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國子監
拜別了王旦和晏殊,柳永一個人施施然的回到了客棧。
回想這一整天,總還覺得有些不真切。遇到晏殊這位天才,又得到了王旦的肯定。如果是一般的士子,估計這會兒早就開心的飄飄然了。
不過柳永還是定了定心神,萬里長城才剛剛走出第一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后世普遍認為,“檀淵之盟”的簽訂是給北宋小廚師滅亡埋下了一顆種子。而自己這只蝴蝶,也不知煽動翅膀會有多大的改變。
回想著后世對于此時宋遼局勢的分析,不自覺的進入了睡眠。
翌日,柳永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餐之后就往國子監走去。國子監作為當今朝廷管理教育的主管機構,位置還是很好找的。
找了個租驢馬的店,柳永租了一頭驢子,便朝著伙計指點的方向一路前去。看官若是問為什么不租馬,問就是太貴租不起。
在現在的大宋國,城市中大多數的普通人出行靠什么?除了雙腳丈量之外,一般來說,出行時租一個“出租驢”是最普遍的方式。之所以宋朝租驢業很繁榮,其實也是因為現在的大宋國運被壓制。
后世古裝電影中,經常看到大俠鮮衣怒馬,在集市中呼嘯而過,引得圍觀群眾一陣羨慕嫉妒恨。但其實,古代普通人騎馬的時間很少,甚至有些時候皇帝有時候也用不上馬,比如劉邦剛登基坐殿的時候,居然找不到四匹相同顏色的馬,直到漢武大帝拿下了河西走廊和西域,中國才有了養馬地,馬匹才大規模地供應內地。即使后來奮斗了一千年,到了宋朝,情況依舊沒有好轉,中原普通人交通工具幾乎只有驢。
現在的大宋,陜甘地區有黨項人干預,無法長期控制;燕云十六州仍控制在遼人手中,幾個產馬匹的地方均都無法進行馬匹的供應。冀南一馬平川,無法防御,也沒法保證馬匹供應。此時宋朝的國運被殘酷壓制,所以,朝廷對于馬的渴望其實是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即便有老百姓養一匹馬,也會被朝廷立刻征用。所以,好用的驢就是現在老百姓的主要出行交通工具。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嘴里哼著各種小調,柳永到了國子監。要知道現如今的東京城可是有一百四十萬人口,汴梁城城內有八廂一百二十一坊,城外九廂十四坊。而且還多是二三層的建筑。
這城市規模是一點也不亞于后世小一點的地級市了。如果沒有出行工具,單靠自己的雙腳,那且有的走了。
找了個栓馬柱將驢栓好,柳永便邁步朝著國子監門口的問詢處走了過去。
拿著自己的舉人證明,和吏部出具的入學證明。柳永很容易的進入了國子監里邊,東京國子監占地面積很大,大概有幾百座房屋。可以看到有不同年齡的士子進進出出。
柳永找了當值的官員辦理了入學證明,便在屋內隨手拿了本書便坐著等待授課的大儒來給自己安排課業。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左右,一位頭戴長翅帽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柳永身前。
“你就是新來的學子吧,我是孫奭,今后你就跟著我上課。”這位大儒進來的太快,柳永都還沒起身行禮。
柳永趕忙站起身來答道:“向孫師問好,我是來自崇安的柳永。今后要多麻煩您了。”
聽到柳永答話,孫奭有些意外的看了他幾眼,但沒有多說什么。交代了幾句上課時間,拿了柳永的介紹信便又急匆匆走了。留下有些錯愕的柳永。
一旁的官員看到柳永這副呆相,忍不住解釋道:“孫師性格如此,不必介懷。”
