沒守著你,你倒是會請朋友們來做客了?”

        在那人跨進房門之前,鄧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隨手搶過小石頭揣進了懷里,這時迎面才看到黑衣男人裹著一身陰寒的氣息走過來,只見怖憂連眼角都沒瞟另外兩個人,徑直走到他身邊把人抱在懷里道:“不過半日就想你想得要命,以后,我得把你揣懷里時時帶著才行。”

        怖憂絲毫不覺得他的舉動有多刺眼,莫白第一個忍不住跳出來懟人,道:“聞聽魔王怖憂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今日登門拜訪幸會幸會!”隨手把鄧登從他懷里扯出來道:“我們和鄧登是過命的交情,好不容易才見他一面,還有好多話要說,堂堂萬鬼之王不至于小氣到連句話也不讓人說吧!”

        怖憂臉不紅氣不喘地把人重新扯回來抱著道:“不!我就是這么小氣!今日他已經很累了,你們該走了,還是說讓我親自送你們。”

        莫白使勁兒一扯沒把人扯出來,反倒看見他擰著眉頭悶哼一聲,兩個人同時撒手,三人齊聲道“你沒事吧?”

        鄧登扭著手腕瞪著怖憂道:“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親口說要他留下,以前他聽的最多的就是“滾出去!”“站住!”“別過來!”諸如此類的話,一時腦子有些暈乎乎,就像孩子似的十分聽話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正襟危坐等待“大人”審問。

        鄧登繞過莫白和查爾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疾言厲色問他道:“你是不是瞞著我讓小鬼們在外面胡來?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理會人界之事好好地待在這里陪我,你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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