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去找他。”

        秦堯也沒想到，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調戲，能惹得曲宴那么委屈。

        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上滿是不甘和屈辱，眼睛瞪的圓圓的，還泛著淚意。

        他不禁有點心軟，但當視線落在那雙軟嘟嘟的唇瓣上時，還是嫉妒到發狂：“怎么，親我就這么讓你為難？親季楚然就可以了？你喜歡他？”

        曲宴還是瞪大眼睛怒視他。

        印象中這小家伙一直是嬌嬌的模樣，大概這次真的被惹急了，生氣的樣子也十分可愛：“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那天那個吻……”曲宴垂下眼睫，“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我的接觸能治愈他。”

        秦堯松開他的下巴，往后退了一步，不屑道：“這種鬼話你也信？”

        “你知不知道，季楚然他根本就不是人！”

        看著曲宴茫然的神情，秦堯終是沒忍住說出實情：“你不能去靈山，太危險了，那里……有一個臭道士想殺你，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秦堯的說法和曲宴了解到的小說劇情不謀而合。

        所以那個想要把他抓走作為邪祟祭品的天師就在靈山？靈山上發生的種種詭異事件，是不是都和這個天師有關？

        那季楚然呢？他為什么要去靈山？他……到底是不是邪祟？

        秦堯見曲宴不說話，連忙表忠心：“晏晏，你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只要你答應我不去靈山……”

        曲宴知道自己很笨。

        以前看電視劇就經常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但這么多奇怪的線索交織在一起，他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不能完全相信秦堯。

        天師、紅月、紅繩，還有警察給他看過的一家三口合照，這一切都和靈山有關。

        而秦堯……憑什么那么確認，那個天師就在靈山？

        除非他知道點什么。

        “那個湯虎……就是照片上的男主人，”曲宴眼尾泛紅，睫毛上還帶著可憐巴巴的濕意，越是這樣單純到全心托付的眼神就越讓人難以拒絕，“我家門上的血手印真的是他的嗎？他死了嗎？”

        秦堯大概是沒想到曲宴會問到這里，猶豫了片刻，才道：“警察還在調查，但據我了解……他之前總是家暴，所以他妻子殺夫的可能性比較大，留在你家門上的血手印估計是受傷后求救找錯了門。”

        所以……他們倆的小孩，也就是那天出現在曲宴家門口的裂口鬼童，才會口口聲聲地說著：“爸爸死了，我好高興”這種話？

        邏輯上似乎說的通，但如果這就是真相，靈山在案件中到底充當了什么環節？

        “晏晏，這些事情自然會有警察去解決，你不用擔心。”秦堯又緩緩來到曲宴身旁坐下，看到對方瑟縮躲閃的肩膀，還是不免黯然，“不管那個道士和季楚然想做什么，我都會保護好你。”

        “現在，你只要乖乖睡一覺，好嗎？”

        秦堯知道曲宴不會跟他走，那還不如先留在季楚然這間下了禁制的房子里，至少能抵擋一些低水平的鬼怪。

        他當然也想現在就躺在床上摟著寶貝一起睡，可對方那種警惕如驚弓之鳥的表情，還是讓他退縮了。

        他就是個嘴炮。

        總是能口無遮攔說出讓人討厭的話，卻又不忍心真的讓自己成為對方心里那顆釘子。

        還是慢慢來好了，反正季楚然……總歸是爭不過他的。

        秦堯把被子整整齊齊地掖在曲宴的領口，又低頭在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這才轉身退離臥室：“睡吧，這里暫時還是安全的。”

        -

        曲宴一整晚都沒怎么睡踏實。

        厚重的窗簾縫隙中剛透出一點晨光，他就已經醒了。

        客廳里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響動，曲宴打開門，這才發現是秦堯在廚房準備早餐。

        客廳大門應該是被他連夜修好了，門上還有一些坑洼，但已經能完整的閉合。

        此時秦堯正系著圍裙，將兩盤煎蛋端上餐桌，用季楚然的廚房用的很熟練。

        就連看到曲宴，也十分熟稔地招呼：“洗漱了嗎？早餐已經快好了。”

        曲宴有些茫然地來到餐桌旁，桌上擺著精致的太陽煎蛋，切成三角形狀的三明治，還有兩杯熱牛奶。

        不知道他這會兒正在灶前鼓搗什么，還回過頭來跟曲宴說話：“廚房看起來很新啊，季楚然平時不做飯？”

        “應該是不做的，上次我們也是點外賣。”曲宴答了一句。

        “也是，”秦堯小聲嘟囔，“他怕火。”

        也就半分鐘的功夫，秦堯端著一盤雞蛋卷餅和豆漿走了出來，動作優雅的仿佛米其林廚師：“不知道你喜歡吃中式還是西式，所以各做了一份。”

        剛出爐的早餐清新的香味刺激著味蕾，這種暖洋洋的感覺甚至讓曲宴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幾乎要忘記這個精心準備早餐的人昨晚才說過那么惡劣的話。

        他習慣了被照顧，或許只要像以前一樣，只是換一個人依靠……

        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曲宴的思緒。

        而屏幕上顯示的【季楚然】三個大字讓他赫然清醒，他連忙摁下接通鍵：“學長！學長是你嗎？！”

        “學長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串刺刺啦啦的忙音，緊接著又和那天一樣，是一串來自靈山的鐘聲。

        電話在曲宴模糊的淚眼中被切斷。

        他不停地回撥，在無數次無人接聽的回復語之后，頹喪地垂下手。

        剛剛被擁有溫暖早餐的清晨帶來的暖意瞬間驅散，曲宴兩只手絞在一起，終于懇求似的抬起頭。

        秦堯不想看，卻還是忍不住被那雙楚楚可人又布滿淚痕的眼睛吸引。

        面前的小漂亮似乎很清楚怎樣才能操控他最柔軟的那根神經。

        “秦堯，”他聲線細而軟，像小貓似的，帶著濃濃的懇求意味，“我不能……我不能……”

        “不能不管季楚然？”秦堯自嘲地笑了一聲，“如果我不同意呢？”

        曲宴繞過餐桌來到他身側，有些倔強的仰頭看他：“那我只能自己去。”

        “你膽子挺大啊？好，那只有一個辦法了，我把你關起來——”秦堯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打算再憐香惜玉了，一手捉住曲宴兩只細弱手臂，另一手撈起他的腰，準備將人打橫抱起直接帶走。

        沒想到就在他攬上那盈盈細腰的一瞬，懷里的人突然踮起腳尖。

        然后他覬覦了很久的柔軟雙唇顫抖著蹭了蹭他，用一種羞怯的軟糯姿態輕聲道：“你不是說只要親你一下，就答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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