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你擱這兒杵著作甚?”
舒成抱著劍剛從外院過來便瞧見了燼肆立在屋外,一臉的猶豫。
“爺回府后便回了屋子未曾出來!
就這?
舒成嫌棄地瞥了眼人,伸手剛環住燼肆的脖頸,打算拉近些說話,又被使勁拽了下來往旁邊一丟。
“瞧瞧,真沒勁!
“爺估計乏了休息,這也好擔心?”
燼肆干脆轉了個身,不欲與他多談,還得是舒成回來了,不若顯得自己像個莽夫似的沒頭腦,這自然也就在心底說說,給聽著八成會急眼。
爺適才出宮時瞥了自己好幾眼,欲言又止的,瞧著是有什么沒問出口,他也摸不著頭腦。這可不大對勁。
“怎的不說話了?你上回說的可還沒說完呢!
舒成逮著機會便追著燼肆問,好歹給問出了點自家爺與那阮四姑娘的些許事,就是沒聽全。
這小子說一半留一半的,平日也不見得他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偏生這時候拿起喬來,搞那一套酸腐說書的做派,若不是他回北郡未跟在爺身邊,哪要得這般前后纏著?
燼肆本身也不是個閑得住的,只是與舒成比起還算穩重了些,橫著手臂隔開他湊過來的身子,這人嘴向來堵不上,說多了等會兒去爺跟前惹惱不打緊,把自己賣了才要命。
“誒,你們倆是?”
張伯背著手過來便瞧見這架勢,也是見怪不怪,他只是來喚用膳的。
忽而門一下子從里頭打開,元祈早已換了一身常服,眉眼間還有些掩藏著的不耐,斜覷了眼舒成。
吵死了這人。
“世子,前頭膳食備好了!
“嗯。”
元祈歪著頭捏了捏肩,經過舒成時還頓了頓,想想還是憋回了話,倒不如讓他待在北郡別回京。
“聒噪!
燼肆看在眼里,忍著笑追上前,不欲搭理他,還是不能跟這家伙一處待久了,免得自己被傳染了傻氣也給爺嫌了。
“張伯,您說這……”
舒成滿臉疑惑,爺這性子他也知曉,平素里又不是沒這般嘮過幾句,怎的今兒還給嫌棄聒噪了
“我也不曉得,走罷!
得,估計自己又沒找準時機,難怪燼肆那癟犢子適才閉口不說幾句話的。
舒成嘆了口氣,這趟回京,自家爺這氣性更不定了。
……
元祈瞧著眼前擺好的飯菜,他一向喜歡吃得重口些,夾了幾箸筍絲,又覺出缺了點興致,隨后伸手將碟子往旁邊一推。
“世子若不喜這些,那老奴便喚廚房再去做些來!
“不用,再做倒是多添了麻煩!
張伯還想再說什么便被揮手制止,只得福了福身退下去,元祈向來沒得太多世子做派,一概不需要旁人伺候用膳。
“燼肆。”
“爺!
正與張伯說完話的燼肆聽得叫了自己名兒,登時大步一邁進了廳里等著吩咐。
“舒成呢?”
“他,估計出恭去了。”
元祈眼里的嫌棄更甚,這家伙回京后反而有些糟心了,愈發覺著就該讓他再晚些回來才好。
“你等會兒與他說,近幾日軍中操練由他負責,瞧那閑得慌的模樣便鬧心!
燼肆忍著笑應下,這活計可是麻煩的,在舒成未回京前便是他來做,如今有人接了,還多了清凈,自然是不錯的。
“還未說完急著走什么”
燼肆身形一頓,轉過來等著元祈吩咐,卻是一陣沉默后才得以聽著。
“你……覺著成陽侯府那姑娘如何?”
“爺說誰?”
“嘖!”
被瞪了一眼后燼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咂摸著不也就是那一位,摸了摸鼻子,這會兒正絞盡思緒想該怎么答。
“阮四姑娘是好的。”
話音剛落,小腿處便被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抬眼正好對上元祈不善的眼神。
“瞧著你小子平素也不是個少話的,會說就多說點,眼下這幾個字在敷衍誰?”
燼肆原想著多說多錯,可自家爺這模樣顯然不對勁,他也不缺眼力見兒,好像懂了點什么。
“阮四姑娘長得好,性子好又聰慧,也不輕慢人!
“嗯?”
“爺打了鄴平伯府上公子那回,阮四姑娘蹲著撿饅頭,不在乎地上臟污,還伸手扶那老翁,雖簡單可也并不是一般姑娘家愿意去做的!
而且您見天兒惹惱人家,可阮四姑娘看著自己也會點點頭以作示意。
這話燼肆也只在心里說說,可不敢說出口,免得又遭一腳討不著丁點兒好。
……
“你可曾心悅過哪位姑娘?”
若不是于理不合,燼肆真打算走上前端詳一番,亦或是揮揮手掌,自來隨性的人問出這句話才是真真令人不解和震驚。
“你再用這種眼神瞧我,馬廄便歸你清掃了!
燼肆這會兒趕緊收了視線,得,又來威脅人了。
“我從小時起便一直跟著您了,哪有空閑去認識心悅什么姑娘!
