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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刺殺


“王爺昨日也說過,山中三月最易倒春寒,若是凍著了就不好了。”在沈時和看來她使得這一招叫欲擒故縱。

        江昀寒也欣然入甕:“我的王銜雖是文王,但我也沒文弱到這個地步,況且江府在山中也是有別苑的,你不必?fù)?dān)心我。”江昀寒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對了,你知道碧溪苑嗎?”

        “碧溪苑?”沈時和抿抿嘴唇,“知道,我認(rèn)識秋爺爺。”

        瞞不住也沒什么好瞞的,只是祈求秋爺爺別把奶娘說出去。

        “你認(rèn)識秋爺爺?果然……”江昀寒似乎于什么了然。

        “果然?”

        “沒什么。”

        他們這般相視而笑地說著話,忘了院里還有其他人在,林祎自然是第一個上來使壞的:“王爺,你來給齊主兒送婢女可不是我們強(qiáng)要的,就算昨日之事我們家丫頭該謝謝你,可我方才見我家丫頭禮也行了,話也說了不少,你怎么堵著不放呢?”

        沈時和再一次倉皇躲開,翻曬藥草去。

        江昀寒皺眉吐了一口氣,笑著走過來:“祎娘娘,這人這東西我可是一樣不差的給你帶過來了,你好生收著就是,說那么多做什么。”

        “嫌我說的多?那可是我的丫頭,萬一被歹人拐了去,我找誰說理啊。”

        “找我,行嗎?”

        “行,一言為定。”

        江昀寒在三重院并沒有逗留太久就走了。

        時至三月,地龍這些自是不打緊的,江昀寒送來的那一箱箱的東西全摞在南屋的地上,林祎翻來撿去的找,試圖找到些稀罕玩意兒來打發(fā)時間,齊雯茹在旁邊幫襯著倒還算和諧。沈時和就不一樣了,她現(xiàn)在還有最后的一絲猶疑,她需要離開這里,利用江昀寒,只是于心不忍又無旁的法子,江昀寒看上去似乎很好騙。

        可是一個被林祎夸成神一般的人當(dāng)真會很好騙嗎?沈時和第一次騙人,她生怕漏出些馬腳。

        林祎難得沒打趣她,于此事她也閉口不提。

        新來的兩個丫鬟手腳都還算麻利,林祎和齊雯茹一下子又找回了從前在宮里的感覺,她們捏起蘭花指,還一起一落地教著沈時和,興至酣處會掩面大笑,還會低聲說兩出秘聞,譬如誰和誰交好,誰與侍衛(wèi)茍且,誰又殺了誰的孩子,每每聽及這些沈時和都會覺得自己見識淺薄。

        院里沒有空房可住人,兩個丫鬟做完白天的活計便回了碧溪苑,這一番折騰后兩個做主子的定然疲累,早早歇去,留下一片狼藉只能沈時和來收拾,收拾完夜色已深,西廂黑咕隆咚的,沈時和也懶得掌燈,抹黑洗漱之后上床上躺下。

        今晚的月色很美,透過窗子灑進(jìn)來頗有幾分清冷之感,沈時和看著透進(jìn)來的月光出神,久難入睡。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而至的一道暗影將這清冷之美踩破,接著頭頂?shù)耐咂l(fā)出輕微的響動,又一道暗影從房頂下來路過窗前,沈時和心中一緊,翻開被子赤著腳下榻,她怕極了卻也知道這不是怕的時候,慌張之余她從枕下摸出她僅有的一支銀簪子躡手躡腳走到門后。

        ——奶娘教過她防身之術(shù),即便她這會兒身小體弱,但她不甘坐以待斃。

        才在門后站定,一柄長刀便從門縫伸了進(jìn)來,門閂一點(diǎn)點(diǎn)地移動,沈時和手腳發(fā)涼,哆哆嗦嗦拿不穩(wěn)手里的簪子,只聽“噠”的一聲,門閂掉了半邊,門也被人從外面緩緩?fù)崎_,一個人躡腳進(jìn)來,沈時和顧不得慌張,踮起腳來舉起簪子便借著月光刺進(jìn)了那人的脖頸處,一聲悶哼她被打了出去,人也倒下了。

        還有第二個人,沈時和手中卻已經(jīng)沒了利器,她手腳慌亂往后挪動著,沒幾步便被墻堵住了,沈時和看那人舉著刀逼近她,沒有一絲一毫要留情的意思,她死死捂著嘴不敢叫,這院里除了她就只有林祎和齊雯茹,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來,是杜興的話極有可能會滅口,她死就死了,何苦叫別人白送性命,況且那兩位來也無濟(jì)于事。

        畢竟院外的守衛(wèi)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沈時和合上了眼睛,這短短一世一瞬之間便在腦中閃過了,她心道原來命是不能爭的。許是死過一回這一次除了本能的懼怕之外她比前世還要靜,不喊不鬧,就連哭都只是在眼角落下一滴滾淚。

        刀舉起了,刀要落下了,刀還沒落下?沈時和睜開眼看,卻見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刀“嘡啷”一聲掉在身邊。

        沈時和連打了三個寒顫,好半天緩不過勁,良久之后她扶著墻慢慢站起來,顫巍巍地挪動到那兩個人跟前一一俯身查看,都死了,前一個是她殺的,后一個……后一個似乎背部中了一枚袖箭,沈時和撲到門口看,院里除了白茫茫的月光什么都沒有。

        沈時和就這般所在墻角坐了一夜,第二日林祎起身一出來就看到了西廂門口的那雙腳以及腳上的黑靴,接著便是屋里穿夜行衣的兩個人和不知死活的沈時和,昨夜是什么樣如今就是什么樣。

