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最終, 琴酒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最不利于自己的那個方案。
“你缺少的只是你自己罷了。”
他這么說著,看著羽田蓮的眼神一暗, 注意著對方的神色,知道他并沒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莫名的松了口氣。
羽田蓮:“先生,我……”
琴酒道:“你若是不明白就算了,不必強求。”
“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到那個時候, 或許自己在對方的心里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但即便如此, 琴酒還是期待著對方的成長。
他也很想知道, 真正的羽田蓮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這么想著, 琴酒看到羽田蓮的眼神里有著明顯的迷茫。
他問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疑問?今天和波本出去發生了什么嗎?”
羽田蓮聽到對方的詢問, 頓了一下。
他總覺得面對著琴酒這樣的疑問,如果說實話的話, 會有非常不好的結果。
“只是聽到其他人閑聊幾句, 有些疑惑而已。”
“但是果然在先生眼里, 我的確是缺了什么,是嗎?”
琴酒看著他, 卻半天沒有再說什么。
羽田蓮知道這是對方默認的意思, 見此, 他有些挫敗。
果然是如此嗎?
而且,琴酒先生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就連剛見了幾次面的松田陣平也看出來了。
想到這里, 羽田蓮就覺得不好了起來。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 旁邊的琴酒突然開了口。
“想的這么多, 還不如好好想想任務的事。今天的事情也算是給你一個警告, 以后做事還是考慮好自己的立場。”
羽田蓮還沒完全明白對方的話, 就見男人已經轉身,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希望你已經準備好了。”
琴酒這么說著,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羽田蓮看著對方的背影,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琴酒那句話的意思,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他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轉頭,想要睡一會兒,等腦袋清醒之后再想這個答案。
結果一轉眼看到了自己的床,愣了一下。
奇怪,剛才他的床是這么整潔的嗎?
羽田蓮明明記得剛才琴酒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床上躺著,后來起身以后也并沒有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床。
仔細想一想,這個房間里他不在的時候只有剛才被家主叫去時,而當時他的屋子里應該還有琴酒在。
想到這里,羽田蓮的身體一僵,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所以剛才不會是琴酒幫他整理了一下吧?
一想到這件事情,羽田蓮的心里一顫。
不可能,如果是先生的話,一定會對自己說的,甚至會教訓他才對。
怎么可能一句話都不提呢。
想到這里,羽田蓮的心里輕松了一些。
果然都是自己的錯覺吧。
……
枡山家有人死了這件事情,很快就在家里傳開了。
不僅是傭人們,枡山家的人也在討論這件事情。
這對于組織里面的人來說,或許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件事情看起來十分嚴重。
因為第二天警察就來到了他們家,詢問死去的那個人的事情。
大概在他們的眼里,那個人只是枡山家的人這么簡單。
家主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告訴他們最近風頭有點緊,讓家里的人盡量少出門。
本來枡山家的人都有一些看羽田蓮不順眼,每天都在家里面見到的話,矛盾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一開始只是諷刺幾句,到后來已經認為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了。
畢竟這件殺人案是在他到來之后才出現的。
羽田蓮并不想與他們爭辯,他還是覺得在組織里面比較好,起碼不會有那么多人讓他覺得不舒服。
想到自己現在還被禁止了做任務,羽田蓮就有些郁悶。
他現在果然就應該像琴酒所說的一樣,先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
這么想著,他心里蒙生了想要離開這里的念頭。
但最近門口看的很嚴,還有攝像頭在監視著那里。
如果他現在貿然行動的話,肯定會被家主知道的。
羽田蓮想到這里,以前有了另外一個方案。
那個方案非常的簡單粗暴,那就是翻墻。
聽到他的這個想法,系統直呼毀形象。
但聽到系統在耳邊的喊聲,羽田蓮卻莫名覺得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好像在很多年前他也做過翻墻這樣的舉動。
然而如果仔細回憶的話,卻并沒有這段記憶。
想到這里,羽田蓮就有些郁悶,他總覺得身邊的人似乎都在恢復記憶,只要他自己的進度還是零。
再這么下去,他遲早會露餡的。
這么想著,他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做了動作,開始翻越圍墻。
在這個過程中,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想到了昨晚的琴酒,腦子不禁有些發散。
琴酒先生昨晚他是怎么進來的,記得那時候大門應該已經關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琴酒先生也是翻墻過來的嗎?
