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鴛鴦扣7
“暈了?真不禁嚇。”病秧子戳了戳王老六耷拉的腦袋。
南曜歡捏著鼻子,轉過身子道:“還尿了。”
“那我們怎么辦?”病秧子把眼睛恢復成正常樣子,跟到她的身后。
“我記得院里有口井,你把他扔里頭,淹不死他,也能凍死他。”南曜歡摩挲著下巴說道。
“可是”病秧子露出害怕的神色。
南曜歡覺得這小子很是畏手畏腳,罵道:“慫包蛋子!這老頭的罪行你不也覺得令人發指,咱們弄死他,那是做了件功德無限好事,你說是不是?”
“是,不是,我”病秧子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他只得用手指了指南曜歡的身后。
南曜歡回頭,看見凈緣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們,肩頭還落著一層薄薄的雪。
南曜歡故作鎮定,走到凈緣面前,用手輕輕拂去他肩頭的雪,細聲軟語的講道:“你也幸苦了,剛才我很義正言辭的批評過他了。”
說著便瞪起美目,指著病秧子,“壞人的命就不是命嗎?在佛祖眼里那都是命,對吧?”
病秧子縮著脖子,眼睛濕潤的點點頭,不知為什么他感覺女俠很怕這和尚生氣。
凈緣不理演戲的二人,走到王老六面前,探了探鼻息,見還活著,便道:“為何嚇他?”
這話分明是對著把病秧子說的。
南曜歡卻直接擋到病秧子面前,替他解釋道:“他是好心,這王老六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賭博成癮,把父母妻女皆賣了換錢。對了,你是不是捉了一個小鬼?”
凈緣見她這么護著那鬼,也不多作言語,眸光沉下去,點點頭。
躲在南曜歡身后的病秧子探出一顆腦袋,因為有女俠的保護,壯著膽高聲問道:“你把青青怎么了?”
南曜歡見這貨蹬鼻子上臉,連忙用胳膊肘子杵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然后轉頭向凈緣解釋青青以及病秧子的身份等。
“你把青青放出來吧,畢竟這是王老六種下的因,你們佛家是很講究因果嗎?”南曜歡嘆了口氣,輕聲道。
凈緣聞聲,真就把青青從專門收鬼的伏靈囊里放出來了。
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頓現在眾人面前。
她看見病秧子后,哭叫著撲到他的懷里,嘴里喊著:“大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病秧子本就是個心軟的人,也跟著哭的泣不成聲了。
倆人抱頭痛哭好一會,竟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南曜歡忍無可忍的說:“你倆不過一會沒見而已,至于哭的跟八輩子沒見了似的嗎?”
倆人這才抽抽噎噎的停下來。
暈過去的王老六被他倆的哭聲吵醒了,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模糊中只見床頭有好多人影。
于是擠住眼睛,尖叫大喊:“你不要找我!不是我害的你!是周大公子!你要索命也得找他去!”
眾人皆是一愣。
南曜歡的腦子轉了半響,看向凈緣,道:“這老東西手上的人命看來還不少。”
她試了個眼色,病秧子心領神會,上前揪住王老六的衣領子,惡狠狠的問道:“什么周大公子?你還害了誰,說清楚!”
王老六不敢睜眼,于是閉著嘴,哆哆嗦嗦的說道:“是周茗和許巍他倆找上我,讓我在白馬蹄河岸口把周二推下去的,各位青天大老爺們,不關我的事。”
周茗便是周大公子的大名。
南曜歡心想,哦豁,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凈緣腰間裝著許靈靈的伏靈囊開始劇烈的搖晃,恨不得直接飛出去。
“靈靈,別激動,聽老東西說完再收拾他也不遲。”南曜歡說道。
她說完,伏靈囊果然安靜下來了。
“那是什么?”病秧子好奇的問道。
“紅衣厲鬼,你這種小鬼都不夠她塞牙縫的。”南曜歡壓低聲音說道。
病秧子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青天大老爺們還要我說什么啊!我沒得可說了”王老六帶著哭腔哀嚎道。
“說說周茗和許巍為什么偏偏找上你。”許久不說話的凈緣開口了。
“我娘子在許家服侍那個南疆女子,我常上門找她,許巍便認識了我。再說周茗,我常在他開的賭場賭錢,還欠了不少錢,他說此事做成,我的帳便一筆勾銷。”
王老六的兩條腿不斷的打顫。
“你娘子既然在許家待得好好地,為何跑回來,還被你賣掉。”南曜歡說道。
王老六苦著臉,道:“許家發生了一場大火,死了不少人,連許巍最喜歡的門客也死里頭了。大火過后,許巍病了許久,病好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把所有的老傭人都掃地出門了。”
為什么一場大火會導致許巍性情大變呢?