接著便告知了柳永入學的各項流程。因為柳永也是準備參加冬薦的舉子,問清柳永現在還住在客棧后。便讓柳永今天將行裝準備好,今后可以入住專門的學子苑。住宿費用皆免。
柳永出聲道謝之后,便就轉身出了國子監。在回客棧的路上,柳永左思右想,終于是想起來這孫師為何人。
孫奭,字宗古。一生致力教育事業,桃李滿天下。歷史上真宗泰山封禪,他是唯一直言不諱的人。曾說用“天何言哉’,豈有書也!”明確反對天有意志之說,也明確反對真宗的迷信之舉。這位大神后來還是仁宗的老師。乖乖,怪不得今天這孫師的表現是這樣。后世對他的評價就是性情剛烈。
學子苑離國子監很近,柳永也就安心住下了。好在也沒什么行禮,當天便搬了過來。要說這時候的舉人那是真的幸福。一般中了鄉試以后,本地衙門就會提供入京的津貼,看距離遠近,少則三五兩,多則有幾十兩。
一般進京趕考的學子在花費上邊是不需發愁的。像自己離開家時除了縣衙給了40兩銀子,家里邊也給帶了上百兩。要知道現在大宋朝可是還沒有銀票出現。那百兩銀子也早就換做金錠,隨身帶在身上。
之前一直沒有動用,現在在東京就要有多的花費了。之前與晏殊在茶樓吃茶,雖說最后王大人免了費用。可是從茶單上看,怕是也得二三兩。
吃過晚餐后柳永便又鋪開紙張,寫起字來。自己在東京現在也無其他好友相處,父輩也未在汴梁當過官。這些夜晚,柳永大都會花費一個時辰左右來練習書法。
主要是練習館閣體,也就是在科舉考試中用到的字體。自己前世專門臨摹過徽宗的瘦金體,如今的楷書與行書也都還算得上是登堂入室。唯一是對這館閣體書寫過少,所以一有時間就多做練習。
接下來幾日,柳永便在國子監內太學的各個學科進行旁聽。太學的主要課程是經義、策論、詩賦,學生可兼修法學(律學),并“早晚習射”。教學方式則采用分齋授課。齋,就如今天學校的教學班。
太學允許旁聽,到太學聽課的人數遠超其員額。有幾位熱門的大儒,柳永每次都只能在窗邊旁聽。而且在太學,學生分為三個層次:外舍、內舍、上舍,就如今日大學的預科、本科、研究生;只有修到了足夠的學分才可以升舍或畢業;太學又采取分齋教學,一齋三十人,小班制,分“經義”“治事”兩個專業。
而且太學,其實僅僅是國子監直轄的幾所國立學校之一。太學之外,國子監還轄有多所學校。包括國子學,四門學,小學,辟雍。
除此之外,國子監還通過學科進行了分類。分為律學,算學,書學,畫學,武學,醫學等。同時每一個學科還有分專業劃分。在此時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教育制度。所以沒有自己課的這幾天柳永反而更加忙碌,而且每天都還很充實。
旁聽了幾日,終于等到上課這天,柳永早早的就到國子監報道。國子監的大儒并不是每天都來授課,畢竟在國子監教授的大儒大多也都在朝廷中有職位。所以上課天數也是由授課老師指定。
在國子監中,分為祭酒、司業、博士、學正。主要授課的就是博士和學正。當然,像柳永這樣進京的舉人已經不需要學正授課了,基本都是博士教學。
通過這幾天得知,孫奭大人是國子監的司業。是國子監的二把手。不過孫奭大人卻喜好教學,所以柳永才會看到孫奭。
等柳永進入課堂后才發現,這課堂只是一件小屋子,屋內有五張條案,上一下四。最多也就可以同時給四人授課。
看到還沒有其他人到來,柳永便等在門外。沒有多久,便看到兩人并肩走來。看到門口站立的柳永,都有些吃驚。
其中一略帶福相男子走上前來與柳永互相問好。
“這位兄弟安好,吾二人為翰林殿王氏子弟,吾名王六安,吾弟名為王鶴鳴,敢問兄弟是哪家俊才?也是投在孫大人學下?”
“吾并非東京人士,乃福建崇安進京趕考的舉人,名柳永,字景莊。得吏部朱侍郎舉薦,來國子監學習,見過二位學兄。”柳永也向二人介紹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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