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媽寶男出招
西院亮著燈,時濃推門進去,隨口問:“還沒睡?”
宋舫要被氣死,妻子深夜在外,他如何能安心入睡?還是她認為他們之間沒有絲毫夫妻情分,關心只是虛假的客套?
不回話,時濃拿寢衣去沐浴,洗完回來見宋舫睡了,便吹燈上床安寢。
半夢半醒間,耳旁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你就沒有什么與我說的?”
時濃眨眨眼睛,側眸望向聲源處,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見,想了想道:“今夜的事老爺知情,是劉全故意引我上套,好在老爺面前將我塑造成一個疑心病重的人,以達到老爺不信任我的目的,幸好老爺分得清親疏遠近,未曾對我不滿!
她翻個身,繼續道:“老爺不對劉全的事表態,我當著他的面稱呼劉全的全名,也未見他動怒,我猜他肯定也明白劉全有問題,只是沒想好如何收場。”
宋舫問:“那你打算怎么做?”
“暫無頭緒,睡醒了再說……”她聲音漸漸低了,沒過幾瞬,呼吸就趨于平緩。
宋少爺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妻子大小事不與他商量,定是覺得他愚笨,他非要想個解決之策讓她高看一眼。
熬到天亮,終是被他想到一個餿主意。
“劉全每月都會把店鋪的盈利存到錢莊去,縣里幾家錢莊都認得他,他私吞的銀子必不敢存到錢莊去,免得被人告到老爺面前,只可能是藏到某個地方。劉彥是劉全的長子,又幾次三番到碼頭誘你出去玩,十有八九知曉他爹的勾當,上次我與你說他賭輸了容易失控,不如設個局讓他一輸再輸,等他輸紅眼,再激他幾句,他或許就會去偷拿藏銀!
時濃拍掌贊道:“妙!我們只要跟在劉彥后面,就能輕而易舉將銀子追回。劉全發現多年謀算成空后,若是老實交出賬本,并稱病回鄉,咱們且饒他一回;若是不肯罷休,想打擊報復,咱們需要提前做好防備,抓他現行,送他去見官!
說完她瞥見宋舫眼周泛黑,驚呼:“你一宿沒睡?”
心機宋舫吼道:“還不是因為你磨牙,吵得人沒法睡,還好意思說!”
“磨牙么?”時濃下床去拿長柄銅鏡照牙齒,整整齊齊,潔白透亮,用舌頭舔一圈,沒尋出有磨損痕跡。
她回頭道:“是我對不住你,我等會就去找郎中抓副藥吃吃。”
宋舫忍不住勾了勾唇,很大度說:“我就沒聽過還有治磨牙的藥方,別被那些江湖郎中騙了,你也不用吃藥,我備幾個棉球放枕頭底下,以后你再磨牙,我塞耳朵里就是。”
宋少奶奶有些愧疚,早飯又是添粥,又是夾菜,宋少爺吃一口,眉眼都是笑。
飯后,宋舫拿來一個紅木漆盒,打開里面有金有銀,還有玉器和銀票。
“這是我全部家當,賭輸了不要緊,可千萬別沾上爛賭的惡習。”
“我娘家那條巷子,就有因爛賭而家破人亡的,他們先是賣房賣地,再是賣妻子兒女,最后剩他自己被追債,就只好跳了河。你且放一萬個心,我絕對不會步他們的后塵,再說現在糧價飛漲,我還打算到南方去購一批糧食回來賣,哪有心思出去玩。”時濃拿起一錠金子掂了掂。
宋舫呆住,原來繼承家業不是妻子的最終目標,她不甘于現狀,早晚會像斷了線的風箏離他而去……
時濃出門前去向宋太太請安,并解釋昨晚的事:“昨日家里的船回來,有些貨需得夜里出,我不放心去盯著,因怕太太擔心,就沒告訴太太,早上起得晚了些,沒來陪太太用早飯,還請太太見諒。”
宋太太笑道:“我兒現在是做大事的人了,哪還能像從前一樣事事都問過我,你早該自己拿主意,只是你到底年輕,沒有他們老道,有些事還是向你父親請教一下為好!
時濃懶得去想是真情還是假意,敷衍幾句便告辭,宋太太就說:“玉琴,送送少爺!
玉琴“噯”了一聲,從珠簾后面走出來,上著銀紅色蝶戲牡丹上衫,下系杏紅百褶湘裙,底下一雙鑲珠繡花鞋,走路搖搖擺擺,猶如花枝亂顫,垂首一笑,媚態橫生。
走出院子,時濃停下腳步道:“玉琴姑娘冰雪聰明,理應知曉富貴皆虛幻,轉眼就可能成為一場空,真正握在你自己手里的,才是你的出路!
