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世界二完成】
余后的幾日, 整個帝國的所有人都在討論兩件大事。
其一就是刺槐提出的“全民科舉”制度,與帝國實行了上百年的世襲罔替相比,這無疑給了平民階層更強的參與感, 只要通過重重考試就能獲得進入下議院的資格, 從而擁有了為自己的群體發聲的權力。
考試的難度自然極大,更何況還有道德、身體素質等等考核, 在代理議長朱平的設計之下,能通過者自然都是萬中無一的精英。
而為了讓下議會保持孤立, 朱平和刺槐不得不從多方面給上議會的貴族施壓,這一舉措雖極快熄滅了平民階層的怒火, 但卻引起了貴族的強烈抵觸。
傳聞中刺槐為此和幾位貴族領袖開了無數次閉門會議, 卻至今未讓所有貴族都感到滿意。
皇權、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微妙平衡已經處于了即將被打破的臨界點上。
但與高高在上的權利斗爭相比,第二件事則更受到全民關注。
三國盛會要舉辦了!
布靈布靈那檔平民的選秀比賽的決賽也要舉辦了!
而刺槐為了彰顯自己體恤平民的決心, 將歌手大賽和三國晚宴同時舉行!
隨著比賽熱度的臨近,越來越多關注集中在了e的身上, 畢竟是他的搖滾掀起了這場平民與貴族的紛爭, 而也是他的搖滾, 在海選、初賽、復賽都以斷檔的成績收獲了第一名。
而他在過去的半個月中也沒閑著,將之前發布的歌曲全部重新錄制,最終形成了專輯《星》。這張專輯以極短的速度創下了兩個記錄:
一,全星際銷量記錄。不僅是在帝國,在周邊的聯邦國家也都一舉竄上榜首, 連這次要參加三國盛會的外使都公開宣傳自己是e的粉絲。
二,最受爭議的記錄。就在這首歌在平民階層大紅大紫的時候,貴族的各類媒體都在瘋狂抨擊著它, 尤其是其中最有名的那首《遠方的星海》, 甚至被貴族內部評為禁曲, 已經上奏議會希望全面禁止。
但e從未公開對此做出回應,事實上,e從未對任何爭議作出回應,他只是每隔幾天放出一首新歌,適時回復一下粉絲的評論,除此之外仿佛不存在一樣。
就連帝國內幾大綜藝節目和電視臺的訪談都曾向e拋出橄欖枝,但接連被拒絕,似乎他打定了注意不愿拋頭露面。
“會不會e真人長得太難看了,所以不想出面啊?”
“或者可能是個異族,不想出來丟人吧!”
“但他也不能一輩子都躲在皮套下面呀!”
“他的皮套本來就也算不得多精致好看,說不定都是百倍美顏的!”
“嘖嘖嘖,現實里不知道丑成什么樣了!”
伴隨著大眾對e身份的好奇,不滿的黑粉自然也貢獻了無數力量,什么《根據e的皮套還原他真實長相》、《據說e長成這樣!》、《驚!e竟然是深海巨怪!》等等內容塵囂之上。
但這份好奇很快就會得到證實了,因為就在決賽的前一夜,議會和帝王首次達成共識,一起推進了一條新的規定——所有的選秀節目都不能再以虛擬形象參賽。
這無疑是為e單獨制定的法規,似乎就連他們也在好奇e的真實身份。而此舉也理所當然地把大眾對歌手大賽決賽和三國盛會的期待拉到了最高潮。
就這樣在數億目光的期待之下,盛會開始了。
觥籌交錯,整個皇宮宴請廳金碧輝煌,金樽玉盞,萬盞明燈……這都是在直播間實時觀看的數億平民一輩子沒見過的場面,連做夢都會覺得有些太過浮夸。
幾百位貴族身著華服,在正廳的兩排長桌旁邊落座,都帶著極為滿意的微笑。而其中最顯赫的五位貴族家主,則更是無上榮光,和兩位別國使者以及帝王本人一起坐在宴會廳最前面的圓桌。
整個宴會廳斜倚在山腰,能俯瞰一片巨大的草坪,而今天,草坪上并非往日的那些珍奇異獸,而是幾位平民歌手,正為了一個不足為道的冠軍頭銜,賣力歌唱著。
在座的貴族不時斜眼掃上兩眼,但大多數時候都寧可專注與面前的雞鴨魚肉,也不屑于給那些玩命掙生活的小歌手一點關注。
可與一眾貴族的嬉笑相比,主桌的氛圍卻是嚴肅了很多。
“請問兩位使者用餐可否滿意?”愚比金問道,“這都是我們帝國從各個星球進貢的珍品,想來在別處是吃不到的。”
兩位使者都不是什么高官,也只是受各自君主的囑托完成宴會,因此也沒有太多的看法,只訥訥點頭稱奇。