想到自己的這番動作,羽田蓮莫名覺得有些惡寒。
好可怕的畫面啊,趕快忘掉。
羽田蓮這么想著,站在圍墻上搖了搖頭,試圖將腦海中那可怕的畫面甩出去。
結果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不會是看到我們,嚇傻了吧?”
羽田蓮之所以會覺得這個聲音熟悉,是因為在前一天晚上他剛和對方吃了一頓飯。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松田陣平那張讓人不爽的臉。
此刻的他是一個人來的,并沒有帶上自己的好友。
羽田蓮看著對方:“你怎么會在這里?”
松田陣平看著他在墻頭,并沒有下來的意思,說道:“我看你還是小心點,我也只是湊巧出現在這里,本來打算從大門進的,結果就看見了一只偷偷翻墻的小貓。”
“你就算私奔也要等我來了,一個人偷跑算怎么回事?”
羽田蓮瞇了瞇眼,俯視著對方:“誰要跟你一起走?”
他注意到對方的樣子和平時不同,今天特意穿上了警服。
“你是來查昨天那件案子的?”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我正好是第一發現人,所以有些事情就交給我了,誰讓我在搜查一課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就被迫來當勞力了。”
羽田蓮之所以會選在這里翻墻,是因為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基本上平時沒什么人在這里走動。
結果剛翻上圍墻就遇到了一個熟人,可以說是被當場抓獲。
羽田蓮:“你也知道,這個案子與我沒什么關系,你要查就直接從大門進去就可以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就不陪你了。”
“怎么能說毫無關系呢?”松田陣平阻攔道:“我們可是一同發現的尸體,而且你對這里還比較了解,我正好可以向你問一些東西呢。”
羽田蓮翻了個白眼,意識到對方不可能輕易放自己離開了,他也算是倒霉,正好撞到了對方。
“那你到底想怎么做?”
松田陣平一笑,伸出手:“拉我一把。”
羽田蓮皺了皺眉:“你干嘛?”
對方說道:“爬墻啊。”
這么說著,他的手指動了動,示意羽田蓮拉他上去。
見羽田蓮一直沒有動作,松田道:“你既然不想拉我上去,那我就喊了,萬一被別人看見,會產生什么后果我就不知道了。”
他這么說著,作勢要喊出聲。
“這……”
眼見松田要繼續,羽田蓮一急,伸手抓住了對方,努力將男人提起,成功地阻止了那響亮的聲音。
而松田抓住對方的手就要往上,而就在要用力的時候,兩個人的腦海里都劃過了一些場景,動作都有些凝固。
直到松田到了圍墻上面,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羽田蓮皺了皺眉,在心理詢問著系統。
【剛才那是什么,是我以前的記憶嗎?】
系統肯定了他的想法:【可能是因為你們以前也經歷過這種事情,所以很快地就恢復了記憶。】
聽到它這么說,羽田蓮轉過頭,正好對上了松田陣平的眼神。
男人的眼神里有些復雜:“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居然也學會自己翻墻了。”
“怎么變化這么大。”
羽田蓮看著對方:“……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還是那么的讓人討厭。
松田陣平看著他的眼神很驚奇,還時不時地打量著他,“完全看不出來,你小時候居然那么乖,跟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羽田蓮輕哼了一聲,“你覺得我要是像以前那樣,還能站在這里嗎?”
聽到他這句問話,松田一愣,不正經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
“你這么一說……”松田看了他半天,最終沒忍住,伸出手來摸亂了他的頭發,眼里帶上了幾分認真,“……抱歉。”
因為太在意對方的動作,羽田蓮差點都忽略了對方小聲的道歉。
“……道歉就給我大聲一點啊!”
