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鳳眸斜視，王母甩袖冷哼，“也好，既然這個位置這么讓你看不上眼，本宮不會勉強，卷鋪蓋做你的妖去吧！”
“請娘娘息怒！”直至說到這個份上，楊戩才終于面露惶恐。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小神從前是有些荒唐的想法，但自從出了三圣母事件之后，小神就明白了，望娘娘再給小神一次機會！”
見他態度誠懇，王母哂笑。
她走到楊戩身邊，輕聲嘲弄道，“你是因為得不到明夷的心，才委屈將就著坐在這個位子上吧？”
“不！”楊戩急忙表態，“就算明夷夫人立刻答應小神的心思，小神也絕不會多看她一看�！闭f著說著，眼神心虛地瞟向我所在的方向。
我：？？
什么意思，我這是被發現了
然還未待我多想，那邊王母就潑他一頭冷水，“你就做夢吧�！�
我：
路過九重天，見梅山老六抱著一血淋淋的尸首往外走，我上前問，“這是”
梅山老六面露難色，“他是劉彥昌，二郎讓我將他的尸首丟下凡間喂狗�！�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知道了，你去吧�！�
算算劇情，這時的二郎神應該知道了寶蓮燈已廢。接下來就是將哮天犬趕下界，然后叫丁香給救了吧？想著想著，竟不知地走到了真君殿外。
看著那一個個身著銀甲的天兵手握長纓，神情肅然，我頓時沒有了再逛下去的興致。
正轉身離開，誰知正好遇到從里頭走出來的楊戩。
“你”四目相對，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這詭異的默契讓我老臉一紅，楊戩干咳一聲撇過視線，“要不你先說？”
我點頭嗯了聲，但真要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他一身亮銀鎧，后墜黑色短尾披風，我問，“事情進展如何，還順遂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抬眸，眼中似有星光�！罢婢鹨獙の议_心，我只是”未等我說完，他卻低低的笑了，“你能來我很高興�！鄙ひ舸己瘢滥咳绾核�。
我心里驚慌，垂下眼睫，將視線挪開隨便擱在什么地方。
平靜一下心神，回過頭來仍是一副的樣子，“三圣母告訴我，寶蓮燈的燈芯被偷了�！�
楊戩點頭嗯了一聲，回說，“你與三妹要好，她自然什么也不瞞你�！�
我一怔，“我以為一切都是你受意的。”
知我試探，楊戩瞬間收斂了笑意�！罢婢闹兴鶖_之事，明夷已經猜到了�！�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夫人想說什么？”
我一笑，“真君有沒有想過，這萬窟山的小狐貍吃了燈芯，這寶蓮燈的法力早已融入她的血脈之中。只要將她捉住，再用她的血做燈油，寶蓮燈的發力不就回來了？”
見楊戩不語，我又道，“方法我已經告知你了，只是愿不愿意做，還是要看真君自己的意思。我曾聽聞說，這狐小玉的爹娘可是真君的舊相識，也不知這古人之女，真君還下不下得去手”
楊戩低頭，似在凝神我裙擺上旖旎的山水繡紋，“明明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你為什么偏要摻和進來？”
我嘿嘿笑了，“有些事情不是想與不想就能說得清楚的，但既然摻和進來了，想要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了�！鞭D身看向赫赫煌煌的真君神殿，我問，“這就是你于灌江口的老宅子嗎，看著好像與過去不大一樣呢！”
“連你也這么覺得�！彼裆弧�
看著院中的燈數搖曳，我抿唇，“點這么多蠟燭，你怕黑嗎？”
“我怕孤獨�！�
我怔怔地對上他的視線，被他眼里的沉重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彼D了頓，又說回正事，“沉香已拜入孫悟空門下，不久九重天必有大動作，夫人近日還是不要上朝了。”
我點頭，“好，聽你的。”
“夫人也看出來了，我這人素來不愛與外人共事，倘若下次王母再交由你與沉香有關的案子，希望夫人可以主動推拒�！彼ы�，“如若瑤池那邊問起來，夫人只管說什么都不知道從今往后，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也不知道是楊戩在王母面前說了什么，再此后的一斷時間里，王母果真沒再交由我任何有關沉香的任務。但身為天庭打工人，想不干活是不能。
遠離了瑤池這個是非窩，我又被兜率宮拉去做苦力。
一邊忙著劈柴，一邊忙著燒火，正納悶老君近日是搞什么丹藥批發，再看到手中的開山神斧這后才恍然大悟。
好不容易練完第三百顆丹藥，見老君正于高臺上悠然打坐，我松了松筋骨繞到他身后。“老君？”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老君不理。
“老君？”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老君依舊不理。