愚比金向來都是帝國喉舌,幾乎把上議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又是來自比刺槐還要歷史悠久的家族,此刻看著使者們唯唯諾諾的樣子,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像是這里的主人了。
“食物自然是極好的,因為在座的都是三個國家最重要的人,除了——”愚比金陰冷地看向刺槐。
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襲黑衣,與周圍一片浮夸的禮服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男人帶著面紗,但一雙翡色的眼睛極為出挑,沒有一絲情緒,可掃視到愚比金的時候他仍是覺得有些膽寒,仿佛墜入寒潭,不敢再與之對視。
“——敢問陛下,這位是何人?”愚比金問道。
刺槐冷冷看了愚比金一眼,知道他仗著自己的身世一直有“越俎代庖”的心思,尤其是自己提出科舉的制度之后,他更是千方百計地找茬。
他剛想發作,只覺得袖口被輕輕拽了一下,他帶著些疑惑看向熠。
寒熠低聲提醒道:“陛下,攝像機要轉過來了。”
刺槐回過神,沖熠點了點頭,算作感謝。
經過這段的相處,他已經把這條小人魚當成了最得力的助手,于是,他站起身,換回了那種招牌的和善微笑。
“不如我們去看看比賽吧?”攝像機轉到主桌的時候,刺槐向兩位使者發出了邀請,“在表演的都是我們國家最有才華的人。”
愚比金冷嗤一聲:“陛下,讓鄰邦的尊客看平民表演,怕是有些不妥吧?”
寒熠又不著痕跡地拽了帝王的袖口一下。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刺槐保持著笑容,“我不認為平民和貴族的才華有什么差異。”
他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立住“親民”的人設,絕不能出錯。
此話一出,愚比金當即臉就綠了。
一個胖胖的使者注意到了刺槐和愚比金的尷尬氣氛,于是說道:“我也想去看看選秀呢,實不相瞞,我們國家有很多都是那位e的粉絲!”
刺槐爽快一笑:“那太好了,今天我們的壓軸表演就是e。”
說完,幾人來到露臺,正是觀賽絕佳的位置。
由于昨晚的新規,這次決賽所有選手都不許再用虛擬形象,他們都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原來娜娜選手是一位中年姐姐呀!但她的聲音真的很有少女感!]
[好驚喜,阿布竟然是鶴族!翅膀也太美了吧!]
[哈哈哈哈之前一直說自己顏值不行的弟弟原來也是異族。]
[我更期待e的亮相了,是不是下一個就到他了!]
[是的,嗚嗚嗚嗚希望不是丑八怪。]
[建議你們降低預期,他一直不正面回應,感覺是真的丑。]
與無聊的宴會相比,直播間的觀眾對比賽的關注自然更高。
胖使者面露期待:“下一個就是e的表演了嗎?”
刺槐點頭:“是的。”
正當此時,老烏龜跑了過來,對刺槐耳語:“陛下,現在就是收視率最高的時間點了,大家都在期待e的出場!”
刺槐低低的嗯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寒熠的后背。
寒熠也走到了露臺一側,和刺槐并肩的位置,心里知道,接下來的戲份,輪到他了。
“各位,請暫時停下享用美食,我有件事要宣布。”刺槐接過烏龜遞來的麥克風,朝著一眾貴族說道。
很快,全場幾千雙眼睛和攝像機都盯到了刺槐身上。
兩位使者也好奇的看向他。
“感謝各位的注意,”刺槐自信一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他。”
說完,他親手揭下了寒熠臉上的面紗。
這是一張讓人無法忘記的臉,不僅有著一頭如陽光般璀璨的金發,連眼睛都是翠玉冰翡般的綠色,如寶石一樣,鑲嵌在玉玦般潔凈的面龐上。
全場一片嘩然。
任誰都不會想到,帝國之君竟然把那位作弊的人魚帶在身邊!
