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娜

        國祭典的前一天。

        我來到真理塔的地下室，通往地下暗道的樓梯前。樓梯口的衛兵并不知道自己看守的是什么，看到我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說是受寵若驚。由于他帶著面盔，我點頭示意，提出想看他長什么樣子。

        一天之前。

        我把暗道口的看守情況報告給鐵子大人，我們在開作戰會議。

        “只有兩個人看守，左手邊是一個理力兵，右手邊是個普通衛兵。”

        “位置大概是這樣的嗎？”鐵子大人挪動放在桌上的石子。

        “不，”我將石子各自放到代表房間的紙張一角，“在這里，能看到對方，但互相距離十丈。”

        “原來如此，玩兒這一招。”鐵子大人摸著下巴。

        理力兵不懂戰斗，但可以瞬時通報樓下的異常；衛兵不通理力，但是全副武裝，可以拖延時間，只要稍微制造出動靜樓上的崗哨就會聽見。

        “最好是兩個人同時干掉，而且要’瞬殺’。”

        “‘瞬殺’？”

        “瞬間解決掉。”

        “……那，鐵子大人負責衛兵，我來對付理力兵吧。”

        “嗯……”鐵子大人陷入沉思。

        “不，換一下。”

        “……？”

        “我來對付理力兵，你去’摸摸’衛兵。”

        我收回手，心里砰砰跳。

        噗通。士兵沒有設防也不懂理力，接觸我肌膚的瞬間就像雷擊一樣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我聽到對面傳來微小的悶哼。鐵子大人卡了兩人的視角盲區，從高處一躍而下。雙腿纏住理力兵的身體減緩沖撞，僅用肘部對后頸的一個打擊就終結了我的憂慮。

        感覺——怎么樣？鐵子大人從倒地的理力兵身上撿起大法書，裝模作樣翻了幾頁，一面在房間那頭對我比口型。

        無——與——倫——比。我也回他口型。

        這就是被稱為“作戰”的東西嗎……我喜歡作戰的感覺。

        我想向他走過去，但什么東西踩住了我的裙角……咦？

        回過頭的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一個穿著鐵盔的高大士兵站在那里，倒下的衛兵身邊。他是剛剛從通往地下的階梯上來的。我事先調查好了站崗衛兵和理力兵的輪崗，甚至對這個時間當班的兩個人進行了預言。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第三個人。

        “什——？你！”

        血在撞擊我的耳膜，頭一陣冷一陣熱，我隱隱約約聽到衛兵的吼叫像是隔著什么東西傳來。

        衛兵不認得鐵子大人，真理塔里有男人已經夠不可思議了，他剛才竟然看到巫女對著打倒的看守嬉鬧……盡管不能理解當前的境遇，但也知道哪里大事不妙。衛兵一手拽著我，一手拔出了劍。

        鐵子大人轉瞬已經來到我們面前，冷靜迅速，一言不發，但他手里只有一本書。

        打斗聲會吸引來樓上的衛兵，所以必須“瞬殺”——我的腦子里充滿了他昨天說過的話。

        瞬殺，瞬殺？

        恐懼地張大眼睛，我看著鋼劍喀嚓一聲落在法術全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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