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扶弟魔發現銀子
華燈初上,街上的店鋪紛紛關門閉店,兩只野狗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對著時濃和來齊一陣呲牙狂吠。
來齊把兩只鞋脫了砸過去,野狗被打中頭,再不敢囂張,夾著尾巴溜了。
他過去撿起鞋穿上,走回來道:“劉彥龜縮在家,不定什么時候才出來,巷尾有車夫蹲守,巷口有我看著,等會周翼幾個也要來,我們六個大男人,十二只眼睛盯著,必不會讓劉彥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飛走。少爺不如先回去,省得少奶奶擔心,明兒一早,少爺過來看我們搬銀子多舒坦。”
時濃一面欣賞繁星月亮,一面回道:“周翼膽大心細,做事無需多吩咐,是個好幫手,只是我與他相識半月不到,不了解他的秉性,如何敢放心把運送真金白銀的事交給他?”
來齊低頭訕笑,心底隱隱有些敬佩少奶奶,她也是有丫鬟伺候長大的,連日奔波從不喊累,也不圖享受,又肯扛起家庭重擔,倒是勝過許多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男人們。
說話間,周翼幾人到了,彼此寒暄幾句,時濃分析道:“咱們幾個站在這里太顯目,即便不被住這里的人發現,也會被更夫發現,不如去里邊看看有沒有空房子,咱們不進他們房間,就在院里呆著,然后兩兩一組,輪流查看劉家情況,這樣也不至于太累。”
周翼道:“我們六個人分成三組,更夫每來敲一次更,我們就換一次人,少爺就不必參與其中。”
來齊幾人都沒有意見,商定完,幾人輕手輕腳往里走,倒真被他們尋到一座空房子,與劉家隔著四五家,坐在墻上,就能把劉家盡收眼底。
來齊去巷尾把車夫喊來,不知過了多久,空曠的街道傳來嘶啞的聲音:“子時三更,關好門窗,小心盜賊。”
時濃被驚醒,皺眉道:“都三更天了,劉彥還不出來,難道他改主意了?或者銀子就藏在他家里?”
周翼到底經驗足些,道:“劉彥他家就七八間房,家里孩子多,還有下人,許是兄弟兩個同住一間房,他夜里出去,萬一被他弟弟發現,必會引起他父親懷疑。我猜他會選擇天微微亮時出去,問起來,還可以搪塞說家里悶熱出去透氣。至于銀子是不是藏在家里,看他明天表現,再從長計議。”
夜里露天坐著,會感到冷,時濃搓搓手臂,笑道:“早知你有這番見地,我就該事先問過你,好過我帶累你們一起熬夜受凍。”
周翼悄悄移了下方向,將風擋在背后,他也不知為什么會下意識有這個舉動,大概是想討好這個對他友善的小少爺。
“我也是根據現有情況做出猜測,沒來之前,我還沒有少爺想得周全。”
時濃笑笑,心想這人倒是挺會照顧人,也不居功自傲,看來非池中之物,便有了交好之心,想著有機會可以多提攜他。
天色微明,來齊從墻上跳下來,興奮道:“少爺,劉彥出來了。”
時濃猛地起身,卻因坐太久腿麻,往旁邊倒去。
周翼扶了一把,笑道:“別急,劉彥此行一定會慎之又慎,時不時就會回頭觀望,我們跟太緊容易被發現,且讓他走出這條巷子,我們再慢慢跟上去。”
來齊擠到兩人中間,也不說話。
時濃翻個白眼,等麻勁過去,幾人方才跟上去,只見劉彥一身短打,戴個破草帽,東拐西繞來到遠離街道的一處土房子前,他掏出鑰匙開門進去,一刻鐘不到又出來了。
“來齊你跟上去瞧瞧,看他是不是原路返回,再把咱們寄放在客棧的馬車趕來。”時濃當機立斷道。
來齊自去了。
幾人翻墻進去,庭院雜草叢生,門窗上布滿蜘蛛網,屋內家具落了厚厚一層灰,打開柜子,里面空無一物,不像是藏錢的地方。
周翼仔細觀察一番,指著廚房門口少了一半的蜘蛛網道:“劉彥應該進了這里,沒人住,何須堆放半屋子柴火,定有古怪。”
說著帶人進去挪柴火,搬開下面是草木灰,周翼從墻角拿起掃帚掃了掃,立時露出一塊帶鎖的木板。
周翼看著時濃,時濃點點頭,周翼從屋外找塊石頭把鎖砸開,道:“我先下去瞧瞧有沒有陷阱,少爺等會再下去。”
“你當心點。”
周翼摸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吹燃,順著木梯下去,不多時拎了幾個捕獸夾上來,用衣袖擦擦臉上的灰道:“下面有十個大箱子,我沒打開看,不如少爺親自去看了,再決定搬不搬。”
“抬上來再看也是一樣的。”時濃沒打算藏著掖著,反正他們都知道是銀子。
箱子抬上來擺在庭院,來齊進來差點被滿庭院的銀光閃瞎眼睛,他咽咽口水道:“少爺,這都搬回家?”