“幾個月前,熠在低谷期,是我收留了他,”刺槐勾唇,心中滿是將自己心愛的藏品公之于眾的暢快,“而我也決定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他一直在我身邊受到了很好的照料。”
“因此,我決定,賜予這位異族人魚一等爵位,并擔任我勤務官的職責。這是帝國成立幾百年來,第一位獲封的異族!”
令人尷尬的安靜。
全場貴族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刺槐。
愚比金更是不顧使者的存在,當眾發出一聲嘲諷:“說得好聽,我看你是失心瘋了,才讓這種貨色和我們平起平坐吧?”
“陛下三思啊!”另一個貴族幫腔道,“他不僅是個異族,還是個作弊者,為什么他能獲得爵位?”
“這還用想嗎?你們看看他那張臉,原來我們的帝王喜歡這樣的花瓶啊!”
“我都不想參加這次宴會了,這簡直是對我們所有貴族制度的褻瀆!”
而與現場的群情激奮相比,直播間里也沒好到哪去,紛紛質問帝王為何給這種敗壞異族名聲的家伙封爵。
“我就說陛下為何突然開始向異族和平民示好,”愚比金諷刺道,“原來是為了籠絡小美人啊?”
此話一出,全場愕然。
這雖然是他們心底的想法,可被愚比金這樣說出來,那就是當眾撕破臉了……
刺槐當即神色有些繃不住,額頭上青筋暴起。
使者見勢不對,忙問道:“不是說e要出場嗎?我們先看看比賽吧,別傷了和氣!”
老烏龜應和道:“對對對,咱們先看比賽!”
“好吧。”刺槐狠瞪了愚比金一眼,又看向舞臺。
然而,良久,都沒人上臺。
“e呢?”刺槐皺眉,“怎么還不上場?”
老烏龜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把朱平找來。”刺槐吩咐道。
過了兩分鐘,老烏龜回來報告道:“朱平稱病,今天沒有出席。”
而彈幕早就怨聲載道:
[怕不是e知道不能用虛擬形象就跑了吧?]
[笑死,也有可能是不敢做現場表演。]
[是啊,誰知道他是不是和當初那個熠一樣,其實都靠假唱呢?]
[合著這是玩我們是吧,熠要是不出現,布靈布靈干脆倒閉吧!]
[實錘了,e肯定是太丑,怯場了!]
在場的貴族也開始竊竊私語,愚比金抱著手臂,看著刺槐這出糗的一幕只覺得心里好不痛快,于是轉向熠。
“喂,你不是之前也是唱歌的嗎?”愚比金哂笑,“要不你上去表演唄?這時候唱歌,也算是讓我們尋個樂,立功了!”
“你——!”刺槐當即暴怒。
他看著使者失望的表情,本就十分焦慮,生怕這次由他組織的晚宴就這么狼狽收場。
而這家伙竟敢這么和他的藏品說話!
刺槐眼底泛起一絲猩紅,左手已經覆上了佩劍的刀鞘。
就在這時,刺槐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阻擋住了。
“陛下,我可以唱。”寒熠開口道,“我愿意表演。”
刺槐愣住了,半晌才開口:“可你的嗓子……”
寒熠目光堅定,“我可以。”
“好……”
幾分鐘后,觀眾發現站上舞臺的,竟然是那個臭名昭著的人魚熠。
[他怎么還敢登上舞臺!]
[我們要的是e!不是熠!]
[啊啊啊啊啊垃圾異族不要來侮辱舞臺了!]
[這家伙根本沒有唱功,也不會唱歌,為什么還敢拋頭露面?]
[以為有帝王撐腰了不起嗎?我呸!]
……
那些難聽的話語透過屏幕,映射在寒熠的眼眸中。這曾讓原主失魂落魄,夜不能寐,幾乎崩潰……但今天,不會了。
寒熠轉過視線,輕輕撥弄琴弦,隨著第一句歌詞從他口中吟出,彈幕瞬間安靜下來。
《遠方的星海》。
這首曾經撫慰無數游子的歌曲緩緩流出,那空靈沙啞,帶著魔幻色彩的嗓音瞬間回蕩在現場,落座的貴族無不驚訝,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擠在狹窄的露臺,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刺槐當即震驚,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直播間的上億觀眾如夢初醒:
[天吶!熠就是e!]
