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涼州段氏
他沈綾是個商人,若是連個孩子都搞不定,簡直有愧于他懷笑堂堂主的身份。
“影兒,上午城里逢集,你去幫娘買些東西回來。”黃燕澤拿了些碎銀交給男孩,自己就要去地里干活。
謝辭走上前道:“黃阿姐,在下的友人得了風寒,恐怕還要叨擾些時日,這些銀子只當補貼補貼。”沈綾聽到謝辭的話,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賣了。
黃燕澤不好再推辭,就將謝辭給的銀子又分出來一些,叫男孩順帶抓幾副藥回來。
等那男孩去了集市,黃燕澤也去地里了,沈綾才敢伸展伸展手腳。”我怎么就又得了風寒,為何不是你啊。“沈綾郁悶,雖然他也知道只有稱病才能多留一會兒,可憑什么是自己。
等會還得喝藥吧
謝辭誠實道:“我從未得過什么病,實在裝不出來。”
又是欺負他不習武。沈綾無奈,只能同意自己來裝病,反正也沒得選了。
沈綾還是決定先去旁邊的人家打聽打聽。謝辭在高位坐久了,難免無法和平民一起嘮家常,于是這個活自然就交給了沈綾,謝辭負責望風,在黃燕澤回來之前讓沈綾立馬躺回床上。
“還是個生面孔呢,小郎君長的挺俊,有沒有人給你說親?”鄰家的大姐實在熱情,沈綾一邊圓著話,一邊旁敲側(cè)擊黃燕澤和那個叫做”影兒“的男孩的事情。
“好像是三年前搬過來的,那姐兒可憐吶,聽說是和離了還帶著孩子無處可去,才來了我們這兒落腳。”婦人磕著瓜子,殼就隨意吐在地上,“她是個踏實能干的,只是她那個孩子實在不討喜。”
那婦人有些可惜的搖搖頭,沈綾卻只聽到了“三年前”。三年前,正是涼州段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
不過當時那件事鬧的沸沸揚揚,抄斬的時候就在涼州城里最熱鬧的菜市口,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不落,若這孩子真是段氏遺孤,又是怎樣偷梁換柱的?
涼州離明州太遠,沈綾也不知那個最小的孩子究竟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種種也只能是猜測。
黃燕澤中午回來燒了飯給沈綾和謝辭,想叫那男孩吃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還沒回來。
集市離這個小村子不遠,照理說午前是肯定能回來的。黃燕澤著急,想去找找孩子,但地里的勞作才剛做到一半,無法抽身。
沈綾還躺在床上,黃燕澤只能去找謝辭。“公子若是無事,能否去集市上看看我兒?奴家怕他遇上什么麻煩,平日這個點應當回來了”
“阿姐別著急,在下還會兩手武功,這就去看看。”謝辭朝房間里看了一眼,讓沈綾小心,就按照黃燕澤指的路快步趕往集市。
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那孩子正在藥店里。
那孩子是被藥店的掌柜訛了,謝辭趕到的時候,兩人還在吵架,周圍圍了滿滿一圈人在看熱鬧。
“這么一點羌活和白芷要我二兩銀子?”男孩皺著眉頭,身上還背著放東西的竹筐,正指著那藥材問掌柜。
那掌柜的不松口,按著桌子跟那孩子理論。”今年羌活欠收,我這藥材可是花了大價錢收來的,二兩銀子我還嫌賣虧了呢!“看男孩還想爭辯,一把攏住藥材,道:“不賣了!快走吧!”
此話一出,男孩反而著急起來,正想咬咬牙出銀子買下,謝辭撥開圍觀的人群走上前,道:“掌柜,您這話可是有失偏頗,依在下之見,這藥材就是您從后山挖來的。”
掌柜一聽一下急眼了,“欸,你怎么說話呢!哪有這樣憑空污蔑人的?”周圍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那掌柜更來勁了:“鄉(xiāng)親們評評理啊,我開店這么多年從來都是公道價格,哪能坑這個小哥呢?”
那孩子實在生氣,眼睛緊盯著掌柜,那掌柜也不禁噤了聲。若是沈綾在這,說不定能和這個掌柜感同身受。
謝辭不與他吵,只從那堆藥材里拈出一朵小花來。“可就算像在下這般的云游之人,也曉得這種花是涼州獨有,你還想狡辯?”謝辭手中的正是涼州特有的花,隔水香。
香飄百里,隔水聞香。
圍觀的人大多都是涼州的人,一看到那花,孰是孰非也能分清了,那掌柜臉色瞬間變了。
“這,這”
其他人也開始添柴加火,一言一語將那掌柜說的無地自容。
謝辭繼續(xù)開口:“掌柜,不瞞您說,這孩子是替我夫人買的藥,我正急著要呢。您重新說個公道價,這事兒就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謝辭深諳此道。
掌柜連聲稱是,“這些藥材,算您兩百文。”
圍觀人散去了,那孩子抬起頭看向謝辭,第一句話是:“夫人?”
謝辭:“”
好不容易到了家,謝辭發(fā)現(xiàn)那孩子的眼神里少了些敵意。回去還得裝樣子煎藥,可煎藥時那飄出來的苦味縱使是謝辭都不禁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沈綾看到那藥就下意識地翻了個身。下午趁著黃燕澤出去,沈綾又跑去那孩子那兒套近乎。
“哥哥教你念書,寫字如何?”沈綾湊近那孩子。
“你患了風寒,離我遠些。”那孩子默默坐的里沈綾遠了些。
沈綾不死心:“喝了藥好多了,哥哥教你寫你的名字,怎么樣?”看著那桌上雖有筆墨,但紙上的字卻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那孩子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點頭道:“好。”
他自己說自己叫段沉影。沈綾雖然不知那段家最小的孩子叫什么,卻知道段家長女的名字,只因為實在特別,喚作段沉魚。
沉魚,沉影,現(xiàn)在沈綾也確定眼前這個孩子就是三年前的漏網(wǎng)之魚,段氏遺孤。
可黃燕澤不像是有那么大膽子能偷偷救下段沉影的,必定只是受人所托把這孩子養(yǎng)在這里。段家是孤臣,與誰都沒有交情,自然也無冤無仇,沈綾一時間竟想不到誰會做這些事。
但若是其他世家陷害,倒也說得通。如今之計,便是要通過段沉影順藤摸瓜,找出當年的幕后黑手,那個人才是真正希望天下大亂之人。
阮柳兩家看似同心一體,可阮時櫻一走,牽絆斷了難免會生嫌隙。當年之事,不一定是兩家合謀。
沈綾想了好一會兒,才笑笑:“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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