羽田蓮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雙手托住了他的臉,迫使他對上了男人的眼神。
男人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和堅定,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讓羽田蓮心里一動。
“真的很抱歉,羽田蓮。”
“在你那么小的時候就拉著你出來玩,結果還沒有照顧好你,讓你翻墻的時候差點摔了,最重要的是,盡管你那么的討厭,還是讓你挨了罵。”
“明明當時帶你出來玩的是我們兩個。”
“而且,沒有想到多年以后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已經完全物是人非了,沒想到我們現在居然是在完全相反的陣營里。”
這么說著,他的語氣里有些感慨,“即便如此,你卻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羽田蓮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道:“你剛才明明說我的變化很大。”
松田笑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有磁性,“外表看上去變化是挺大的,但是骨子里還是沒有變,還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羽田蓮皺眉:“……你說什么?”
松田:“這可不是不好的意思,我確實在夸你來著。”
哪有這樣夸人的啊。
羽田蓮無語:“你進去吧,我要離開了,你就當沒有見過我好了。”
他一點都不想和對方說話了。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感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男人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等等,你要去哪里?”
羽田蓮:“這不關你的事吧,你快去把你的事好了,不要管我。”
松田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打算回到那個組織嗎?”
聽到這句話,羽田蓮回頭看他。
不得不說,對方猜得還挺準的。
“那要怎么樣,你要阻止我嗎?”
松田搖了搖頭,“如果是以前的話,我肯定要阻止你;但是現在我知道我的阻止對你來說是沒有用的。”
“而且我也并沒有想干涉你的決定。”
因為想起了小時候的那段回憶,他也知道羽田蓮那時候過得有多艱難,家里的人都不喜歡他,就連他的父親也更在意他的弟弟。
羽田蓮小時候又是那樣的一個性格,可以想象對方到現在一定經歷了許多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想到這里,松田的語氣柔和了一些,不再像原先說話時那么強勢,“雖然昨天那些話有些自大,但確實是我內心想說的。”
“不管是在哪里,羽田蓮,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嗎?”
“你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嗎?”
羽田蓮一頓,想起了琴酒所說的話,“這種事情,即便我現在不明白,以后也會知道的。”
“……”松田聽到他的話,沉默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最后一個問題,在你想要做的事情里面,包括活下去這件事嗎?”
他想到了那天摩天輪發生的事情,在松田陣平看來,羽田蓮的行為不管怎么說都不像是那個組織里面的人,而現在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他心里又有了另外一種擔心。
或許,羽田蓮并不如他外表一樣淡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或許對方的身心都已經壞掉了。
而現在活著的,只不過是名叫羽田蓮的軀殼罷了。
這個沒有自己想法的行尸走肉,在尋找著機會,和自己的靈魂團聚。
而注意到了羽田蓮的沉默,松田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心里一痛,甚至想敲開對方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松田陣平不知道自己現在可以做些什么,他只能輕聲道:“羽田蓮,剛才那個問題,如果你并不知道答案的話,那我會幫你找出來的。”
他對上男人的眼神:“……不管發生什么,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所以在那之前,可以請你對活下去這件事情,有一點點期待嗎?”
羽田蓮抿了抿嘴,他注意到了松田陣平祈求的眼神。
他想說不用這樣,因為對于他來說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他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不用再扮演著別人。
可是面對著這樣的眼神,他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只能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但我并不是對活下去這件事情有所期待。”他這么說著,注意到了男人變得黯淡的眼神,“我真正有所期待的是你。”
“是松田陣平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一點點期待。”
他說完這句話,立馬就看到松田陣平的眼睛里亮了起來,散發出了比剛才還要耀眼的光芒。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因為今天的事情,羽田蓮放棄了馬上回到組織的打算,他倒是有些期待在枡山家的日子了。
而直覺告訴他不會失望的。
因為枡山家的那具尸體,警察最近會經常的拜訪他們家,而每次來的時候,松田陣平都會在。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有自己工作的情況下還來這里幫忙的。
說實話,在羽田蓮的記憶里,松田陣平一直是個不靠譜的存在。
小時候誘導他出門玩,結果從圍墻上掉下來差點受傷;而在摩天輪的時候也是,對方明明可以拆掉炸彈,卻并沒有選擇那么做。
怎么看都讓人覺得不敢相信。
在聽到松田陣平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雖然說是要對男人保有期待,但羽田蓮心里其實還是有一些不信任。
直到在一天晚上他的房間里出現了一個許久不見人。
羽田蓮看著翻墻進來的男人,只覺得他家的圍墻確實需要再高一點了,因為那東西好像就是個擺設而已。
他看著來人皺眉,眼里有些擔心:“……我的上司前幾天剛來過,你現在過來就不害怕撞見他嗎?”