[我才發現這連讀起來都一樣!!!]
[而且他們的眼睛也一樣!太絕了吧!!!]
[原來他這么久一直不出現是因為這個嗎?怪不得要用虛擬形象!]
[但他之前明明都不能唱歌,這次是怎么回事,唱的太好聽了吧,我都要哭了!]
[e之前的版本都沒這么動聽過!]
[我不敢相信,這這……這不會是假唱吧?]
一曲終了,全場再次安靜下來,誰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打破了熠剛剛打造出奇絕瑰麗的夢境……
沒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他們都再次回到了故鄉,那里陽光閃耀,自由無比……
但很快,一眾貴族驚呼起來,連愚比金都大大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他們見到,舞臺上升起了一個架子鼓和一個電子琴!
寒熠還有表演!
架子鼓上坐著個毛絨絨的團子,電子琴后面則是一個看上去人至中年的女性,而還有一個蛇女,背著貝斯,從幕后走來。
伴奏響起,貝斯的低沉、架子鼓的動感、鍵盤樂的抒情……
在帝國,之前還從沒有人聽到過如此現場演奏的音樂!
強烈的鼓點配合著寒熠的演唱,更別提還有小龍貓和蛇女的和聲,瞬間點燃了直播間的所有觀眾!
[天吶!他就是e!這是新歌!]
[誰說假唱的?站出來!這還能再真的一點嗎?]
[是的!我用姓名擔保,這絕對是真唱啊啊啊啊啊,我都聽到那個貝斯彈錯了一下,但是被熠救回來了!]
[這首歌也太好聽了吧!!!一點都不憂傷,太嗨了啊啊啊啊啊!]
[我要跳舞!哦不對,我已經在跳了!]
[這就是純正的搖滾嗎?我愛了!]
寒熠趁著間奏,對鏡頭說道:“這首歌的名字,叫《越獄》。”
“你永不可能關住我/因為那牢籠太狹窄/你用不可能關住我/因為你是那么的平庸/但直到我逃出來/你才發現我們沒什么不同/但直到我逃出來/你才發現原來我們如此不同……”
歌詞堪稱直白,但那瘋狂的鼓點和現場的變奏,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
就連露臺上的貴族,都有幾個不由自主地開始搖頭晃腦!
唯有幾個反應過來的官員,此刻悄悄看向刺槐,用目光詢問著“這首歌是唱給陛下的吧?”
刺槐當然知道這首歌是唱給他的,他的憤怒已經無處可發,幾乎要從胸口炸裂出來。
他很想現在就沖下樓去,用皮鞭狠狠地教訓這個人魚,還有那只龍貓、那條蛇、那個女人魚!
但他……動不了。
即使渾身上下都有著施暴的沖動,但周身那種熟悉的酥麻感讓他連眨眼都做不到!
他恍然想起,熠在下臺之前幾次觸碰到了他身上的不同部位,他當時還以為對方是在向自己示好!
那些深夜的按摩……熠他竟然會邪術!
鏡頭就這樣捕捉到了刺槐呆滯的神色,口水都淌了出來,仿佛智力出現了極大的缺陷。
一曲唱罷,寒熠向鏡頭深鞠一躬。
“怎么可能……”愚比金只覺得難以想象,“你怎么可能是e呢!我們找了他那么久!”
寒熠淺淺笑道:“我非常感謝當初參加選秀比賽,上臺前我的室友給了我一瓶飲料,讓我的嗓子啞掉了。”
“否則我也無法開啟新的唱歌流派。
[果然!是夢湍陷害的!]
[我就說,當年熠肯定不是假唱!]
[好慘啊,被那種家伙那樣陷害,怪不得他不敢接e遞過去的飲料呢!]
[我反復看了那些片段,當年有個鏡頭拍到熠在上臺之前夢湍給他遞了東西!]
[夢湍不得好死,希望他能死在牢里!]
[嗚嗚嗚,熠熠好慘,這么長時間,是怎么熬過來的啊!]