不顧形象地癱坐在他身邊，一邊揉著酸脹的手臂，一邊自言自語道，“今日出爐的這一批可都是幫助初學者增進修為的，而今天宮里需要這種丹藥的神仙可不多�！�
他胡須微拂。
“不是老君叫我來的，對吧？”
他正襟危坐。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我細眉一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楊戩吧？”
胡須再次微拂。
“老君神機妙算，想來早已先我們一步窺破這世間因果。不過明夷從未想到，老君竟也會愿意趟這趟渾水？”
“三千大道若出其中，日月更迭若出其里，我只是順其道而行之，無所謂什么渾不渾水的�！崩暇朴崎_口。
“老君不滿天條久矣？”我問。
他沉吟片刻，只道：“不可說。”
從兜率宮出來，正遇上從凌霄殿出來的一眾仙家。
為首的自是一身銀甲，外罩璃龍大氅的楊戩。目光相聚，他瞬間明白了我的心意，腳步匆匆往下界趕。
不在場證明已造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待那外甥吞食仙丹、大鬧天宮了吧。好在那三百顆丹藥，我是終于煉成了。
揉著酸脹的胳膊，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玉虛宮飄去。哎呀，三天三夜沒合眼，可困死我了。任由婢子將我洗白白、抹香香，好一頓折騰后當我終于爬上那張心心念念的絲絨軟塌時，突然“哄”的一聲，動靜之大竟將我枕邊的明珠都震到地上。
倏地一下從榻上爬起來，“阿桃，紅杏，發生什么事了？”
上次有這么大的動靜，還是在五百年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兩婢子顯然也嚇一跳，見我起身忙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夫人，聽動靜當是從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宮來的，但劇情情況奴婢們暫且不知。”
聽她們這么說，我愣了好一會兒。本來以為他們上天還需要好一會兒，沒想到這么快就鬧上來了？
“行了，我知道了�！睉醒笱蟮財[手，“我要睡了，去把門關上，誰來都不要吵我�！�
“是。”二人領命退下。只要裝死到底，麻煩就不會找我。當我一覺睡醒時，沉香已然將天宮攪個天翻地覆。吃飽睡足，換上華美的釵裙后，哼著悠閑的小曲兒往下界走。路過華山地界，見一黑狗在豬圈里啃食爛菜葉子，我一愣，喲這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嘛，這么快就被楊二郎趕下界了？云頭一轉，正欲下界“慰問”，卻正好撞見一身綠衣，手持寶劍的丁香。
見我下界，她激動得不得了，抱住胳膊就是一通撒嬌。
“師傅，您終于肯來華山看我啦！這次準備在凡間待幾天啊，我帶您四處逛逛？”我掃她一眼，“你有心了，只是為師還有要事在身，不久便會離去�！�
“哦�！彼行┦�。見我盯著豬圈望得出神，她問，“師傅您在看什么呀？”見我不答，她便自行走過去查看。
“呀，這是一條小狗��！”她摸了摸哮天犬黑黑的腦殼。見它還在一個勁兒地扒拉著爛菜葉子，她說，“小狗狗，你是不是餓了��？”
小黑狗抬頭，極委屈地“唔”了聲。
見周遭有賣烤肉的，丁香連忙便買了一份遞到小黑狗面前，“來吧，快吃吧，這些都是給你的�！�
我走過去，也摸了摸小黑狗柔順的后脊。
丁香見我蹲下神，神色驚詫，“師傅，您這是”
“說到底都是命苦的。流落在外，饑一頓飽一頓，你看它瘦得，臉頰上都沒幾兩肉了呢�！�
“那按師傅的意思呢？”
“帶回去吧，”我起身說，“哪怕是看家護院，也比在外面流浪強�！�
丁香點頭，“好，就聽師傅的。”
解決了哮天犬的事情，我就找了個借口騰云往杭州趕。
時值深冬，大學剛過，街上人跡罕至，但凈壇廟里卻依舊香火鼎盛。
提裙邁入院門，見豬八戒正于八太子敖春爭執個不停。
“這是發生了什么？”我問。
見我來，那豬八戒似是找到了救星，拉著我就嚷嚷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可來了！你快幫我勸勸吧，這孩子犟得很，我說什么他都不肯聽！”
我看著敖春，“你和沉香鬧掰了？”“是又怎么樣�！�
他斜眼瞧我。
“為了四公主？”
“多管閑事！”豬八戒氣得拿大巴掌抽他，“臭小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呢！”他哼一聲，別過頭。
“那天我雖不在場，但具體經過我已經聽嫦娥姐姐于我說了�！蔽业�，“楊戩此舉確實過分了些。四公主就算包庇沉香觸犯了天條，但也罪不至死，更不應該被驅散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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