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夕
“既然如此,《靜水集》就讓給傅小姐吧。”謝辭此話一出,傅小情卻愣住了。
為了沈綾,連自己畢生所求的長生也可以舍棄么?不過只要拿到《靜水集》,能殺沈綾的機會不僅僅只有這一次。
山莊莊主一錘定音,“傅小姐,恭喜。”
傅小情看著上面金色的封印紋路,似乎若有所思。
隨著最后一件拍品成交,離開鏡云山莊已是深夜。但今兒是除夕,家家戶戶都還亮著燈,從鏡云山莊出來,沈綾竟有些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的感覺。
在謝辭放棄《靜水集》的時候,沈綾和傅小情一樣愣神,現在離開了山莊,看著身邊的那人,卻是鼻子一酸就要落淚。
除夕該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以前在明州,好歹還有部下們一起熱熱鬧鬧吃個團圓飯,哪像現在
“今兒是除夕,要吃團圓飯的。”謝辭指腹摩挲,為沈綾抹去臉上淚痕,“既然阿綾身邊只有我,便賞臉與我一同過一個除夕如何?”
沈綾見謝辭臉上連一絲失望也無,不禁問他:“《靜水集》沒了,你竟一點也不擔心?”
“我找這東西,本就是為了你。”謝辭帶著沈綾在街上走,準備找一戶人家借宿。
“為了我?”沈綾啞然。
謝辭點點頭,“它與你的身體相沖,若是我不下封印,只要靠近它你就會被活活痛死,就和之前在玉汾一樣。”沈綾回憶起當時場景,似乎還能想起那種錐心的疼痛。
“我想把它拿回來一把火燒了,永絕后患。”謝辭語氣仍然平靜,與此同時,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婦人看著和善,見二人生的俊俏,穿著打扮也干凈,聽說他們要來借宿,連忙讓他們請進。
謝辭給了那婦人一些錢,那婦人卻擺擺手拒絕了。“奴家姓黃,名燕澤。今夜本來就是除夕夜,一年到頭難得做些好菜,家中只有些粗茶淡飯,還請兩位公子不要嫌棄才是。”
那婦人進了廚房,家中卻看不到她的夫君,只有一個男孩子,約莫十幾歲,可與黃燕澤生的一點也不像。
黃燕澤是個討人喜歡的圓臉,這孩子的臉卻棱角分明,而且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像在發狠,戒備心出奇的大。
他們在屋子里坐下,那男孩就一動不動盯著他們,直看的沈綾心里發毛。
“孩子,你姓什么?”沈綾實在受不了那孩子一直看他,只能先開口問他。
男孩冷冷道:“我姓段。”
姓段是不要緊的,可是此地正是涼州。之前被滿門抄斬的涼州段氏,家中最小的那個孩子若是還活著,也應該是這般年歲
“瞎說什么呢!”黃燕澤聽到男孩的話,連忙沖過來,“兩位公子見笑,孩子還小,又沒有念書,一直把話本子上的人當作自己。與夫君和離之后,他便隨我姓黃。”沈綾對她抱歉地笑笑,說自己只是隨便問問,黃燕澤才像松了一口氣,繼續去廚房去了。
沈綾附耳過去,“這孩子,有古怪。”
謝辭也從黃燕澤的行為中看出來這一家絕對不簡單,但眼下不能再打草驚蛇,只能靜觀其變了。
很快她端著菜出來,還給沈綾和謝辭一人打了一碗白飯。
“在下云游初到涼州,聽別人說涼州人吃面食多些,沒想到您也和京城人一樣喜歡白米。”沈綾看著那碗米飯,故意出言試探。
黃燕澤聞言笑著道:“奴家不是涼州人,是從京城喬遷至此,奴家瞧著公子也像明州人士。”
可沈綾還真不是明州的,況且明州人吃米飯也有獨特的吃法,喜歡將大小米混在一塊吃,蒸出的米飯更香些。而黃燕澤給他們打的則是純的白米飯,定是在說謊。
這是什么運氣,隨便借個宿,怕是要查出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若是真涉及那個段家,沈綾倒有興趣查一查,《靜水集》的一波還未平,這一波又起。
黃燕澤叫男孩到房間里去守歲,自己也去廚房坐著,只留下沈綾與謝辭坐在飯桌上。
“如何?”謝辭看沈綾筷子都停了,知道他看出不對,便問了一句。
“黃燕澤在撒謊。”沈綾說完,低頭趕緊扒了幾口飯,“不能叫她看出來我們在懷疑,總之先住一晚上再說,想辦法跟那個孩子套套近乎。”有一說一,她做的飯味道倒是很好,給兩人準備了小半只雞,還有一些牛羊肉,的確是過年才會有的飯食。
謝辭調笑:“可我怎么覺得,阿綾也沒比那孩子大幾歲啊?”
沈綾自知理虧,只能瞪他:“笑什么笑,吃飯。”好歹他也過了弱冠之年了,怎么還能和孩子相提并論。
這屋子很小,夜間兩人不免要擠一張床,沈綾看著謝辭寬衣,自己合著衣服便往里邊一躺,直到棉被蓋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頭來。
這棉被沈綾總感覺漏風,就算穿著貼身的衣物鉆進去還是嫌冷,可又不好叫黃燕澤點炭盆,尋常人家哪用的起好炭。
謝辭要解最后一件里衣的時候,沈綾悶悶的聲音傳來,”謝掌教你每天都這么睡覺么?“之前雖然同行,可兩人也從未擠在一張床上,而且謝辭夜里通常會守夜,以至于沈綾今日才知道謝辭的習慣。
謝辭:“有沒有人告訴過阿綾,習武之人不怕冷?”
沈綾:“沒有。”其實有的,在他被何佑容哄著喝烈酒的時候。謝辭最終還是停下了解扣子的動作,合衣睡下,沈綾不免又覺得有些遺憾。
天下第一人的背上也會有傷么?以前看話本中寫的,什么將軍,俠客,還都是以傷為榮。
本來這一天該是要守歲的,沈綾實在撐不住,而謝辭則是因為不信這些東西,兩人睡的安好,隔壁的母子二人還燃著蠟燭,那光有些零零碎碎的透進來,于是沈綾又朝墻角鉆了鉆。
第二天天還未亮,那鞭炮聲就響個不停,沈綾感覺只歇息了一兩個時辰,躺著也無法養神,只好勉強起身。旁邊的謝辭已經坐起來調理真氣,卻安安靜靜地沒打擾他。
以前在明州時,除夕那天只有皇宮能放焰火,等到了大年初一正午,其余人才能燃放,倒是讓沈綾可以睡個安穩覺。
早晨那男孩來叫兩人去吃早飯,沈綾應下,又沒話找話夸了兩句,男孩冷哼一聲轉頭離開。
沈綾:”“要套近乎還真有些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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