真相大白。
“至于我為什么要用e的身份……”寒熠看向刺槐,“那是因為我,還有其他的異族,被這個變態的君王囚禁在了他的行宮,我們沒法獲得自由,只能在網絡上成為歌手。”
“此刻,代理議長朱平先生已經帶著首都城防軍去搜查行宮了,相信他很快就能證實我的說法。”
說罷,他將蛇女、小龍貓引至臺前,彈幕中很快有人認出了他們。
而當忘星在聚光燈之下摘掉兜帽,露出真容的時候,在場所有人以及彈幕,無不發出驚呼。
似乎是為了幫她抵御重新回到聚光燈下的不安,她的身邊,阮汝欽正站在那里,堅定地握著她的手。
[難怪……難怪,e一直不參加現實節目邀約,他根本沒有自由!]
[天吶!這是忘星老師嗎!]
[原來她不是去世了!而是被刺槐囚禁了!]
[刺槐這樣還要立親民的人設嗎?他到底做了多少腌臜事!]
[這樣的品性也能當君王嗎?我絕不承認這種君王!]
[沒錯!如果刺槐沒有受到懲罰,那我就徹底罷工!]
[我也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連兩位使者都幾乎無法控制憤怒,側目看向刺槐。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刺槐“咳”的吐出了一口老血。
“好啊,好啊,你們都這么看著我!”刺槐終于能活動了,幾乎已經瘋了,“難道你們沒有做這樣的事嗎?愚比金,你家囚禁的人魚怕是我的十倍不止吧,你兒子的歌都是人魚寫的!還有寰思,你們家族不是每年都去捕獵鶴族嗎?”
“還有你讓馬人和平民賽跑,累的他們吐血才作罷!”
“還有你,工廠里都是平民的血汗……還有你……”
“呵,現在這幅道貌岸然的樣子,你們有哪個是干干凈凈的?”
周圍一群貴族的臉當即晦暗了下去。
刺槐卻還沒發泄完,他的苦心經營、殫心竭慮,現在就像是一個笑話。
而這……都是那個人魚做的!
他竟然騙了自己這么久!
刺槐不顧周圍人的驚呼,拔出了佩劍,直奔舞臺而去!
然而……他剛邁了兩步就被踩到了地上的一個酒瓶。
于是,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露臺跌了下去……
過了很久,才聽到骨肉墜地的聲音。
帝國之君,就這樣跌落在了泥沼里。
現場一片尖叫、哀嚎、剛剛還舉止優雅的貴族們,此刻都像是瘋人院的病人一樣,食物和餐具也散落了一地,愚比金的頭上掛著兩片菜葉都不知道,極其狼狽地他只逃離這間宮殿……
可惜,在場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刺槐身上,而如果他們之前認真觀察的話,會發現那個瓶子,其實是熠在離開時,特意擺在那里的。
混亂了幾日,這場鬧劇才最終有了結果。
所有被囚禁的美麗生物都被解救,除了格瑞將在牢籠度過余生之外,其余的都將在醫院收到最好的照顧,如竹怪和寶石男等等身強體健的,已經在當天出院回到老家族群當中了。
小龍貓和蛇女各自接了不少采訪,聲淚俱下地控訴在行宮暗無天日的歲月,引起了廣泛關注,不少影視公司想要以他們為原型拍成電影,一定可以大賣。而他們卻說,之后也許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樂隊活動上,并把這個星際第一支搖滾樂隊命名為“滿天星”。
忘星則是在那日直播以后就沒再出現在大眾視野中,據知情人士爆料,她和阮汝欽一起回到了故鄉,他們將在那里進行一張新專輯的創作,兩個人,一起。
至于帝國嘛……朱平被選為下議會議長,將會帶著精心挑選的下議會平民成員對整個帝國進行大刀闊斧的整治,而他們的老對手——上議會,則因為上次刺槐的爆料開始了大洗牌,一時間所有貴族都規規矩矩的,不敢造次。
而刺槐,幸運的是,他沒有死。不幸的是,他從脖子以下都不再能活動,昔日不可一世的暴君在余生里只能吃喝拉撒都在狹窄的病床之上。
“讓我死了吧!”他日日夜夜在哀嚎,“求求你們,讓我去死吧”
他曾囚禁過那么多自由的靈魂,而之后,他只能被自己這幅殘肢病體囚禁,直到死亡。
帝位則是暫時空缺了出來,沒有合適的繼位者,因此只能由內閣代理行事,以老烏龜那幫人剛正不阿的態度,相信會比任何一位帝王都英明許多。
而那位如星芒一般刺破這亂世的人魚……大家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寒熠又化為了藍色的光球,在虛擬之地徘徊了幾日,才遇到了那個淡綠色的光球。即原主的靈魂,真正的人魚,熠。
照例,在念出三次“糖醋里脊配勃艮第”之后,他再次將99的積分換取了讓熠回到原本世界的機會。
“謝謝你,寒哥,”代表熠的藍色光球跳動著,“反正我之后也用不到了,把這些積分都送給你吧!”