“少爺?”玉琴臉色煞白,兩團胭脂襯著,就像個紙人。
時濃直白道:“我是憐惜你才與你說這些話,不然我順了太太意,將你擱置在西院,天長地久落了灰,到頭來還不如下人過得順遂!
“我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宋少爺對你沒心思。
時濃先去碼頭找袁老大打聽出千高手,還要人見過劉彥,袁老大平時也愛玩幾把,和劉彥在同一個圈子玩,要找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也不難,正好手上無事,領著時濃去找個諢名叫常勝將軍的人,時濃與常勝將軍商定好,贏的錢不必退還,但一定要激起劉彥的勝負心。
隨后她趕往劉家所在地,監視劉家的人道:“半個時辰前,有個年輕人來接劉彥,好像說是去云意樓聽說書。劉全早出晚歸,他老婆整日不出門,劉家沒什么異常!
“這幾日辛苦你了,”時濃摸出一錠銀子給他,“這里的情況不用再打探,回去代我向袁老大問好。”
了結這里的事,她又馬不停蹄趕去云意樓,也不東張西望,由伙計引到座位,點了茶水果子,聽到熱鬧處,還同旁人一樣熱烈鼓掌。
李云撞撞劉彥的肩膀,指著時濃道:“宋傻子在那,我就說他堅持不了幾天,你還不信。”
劉彥透過人群看了一眼,笑道:“這里面有樁事你不知道,他昨夜蹲半天,就為了抓我爹的把柄,結果自己成了笑柄,現在誰不說他做事莽撞多疑,他是沒臉再去碼頭理事。走,我們去臊臊他!
二人一左一右把時濃夾在中間,一個道:“這不是天下第一勤奮人嘛,不在店里翻箱倒柜抓老鼠,跑這里來做什么?”
另一個配合道:“哪有什么老鼠,不過是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我們可不能再去碼頭找他,免得店里失竊,就把我們當賊看待!
時濃推開倆人往外走,劉彥追上來道:“開個玩笑而已,犯不著生氣!
她故作不快道:“誰生氣了?我是覺著這里無趣,想換個地方玩罷了!
李云不懷好意道:“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就看你銀子夠不夠!
時濃拍拍鼓囊囊的荷包,趾高氣昂道:“是金子,不是銀子,夠不夠格去你說的地方玩一回?”
賭場有李云他爹一份干股,李云一直想拖宋舫下水,苦于沒有機會,這會人自己上鉤,還有什么可遲疑的,立馬將人帶過去,哄騙道:“你是新手,新手一般運氣絕佳,十賭九贏,來都來了,你不試試手氣?”
時濃環視一圈,與常勝將軍交換個眼神,左顧右盼道:“試倒是要試,只是不知道怎么個玩法!
“這簡單,就是賭大小,傻子都會玩!崩钤茖⑷祟I到一桌搖骰子的賭桌前。
時濃摸出一粒金瓜子,隨意說了個大,真就開出了大,十把贏了九把。
見她不再下注,李云勸道:“這會子鴻運當頭,走了多可惜,再多贏幾把,請我們上春滿樓喝酒去!
時濃自然知道這是賭場故意讓她贏的,不先把她捧得飄飄欲仙,又如何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敲骨吸髓?
“獨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你們也一起玩,要發財一起發財!
劉彥進入賭場就跟餓鬼進了廚房似的,時間越久,越忍不了,笑道:“我和你一起玩,沾沾你的好運氣!
又玩了幾把,依舊是贏多輸少,李云在一旁吹捧賭神再世,時濃適時指向常勝將軍那桌:“他們那個怎么玩,我想去試試!
李云領她過去,解釋道:“這是牌九,以骨牌點數大小分勝負,四個人一起玩,贏了就贏三個人的,是比搖骰子還好玩!
自此,時濃贏少輸多,劉彥也不遑多讓,眼見劉彥荷包再倒不出一個銅板,她鄙夷道:“出來玩也不多帶點銀子,我這里也不多了,沒法借你,你不如去找子錢家借點?”
劉彥把牌一推,冷著臉道:“今日手氣不佳,明日再來!
時濃便也說明日再來,一連三天,劉彥次次輸個底朝天,宋舫那點私房體己,也快被時濃輸光了,她心急如焚,面上一片淡然道:“我沒錢就找我爹要,我爹雖恨不得打死我,但誰叫我是他的獨子,打死我誰給他養老送終?劉彥你家里兄弟姐妹五六個,沒錢找你爹要,你爹只怕不會給,明天我們就不叫你來玩了!
劉彥咬牙道:“誰說我沒錢,大頭還沒拿出來,別狗眼看人低!
時濃長舒一口氣,這魚終于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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