“真沒用,瞧瞧你都多大年紀了!
燼肆一時啞口無言,合著他怎么說都不對罷,打小跟在自家爺后邊收拾攤子,大了又跟著上戰場殺敵,去哪談姑娘?
不過說到這兒燼肆也通了,就知道憑這別扭性子不會說些沒干系的。
“爺可是心悅哪家姑娘了?”
元祈捏著茶杯剛到嘴邊便是一頓,頭回聊這些東西,于他而言自是不自在得緊,左右身邊也就這么個有腦子的,問問也無妨。
“你,你覺著我心悅誰了?”
燼肆見元祈不惱,且還是有些吞吐,心中也就有了明確的想法,索性憋著笑一股子全說出來。
“爺都未曾接觸過幾家姑娘,不過便是沈大姑娘與昭陽公主罷了,此外也只有阮四姑娘!
“爺可從不會主動去給一個姑娘送糕點,您自來覺著這是無趣無意之事,可您還是做了不是?”
燼肆雖未婚配談情,可也察覺得到元祈的轉變,只是爺這嘴硬不肯多說的,他便不妄言。
今日在宮中臨走前,太后淡淡地說過一句,若有心做一件事,是無需旁人去教自己便能相通的,元祈之前本不往深了想,可如今也是曉了意思。
自己與之前的改變只要靜下心來一琢磨便清晰可察,見著人那一刻的欣喜總不能是假的。
“那你覺著我如何?”
此話一出,元祈便后悔了,回想方才自己問的東西,只覺著渾身上下哪兒都別著勁兒,還有些難為情。
身邊張伯本便在意他的親事,另一個出恭的也指望不上,可下意識問出口了又恨不得立刻收回。
“您身為世子又有將軍銜兒,生得好,且院里還清凈,京中那些高門夫人不就成天想著遞帖子上門撮合?”
燼肆很快便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平日有事無事聽張伯說了幾嘴,雖說自家主子有些不著調,可到底樣貌家世擺在那兒,且就未收通房小妾來論,比他人好了不知多許。
說白了,元祈也就是懂得戰場上那一套,關乎姑娘家的那是一點都不曉得該如何做,如今與燼肆這么一說算是將自己的心思過了明面,再聽也少了適才的不自在與尷尬。
“爺可得成算好,免得別家公子惦記上了!
燼肆所言皆是由心而發,且不說爺的年紀差不離了,便是之后若回了北郡也會給安排爺不喜的姑娘過來做主母,這定是行不通的。
惦記?
元祈素來是個霸道性子,認準了什么就得是什么,一絲一毫都不欲讓人奪了去。
“則個年紀不大的姑娘都喜歡些什么物件?”
“首飾衣裳,亦或是糕點畫作?”
元祈皺著眉,手指輕敲著下頜,這些侯府自當都不缺的,也沒個新意,他自己都看不上。
“屬下還有一句話!
“說。”
“阮四姑娘還未及笄,又比您小了幾歲,身子也不是十分康健,您莫要再氣著人家姑娘了,不若做什么都不好使!
燼肆跟著元祈久了,說話也直接得很,盡管已經委婉了些,可聽在元祈耳中還是煩得緊,這話說得自個兒像個不懷好意的禽獸似的,再者說他也沒怎么不是?
不過這倒是歪打正著地又給他提了醒了,宮里太醫院的那群老頭估摸著沒什么用處,還是得往遠些找找。
且都不必過多揣測,他這心思若是給阿修知曉,怕是不受待見,免不得還會被使絆子。
元祈慣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尚未明確前或許還有幾分少年意氣的別扭,適才在房中也想了有段時候,如今明了更不會鉆到死胡同里去。
至于太后說的嫁娶,元祈眼下還未拿定什么詳細的主意,年紀都沒個到的,總歸還是先隨著心意來做事。
……
“殿下,吳大人求見!
這間酒樓是趙恒的私產,地方并不在長街上,故而不足以引人耳目。
“喚進來罷!
趙恒放下茶杯,原本正背手瞧著窗外,聽著開門聲了這才轉過身來。
“外祖父來尋我可有何事相商?”
吳忠嶸是淑妃的父親,如今在禮部任尚書,是趙恒背后的極大助力,也是花了心思為他打點打算。
“臣聽聞三皇子正準備著選佳人入府,拿不定之后的法子便來尋殿下商榷!
趙恒聽了展顏一笑,瞧著與溫潤如玉的公子無二般,看來前陣子那事兒還是傳了風聲出去。
“皇兄年紀到了本該相看入府,這也沒甚么好思索的!
吳忠嶸聞此還有些著急,那三皇子的心思昭然若揭,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他們不行吶。
“臣只是想著,殿下與成陽侯府世子關系甚篤,總不得給挑撥了去!
“且殿下即便定了沈大姑娘,也得再選個側妃才是,您……”
“外祖父,您心急了。”
趙恒素來謙和有禮,極少如眼下這般直接打斷話語,故而吳忠嶸的臉色也稍稍變了。
“殿下,謀事者自當多思啊!
趙恒親自探身遞了杯茶過去,臉上依然還是端著笑,并無任何不耐的神色。
“那依著您的意思,是想要李家姑娘,張家姑娘,還是……吳家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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