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大樹后面一見，不得了。

        錢木木和越森對視，看到相似信息，這門婚事不能成。

        他們回去就和大頭說了那天晚上村長偷腥的事，他心心念念的紅娜就是女主角。

        大頭要不是對越森和錢木木極度信任，真的會以為森哥和嫂子是他娘派來攪和他喜事的。

        后來大頭不冷不淡，不再貼著，這事就黃了，大頭開始和外村的一個姑娘談對象，定了年底辦事。

        這邊等著大頭給彩禮的劉紅娜坐不住了。

        這天錢木木和越森剛下工，就看到直線朝他們走來的劉紅娜。

        越森和錢木木也不往前走了，明擺著是找他倆的，就站原地等著。

        錢木木順勢半靠在越森身上，懷孕后，就愛困。

        越森幫媳婦把臉上亂飛的碎發別在耳后，錢木木靠著越森，跟他商量，要不要把長發剪了，等肚子大了，頭發太長不好洗。

        “你要是喜歡長頭發就留著，我幫你洗。要是你想試試短發，咱們就剪�！�

        錢木木直接把頭靠越森肩上，“那還是留著吧，反正有你�！�

        如果劉紅娜走過來的速度慢一點，他們可以不顧路過人的眼光，一直靠著說話，錢木木正在和越森商量晚上吃啥。

        這會兒，劉紅娜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

        “你自己嫁得好了，就看不得別人嫁得好，為什么要去大頭那嚼舌根，攪黃了我們的事�！�

        錢木木不明白，“你和大頭都散了，你現在來找我，是能挽回，還是要找我報仇？”

        “我要你給我保媒，幫我找個門好婚事�！�

        錢木木才不給自己攬這后患無窮的活，而且不道德。

        錢木木回捏越森手心，越森收到，攬著錢木木往家走。

        劉紅娜愣了一會兒，咬咬牙下定決心，立馬追上。

        劉紅娜擋在前面，越森攬著錢木木向左，她就跟著向左；他們向右，她也跟著向右。

        越森猛地出拳，在距離劉紅娜眼前一公分處停下。

        劉紅娜瞳孔放大，那瞬間她以為自己會被打瞎，后怕之后，是身體不由得癱軟，她用舌尖頂著上顎，才勉強站穩。

        她剛要控訴，越森仗著自己塊頭大嚇唬女人，就聽見越森說，“要不是答應了媳婦不能隨便用拳頭打人，你現在已經瞎了�！�

        劉紅娜壓在心底的羨慕，終于噴發，憑什么錢木木這么好命，嫁人嫁得好，投稿就能中。錢木木在村里這么出風頭，她丈夫也不覺得媳婦太強，他沒面子。劉紅娜早就聽說過，隔壁村一個女知青嫁給村里糙漢后，那個糙漢看見媳婦讀書寫字就把媳婦吊起來打。

        村里人們總覺得女知青嫁人了，還讀書寫字就是有外心，就等著回城，把家里丈夫拋了。

        這些事，錢木木全沒遇到。

        劉紅娜自信一笑，她就不信，接下來她說的事，錢木木還能露出這么刺眼的笑。

        “錢木木，別以為你在北城的身世藏得好就沒人知道。你說，我要是說出去了，那些報紙知道你差點戴帽，還會要你的稿子嗎？沒了稿費，不能掙錢了，你丈夫還能對你好嗎？”

        錢木木四兩撥千斤，“那你是沒見過他以前就對我好。”

        看劉紅娜變得更生氣，她就爽。

        錢木木接著氣她：“你前腳說完我的事，我后腳就用大喇叭去說你和前任村長的事。你先動嘴，我跟上。咱倆有來有往�！鼻叭未彘L現在可正被審查。

        “你怎么會知道？”劉紅娜開始怕了，她只察覺到大頭悔婚可能是因為錢木木說了她什么壞話，卻不知道錢木木說的是這事。

        劉紅娜低著頭走了。

        從此以后，錢木木在小莊村的幸福就成了她的眼中釘。

        劉紅娜看著錢木木懷孕時，被越森時刻護著，也摸摸自己肚子，那個孩子追究還是沒了。去黑市讓赤腳醫生做完手術的第二天，她就要上工翻地。錢木木生了一個女孩出來，在家躺了一個多月，才出門見人。

        劉紅娜就那樣死盯著錢木木的幸福，她想過偷過來，她趁錢木木剛生完娃娃，身材偏胖時，故意在落單的越森身邊假裝虛弱，她提前試了好多次，這個角度的她最楚楚可憐。但越森像被臭蟲沾身一樣，立馬躲開，就眼睜睜看她半邊臉著地。