南曜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追問道:“那場大火你還了解什么?”
“我也是聽我娘子說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求求諸位放過我吧,我給你們磕頭也行啊。”王老六似乎真的把肚子里知道的東西倒完了。
躲在南曜歡身后的青青,露出一雙大眼睛,盯著床上連連求饒的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爹。
她的爹不應該很兇狠嗎?常常打她和娘,怎么會有這么軟弱的一面?
南曜歡蹲下來,溫柔的摸了摸青青亂糟糟的鳥窩,說道:“青青,不要怕。你爹再也欺負不了你了,你有什么想說的想做的都可以告訴我。”
青青不說話,只低著頭看腳。
“你爹經常打你,你一定很恨他吧?姐姐替你教訓教訓他,怎么樣?”
青青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她不想哭,因為娘說過,沒用的人才會哭。可是這眼淚咋止也止不住,她只得閉上眼睛。
腦海里碎片般的回憶通通浮現了出來。
爹賭錢輸了,一喝醉酒遭殃的就是娘,娘被爹打的血糊滿臉,站都站不起來,而自己也是身上常常沒有一塊好肉。
其實這都不算什么,她想不清楚爹怎么忍心把爺爺奶奶、娘賣給人販子,把她送到青樓
老鴇和她說,是爹親手迷暈她后,送到這里的。
她不敢相信。
這真的是她的親爹嗎?
越想胸口越堵得慌,幾乎快喘不上氣來了。
還有幾乎可以做自己爺爺的男人,把她綁在床上
青青用力點點下巴。
可南曜歡剛轉身上前,青青又抓住了她的裙擺。
“怎么了?”南曜歡柔聲問道。
“姐姐,要不算了吧。”她的小臉很蒼白,但一雙大眼睛依舊清澈靈動。
無論如何他還是她爹,娘說過,這是命。
”沒事的,他不會欺負你的,你還想見他嗎?”南曜歡輕聲問道。
握住了攥著她裙擺的小手。
青青看看閉著眼的爹,又看看南曜歡,終于還是點頭了。
凈緣見狀,道:“睜開眼,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誰。”
“哎呦,求求大老爺們放過我吧,我哪敢睜眼呀?”王老六哼哼道,生怕再看見那只血紅的眼睛。
“不嚇你,你快睜開,再不睜開,就吃了你!”病秧子松開他的衣領子,道。
王老六一聽,哪還敢再閉著眼,眼皮顫顫巍巍的掀開,看到離他最近的一張慘白大臉。
“啊!周二呀!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給你磕頭!”他一邊說一邊瘋狂的磕頭。
頂著那張慘白大臉的病秧子轉過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攤開雙手,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過南曜歡和凈緣基本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南曜歡問道:“你叫什么?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
病秧子撓撓頭,思考了一會,道:“我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
南曜歡擺擺手,對凈緣道:“他死的時候估計傷著腦袋了,先解決青青的事,我一會有法子看到他死的時候發生什么了。”
凈緣輕輕嗯了一聲。
“王老六,先別磕頭了,你看看地上的人是誰?”南曜歡說道。
王老六這回死活不干了,老淚縱橫:“求求你放過我吧,打死我我也不敢睜眼了。”
南曜歡面無表情的指揮道:“那行,我干脆讓周二吃了你。”
“且慢且慢,我睜,我睜!”王老六抬起腦袋,眼睛露出一條縫。
“青青!”王老六似乎還不知道女兒死了。
看到青青后,全然沒了害怕的神色。
三步并作倆步,從床上跑下來,指著青青的鼻子,兇狠的罵道:“賊丫頭!你怎么跑回來了?鴇子知道了肯定要把錢要回去!不行,我得把你送回去!再敢往回跑,老子非得打斷你的腿!”
青青的淚珠子在眼眶子打著旋。
王老六說完就要上來搶青青。
南曜歡一腳踹在他的小幅上,到底這具身體不行,只把王老六踢的閃了一下,若是放以前,非踢殘他。
“狗改不了吃屎。”南曜歡看著眼前的無可救藥的老頭,評價道。
“你算什么東西?老子管閨女,天經地義!誰來了我都有理。”王老六抬起下巴,挺著胸脯說道。
“再惹老子,小心老子把你也賣到窯子里。”一時嘴快,把他心里的想法也說出來了。
南曜歡幾乎氣到發笑,說道:“我殺了這老東西,誰也別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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