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明媚的笑臉，正沖著我和胖子招手。

不過，那身高調的皮衣已經換了，一身紅色的旗袍，那一瞬間李歡歡看上去真的美呆了。

大咧咧的坐在我兩身邊。

“老六對吧？我好像見過你。武門的吧。”

李歡歡拉過我面前剛上的碗面，一邊舉著筷子，一邊對六爺開口。

“我也沒想到，在這能遇上管字門的人。”

六爺放下筷子一臉憋屈的表情。

接下來在他兩談話里頭我才知道。

李歡歡同樣和我們是八大門的人，年級不大不過輩分比我們都高很多。連六爺都得跟我們一樣叫聲姐。專門做后勤管理的，我們所有人下地做事，要用的裝備也好，火器也好。市面上有的沒的，李歡歡都能給我們弄到。

“上次，你們幾個讓我查的事，有著落了，在濱江干部所療養院，不過現在進不去，好像有個什么大事要讓你們長輩幫忙。”

吃過了早飯，李歡歡悄悄把我喊到一旁。

“還有，你上次的那些土貨給出了，我給你們存了戶頭，給你們寄過去了，你回鋪子里就知道。”

“如果，真再找到了佛頭肉，千萬記得那玩意誰也別給，有大用處。”

李歡歡說完了就要走。

被我一把拉住袖子。

“上次鳳袍里頭裹了一顆佛頭肉，六爺要那玩意兒。得救他媳婦兒。”

不知道咋的，我想起六爺把腦袋埋手臂里頭哭得一抽一抽的，就有些受不了。即使知道了我爺他們沒事，我還是想幫這爺們一把。

于是拉住李歡歡，討要上次那團佛頭肉。

誰知道，李歡歡聽到這話，堅決的搖搖頭。

“李牧，你得記住一個事，那東西，比救人還有用，我那份已經交上去換東西了。”

李歡歡的語氣十分嚴肅。說完這句話就立馬轉身上了車離開。

特娘的，誰都說佛頭肉這玩意好，但是這玩意到底是個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知道了李歡歡那沒有，我有些不知道怎么給六爺交代。

躊躇了好一會，才回到粉攤。

結完帳，在回胖子住處的路上。糾結了很久，我還是選擇對六爺實話實說。

出乎意料的是，六爺并沒選擇怪我。停下腳步，真誠得給我說了聲謝謝。

“接下來你們準備干啥？如果有用得上的，盡管叫我。”

六爺這人很實誠的告訴我和胖子，暫時他也沒地方去。

我當時暗暗記下了濱江干部所療養院這地方。接下來我把土貨出了，我就得去找他們。

不管如何，我對于“八大門”這個深藏在我們所有人背后的神秘組織，一丁點安全感都沒有。

但是這話我不能對六爺說。

“我們得先去趟鬼市，把土貨出了。算你一份。”

我和胖子其實打心底還是很樂意身邊能多出六爺這么一個武力高強的保鏢的。

思索了一會，我決定用錢把六爺栓在身邊一會。

我覺得六爺這人肯定缺錢，事實也確實如此。

按六爺說法，他媳婦在醫院里每個月得用上大幾千的住院費。

即使跟著八大門瘋狂出任務，也就剛好能維持住這個住院費的開銷。

就這么一路談天說地，我們到了胖子家。

胖子他家在株洲河邊，一棟白色的三層樓房。門前還有個院子。

看起來很氣派。

“隨便坐。”

一個二十歲的單身男性的房子，亂得可怕。

胖子撅著屁股在沙發上鼓搗了半晌，才整理出能讓我和六爺坐下的位置。

“你能給我多少錢？”

趁著胖子給我兩整理住得房間的時候，六爺悄悄開口問我。

我仔細想了想胖子包里那八件好東西。在心里估了估價格之后。

“大概三四萬的樣子吧。”

這價我其實給的很保守，我自己走貨這算是第一次，之前都是看我大伯和我爹走土貨。

沒想到，六爺聽到這個價錢，眼睛都亮了。

手掌激動得顫抖。

“真能這么多？”

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我。

可能是想著自己媳婦醫藥費有著落了，激動得一直在客廳走來走去。

其實我心里也挺期待的，鬼市這個奇怪的市集，我被我爺帶上去過一次。里頭的事，讓我記憶特深。

在這種別樣的期待里頭，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湖南的鬼市很有意思。

反正現在也已經關張了。有些事也不怕說出來。

湖南的鬼市是一條大船。

背后站著的是一位能在湖南地界手眼通天的主。

每月一號從湘江口往下開。

只在幾個城市開市，其他城市的土夫子，只有去那幾個城市港口等著才能上鬼市。

錯過了，就得等下個月，所以急著出貨的主，有時候都會選擇進鬼市里頭出貨。

鬼市里頭賣啥的都有。

古墓消息，土貨，火器，這些占大頭。

鬼市里頭，不上買主，賣土貨，只能賣給鬼市的負責人。

所以價格和外頭自己渠道會有些差異，湖南的船老大還算厚道。

我反正一直到鬼市關張，都沒聽到有啥價格上的矛盾傳出來。

不過規矩也很多。

我下午三點就到了株洲港口那。

大概到下午五點左右，那艘偽裝成貨輪的鬼市大船就會到。

只停一刻鐘。

我背著胖子的包，一遍一遍的檢查里頭的土貨。

香爐蛤蟆，三色瓷蘿卜，琵琶玉器，銅燈籠。再加上四件一套的瓷罐香器。

從兩個墓里頭摸出來的土貨都在這了。

等著太陽斜到河面上的時候。

一聲巨大的汽笛聲，把我震得在地上站了起來。

這聲汽笛就跟某個開關似的。

我身邊很快圍滿了提著，背著包的人。

原本根本不見人的港口，這時候圍滿了上鬼市的同行。

等到貨輪在港口停好。

伸出來一根長長的木梯，船工們停好船錨。

這鬼市就算開業了。

按鬼市船老大多年來的說法。

只要鬼市的船接了你，就不用為了安全考慮問題。

如果在鬼市的船上出了事，都算他的。

還沒等我們上去。

那木梯就下來了一票黑色短褂打扮的壯漢。

腰里頭鼓囔囔的，一看就是帶了家伙的。

站在木梯兩邊，冷漠的注視著我們。

緊接著，一個帶著猴子面具的人，站在木梯口。

“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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