        劉紅娜還聽見，越森好像說了句，“倒霉�！�

        劉紅娜還知道，錢木木給那個女孩起名叫小寶，小寶大部分時間是越森在帶。

        傍晚的時候，越森會帶著小寶出來遛彎，父女倆手牽手，有說有笑，小寶累了，越森就馱著，小包騎在越森脖子上，有時抓樹葉，有時指揮著爸爸向左向前，小寶要抓知了。

        錢木木還帶起全村改爹叫爸，改娘叫媽的風潮，錢木木是村里名人，她干的事，總有人跟在后面學。

        但還是有人把話遞到越森跟前，跟越森說，家里只有一個女娃娃不行，還是得要個男娃娃傳宗接代。

        越森那句回話，讓村里男女差點用嘴吵出火。

        越森說：“娃娃是媳婦生，媳婦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又不是我生，不是我疼，我憑啥要求我媳婦多生，你又憑什么要求我們夫妻要多生�！�

        這幾年，錢木木除了寫稿和下田，其他時間都在準備高考和啟蒙閨女，越森跟著媳婦也看書，雖然很痛苦，但媳婦和閨女都聰明，總不能他走出去笨笨的。

        1977年，小寶五周歲，錢木木走進了高考考場。

        越森牽著小寶在考場外等。

        “爸爸，等媽媽上大學了，咱倆去干嘛？”

        越森低頭看著跟媳婦長得神似的閨女，也學閨女歪著頭說話：“爸爸去掙錢，你去城里上幼兒園呀�！�

        “但咱們住哪啊，咱們城里也有房子嗎？比小莊村這個大嗎？小寶想要住兩層樓那種，上回去縣里打針，那里就有兩層樓，爸爸，可以爬樓梯的。你可以馱著我跑�！�

        越森真想謝謝閨女相信他的體力，他可不敢馱著閨女那么玩，閨女摔著了，不止閨女疼，媳婦也心疼。

        “咱們先住姥爺家。”

        小寶更關心，“爸爸，姥爺的房子是兩層嗎？”

        越森點點頭，他聽媳婦說過，岳父家是獨門獨院兩層樓。

        想到這，越森就開始擔心，要是岳父不接受他怎么辦？讓媳婦夾在中間兩面為難，一定不好受。

        “小寶，等到了姥爺家，你一定要幫爸爸說好話，爸爸給你買大白兔奶糖�！�

        小寶仰著頭，朝爸爸擺擺手，讓爸爸蹲下。

        等越森剛蹲好，穿成個球的小寶撲進爸爸懷里，摸摸爸爸頭，“爸爸，你不要不開心，你剛剛皺眉了�！�

        越森用頭去拱小寶的耳朵，把小寶逗樂了才說：“有你和媽媽陪著，爸爸永遠都開心。”

        小寶很快就原諒爸爸，“那我就當爸爸不小心，我是不會告訴媽媽的�！�

        越森伸出手和小寶拉勾上吊，蓋章達成。

        越森和小寶的相處，被同樣等在外面的，那位媳婦一讀書就家暴的男人看到。

        這男人鼻孔出著粗氣，一臉不信，他今天就是一個沒看住，才讓媳婦跑出來進了考場，等那女人一出來，他就把人綁回去。明天考不了試，他就不信她能考上。

        小寶看身邊這個大叔，臉露兇像，牽著越森，往另一邊走。

        等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錢木木很快就出來。

        一家三口走了好遠，等在考場外拿著粗繩子的男人，也沒等到自己媳婦。

        那位女知青根本就沒打算出去，她鉆進這個學校的廁所角落躲了一夜，冷了就跺跺腳，凍僵了，就圍著廁所跑兩圈，就算臭氣熏天，她也要扛到第二天接著考試。

        她聽說過小莊村錢木木的事，錢木木也是知青，也嫁給了村里沒什么文化的，錢木木丈夫她遠遠見過一次，和她家那個男人天差地別。

        結婚前，那個男人也說得好，婚后家里她做主，婚后她回城只要帶著他，他就允許她花時間準備考試，無論是高考，還是工廠招工。

        結婚后，他光聽別人說什么，從不聽她說什么，他不信她能和他共富貴。

        原來結婚，不是光看對眼了就行。

        在家抱著越森睡得香甜的錢木木，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多少人羨慕。

        睡醒的錢木木聞著飯菜香，睜眼就看到越森正打算偷親。

        錢木木撐起身子，出動湊過去，親一下越森臉蛋再穿衣服。

        ——嫁給你，是我的幸運。

        錢木木在心里默默說。

        錢木木不知道，她的這句心聲在缺愛星球被投票到70，系統贈送的貴人正在路上。

        連個提示都沒有，這個遺憾系統確實挺初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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