“嗯,都搬回家。”
周翼就道:“天不早了,我們把箱子搬上車,回到店里時間剛剛好,不會被劉掌柜發現。”
時濃知他是怕她誤解只圖賞錢,搖頭道:“劉掌柜知道正好,我就怕他不知道,他知道了,要進要退,我都有道理。”
眾人不好再說什么。
到了宋家,時濃請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每人給了一百兩銀子,給周翼他們的,她都交給周翼,因為周翼也需要建立他自己的威信,這個恩由他去施最好。
周翼當場還了五十兩回去:“上回少爺借我五十兩,我今天又拿少爺的賞銀還少爺,實在羞愧。”
時濃接了銀子,笑道:“什么賞銀不賞銀,那是我寄存在你們那里的銀子,改日你們發達了,而我食不果腹,我是要去你們家拿回來的。”
說完眾人紛紛大笑起來。
送走周翼他們,時濃叫來齊去請宋舫過來,這是她的成就,她頭一個想分享的就是宋舫。
宋舫沒等來,倒把宋老爺先等來了。
宋老爺昨夜宿在一個相好的寡婦家,今早起來聽那寡婦與丫鬟議論:“聽說老爺那蠢兒子天天去賭,都賭輸了好幾千兩銀子,賭癮這么大,非把老爺的家底敗光不可。可惜老爺的種不好,懷了也保不住,不然我生下一個聰明小子,老爺能不把家產分我一半?”
這話猶如兩顆巨雷砸在宋老爺頭上,他顧不得與寡婦理論,也沒時間等人套馬車,直接騎了馬就往家里趕,又從門房口中得知兒子一夜未歸,惱怒更添一層,抓起馬鞭就往兒子身上抽。
時濃快速躲閃,喊道:“老爺為何要打我,有錯也等我辯解幾句。”
宋老爺這會子氣血上涌,完全聽不進去話,瞪著牛眼睛,滿臉紫漲,形同瘋癲。
宋舫見狀爆喝一聲:“住手!你要么不回家,回家就打兒子,有你這么當爹的嗎?”
這一聲如同甘露直降靈臺,宋老爺一時間理智回歸,再看兒媳拉著兒子的手,一臉關切問個不停,還用仇視的眼神看著他,他有點臉紅,有點羨慕,更多的是尷尬。
宋老爺背對兒子兒媳,佯裝不耐煩道:“有完沒完,有事回閨房去說,這里有要緊事,無關人等還不速速離開。”
宋太太走進來正巧聽到這句話,她很自覺把自己歸入“無關人等”里面,譏誚道:“我是與老爺無關,老爺何不寫了休書來,等我騰開位置,老爺好將與你有關的人接進來共享榮華。”
幾十歲的人了,當著兒媳兒媳的面說這些酸話,合適嗎?
宋老爺給兒子使眼色,時濃低著頭扣指甲,宋老爺無法,只好當妻子兒媳不存在,質問道:“你這幾日都在外面賭,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宋老爺深吸一口氣,又問:“你昨夜一夜未歸,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宋老爺忍無可忍,拎起馬鞭要教訓兒子,卻差點被地上木箱絆倒,指桑罵槐道:“人都死光了?東西都不知道收拾,我養你們有何用?”
時濃坐在一個箱子上,掀開另一個箱子,自言自語:“老爺既不待見我們,也不想養我們,那我們就自己養自己,這點錢養一家老小,也不知道夠不夠。”
宋家真正的一家三口齊齊望過來,好半響,宋老爺抓起一錠銀子看看成色,壓低聲音問:“你昨夜去劫了誰家銀庫?都是和誰一起?你知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時濃迤迤然起身,故作苦惱道:“劫了劉全家的銀子,和我招攬的人,會坐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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