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半是光,一般是影
塔列朗公爵臭名聲怎么來的呢?
同齡貴族們個個禮賢下士,塔列朗小姐見面就是一頓嘲諷。
婚生子們對渣爹笑臉相迎,對私生子那叫一個兄友弟恭,塔列朗小姐套了麻袋就把沃倫養子拖出去打一頓,回來福斯特還想教訓素昧平生的妹妹,結果也被拖出去打一頓,再后來就丟了命。
其他omega成年后安靜內斂,從不在床上吃早餐,把時間花在穿著打扮上,尋找如意郎君。塔列朗小姐偏不,她購買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玩意,薪金不夠開銷,她便到交易所去搞投機,大把大把地撈錢。
上到首相皇后,下到平民百姓,個個都嫌棄。
總之,小說里的女主有多善良純真如何不做作,塔列朗公爵就怎么反著來。
尤克特拉希爾·馮·塔列朗公爵的發跡,源于帝國時代的變化,當然也不排除是個人才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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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首都蓋亞星分三大城區——上城區,中城區以及別名“貧民窟”的下城區。
貧民窟(slum)一詞一直用來指最惡劣的住房條件、最不衛生的環境。貧民窟是包括犯罪、賣】淫和吸毒在內的邊際活動的避難所,是有可能造成多種傳染病肆虐城市地區的傳染源,是一個和正直、健康毫不相干的地方。
貧窮、落后、愚昧使貧民窟成為犯罪的滋生地和庇護所。
這是阿爾托納帝國被折疊的一面。
貧民窟是歷史的產物,是隨著人口的增長、農村的破敗、經濟的發展和城市化的進程尤其是階層割裂而逐漸形成的。
下城區出現空心化,那里的中產階級都離開了下城區,搬到中城區或者上城區去住,下城區得不到他們的稅收,留在這里的是那些貧窮和沒有工作的人。因為連工作機會也都轉移了。
盡管貧民窟里的居民,多是靠賣體力來贏得微薄的收入,但享受這些服務的中上階級,從未接納他們。
由于阿爾托納帝國國祚相比銀河系其他國家較短,帝國上層階級主要由兩大派組成——貴族、軍官。貴族階層多數源于阿爾托納王國時期的世襲貴族,他們占據了帝國封土的半壁江山,以高貴的血統自豪;另一類則是當年追隨埃爾維斯皇帝開國的軍官階層,他們多半是平民出身,靠著戰場上積累的軍功發跡。
這兩大利益集團在建國初期互相平衡,又互相制約。在六十九年前,完成失地和舊日家園的收復后,帝國重心轉移到擴張領土,軍官階層越來越受到皇帝的重視,這多少引起了世襲貴族們的不滿,他們進一步打壓平民。
軍官的社會地位,受軍官原生階級的影響。社會中某些人特別是貴族看不起的不是軍官身份,更多的是軍官個體的原生階級。所以,軍官階層為了融入上層社會也不會對平民加以過多關注。
這也是阿爾托納不均衡發展帶來的后果——階層割裂,彼此互不來往。
其產生的影響是極其深遠和惡性的——掌控政、治和經濟話語權的中上層人士,對底層人物的生活漠不關心,公共政策也便不會向他們傾斜,他們的命運就很難得到改善。
早在阿爾托納王國時期,不同經濟狀況的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富人和窮人,去不同的超市和餐館,孩子上不同的學校。居住的區域更是涇渭分明。在一些特別高檔的居住區,甚至不允許公共交通進入,以避免那些低收入的人群出入,影響住戶安全和房價。
皇帝依靠權力制衡的手段平衡雙方,他迫切地需要一方新勢力加入帝國上層的爭斗中,為帝國平民發展打通一條道路。
3009年3月12日,荊門之變席卷帝星蓋亞,但影響范圍控制在了上層圈子內,居住在帝星的百姓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三天時間,太子黨們成為了自己的主人,不必向寵妾滅妻的家主兼父親效忠。沒落的舊貴族們打入了帝國立法機構上議院,文官不必再向武官卑躬屈膝乞求幫助,商業新秀們一步踏進上流社會,新貴族可以放心和權貴和平民往來,沒人會再嫌棄他們身上所謂的“平民的窮酸氣”和“金錢的腐朽氣息”。
荊門之變讓帝國的商業新秀、新貴族、文官、舊貴族太子黨(太子黨指的是貴族繼承人)以及少數沒落到已與平民無異的舊貴族打入了上層階級,百年兩極格局因此撕開了一個大裂口,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因為“尤克特拉希爾”在古地球語中是世界樹的意思,這一班人馬也被稱為“世界樹集團”。
荊門之變具體內容太過血腥,帝國書記官刻意封存了記錄,大多數人只能查到擺在明面上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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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皇帝為什么選擇塔列朗,則是因為塔列朗不是阿爾托納的原生貴族。
家族文件以及相關史料顯示,塔列朗家族曾是真人類帝國最為富有的大貴族之一。