男人聽到他這么說,笑道:“放心,現在枡山家附近都是有警察監視著的,不會出現可疑的人。”
羽田蓮懷疑的看著男人,“你不就是那個可疑的人嗎?”
男人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會,我可是公安。”
羽田蓮無語地看著對方,“蘇格蘭,你進組織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是個公安?”
“還有,你這個家伙現在出現真的沒有問題嗎?”
別人不知道,但羽田蓮卻非常清楚。
枡山家里也是有很多組織的人,要是被發現的話,后果自然不用多說。
諸伏景光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確實有些問題,畢竟我的領導也要求我不要拋頭露面了。”
“那你還……”
諸伏景光有些不好意思:“剛和朋友吃完飯,結果意外地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你的消息。”
羽田蓮愣了一下:“就因為這樣,你就來找我了?”
“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諸伏頓了一下,“也是朋友告訴我的。”
聽到對方這么說,羽田蓮倒是有些好奇的。
“所以你的好友到底是誰?為什么這么了解我的事情,難不成是我認識的?”
這次,諸伏景光沒有猶豫,直接道:“他姓松田,不知道你還有印象嗎?”
羽田蓮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說,你們兩個是認識的?”
諸伏點了點頭,“當年我們是一起畢業的,所以自然是認識的。”
“所以,你從他的口中到底聽到了什么?會突然過來看我。”
“唔。”說到這里,諸伏景光難得地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他總不能說是聽見松田一直在講羽田蓮的事情,所以才會想要見到羽田蓮,
總之,他是不會承認自己的想念里帶著幾分吃醋的。
羽田蓮看見他這副樣子,果然還是沒有多問,“不想說就算了。”
“那你這次過來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諸伏卻道:“難道沒什么事就不能過來找你嗎?”
羽田蓮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這樣沒有意義,他們都知道諸伏景光來見他一次會冒著多大的風險。
所以如果沒有事情,羽田蓮默認對方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但現在來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或許,你來找我,是想來聊聊天?”
“那我現在恰好非常有時間。”
諸伏道:“其實也并不是真的沒有事情,只是我聽到了松田告訴我的事,覺得你或許需要一個人來幫你解答疑惑。”
那么煩惱的松田還是第一次見到,諸伏親眼看到了對方喝了多少酒,最后才告訴了他的煩惱。
雖然那個語氣里滿是炫耀。
但是他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自從離開組織之后,他基本上已經和羽田蓮處于斷聯的狀態,有時候在從波本的口中才能偶爾聽到羽田蓮的一些消息。
所以聽到松田在說羽田蓮的事情,他心里面既詫異又有些欣喜。
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也認識羽田蓮,而且聽描述兩個人的關系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這讓他莫名地有了一些危機感。
羽田蓮:“你都知道了?”
諸伏點了點頭,就聽見羽田蓮繼續問道:“所以你也認為我是他所說的那樣嗎?”
他看著對方,松田陣平很苦惱是顯而易見的,因為他確實想幫助羽田蓮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但諸伏景光沒有想到,羽田蓮看起來似乎也在擔心著這個問題,而且看上去還非常在意。
這其實對于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是的,但是在我看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因為你現在已經可以思考自己哪里出現了問題,說明你對自己也越來越重視了。”
“我想等你找到那個答案的時候,你一定可以突破自己,有所長進。”
羽田蓮有些糾結:“可我現在已經卡在這里了。”
“不要著急,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
“我能問一下,你覺得在這個世界里,對你來說必不可缺的東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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