        這是件天大的事,不消一刻鐘院外的值守以及前院的杜興和昨夜宿在碧溪苑的江昀寒都知道了,紛紛往這邊來,而沈時和手腳冰涼嘴唇發(fā)白,自始至終以一個冷漠地姿態(tài)看著眼前來的一波又一波的人。

        西廂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因?yàn)榻篮慕槿氪耸虏⑽吹谝粫r間上報京兆府,而是由幾個江府的家生奴才畫下了現(xiàn)場的模樣并安頓了尸體。

        林祎和齊雯茹都曾試著把沈時和叫出來,未能如愿,江昀寒知道后獨(dú)自走進(jìn)屋里來到沈時和面前。

        有一道陰影擋住了沈時和眼前的光,沈時和一抖,似是想起了昨夜的兩道黑影,接著她抱在膝前的手被柔軟的暖意包圍,她緩緩抬頭看,甚至險些分不清眼前是誰:“阿……王爺……”她的聲音都是抖的。

        誰又能拒絕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呢?

        門口早被江府的奴才驅(qū)趕干凈,誰也看不到屋里發(fā)生了什么,由此沈時和綿軟的一聲稱呼便使得江昀寒順手將人環(huán)進(jìn)了懷里,輕輕地抱住。

        沈時和緊繃的身體真的放松下來,從起初的雙目無神到后來嘗試挪動僵了的身體,一如才還魂有了些許的人氣。

        因?yàn)樯驎r和是唯一的受害者也是唯一的證人,甚至從死者傷口來判斷她極有可能還是反殺之人,粗粗問過林祎和齊雯茹后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沈時和身上。

        沈時和被江昀寒從屋里扶出來癱靠在椅子里,她憔悴極了,與病體纏身的齊雯茹相比毫不夸大。

        負(fù)責(zé)問詢的人站在對面,手里還拿著紙筆,周圍遠(yuǎn)遠(yuǎn)近近全是人,沈時和指節(jié)發(fā)白,死死攥著椅子扶手不松開,每一個問題她都要緩一緩才能開口,直到問到那枚銀簪子和那枚袖箭。

        沈時和盯著地面一會兒后闔了闔眼,氣若游絲回道:“簪子是我的,袖箭我不知道。”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昨夜我收拾廚房睡得晚,才躺下就看到有黑影從窗外走過去,我怕極了但又不敢動,只能縮在床上,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后來我房里的門閂動了,我從枕頭下面摸出簪子走到門口……”

        回想起這些沈時和臉上寫滿恐懼,她全身都在發(fā)抖,升起的日頭打在她身上沒有絲毫用處。

        “我,我,我,我殺了他。”沈時和哭了,淚珠幾乎是瞬時便從眼里涌出來,順著臉頰滑落在胸前衣襟上,“我我只有一枚簪子,可是,有,有兩個人,我摔倒了,還有一個人,我,他,他靠近我,我往后退,然后……然后,他……死……死了……”

        沈時和一雙美目猩紅,放在蒼白的臉上格外怖人,她披散著青絲,白色中衣外只披了江昀寒的披風(fēng),她像一朵破碎的刺客褪去了鮮紅的色澤,順道生起尖刺。她起初在忍淚,后來哭出聲來,她的每一聲哽咽都仿佛是在訴說昨夜之事有多么可怕,那是未及笄的少女生平第一次殺人。

        只關(guān)于那枚袖箭,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杜興找江昀寒說了些什么,這件事并未上報京兆府,自然,沈時和殺人一事就這么按了下來,何況若此事恰如她所說,她也無錯。

        這院子住不得了,齊雯茹也被嚇得不輕,林祎和齊雯茹只得遷到尚有空房的第三重院里,沈時和則跟江昀寒回了碧溪苑。

        第三重院里還住著一位夕主兒胡夕兒,此人比林祎來得早,還有比林祎更加無欲無求的性子,素日里只對著院后坡上的林檎樹愣神,從枯枝一直看到林檎結(jié)果,一年又一年她絲毫不覺得乏味,有時也會撿些枯枝杈丟出去,不知在做什么。

        江昀寒自是將林祎和齊雯茹安頓好再走的,故此沈時和也見到了胡夕兒,彼時胡夕兒正在院中的池子里凈手,院門就這般忽然開了。

        胡夕兒緩緩直起身轉(zhuǎn)身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哪怕是江昀寒也并未直接進(jìn)到院里,進(jìn)院之后更是帶著幾分的恭敬。

        “夕主兒。”

        那是一個帶著幾分異域風(fēng)姿的女子,鴉羽般的睫毛一上一下掃過風(fēng)塵,她的瞳孔發(fā)黃,就像……像蛇一樣,只是單純的看一眼都會讓人不寒而栗。

        她惜字如金:“嗯。”

        江昀寒回身看了一眼,說道:“前頭院子里出了樁案子,祎娘娘和齊主兒暫時住不得了,想著搬來和您同住,不知您……”

        “哦。”

        江昀寒如釋重負(fù),招招手便有一群人抬著箱子行囊進(jìn)來,沈時和看到林祎在胡夕兒面前也稍作收斂,想必若不是第二重院住滿了她們并不想來這里。

        胡夕兒說完那個“哦”字便回了西廂,她住了西廂倒省了再安排房間,只是她在宮里的位份本該比這兩個人都高,見她沒有要挪動的意思,江昀寒做主就這般安排了。

        沈時和因赤足薄衫凍了一夜,折騰一上午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臨走時林祎還拉著她可憐兮兮地說:“你若好了記得來看我。”

        沈時和應(yīng)著。

        在杜興的不甘中江昀寒將沈時和帶出了鐘山別苑,沈時和沒有拒絕,自始至終乖順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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