薩布麗娜·本瑟姆·塔列朗女公爵暨真人類帝國末代廢后總共擁有194個貴族頭銜和世襲頭銜,是全世界擁有最多貴族頭銜的紀錄保持者,連后來的帝國開創者克萊斯特皇帝都沒有那么多頭銜。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貴族之一,她擁有的土地之多令人咋舌,據稱她從真人類帝國舊地最南端走到最北端,她的飛船可以絲毫不離開自己名下的土地一步。
在她的表哥丈夫依靠她的財力上位卸磨殺驢、婚內出軌,宣布他們的婚姻無效時,她沒有大哭大鬧,而是恭恭敬敬地讓出了皇后之位。她懇求皇帝多留給她幾天時間,好讓她找個棲身之地。
宇宙歷2370年,真人類帝國最后一位有實權的皇帝艾德里安·霍恩比(adrianhornby)連同繼后相繼死于多器官衰竭,尸體解剖結果顯示他們吸入了大量有毒的花粉,這種花粉具有成癮性,在摧殘人的身體時可逐步麻痹人的神經,皇帝夫婦新婚燕爾,他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后世文件披露,兇手最有可能是廢后薩布麗娜·本瑟姆·塔列朗(sabrinabenthamtalleyrand)。
皇帝出軌生下的子女也被裝入袋中,被廢后及其黨羽活活摔死。
繼后一家也被廢后重金召集的傭兵殺了個片甲不留。
因為皇帝突然死亡,加之其生前還沒來得及立下繼承人,岌岌可危的霍恩比王朝更是陷入了一片混亂,加速了真人類帝國的解體,因此薩布麗娜也被歷史學家稱為“終結了真人類帝國霸權的偉大omega”。
正是她的不幸遭遇和真人類帝國對待omega的不公平待遇,才發生了艾德里安毒殺案,才有了后來整個歷史的巨大變遷,omega和beta們逐漸獲得了平等地位。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她可以看作是銀河系新歷史的真正的締造者,也是開啟人類宇宙新紀元的關鍵人物。
薩布麗娜帶著家產和族人輾轉來到了阿爾托納王國,成為第一代塔列朗女公爵。
據說,塔列朗女公爵在晚年時完全喪失了理智。
在少有的清醒時刻,她會向貼身侍女艾麗莎·拉姆斯登(ailsaramsden)絮絮叨叨“我知道會有人說我太過心狠手辣,說我不顧夫妻情感,不像個omega。
殘忍又如何?那是這個世界教給我的生存方式。
我才不像那些腐朽得能長蘑菇的老木頭一樣,去保護一些根本就不值得保護的東西。如果一個東西開始從內部腐爛,那它就該滅亡。真人類帝國就是人類社會的毒瘤,人類不是一開始就有真人類帝國,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阿爾托納王國。”
她坐上鑲嵌各色寶石、由名貴金屬制成的四駕馬車,馬車后是十幾個機械馬車車廂,車廂里是她幾百年來積攢的所有財富,從黎明到黃昏,她一直駕駛著馬車在舊翡冷翠的護城河邊狂奔,直到沉重的車廂壓垮了護城河上一座應該被拆除、腐朽的木橋(不知為何星際時代仍然有木橋),車廂連同薩布麗娜全都掉進了護城河中。
而她死后第六十年,阿爾托納戰敗,淪為半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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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阿爾托納生下的后代真的是被香檳灌滿了腦袋,個個都是直a癌。
沃倫對alpha情人的孩子視如己出,把情人和孩子接回了自己的私宅,甚至想辦法給情人的家人謀取了統御本部的官職。沃倫對于omega妻子生的alpha長子福斯特倒是非常關心,對于妻子和omega末女尤克特拉希爾可以說是完全不管不顧,讓父子兩人守著空蕩蕩的塔列朗大宅。
福斯特也是個和他父親一樣令人厭惡的alpha。
福斯特·馮·塔列朗對父親沃倫的感情并不復雜,崇拜,敬佩,又心生向往,在他年紀很小、不懂事的時候,每當別人聽說他是塔列朗家的大公子,都會用一種極為艷羨的眼神看向他,這讓福斯特又驕傲又得意,同時對沃倫的感情也深厚了一分,這種早早摻雜著功利和虛榮的感情。
這種家庭的孩子都會覺得生下自己的omega親屬都是些沒有用的東西。
在父親情人影響下,他更是視omega父親和妹妹為恥辱和拖累
只是他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向父親表達孺慕之情。
荊門之變當夜,他被積怨已久的塔列朗小姐一槍打穿了腦袋,然后被用刀劃爛了臉,沒有宗教人員為他主持葬禮,一口蟲啃了的棺材就此成為他永恒的歸宿。
至于墓志銘,則是他們的先祖薩布麗娜·本瑟姆·塔列朗女公爵暨真人類帝國末代廢后對拋棄她的皇帝以及繼后的詛咒——
“詛咒那些惡魔,詛咒他們的子孫,詛咒那些流有惡魔血液不知感恩的人。”
“愿他們的血管在今天的狂風暴雨中被血親用仇恨的利刃割開,愿他們血液里的惡念能在恐懼中流干,愿他們從此在悲慘中無法安眠。”
“生生世世,世世代代,永久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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