說著,熠也不等寒熠拒絕,直接把近億的積分都轉給了他。
“這都是我在不同任務世界賺的,我沒害過一個人,這些都很干凈!”熠的語氣十分燦爛,“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我不會你的技術……”
“等我做好準備,我就會自己回去的。”寒熠笑笑,“祝你之后好運。”
“你也是!”
“對了,”寒熠在看著那淡綠色光球漸漸模糊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問道,“你有沒有經歷什么奇怪的世界?”
“奇怪的世界?”熠思忖片刻,“倒是有個世界的任務十分奇怪,我就像個神,需要收割別人的愛意才能生存,我也成功讓所有人都愛上了我,但任務并沒有成功。”
寒熠又問:“那你遇到什么人了嗎?”
“嗯!”熠回答,“遇到了一個男人,似乎和原主有什么關系……而且他肯定掌握著一些秘密,我一穿過去,他就把我認出來了……還有……我覺得是他,一直不讓我完成任務,似乎在等著那個真正的原主回去……我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快把那家伙送回來!不然我就要親自過去把他捉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熠已經消失了,回到了他原來的身體。
寒熠愣了片刻,笑了。
“阿歡……還是這么有風格。”寒熠自言自語道,眼前逐漸浮現出一個俊朗的男人形象。
“宿主!”系統歡快地聲音打斷了寒熠的思路,“我們該去下個任務啦!”
“好!”寒熠收斂神色,說道。
他的眼神漸漸堅毅起來,他覺得,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準備好,回到自己的世界,親手教訓那個家伙了……
“當前世界載入中——”
“初始化成功!”
寒熠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耳邊便響起系統尖銳的警報聲:“警告!當前宿主正處于極度危險之中!”
下一秒,寒熠只覺得一腳踩空,整個人失重般下墜,他猛然睜開眼睛,手臂動作先于大腦思考,已經用力攀住了窗緣。
耳邊是呼呼而過的獵風,腳下是遙不可及的車水馬龍,寒熠此刻正懸吊在半空之中!
立刻有幾個人圍上來,個個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但見寒熠無事,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寒熠極快地適應著這具身體,與之前兩次任務不同的是,這具身體雖然瘦削,但十分健康有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腰腹正在收緊,胳膊上的肌肉也毫無保留地支撐著身體的重量。
記憶漸漸涌來,原主似乎是個男團成員,常年專注的舞蹈練習讓他身材不錯,而最讓寒熠驚喜的是,原主竟然完全沒有受傷!
于是,他來不及多想,雙手扒住窗邊,剛打算像引體向上似的回到安全的位置……
“快快,快把他拉上來!”圍觀的已經有人率先回神,一把抓住了寒熠的胳膊。
余者也紛紛加入救援的行列,手忙腳亂的將寒熠從窗外拉了進來,卻是一點兒也不顧惜他的身體,任由他的手臂在窗沿上磨蹭,粗礪的疼痛和大力的揉捏讓他忍不住皺眉。
寒熠:“……”
果然還是逃脫不了剛穿越來就受傷的命運嗎?
好不容易被松開,寒熠癱坐在地,等來的卻不是安慰,而是一個男人的呵斥:“你搞什么鬼,想紅想瘋了嗎!我告訴你,就算你今天真的從這兒跳下去摔死了,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
“好了好了,先送去醫院處理一下吧。”有人打圓場張羅著叫來了救護車,同時安排著娛樂記者針對這件事情出稿來蹭熱度。
寒熠一言不發,靜靜坐在原地,冷淡的眸子從面前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冷漠、貪婪、嘲諷。
只有一個男孩除外。
那男孩年紀不過二十,長相干凈軟糯,一頭柔順的黑發和一身具有少年氣息的裝扮讓他看起來像一只小白貓,站在這群眼露綠光的“狼”中,顯得格外脆弱與懦弱。
也唯有他,眼中還流露著對寒熠這位當事人的擔憂與關心。
他的兩瓣薄唇動了動,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對他開口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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